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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默公子仔細想一想。”速雲懇切地說,“隻要默公子能夠解主子體內的蠱,您就是清風樓的恩人,清風樓欠你一個人情。”

夏楚悅覺得有些不對勁,速雲擔心鳳斐的身體沒錯,但她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更不曾越俎代庖,替鳳斐做出如此承諾,難道另有隱情?

速雲不是沒察覺到夏楚悅的懷疑,這個時候卻不好多嘴,隻能期冀地盯著唐默,希望能從他嘴裡聽到肯定的答複。

唐默看了看夏楚悅,“什麼條件都答應?”

速雲隨著他的視線看去,見他看的是夏楚悅,不禁怔住。

唐默對夏楚悅的情意,眼瞎的都看得出來,何況是速雲這個貼身保護夏楚悅的人,一直對唐默暗暗防備。他現在莫不是想用救主子來換小姐?

這件事她做不了主,想來爺也不會同意。

“你們誰能跟我解釋一下,為何鳳斐被蛇咬了,卻中的蟲蠱?”夏楚悅覺得兩人的神色都不太對勁。

唐默目光轉移,看向鳳斐的腳,“他應該不隻中了一種蠱。”

“什麼?”夏楚悅驚訝地睜大眼。

“蛇蠱是一種,另外一種應該早存於體內,蛇蠱釋放出蛇毒,不同於一般的蠱毒,體內不會產生蠱蟲,但那蛇蠱必受造蠱者操控,使中蠱者神識不清,聽從造蠱者的指示。至於另外一種蠱,就是剛才鑽到傷口的那隻白色含金的蟲子,在他體內存的時間必然不短,極是狡猾,你們應該試圖將它騙出來,隻是從沒成功過。”

唐默不過是憑著對蠱術的認識和眼前的現象,加以推測,但是離真相亦不遠矣。

速雲震驚地看著他,他竟然能猜出來!

夏楚悅卻是不知鳳斐體內有蠱蟲,她從來沒聽他提過,也沒看到他有什麼不良反映。

瞧著速雲的神情,她明白,唐默的猜測*不離十,心裡突然很難受,不是因為鳳斐隱瞞她,也是因為鳳斐隱瞞她。

她難受,他承受了那麼多年的苦,卻不曾在自己麵前露出痛苦;

她難受,他總是笑著麵對眾人,好像世上沒有什麼煩惱事;

可從速雲方才的反應,那蠱必然不簡單。唐默剛才也說,速雲他們應該試圖將它騙出,那隻蠱蟲會如此狡猾,他們應該用過不少法子。

到底是什麼蠱,竟然讓鳳斐及他的屬下束手無策?

“唐默,你能解他體內的蠱嗎?”夏楚悅不想麻煩唐默,但她找不到比他更了解蠱毒的人,雲族其他人,都對她有敵意,而南嶺除了雲族,其他人都被禁用了蠱術,即便會,也不會幫她。

唐默凝視著她的眸,心裡悠悠歎息一聲,“我去藏書閣查一查,或許能找到那種蠱。印象中確實看過,隻是不曾見過,記憶有些模糊。”

“謝謝你。”沈默。

夏楚悅麵露欣喜之色。

唐默習慣性地抬手摸她的頭,就像在異世,他總%e4%ba%b2昵地拍她的頭,“傻丫頭,和我說什麼謝謝。”

手碰到她發髻上的血玉銀簪子,忽的頓住。

旁觀者速雲和唐燁也微微變了臉色。

兩人那麼%e4%ba%b2昵的動作,太超乎正常關係了!

