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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農家母 麻辣香橙 4052 字 3個月前

繼鵬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他發泄地摔碎了鍋屋門口的瓷盆,看著吳母飛快地溜掉,自己在院子裡愣站了一會子,猛地抱著頭蹲了下去,老半天沒動彈。

這天早上,馮玉薑沒有做幾個大人的早飯,鐘繼鵬也沒半點心思去上班了,鐘傳秀把自己關在東廂房,整整一天都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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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傳秀就這麼在娘家住下了。

吳家使喚當初的媒人來說合,叫了兩趟,馮玉薑發了狠。

“你彆再來了,我不叫閨女回去受他家的罪。”

媒人也不知道這裡麵的底細,隻覺得兩家子的態度都很是奇怪,卻也找不清楚原因。

半個月後,吳家再去找媒人,媒人說話了。

“新人上床,媒人靠牆。你兩家這糾紛,不能再找我了。”

吳家隔天使喚了吳家一個嬸婆帶著無雙貴來賠禮,那嬸婆拉著馮玉薑和鐘傳秀巧%e8%88%8c如簧,說來說去就一條,想要叫鐘傳秀回吳家去。吳雙貴木著一張臉,隻是僵硬地賠禮說好話,

“怪我不好,叔,嬸子,我保證以後不欺負傳秀了。嬸子你要打就打,要罵就罵,出出氣也好,隻要傳秀跟我回去,我保證好好對她。”

吳家的用意再明顯不過,無論怎麼著,吳雙貴跟鐘傳秀這夫妻還得做下去,不然無雙貴的事情漏出風聲,吳家算是完了。

吳家認準了兩頭都不想把私底下的事拿到台麵上來講。鐘家不能講出去,不然對鐘家和鐘傳秀也沒有好處。鐘繼鵬那麼好麵子,未必就肯讓閨女失婚丟人,僵持下去,隻要吳家死纏著不鬆口,不放手,鐘傳秀早晚還得回到吳家去。

鐘傳秀在娘家不走,鐘母漸漸地就開始冷臉子了。

“你說說,小夫小妻吵幾句,又沒啥大是大非的,就鬨成這樣子,叫人家左鄰右舍怎麼說?人家不說咱家不喘人氣嗎?”

馮玉薑不信,當天她跟吳母爭執,鐘母就能一點聽不到?

“誰愛說誰說去,反正是吳家先短理。”鐘繼鵬煩躁地呲吧他媽。

馮玉薑想,難得鐘繼鵬說了句人話。

這些天,外麵的人不明就裡,說三說四的都有,左不過說鐘家不看事不明理,太難為人,馮玉薑有苦說不出,火氣往上衝。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孕婦本來就容易上火,這下子,嘴角都長出燎泡了。

當中隔了兩天,吳雙貴的爸帶著吳雙貴上門來了,一同來的還有本村幾個老輩。進了門,吳父就狠狠一腳,把吳雙貴踹得咕咚一聲跪倒在東堂屋門口。

吳父轉過頭來,看著鐘繼鵬。

“他叔,咱兩個認識老多年,現在又是兒女%e4%ba%b2家,雙貴跟他媽有不對,你跟他嬸子心裡生氣,是應該的,可這都大半個月過去了,你消消氣,管怎麼著,也不能把小夫妻攪散了,總得將就我這家人吧?老哥哥我求你來了。”

跟著一起來的老輩,本就是吳父請來的說客,接了吳父的煙酒,當然也儘心幫著勸服。

“繼鵬啊,你看這事弄的,不就是一點%e9%b8%a1毛蒜皮的小事嗎?你家閨女不像個會作的,怎麼著就非得鬨成這樣?吳家禮也賠了,歉也道了,你好歹也說說你閨女,沒啥大不了的,趕緊回去安生過日子吧!鐘家不能這麼不看事吧?”

