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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農家母 麻辣香橙 4082 字 3個月前

條巷子口,停住了。

東子小心放下水桶,把扁擔擱在水桶上。

“嬸子,我走了,你一切放寬心。”

東子衝著還沒趕上來的馮玉薑揮揮手,順著河岸走遠了。

從那天起,馮玉薑就沒再見過東子。村裡也沒誰在意這個孤兒,大約是過了好久,才有人拉起呱來,說某天某日見到東子拎著個包袱出了村,還跟他告了彆,一路往西走了,也不知跑到那個山旮旯裡去了。

她想,這孩子,怕是不想再踏上這塊傷心地了。

三天之後,鐘傳秀跟著吳雙貴去趕集,不知怎麼兩個人就當著街上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吳雙貴就摔了手裡剛買的豬肉跟洋蔥,動手推了鐘傳秀一把,鐘傳秀隨即把手裡提的一籃子%e9%b8%a1蛋摔到吳雙貴身上,一堵二氣地跑走了。

鐘傳秀這一跑,從此一去無影蹤。

有人說,吳雙貴就站在那兒看著她離開,一直看到沒了人影,都沒有拉一把。

有人說這閨女怕是氣出了病自己走丟了,也有人說會不會遇上拐子壞人了,還有人說,看見鐘傳秀往河邊上跑,怕是跳河死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現在開了春,水勢那麼大,上哪裡找?

鐘吳兩家忙亂著找人,沒找到。吳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找上鐘家的門,認定是鐘家把鐘傳秀藏了起來,哀哀地求告馮玉薑把兒媳婦給她找回來。

“她嬸子,你千不看萬不看,你看我這條賤命的份上。要是傳秀不回來,我也不想活了,我一頭碰死擱你家。”

馮玉薑同樣氣得眼淚鼻涕的,指著吳母哭喊道:“你吳家害死了我閨女,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倒來反咬一口,你今天不把閨女還給我,我跟你拚了。”

馮玉薑話音還沒落,旁邊二丫忽的撲了過來。她一把揪住吳母頭發,照準吳母的臉就扇。這小丫頭,也不過才剛十三歲,瘦瘦的個子,長得卻不算矮了,這樣突然揪住吳母就打,粗壯很多的吳母沒有防備,一下子還真沒擺%e8%84%b1開來。等到看熱鬨的人把兩人拉開,吳母的頭發硬生生給二丫薅下來一撮子,一個眼角也被摳破了,血糊糊的。

二丫被鄰居抱住胳膊,仍舊掙命地踢了一腳。

吳母被打得懵了半天,一%e5%b1%81%e8%82%a1坐倒在地上,拍著大%e8%85%bf,扯長了喉嚨,放聲大哭起來。

“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我死了算了……”

“你想死?你想死也得先把我姐給我找回來,你死了也頂不了我姐,你到死也欠我鐘家一條人命。”二丫被人拉著,跳著腳指著吳母喊。

鐘繼鵬的大侄子鐘傳軍這時從外麵擠進了人群,身後跟著他兩個精壯的弟弟。隨後鐘繼鵬擠進看熱鬨的人群,後邊還跟著幾個吳家的人。

鐘傳軍叉腰站在吳父麵前,指著吳母說:“你吳家虐待我妹子,現在人不見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還敢到家裡來鬨,你當我鐘家沒人了嗎?說我們把傳秀藏起來了,全村的老少爺們、姊妹娘們都可以作證,傳秀沒的那天,誰看見她跨進這村裡一步了?今天你吳家不把我妹子找回來,可彆怨咱鐘家翻眼不認人!”

