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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全灑在她額頭上。癢癢的感覺襲上心頭,夏楚悅雙眼眨動,兩扇睫毛顫微微地在空中發抖。

風飛動作果然很快,他的手在她的頭發上穿梭,幾下就將她披散的頭發全攏在手裡,在她頭上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一手固定住,另一隻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銀簪,認真地將銀簪插入發髻中。

他眼眸認真,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

夏楚悅有些愣怔,心跳猛地加速。

就在這時,風飛忽然低下頭來,微熱的%e5%94%87瓣滑過她冰涼的鼻尖。他眼底迅速閃過一抹亮光,速度驚人,眨眼便消失,雙眸依然蕩漾著淺淺波紋,霧氣繚繞。

“你……”夏楚悅驚慌後退,雙頰染上淡淡的紅暈。

風飛及時拉住她,防止她逃開,頭低得更低,從後麵看去,就好像他在%e5%90%bb她一樣。

“花上有機關,遇到危險時就打開。”

一句低不可聞的話響在耳畔,說到下一句時,他已然主動放開夏楚悅,音量也提高許多:“真香!我走了!記得想我。”

夏楚悅的手抬起摸到頭上的銀簪,眼神還有些迷惑。

風飛哈哈一笑,轉身離開,離開前沒忘記把門鎖重新鎖上,然後如同偷香得逞的風流浪子,大搖大擺地走遠。接著視角看不到的地方傳來獄卒恭敬諂媚地問候聲……

好半晌,夏楚悅才清醒過來。

眉毛微蹙,複又展開來,無奈地嘀咕:“這家夥越發會演戲了!”

原來他做那麼多,是要告訴夏楚悅那支簪子有機關。

獄卒雖然退下,但是退得不遠,兩人若是按正常音量說話,很容易被人聽到談話內容。誰知道那些獄卒裡麵會不會有幕後之人的眼線。

擔心隔牆有耳,風飛便設計了這一幕,他借著梳發送簪,悄聲在她耳邊說出銀簪的妙處,彆人看到也以為是風飛在%e4%ba%b2%e5%90%bb夏楚悅,斷不會往他處想。

隻是如果傳出去,估計又要在京城內引起軒然大波了。

一個風流國舅,一個下堂王妃,都是話題人物,兩人曖昧關係肯定會格外受人關注,而且不會覺得太過意外,畢竟夏楚悅也是有前科的,此時傳出謠言,倒是水到渠成。隻不過名聲必然不佳,而風飛也會受到影響。

他為了幫她,連自己的名聲都不管不顧,可真是個任性的家夥!

夏楚悅輕歎一聲,眼裡卻噙滿濃濃的暖意。

正文、第八十七章 恨意

風飛說叫梁大人加派些獄卒過來,到了中午,果然又多了兩名獄卒。本來夏楚悅也沒太在意,可是當看到其中一個獄卒的臉時,夏楚悅卻驚訝得險些露出破綻。

速風?

看著穿著獄卒服的速風,夏楚悅臉色微窘。風飛居然把貼身護衛都派過來了,不知道這當下屬的會不會心裡埋汰她,畢竟天牢不是什麼好地方,還要委屈速風穿著獄卒服,在天牢裡站崗。

速風朝她點了下頭,便如同木樁一樣站在牢房旁邊,姿勢比現代站崗的軍人更加標準,昂首挺%e8%83%b8,目不斜視,麵色冷肅,其實說沒有表情更合適。

麵對這個由風國舅安排進來的人,其他獄卒是不敢小瞧的。

他們在天牢裡,一般都會靠在牆上斜斜站著,或是坐到桌邊喝茶聊天,鮮少筆直站立的,有也隻會在大人查崗的時候,才會規規矩矩站好。進來這裡,他們和平時一樣,或坐或站,沒個端正樣子。

可是有了速風這個對比,便覺得渾身不自在,一個個尷尬地站好。

然而他們平時懶散慣了,哪能一下子改正過來。沒過一會兒,腰酸%e8%85%bf痛的,開始有人揉揉腰,踢踢%e8%85%bf,時不時瞟上速風兩眼,到後來,又恢複了原樣,有的獄卒笑著對速風道:“兄弟,在這裡不用像看守大門的一樣站那麼挺拔,沒人管的。”

速風麵無表情,似乎沒聽到那個獄卒的話。

得不到回應的獄卒覺得沒麵子,拉不下臉來再多勸什麼,走到桌邊,和其他獄卒聊天。

速風微皺眉,難怪爺要派他進天牢保護夏楚悅,就這些人的懶散模樣,壞人混進來,恐怕都不知道,即使發現了,也不會有還擊之力的。

因為獄卒在場,夏楚悅沒和速風說什麼,她坐在床上,玩著風飛送給她的銀簪子。

銀簪頭部不知是什麼材質的,看起來鮮豔如火,泛著琉璃光澤,裡麵顯然是鏤空的,花包頂部有一個尖尖的凸起,隻要連續摁兩下,就能打開。本想打開看看裡麵有什麼東西,不過想到風飛的話,夏楚悅忍住了好奇的衝動。

接下來的時候,天牢內再無異樣,而小虎的死則以食物中毒定案,想來有人將事情壓下,不想惹出大麻煩。

轉眼就到了夏楚悅發配肅陽的日子。

昨夜剛下雨,早起還可看到地上的潮濕,如果是在郊外,雨水滿草滿樹不說,地麵也是泥濘不堪。此時天氣又轉冷了幾分,淩晨大約卯時一刻,夏楚悅就被叫起,因為要遠行,所以需趕早出發,爭取在天黑前多走些路。

