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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067 字 3個月前

人能夠阻攔得了你。在等待駱騫他們追蹤七先生下落的同時,我們可以雙管齊下,爭取儘快把這事查出來。”

殷昱站直身,踱了兩圈,點頭道:“我本以為這是最不得已的法子,但現在看來隻能這麼做了。”

謝琬也站起來,走出幾案,說道:“其實不光是這樣,這些日子你查七先生,我這邊還得防著謝榮。

“謝榮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去與七先生見麵,他們之間肯定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這樣也好,也省得我再去尋找什麼理由去收拾他,不過他最近被調去負責修理通州河河堤這事,說明皇上也開始準備有打算了,我不能讓他們如願。”

說到這裡她眼裡陡然冒出縷精光來,接著道:“如今殷曜被封王賜府,有了這件事,七先生和謝榮之間一定會有聯係,現在,我也要試試以逸待勞來逮兔子了。”

商量完後隨即開始分頭行動。

半夜時分秦方捉來了那綢緞店的掌櫃,隻是半路此人卻就服毒自殺了。而店裡的夥計全都是附近的鄉民,對掌櫃與七先生的事全然不知,聽說掌櫃的死了,而且還涉嫌與亂黨勾結,一個個嚇得麵如土色,跪地不起。

掌櫃的屍體在檢查過後交給大理寺,不過在搜查綢緞鋪的過程中,查到幾包製乾的花瓣。

“像是白玉蘭。”靳永聞了聞,交給殷昱。

殷昱也跟著聞了聞,點頭道:“果然是。駱騫那時在東華寺裡無意發現的一張七先生的手劄,上麵也有這個味道。看來他在京中布下的暗點,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的多。——白玉蘭是南方樹種,京中種植這種樹的人家不多,速去查訪種著此樹的都是些什麼人!”

這倒沒有多少時間,不過三五日,就把京中幾乎所有種著此樹的人家訪遍了,而且把人帶了過來。

不過審來審去,這之中沒有一個人與這件案子有關聯,因為大多是南來北往的客商,去到南方時便將之移種了過來。再擴大範圍審其交際圈子,也沒有條件相似的人在內。

“那這些花會是從哪裡來的呢?”靳永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會是從南方帶過來的?”

“有可能。”魏彬挑挑眉。

殷昱沉%e5%90%9f片刻,說道:“七先生不但愛香,還很愛花,平日裡一定是個風雅之人,既是風雅之人,隻怕還多少擅些音律,如此一來,咱們可鎖定的目標範圍倒是又小了一圈!”

綢緞店這裡放下之後,因著龐白也拿來了早前查出來的那些條件符合的人員名單來,左勾右劃,最後剩下三十四家,即日起由武魁領頭一家家去查訪。當然上門查訪之前也該做些功課,如此才能有的放矢。

隨著殷昱開始放大動作,錦衣司那邊也配合著調查,於是許多官員都有些坐不住了,生怕自己沒犯事也沾身灰,內閣於是出言安撫,交代絕不會出現冤假錯案,一定要罪證齊全才會定罪,眾人才又漸漸把心放回肚裡。

最多兩個月,七先生便要無處匿身!

謝琬估算著日子和事情進展,但沒有十分關注這件事,一來因為殷昱甚少在府,二來也因為她也有她的事情要忙,不但要盯著謝榮和殷曜,又要忙著教訓日漸調皮的殷煦,因此沒什麼關鍵的事情時,他們剩下的那點時間不會太過花費在這事上。

而日子一日日滑過去,殷曜所期待的搬府之日終於來臨了。

作為東宮的長子長媳,殷昱謝琬當然會要去溫禧王府恭賀落府慶典。這日不但謝琬他們會去,鄭府合府都會去,謝琬雖然極不想去湊這份熱鬨,但是卻又不得不去。好在竇夫人他們也會去,除此之外還有祈王妃和楚王妃等人,總算是不至於落單。

溫禧王府跟安穆王府不在一個方向,卻都在皇宮外圍,與祈王府同在玄武大街上。而安穆王府則在青龍大街,與靖江王府以及恭順王府在同條街上。兩府一南一北,相距不遠,往後在路上碰麵的機會卻也不大有。

謝琬一大早梳妝打扮好,先帶著殷煦進宮跟太子妃請了安,看了看太子妃給殷曜的賞賜,才與鳳棲宮的大太監馮祥帶著賞賜往玄武大街來。

正文、386 壓力

今日會有乾清宮太監與行人司的人頒冊宣詔,流程跟當初殷昱受封時差不多,隻不過今日是頒冊和開府定在同一日。

頒詔之後便按順序送上宮裡的賞賜,皇帝給殷曜的也跟當初賞給殷昱的差不多。謝琬本以為按照皇帝的慣例,定會借此機會給殷曜格外隆重點的待遇抬舉抬舉他,如今看來,隻怕也是在乾清宮跟明月那事讓皇帝著惱了。

可是既然惱他就懲嚴點兒不是?反倒還把謝榮給勾搭出來,這就報讓人無語了。

按照皇帝這般行事,逼宮也不是什麼很意外的事。她記得前世皇帝的結局尚算好,不過說到這裡,算起來皇帝大行也就是明年的事了,前世他是壽終正寢,這世世道亂成這樣,他還能以壽終正寢告終,也算幸事一樁。

仔細想起來,皇帝駕崩應是明年三四月的事,這麼說來隻要拖得這個時間過去,太子順利登基,七先生被擒,朝局便可徹底穩定下來。但是前世裡在她死前七先生一直沒露麵,隻怕是殷曜最後當了太子的緣故。殷曜已然當了太子,皇位便被七先生他們拿到了一半,他們當然可以以逸待勞。

而這世這盤局全都攪亂了,七先生提前出來,殷曜至今沒當上太孫,殷昱也已然在準備翻盤,那麼情勢還會如前世一樣嗎?