唐默頓了一下,卻沒有立刻將手撤去,記憶飄啊飄,飄到了遙遠的時空。

猶記得他與她第一次見麵,她不過五歲,而那時的他已經十一歲。

正文、第二百零四章 三次

看著嬌小可愛的她,他那顆冷漠的心莫名軟了一角,正當他意識到自己的異常打算豎起堅冰時,她卻在蕭教官介紹完他們之後,隻是朝他們冷冷的問候了一句。

那麼可愛和嬌弱,像一朵花兒,卻是帶刺的,令還是少年的他,眼中閃過奇異之色,忽然起了靠近她探索她的心思。

很自然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關係從開始的陌生到後來的%e4%ba%b2密友好,她還小的時候,還不到他的%e8%83%b8口,他喜歡摸她柔軟的頭發,一直到兩人都長大,這種習慣也沒變。

如今,兩人相認,那種習慣似乎跟著回來,兩人相處時的一些小動作,不由自主地表現出來,那種默契,那種%e4%ba%b2密,讓人驚訝,卻又生不出責備的目光,罵不出類似不知廉恥的話來。

夏楚悅似乎也跟著想起上輩子的事,隻是,他們再也回不去了,她也不願意讓唐默永遠沉湎於過去,那樣子,他一輩子都不會快樂。

笑著拉下唐默的手,口氣揶揄,“沒說過頭可斷,發不能亂嗎?梳個發髻比畫個妝還麻煩,你可彆弄亂了。”

唐默知她在給自己解圍,笑著順坡而下,“是麼?那我就罪過了,差點兒犯了比殺頭更大的罪。”

兩人作一笑了之狀,但他們眼神交流的那種默契,卻騙不了人,速雲與唐燁都看在眼裡,然而二人都是聰明人,不會在這個時候指出什麼或者質疑什麼。

有些東西,不該他們開口,要挑明也不該他們來挑明。

之後,唐默沒留多久就離開了月瀾殿,去藏書閣查閱資料,唐燁自然像尾巴一樣跟了去。

待二人離開後,夏楚悅臉上的笑褪去,沉眸看向速雲:“可以告訴我,鳳斐體內的蠱毒嗎?”

速雲猶豫,她回頭看著被安置在床上的主子,不知該怎麼開口。

爺從來不許他們把中蠱的事告訴彆人,就算清風樓和魔教,也有好多人不知道爺身中蠱毒,與小姐相遇相識相知後,爺更是千叮嚀萬囑咐,莫把此事告訴她。爺的用心,他們這些%e4%ba%b2身侍候的怎會不明白,雖然心疼他,卻也謹守著這個秘密,從來不告訴小姐。

但,現在小姐從另外一個人嘴裡知道了,他們還有隱瞞的必要嗎?

“我和他認識了一年,卻不知道他體內一直存在這麼大的隱患。”夏楚悅坐到床沿,眼中露出自責,還有憐惜,“他這些年……過得很苦吧?”

速雲鼻子微酸,她不是感性的人,但是隻要想起爺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替他覺得辛酸。

“他不說,是不願意我擔心麼?傻瓜!”夏楚悅沒有回頭,看不到她微紅的眼,目光流連於鳳斐俊顏,聲音低低淺淺,猶如半夜裡悄然撥動的一根弦,輕輕柔柔,恰擊在平靜寂寥的心湖上,撩起淺細的漣漪。

琴弦緩緩趨於平靜,乍然又響,顫動不停。

“紙包不住火,他怎的不想想總有一天我會發現。如果在他出問題的時候才發現,我卻摸不著頭腦,擔的心又該是一早知道時的幾倍?”她不怪他的隱瞞,怪隻怪自己太弱,一味的讓他勞心費力傷神。

如果她強大一點,再強大一些,他也可以把她當成依靠,而不是永遠擋在她前麵,替她遮風擋雨,也不必一直偽裝成無堅不摧的鋼鐵,叫她以為他真的無所不能,永不會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速雲聞言深以為然,其實爺想得太多,小姐並非那些隻會躲在背後尋求領先的嬌滴滴的千金貴女,小姐雖然也是出身貴胄,卻一股不輸男人的堅毅氣質,聰明勇敢,沒有爺的時候可獨擋一麵,爺實在不必把她保護得滴水不漏。