鐘家的男人都是大個子,鐘傳軍同樣粗壯,往吳父跟前一站,吳父氣勢上就弱了幾分。何況他背後還立著兩個熊更扒拉的弟弟,和鐵青著臉的鐘繼鵬。

要不怎麼說,家大勢大,戶大兵多呢!這時候就顯出家族的力量來了。

吳父走過去,踢了吳母一腳,說:“彆擱這丟人現眼了,你還嫌不夠亂啊?趕緊死回家去。”

☆、第20章 分田地

鐘家、吳家各自又找尋了好一陣子,也沒找到鐘傳秀的半點影蹤。

鐘吳兩家就此結了怨仇。

吳雙貴後來也沒有再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些子事,蛛絲馬跡,抽絲剝繭,總會有風聲傳出去,有心人再推測推測,私底下大家便心知肚明了。漸漸地就沒人再提起給吳雙貴說媒的話頭。吳母出來見人,那肩膀子是越來越塌。

大包乾之後,生產隊長不那麼吃香了,吳家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多年之後,吳母給吳雙貴抱養了一個豁嘴的棄嬰,好歹算是吳家有了後人。

這些都是後話了。

馮玉薑想,自己終究還是沒能幫上大閨女。此後許多年,鐘傳秀成了馮玉薑心底裡一個不能碰觸的念想。

“媽,我想養個大狼狗,我同學家有狼狗,可好了。這小狗,連個汪汪也不會打,我不想養了。”二丫腳邊跟著她養的鐘大王,就是孫老太給的那隻小巴狗,賴在馮玉薑後麵請願。

馮玉薑說:“你不是怪喜歡這小狗的嗎?這就養夠了?小狗太小,抱來時才斷奶呢,再喂一陣子就能打汪汪了。”

“會打汪汪也太小了,我聽人說,這狗長不大,就是小小的。我要養一隻很大的狗。”

“你奶早就嫌棄小狗吃的多,再養個大狼狗,吃的更多,你彆沒事找事了。小狗養著玩,養那麼大一隻狗做什麼。”馮玉薑提醒她。

二丫說:“這小狗不頂用,閒時不能給我抓兔子,要緊要忙不能給我咬人,就賺養著玩了。”

馮玉薑說:“這小丫頭,養狗留著咬人,你想造反啊!”

“我不造反,我就養它咬人,誰惹我我叫它咬誰。”二丫嘻嘻地笑。

馮玉薑好氣又好笑。二丫這性子鐵隨了她爸,傳秀那性子,人都說是隨她。馮玉薑想,要是這兩個孩子的性子勻一勻,中和一下子,那該有多好。她想起二丫當日打吳母的狠勁兒,想起她平時的倔勁兒,還真有幾分擔心。這樣子下去,都不像個閨女樣了,將來大了找婆家,找個什麼樣的女婿能降得了她?

她有時想,傳秀逼到這一步,實在是攤上他們這爹娘不撐勁。對傳秀的去向,馮玉薑心裡多少是有數的,總算是還留給她幾分盼頭。這孩子性子懦,換了二丫,隻怕要鬨得頭破血流、世人皆知了。

“有人說,傳秀出事前的那陣子,看見她一清早挑水,跟東子在河邊上兩個人說話,不止一回呢,現在東子也不見了,他兩個人我看走的有點近乎,你說會不會……”鐘繼鵬有天晚上跟馮玉薑這樣說。

“有人說就是你害死了我閨女!”馮玉薑呲吧他。

鐘繼鵬啞巴了。

從傳秀的事情出來以後,鐘繼鵬就怵了馮玉薑三分,輕易不敢衝著她怎麼樣了。一來他不知道底細,總覺得傳秀生死不明,的確是自己當初走了眼挑上吳家,落了馮玉薑許多怨恨。二來,山子跟二丫漸漸大了,尤其是二丫,提起傳秀的事就咬牙切齒的,話裡話外地抱怨他,讓鐘繼鵬更是不敢輕易去動馮玉薑。

有時候,就因為某個原因,一個人的態度就能改變很多。

馮玉薑沒有多少時間懊悔哀怨,鐘傳秀的事情出來不久,生產隊就開始包產到戶了,地開始一塊一塊丈量,分給各家自己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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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包乾剛開始那兩年,還不完全是各家各戶自己種,本來是一整個大生產隊,分成了好多個生產互助組,十家八家、三家五家的組成一個互助組,合夥種地乾農活。