鐘繼鵬嗯唧了半天,答應了會勸勸閨女。

勸勸閨女,這不是鐘繼鵬的作風,但吳父又拿這話沒辦法。

鐘繼鵬不敢硬來,要是依著他,他覺得還是應該叫鐘傳秀回婆家去。過了門了,攤上了,要是鬨得一拍兩散失了婚,成了二婚頭子,在這農村的確是醜事一樁。可是,他記住了馮玉薑說過的話。

早在吳家叫媒人來說和時,馮玉薑就把一瓶子鹽鹵重重地放在他麵前,挺著凸起的肚子對他說:

“你要是硬叫傳秀回吳家去,我死給你看!”

這個死字馮玉薑說得咬鋼嚼鐵,反正,她是死過一回子的人了。

☆、第19章 走西口

鐘繼鵬現在還真不敢拿馮玉薑這話不當回事。

鐘繼鵬懊悔呀,他懊悔當初怎麼就看上了那個吳雙貴,還硬壓服著閨女嫁過去了。弄得他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前有吳家的軟硬兼施,後有自家女人的一條人命,不,是兩條。

鐘繼鵬覺得,現在他就像一塊放在火口上的豬肉,烤得都要焦了。

從吳家父子來到,鐘傳秀都一直沒露麵。吳父本來還打算見到鐘傳秀來個哀兵之計的。現在,鐘繼鵬隻說勸勸,吳父的臉就不免頹敗了。

吳雙貴跪在地上,耷拉著頭,臉上說不出的死灰。這半個多月,他日子也同樣難捱。一樁他跟鐘傳秀都無法經營的婚姻,卻要把他們兩個人僅剩的一點尊嚴踩到地上來維持,隻為了吳家父母“後繼有人”的念想,可悲又可歎,吳雙貴這會子死的心都有了。

吳雙貴沒去死,當天晚上卻傳出來吳母上吊的消息。

聽到這消息,這幾天都沒有機會說話的鐘母,終於找著機會說話了。

“你們弄得這叫什麼事!這下子逼死老婆婆了,這惡名出去了,鐘家以後還有沒有臉麵見人?大孫女子,你不能這麼喪良心,不就是跟女婿惹了點閒氣,你怎麼就這樣子作死?就算你女婿有哪點不好,耽誤你吃飯耽誤你穿衣了?管怎麼那是你婆婆,出了這事,你還不去看看,全公社的人都要指著你後脊骨罵的。”

鐘母對吳家還是滿意的,算是比較有麵子的一門%e4%ba%b2家。再說,鐘傳秀跟吳雙貴鬨岔了,傳出去說誰家誰家閨女離婚了,走回頭路了,總是一件丟人的事情。那年月,有的女人寧肯去尋死,也不離婚,這樣的女人才是被很多人同情讚許的。

馮玉薑跟鐘傳秀都沒搭腔,鐘母呱啦夠了,盯了馮玉薑兩眼,回她屋了。

馮玉薑不知道吳母是真上吊還是假上吊,反正聽說是被吳雙玲發現了,結果沒死成。

馮玉薑其實倒肯相信吳母是真的想上吊。畢竟在吳母眼裡,吳雙貴的事情要是弄不好,傳揚出去,吳家就完了,她也就真的沒什麼活頭了。

人都是自私的,吳母一心顧著吳家,馮玉薑當然先顧著自家閨女。

得到這消息,鐘傳秀沉默著,看不出是喜是憂。沉默了半天,鐘傳秀說:

“媽,我明天回吳家去看看。”

馮玉薑一聽就急了,說:“什麼叫回去看看?你這一回去,就算是重回吳家門了。不行。”

鐘傳秀像是想通了什麼,不氣不惱地說:“我回去一陣子。現在弄成這樣子,外人不知裡人事,反倒怪咱家不明理。這樣僵下去,叫你跟我爸都難做人。”

馮玉薑賭氣地說:“旁人怎麼說咱不管,日子是你自己過的,你不能就這麼回去了。不行跟她就撕破臉算了,真要把實情說出去,我看吃虧的是誰。”