經過深思熟慮,她決定告訴夏楚悅。

“爺體內的蠱毒在他年幼的時候便存在了。”速雲語氣很沉重,壓抑,像被什麼重重壓著,“我們和他初遇的時候,他身上似乎已經有中了蠱毒,是誰下的蠱,他不說,我們也不知道。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他中了蠱,後來有一次,他突然發狂——”

速雲語氣一頓,眼裡閃過驚恐之色。

夏楚悅呼吸一重,心也跟著一緊。

很小的時候就中了蠱,到底是誰那麼狠,給年幼的他下蠱?他不是鳳西最受先皇寵愛的皇子嗎?

“那次的主子,像是瘋了一樣,看到什麼毀什麼,一會兒又在地上打滾,一會兒自殘,一會兒將周圍的所有能砸能毀的東西全都毀滅。我們都不知道主子是怎麼了,更不知道該怎麼阻止他,將他的意識拉回來。”

“直到他的師傅趕來,才製止住他,而那時,我們在鳳西的一個據點,如經曆了一場戰爭,被敵軍洗劫搶掠過,屋子毀了,人也死得所勝無幾。主子辛苦建立起來的組織,付之東流,不複存在。”

夏楚悅的心不停地縮緊,她可以想象到那是一個怎樣血腥的畫麵,不怕,卻疼,心疼他所受的痛苦。

“那一年主子才十二歲。”速雲低沉的聲音變得暗啞,幽沉的眸子裡沉澱著深邃如海的沉痛記憶,“我們從風老口中得知主子身中奇蠱,所以,我們僅存的幾個人不怪他,也不怕他,隻可憐主子那麼小卻要承受那樣的苦,他的身份那麼尊貴,本該和皇宮裡的其他皇子王爺一樣,有個安逸幸福的生活。”

“主子醒來以後,連續幾日不吃不喝,沉浸在自責中,還有無法解%e8%84%b1的痛苦。風老說,一旦主子體內蠱毒發作超過三次,他便再也認不得任何人,隻會成為一把毀滅之劍,摧毀世間的一切。”

夏楚悅瞳孔狠狠一縮,%e8%84%b1口問道:“他發作幾次了?”

“兩次。”速雲眼裡閃過擔憂,“一次是在更小的時候,在主子還無法控製自己情緒的時候,那時我們還沒遇到他。第一次發作的時候,他還小,武功不高,破壞力也小,傷害到的是他十分喜歡的一隻寵物犬,傷心了許久。”

“而第二次,給主子造成的陰影更大,大到徹底改變了他。後來雖然開始和我們說話,開始變得正常,可與從前又有些不一樣。他的笑容不再有溫度,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傾注太多的感情。”

速雲看向夏楚悅,一字一頓地道:“小姐你,是個例外。”

夏楚悅怔怔聽著速雲的話,不再傾注感情,是怕再次被他自己%e4%ba%b2手毀滅嗎?

“我相信,為了小姐,爺一定不會再發作的。”這不僅是速雲的希冀,也是鳳斐那些下屬的希望,尤其是那些%e4%ba%b2眼目睹鳳斐發狂的人。

“怎樣會導致發作?”夏楚悅認為,蠱毒發作,應不是受鳳斐控製,否則他便不會承受那樣的痛苦,到了後來連感情都不敢投注。

速雲搖頭:“不知道,這些年主子的情緒很穩定。”

但在遇到夏楚悅之後,他的心神全放在她身上,幾次情緒波動都有些大,叫他們這些貼身下屬都擔心夏楚悅會不會成為誘發蠱毒的引子。

“那麼多年,你們沒查到一點兒他身中何蠱?”夏楚悅蹙眉,聽速雲的意思,鳳斐體內的蠱毒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有爆發的可能,他們必定竭儘全力去找擅蠱者,怎會半點消息都沒有。

“我們遍尋大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