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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農家母 麻辣香橙 4062 字 3個月前

馮玉薑越想越惱,爬起來就衝進了西堂屋。床上鐘繼鵬正睡得豬一樣沉,馮玉薑惡氣直頂著心頭,她雙手抓住鐘繼鵬的被子,猛地一掀,把那被子扔到一旁,伸手抓起床前的鞋底,啪的一聲呼在鐘繼鵬身上。

“你給我起來!”

鐘繼鵬陡然驚醒,一時摸不清頭腦,疑惑地看看自己身上,再看看橫眉怒眼的馮玉薑,居然沒顧上發火耍橫,怔怔地看著馮玉薑,說:

“怎麼啦?你癔症啦?這是中了什麼邪?”

“你個不透人氣的,你給我起來!”馮玉薑罵。

鐘繼鵬橫了她一眼,拉回棉被。要知道這個天還是冷死人的,他拉好棉被,居然伸手去摸馮玉薑的額頭,嘴裡說:

“發什麼瘋!要不是看你肚子裡還有一個,看我不一腳蹬死你。你這一陣子真有些不正常,還是去趟醫院吧,好好叫醫生給瞧瞧。”

馮玉薑破了勁。要知道,她是來找鐘繼鵬拚命的。

可是,拚完了命呢?馮玉薑的狠勁兒忽然就塌了下來。不行,這事傳了出去,傳秀還怎麼活下去?七八十年代的偏遠農村,%e8%88%8c頭板子絕對能壓死人的。

先不能聲張。

馮玉薑轉身出去,安排鐘傳秀去東廂房跟二丫擠一晚上。平時鐘傳秀在娘家留宿,都是跟二丫一鋪睡的。馮玉薑看著傳秀上了床,躺下。

“你先睡覺,凡事有你媽呢!”

馮玉薑回到西堂屋,鐘繼鵬罵罵咧咧剛躺回去,馮玉薑拖鞋上了床,硬把他拉了起來。

“起來,我有事跟你說。”

鐘繼鵬聽到“二一子”三個字,驚訝地張了張嘴,半天沒合上,終於弄明白馮玉薑為什麼突然朝他發瘋了。

“這個事兒……唉,你說,咋會這樣?這事弄的。唉……”鐘繼鵬唏噓。

“彆這呀那呀,你說,現在怎麼辦?”馮玉薑在被子裡拿腳蹬他。

“這個事兒……”鐘繼鵬耙耙頭,說:“明天看吳家怎麼說,他吳家要是不來給我賠禮道歉,我非打死吳家那個小貨色不可,看他還敢不敢再打我閨女。”

剛子這時候突然動了動,嘟嘟囔囔地翹起頭來。馮玉薑連忙拍拍他,看著剛子睡了,示意鐘繼鵬:“你悄聲的,這事能咋呼嗎?”

馮玉薑說:“現在不是陪不陪禮的問題,咱傳秀這日子怎麼過?”

鐘繼鵬思量著說:“要不,過兩年真不行,給他們抱個孩子養?”

馮玉薑一口氣憋得難受。這光是孩子的事兒嗎?瞧瞧吳家一家子都是什麼人!婆婆刻薄強勢,小姑子蠻橫任性,弄個女婿不陰不陽,作死的變態。就這麼一家子,居然還給傳秀氣受,這日子到底怎麼往下過?

“那能怎麼著?誰叫傳秀這瞎命,攤上了。你現在難不成讓傳秀另尋一家子?這麼一來名聲可就完了,上哪再找個像樣的人?人都說頭命不好二命薄,你看那些子再嫁第二回的,有幾個好命的?吳家怎麼說也豐衣足食的,隻要彆再虐待她,也就隻能這麼將就著了。不管生的、抱的,過兩年有了孩子,也就安穩過日子了。”

馮玉薑一聽這話,悲從中來,忍不住落淚。

“這瞎命,是傳秀她自己攤上的嗎?是哪個不長人腸子的,把她推進火坑裡去的?”