“不能到那一步啊,你想想,要是吳家的人,不管是誰,真有個三長兩短,出了人命,咱們家還能在這地方做人嗎?”鐘繼鵬在一旁反對。

鐘繼鵬的想法裡,要是傳出去說他鐘家閨女嫁了個陰陽人,說他鐘家閨女嫌男人不能那個離了婚,都是頂頂丟臉的事情。

畢竟,在好多農村的婆婆媽媽看來,攤上了,認倒黴,都是沒法子的事。有些子事情是被避諱的,無關緊要的事情,男人就算不能那啥,不擋吃不擋穿,也不該鬨得家破人亡的。

馮玉薑心裡煩躁,聽了鐘繼鵬這樣說,狠狠剜了他一眼,埋怨道:“還不都是你做的孽!”

“媽,你彆焦躁了。”鐘傳秀平淡地說:“他吳家不就是想跟我死磕在一塊嗎?我回去,我看看他吳家能不能把我鎖起來。現在這婚事反正沒刀斷,這樣子糾纏下去也不是辦法。”

馮玉薑拿不準傳秀在想什麼。

鐘傳秀第二天拒絕了馮玉薑的陪護,自己回了吳家。聽說,她一進門,吳雙玲就撲了過來。●思●兔●網●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差點害死我媽!”

旁邊吳父同時撲過來,在吳雙玲碰到鐘傳秀之前抓住了吳雙玲,立刻就狠狠抽了吳雙玲一個耳光子。

“你給我懂點事,以後不許你惹你嫂子生氣。”

鐘傳秀默然看看吳雙玲,再扭頭看到旁邊的吳雙貴。吳雙貴也抬頭看著她,目光裡沒有一絲波動,兩個人望進了對方的眼睛裡,同樣無奈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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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這麼一鬨,馮玉薑好長時間沒上街賣油煎包。不是怕有誰問起閨女的事,她實在是沒心思。

馮玉薑真恨不得她沒有重生回來。前世不知道結果,還願意忍,還有盼頭。現在呢?她的心算是落到深溝裡了。

鐘傳秀回吳家之後,馮玉薑好一陣子沒出門。心裡邊那團亂麻堵著,怎麼也沒有頭緒。

然而有些事卻無法不出門。馮玉薑現在挑水都儘早的去挑,避開人多的時候。這天天才剛亮,她挑著扁擔,慢慢騰騰地下河去挑水。

剛到河邊,她遠遠看到了東子。馮玉薑現在有些怕見到東子。本來,她心裡還有所期待,現在看來,這期待怕是一時半會沒指望了。

馮玉薑來到河邊,踩著岸邊的石頭打算彎腰打水,算算馮玉薑懷這胎已經六個月了,這動作做起來,已經有些費力。

“嬸子,你趕緊放下,我給你打水。”

馮玉薑一轉身,東子已經站在她身後了。馮玉薑見了,乾脆把桶遞給他,自己退到旁邊。

“嬸子,我這幾天都在等你。”

“等我乾啥?”馮玉薑說。這東子一看就是奔著她來的,他想乾什麼?

“嬸子,我想托你個事兒。”

“什麼事?”

東子打好了水,拎著兩隻桶走上河灘,放在岸邊平坦的地方,才站直身,望著馮玉薑笑。

“嬸子,我明天要出遠門了,想托你,逢年過節幫我給我奶燒點紙。”

馮玉薑忙問:“你要去哪兒?去多久?要怪長時間嗎?”

東子笑:“是去的久,說不定啥時候回來,也許就不回來了。嬸子,我知道女人一般不上墳的,可我托給彆人,我不放心。我家單門獨戶的,我要是走遠了,就沒彆人給我奶上墳了。”

馮玉薑一陣驚訝,她還想問幾句,東子已經抓起地上的扁擔,挑起兩桶水往前走。

“哎,你這小孩,放下我自己能挑。”

東子像沒聽到似的,挑著水桶一口氣走出老遠,一直到了馮玉薑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