“想什麼呢?”

正坐在後花園裡與眾宗%e4%ba%b2吃茶時,殷昭發現了她的走神。殷昭本來亦可不來,是看在謝琬也來的份上,才打消了裝病的念頭。

謝琬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有著兩世經曆,看她在吃醃漬的楊梅,遂道:“你是不是有喜了?”

殷昭頓了下。搖搖頭:“沒有。我們采取了措施,暫時不要。”

謝琬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為什麼?”顧盛宗是世子。殷昭是世子夫人,她無法理解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像他們這種情況。不是應該越快懷上子嗣越好嗎?

“我才十六歲,年紀太小,這麼早懷孕生子對身子不利。”殷昭認真地說道。“起碼過了二十再生,那樣對大人孩子都好。你是認識我太晚了,不然我也會早些把這個告訴你。像你如今暫時不再接著生還是有好處的。”

謝琬目瞪口呆,過了二十再生,她倒是沉得住氣。

“你哪裡學來的這套怪理論?”謝琬作為長嫂,不得不正色了。“你嫁過去了就是顧家的兒媳婦,傳宗接代不光是為著夫家,其實也是為你自己。誰說二十歲以前生孩子不好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還有母妃和後宮娘娘們,她們生下子嗣的年紀可都不大。”

“可是幾個又能享受到宮中那樣的調理照顧?”殷昭笑了聲,“你看看民間那麼多女子,多少死於生育事上?又有多少人能活到花甲古稀?”

這倒也是。謝琬默然。前世她身邊不乏這樣的例子,隻是因為大勢所趨,她與殷昱之間又十分恩愛,所以沒曾去想過這些事,倒是殷昭看得深遠。

“那顧家會同意你這樣做?”謝琬睨了她一眼。在她看來,如此懂得照顧自己好是好,隻是若是引起公婆不滿。導致未來日子艱難,便就得不償失了。

“顧盛宗很支持我。而且,我公婆也都知道我四歲的時候病過一回,太醫交代身子嬌弱,急不得的。”殷昭衝她笑了笑,目光接而轉過去看亭外的金錢菊,莫明有些回避的感覺。接著她又說道:“我那些日子不是在看太醫館的醫書嗎?於是我開始有了個理想。”

“什麼理想?”謝琬輕瞪了她一眼,“難道是去號召全天下的女子都過了二十才生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差不太遠。”殷昭竟然有絲興奮,把擱在欄杆上的手肘收回來。說道:“雖然你說的這事不大可能,不過。我倒是想在京師開間專給女子看醫治病,宣傳宣傳千金知識的醫館。甚至是定期舉辦一些醫學知識的授課,使那些家境不好的女子也能得到這些醫學常識的普及,如何去回避一些風險。”

謝琬默了下,抬頭道:“這個想法倒是不錯。”

殷昭笑道:“這麼說,你支持我?”

“與民有利的事情,我為什麼不支持?”謝琬微笑道,“胡沁這些年研究千金婦科方麵也很有成效,我可以把他先借給你。”

“就知道你最好。”殷昭衝她笑了下,整個人都煥發出光彩來了。

竇夫人從旁見她們姑嫂二人說得熱鬨,便也出聲笑道:“你們在說什麼呢?”

謝琬道:“昭丫頭要開醫館做生意,跟我要胡沁坐鎮呢。”

“哦?”竇夫人也起了興趣,“公主殿下懸壺濟世,胡大夫醫術極好,能出醫館坐鎮,那可真是百姓們的福份了。”

說到這裡謝琬倒是又想起遠去了廣西的竇詢,不由道:“四爺去廣西這些日子,不知可還習慣那邊的氣候?”

竇夫人乍聽此言,身子微微一震,看向謝琬,點頭笑道:“南方氣候溼潤,習慣得很,前兒才讓人捎了信回來,說是要在那裡呆個一年半載才回來。倒勞煩你惦記。對了,我聽說你們家那會兒有個茶莊在南邊兒?……”

說到謝家茶園,謝琬含笑點頭,順著她的話又說起了彆的。

今日的主角是殷曜,陪客是鄭府的人,雖然這份職責理該謝琬來擔當,但是他們壓根沒想過去攬這檔子事兒,也就隨便鄭府的人在此喧嘩鬨騰了。好歹捱到用過午宴,謝琬便就帶著殷煦告辭,殷昱他們有事做,且不回府。

出門時謝琬著意讓邢珠留意了下來賓冊子,隻見上頭有謝榮的賀儀,來的卻是謝芸。

謝榮這幾日深居簡出,殷曜開府這樣的大事他本來很該去的,可是猶豫再三,他還是隻讓謝芸代去。

他具體也說不清楚這樣做是為什麼,隻覺得雖然他依然有雄心壯誌,可是以往的信心卻漸漸在流失,殷昱拿殷磊的性命換來了清剿亂黨總指揮一職,這代表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指揮手下五千人的軍隊,五千人雖不多,但是這卻發出來一個信號,如今朝堂的天平又一次在朝殷昱那邊傾斜。

他開始有種末日之感。

如今全城已被封鎖,殷昱又在以掘地三尺的勢態搜查七先生,七先生就是再謹慎,也沒辦法應對這樣的搜捕吧?於是即使他已經跟七先生達成了協議,這協議看起來也更像是同走在窮途末路上的兩個人的最後掙紮。

他現在極希望七先生不要來找他,他更希望時間能夠倒回去,讓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