“行了吧,你這女人罵我還罵習慣了咋地?我當初哪知道會這樣啊,我就看吳家那小貨色斯斯文文的,怪靦腆,不像是個壞脾氣的,吳家日子也殷實,一般人家比不上,我尋思咱閨女嫁過去虧不了。我又沒長前後眼,哪知道會這樣子?”

馮玉薑聽他這麼說,氣得直喘粗氣。

“傳秀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爸!”

☆、第18章 要臉麵

第二天,馮玉薑沒有上街賣包子油煎包。

眼下包子就是十塊錢一個,她也沒心情出去賣了。

一大早,她早早塌了兩個菜煎餅給二丫和剛子吃了上學,自己圍著院子轉了幾圈,不知道自己要乾什麼了。昨晚上那事情,一直在她心裡堵著,堵得她到天亮都沒合眼,堵得難受。

呆愣了一會子,她拎起水桶,打算下河去挑水。

“媽,我去吧。你身子不方便。”

鐘傳秀浮腫的眼睛一看就是哭過的,這樣子出去,嬸子大娘的問起來不好說話。馮玉薑說:

“你去再睡會兒,天還早呢!媽懷著你們幾個,到七八個月也沒耽誤挑水,不礙事。”

馮玉薑一手扶著扁擔,一手拉開大門,迎麵看到一個人。

大門口,吳母正帶著尷尬的笑臉望著馮玉薑。

這個人,是早就來了,還是正巧剛到?馮玉薑掃了吳母一眼,把扁擔一橫,差點碰到吳母。吳母趔著身子退了一步,乾笑著說:

“他嬸子,你這是挑水去呐?傳秀她回娘家來了吧?”

馮玉薑抬抬眼,咣當一聲把扁擔扔在一旁,轉身進了家門,吳母在背後兩眼怨懟,抬腳跟了進來。

馮玉薑站在院子裡頓了頓,去哪兒呢?這大清早的四處靜悄悄,肯定不能在院子裡說話。東堂屋鐘母住著,西堂屋鐘繼鵬還沒起床,他上班比兩個孩子上學晚。

東廂房,傳秀在裡邊呢。

馮玉薑反正也沒打算拿吳母當什麼客,索性一轉身,進了鍋屋。她也沒去看吳母,自己自顧自地拿了個板凳,對著鍋門坐下。

吳母見這情形,拿不準馮玉薑是生氣女兒被打,還是知道了什麼,隻好自己也端了個小板凳,在巴掌大的鍋屋當央坐下來,先開了腔。

“他嬸子,你看,這事弄的,我家那個小爹,中了什麼邪,昨晚上小兩口子惹了點氣,叫你生氣了吧?”

馮玉薑說:“他兩個惹的什麼氣,你比我清楚。”

“這話說的,我要是早知道小兩口子會惹氣,我頭天晚上就呼那氣人的小爹兩鞋底!話又說回來,%e8%88%8c頭跟牙還打架呢,小兩口子拌幾句嘴,咱大人壓服壓服,就過去了,他嬸子,你說是不?”

說的真輕省!馮玉薑見吳母這樣說,口氣硬邦邦地說:“壓服誰?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壓服我閨女?她犯了什麼錯了?”

“嗐,這不是雙貴那東西氣人嗎,小兩口的事兒,鬨著玩鬨著玩,誰知就鬨惱了,我回頭去罵他。可你說她嫂子也是的,一家一道過日子,惹點氣,深更半夜地跑出來,多叫人擔心,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馮玉薑一聽這話,一股子惡氣就衝上來了。她算是看好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上輩子她整天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結果又怎麼樣?給自己、給兒女們求來安生日子了嗎?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看開了,索性也就豁出去了。

“傳出去不好聽?這話,你還是回去關上門跟你兒子說吧。你那個兒子是怎麼回事,你生大養大的,你還能不清楚?弄個不陰不陽的貨,拿窗戶紙來蒙我呢?”

吳母一下子驚得坐不住了。

“他嬸子,看你說的,這是哪裡來的話?這話怎麼能亂說?”