這環節馮玉薑遇上了難處,沒人願意跟她家一個互助組。

那鐘繼鵬脾氣差,人緣從來不咋地,又在供銷社上班,沒人見他進過莊稼地,鐘母年紀大了,又自己覺得兒子是公家人高人一等,好幾年沒乾過地裡的活了。剩下一個馮玉薑,倒是個乾活能拚的,可眼下大著個肚子,不能指望。彆人家的孩子,十多歲就當大勞力使喚了,馮玉薑三個孩子都上學讀書,沒有能伸上手的。

鐘家六口人的地,竟一個乾活的都沒有,誰跟他家一個互助組誰倒黴。

就這麼著,成立互助組的時候把鐘繼鵬家剩下了。生產隊長動員了老半天,還專門找了鐘老大,奈何鐘老大家的死活不願意,鐘老大家孩子都是壯勞力了,跟鐘繼鵬家一個互助組的話,眼瞅著隻能吃虧。恰恰這鐘老大家的什麼都肯吃,就是不肯吃虧。

“當老的一碗水端不平,就偏心老四家,現在沒人乾活了,想叫我家當牛做馬了,門縫都沒有。”鐘老大家的硬邦邦地撂出這句話,生產隊長隻好一拍%e5%b1%81%e8%82%a1走人。

大侄子鐘傳軍倒是表現出願意跟馮玉薑家一個組,鐘傳軍是個好的,當日吳母到鐘家門上鬨,鐘傳軍二話沒說就伸手了,馮玉薑心裡念這孩子的好。農村的家族,沒事的時候自己少不了內鬥,就算鬥的狠了些,一旦有事,還是立馬一致對外,血緣這東西畢竟是有的。

可鐘傳軍當不了他爸媽的家呀。

鐘繼鵬發了老半天氣,覺得傷了臉子。

馮玉薑知道了笑笑,對鐘繼鵬說:“老天餓不死瞎鷹,不就是那幾畝地嗎,叫我看沒什麼好發愁的。咱乾脆就自己種,誰也不跟他一個組。”

馮玉薑算過了,她家也就能分七八畝地,六口人,光指望地裡出產,夠吃不夠用的,眼下她大著肚子不方便,一旦騰出來手,她預備著還得從生意買賣上求出路。

大夏天吃食不好賣,賣的慢了容易餿,油煎包跟丸子湯她已經有一陣子沒上街賣了,天氣熱的話,該想天氣熱的招。

先分到戶的是春茬地。因為去年的麥子是生產隊集體種的,按著上邊的決定,這麥子還是生產隊集體收,收完小麥再把麥茬分給各家種。

分地的那天,生產隊大喇叭裡通知各家出人去抓鬮,馮玉薑挺著個大肚子去了。先分的是小堰屯那塊地。那塊地均勻平整,沒啥好挑揀的,一口人能分到兩分三,按人口馮玉薑家能分到一畝四分地軟點。

生產隊長把上百個鬮裝在一個黑提包裡,讓各人上前去抓,馮玉薑抓到了三十四號,分地的人從東首分起,到第三十四號劃出一畝三分八,空心的鐵釺子打上了眼子,灌上白石灰,這塊地今後就是她家的了。

第三十四號的位置挺好的。鐘老大家抓的三十九號,地裡有好幾個墳子,雖然說會折算一分地的麵積,可幾個墳子在地當央,不好耕不好種的,鐘老大家的臉色就有些難看。

接著分小北溝那塊地,那一塊差距就大了。臨到馮玉薑抓鬮時,她一伸手,抓了個二號。

二號可不好啊,小北溝那塊地,靠頭邊的地塊淨是茅草荒,挖都挖不淨,莊家還沒有茅草長得歡,生產隊這幾年在那地方種的莊稼,能收回來成本就不錯了。馮玉薑抓了二號,一號讓村頭老韓家抓去了,老韓家女人當場就掉了眼淚。

“這塊地怎麼種?到時候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