馮玉薑說:“你急什麼?禿頭上抓把鹽醃的,你到底急的什麼?有沒有這事,你心裡明白,還用我說?”

吳母乾張了半天嘴,一下子不知道能說什麼,這鐘傳秀,看樣子是把底細都跟她媽講了?這可怎麼好?

馮玉薑見吳母不吱聲,乾脆把話說透了。

“自家兒子有問題,瞞著掖著的來坑人,你們吳家這不是缺德壞良心嗎?你自己也有閨女,你憑良心想想,你閨女要是叫人這麼坑了去,你氣不氣?本來就對不住我閨女,從傳秀進了你家門,你一家子對咱傳秀都是什麼樣子?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心拿捏她,你吳家到底還有沒有人良心?”

要說馮玉薑在街上賣了小半年油煎包,掙錢不掙錢先不說,嘴皮子真是利索了不少。心裡窩屈,她說話當然就不留閘了。

吳母急了,說:“他嬸子,看你說的,哪有坑人不坑人的,我家雙貴,他跟彆人也沒啥兩樣,還不是一樣吃飯穿衣掙錢過日子?要說這傳秀到我家,我對她哪裡孬了?當然,我平時可能對孩子管得嚴了點,有時也會說兩句重話,我還不是為了小夫妻知道怎麼過日子嘛!這回子的事,是雙貴不對,不是個東西,可這女人家跟著男人過日子,哪能沒有一點磕磕碰碰?我今後一定拿傳秀當我自己閨女,我保證比疼雙玲還疼她!”

吳母總不能說,恰恰是因為自己兒子先天有問題,她才打定主意,想在兒媳婦一進門就把她拿捏住,好叫她蹦不出自己手心裡去,好叫她認了命跟著兒子過日子!

這話她不能說。

吳母尋思,兒媳婦年輕,有些事半懂不懂,肯定不好意思往外說。趁著剛進門把她拿捏住,剩下的事兒就好辦多了。

再說,吳母還妄想著,說不定兒子還能給她傳宗接代呢!就算不能,她也打算好了,等把兒媳婦拿捏住了,找機會叫她借個種,生個孫子,吳家這一戶人家就算圓滿了。

馮玉薑反駁:“拿傳秀當閨女疼?你家那個雙玲,要是嫁給個二一子你願情不願情?要是你閨女叫人打得青一塊紫一塊來家,你能答應不?”

吳母心焦地看看門外,壓低了聲音說:“他嬸子,你小聲點,你說那些話,傳出去對誰也不好是不是?傳出去對傳秀又能有什麼好處?雙貴又沒有什麼,就那麼一點子小毛病,你說哪個女人整天就在意男人的那地方了,整天就想著那事兒,說出去,還不叫老少娘們笑話死?你也不想想,就為著男人不喜歡跟她乾那事兒,跟男人大鬨一場半夜跑了,這要是叫人知道了,鐘家的臉往哪裡擱?叫我說,這事吧,咱當父母的,就該兩下裡壓服著,怎麼也得將就兩家人的臉麵吧?”

馮玉薑聽得一口氣堵在心口,差點沒厥過去。

這時鍋屋外麵咣當一聲巨響,鍋屋裡兩個爭鬥的女人都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出來。鐘繼鵬站在院子裡,腳邊摔著一個砸碎了的瓷盆字,再看那鐘繼鵬,黑著臉,瞪著兩隻紅猩猩的眼珠子,惡狠狠地瞅著吳母。

吳母大驚,臉就變色了。看樣子鐘繼鵬在鍋屋門外是聽到了。她進來時沒看到鐘繼鵬,還以為鐘繼鵬要去上班沒在家裡,跟馮玉薑說話就放肆了許多,不成想現在惹急了這有名的鐘閻王。聽說這個人脾氣出了名的暴,看他這個樣子,真有可能一錘頭子砸死她。

“那個,他嬸子,那個,我回去說說我那小爹,你也勸勸傳秀,我就先回去了。”吳母一邊說著,一邊手腳麻溜兒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