按照正常情況,夏楚悅需要戴上木枷,但有人打點過官差,便將木枷改為繩子,綁在兩手腕上。對此,夏楚悅倒無異議。前世,她學過逃生技能,其中包括如何在被綁住手腳的時候自救。解繩是最簡單的技能之一,隻要她想,解開這條繩子很容易。

而發配邊疆,又被貶為奴,需要在犯人臉上刻上相應的“奴”字。

夏楚悅雖然地位一落千丈,從人上人變成人下人,但有人在暗中幫忙,那些受辱之事都被攔下來。否則,以她的性子,可能受不了古人這種相當於侮辱人格的行為。

從龍城到肅陽,有三千五百裡,因為夏楚悅身份特殊,由四個官差押送前往,需徒步而行,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酷刑,對於一個在京城長大,自小嬌養的貴族小姐來說,更是災難。

走出天牢大門的時候,天灰蒙蒙亮,迎麵三個人緊步走來。

“小姐!”

“王妃!”

幾聲呼喊錯落響起,小紫眼睛哭腫,玲瓏眼眶微紅,就連冬青也是滿臉擔心,見到夏楚悅時一邊落淚一邊想忍住,十分狼狽。

看著在異時空真心互待的幾人,夏楚悅臉色柔和許多,“你們怎麼都來了?”

應該是有人打點過了,押送的四個官差都退到幾丈外守著,是要讓他們好好告彆。

“小姐,您受苦了!”待紫竹看到夏楚悅手上被縛,身穿囚服,眼淚一個勁兒的冒出來。

“彆哭了,眼睛哭得跟兔子似的。我現在隻是個犯人,連平頭百姓都不如,你們不必這樣。”夏楚悅最看不得人哭,因為她從來都不知道怎麼對付哭的人。

結果一聽她這樣說,紫竹哭得更凶了,“嗚嗚嗚……小姐,您永遠是紫竹的小姐……”

夏楚悅看著紫竹越哭越來勁的模樣,不知道該怎麼勸慰。

看出夏楚悅的束手無策,玲瓏繃著的臉扯出一絲笑,她對冬青使了個眼色,冬青連忙笨手笨腳地安慰幾紫竹來。在幾人共同努力下,紫竹終於止住哭聲,不過還是一抽一抽,沒緩過來。

夏楚悅交代一番,讓紫竹和冬青如果能夠離開王府就離開王府,不能的話就小心行事,彆和在海棠苑的時候一樣,容易得罪人。畢竟他們以前都是她的人,王府裡總有些看不慣她,連帶著看不慣她院子裡的人。如今她失勢離開,他們或許會找兩人的麻煩。

“小姐放心,紫竹不會讓彆人欺負了去的,您忘了?跟您學的格鬥不是白學的。”紫竹微揚起下巴,含著淚花的眼睛露出自信的光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也彆逞凶鬥能,畢竟彆人有主子。”夏楚悅聽她這樣說好氣又好笑,真擔心紫竹脾氣一樣來和彆人扭打在一起。至於冬青,她倒不擔心,冬青向來穩重,一般又在後廚,往日在王府,他就甚少出現在外人麵前,估計也沒得罪誰。

等兩人和夏楚悅說完後,玲瓏站到前頭,雙手伸出,手裡拿著一封信,“這是寧王給您的。”

夏楚悅微微一愣,信封上沒有一個字,她伸手接過,但兩隻手被綁在一起,行動起來不方便,想拆開來看都沒辦法。

“玲瓏幫您吧。”

“不必了。”夏楚悅搖了搖頭,既然龍希寧在信封上沒寫字,想來也是不想讓人看到裡麵的內容,等過後再看吧。其實她已經猜到信裡的內容,她等了幾天,他終於還是派人送過來了。她原以為過去那麼多天,他是忘記或想要算計什麼,還好,他沒讓她更加討厭。

從此以後,她和龍希寧再無關係!

看到夏楚悅接過信封後臉上露出輕鬆的笑意,三人都有些不解,玲瓏聽從龍希寧的吩咐,要將夏楚悅接過信後的表情據實告訴他,於是便暗中打量夏楚悅。

越看心裡越驚,難不成這位小姐對寧王有什麼特殊感情,所以收到寧王的信才這麼高興?

玲瓏秀眉顰蹙,替自家主子擔心起來。

紫竹則遲疑地問:“小姐和王爺……”

夏楚悅笑道:“他是他,我是我,以後,不要再把我們兩個說到一塊兒。”

玲瓏一聽放下心來,既然夏小姐這麼說,應該和寧王沒有什麼吧。

紫竹吃驚地張大嘴巴:“小姐不傷心嗎?”

皇上的聖旨昭告天下,如今天下人都知道皇帝收回了禦賜婚約的聖旨,兩人隻有那薄薄一層關係,真正的名存實亡,隻要寧王一開口,夏楚悅就是下堂妃。此時,龍希寧並未公布出來,夏楚悅就依然是他的王妃。

紫竹當然驚訝,在她看來,夏楚悅淪為犯人,有個王爺夫君在後頭罩著也好過成為下堂妻啊,怎麼能自己先開口,和王爺劃清界線呢。

“傷心?傻丫頭,你跟著我最久,還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嗎?”夏楚悅輕輕一笑,她理解紫竹的想法,不過就像她對龍希寧說的,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這一直是她重生到這個世界後的目標,現在得償所願,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傷心。

看到四個官差不停地來回走動,夏楚悅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們趕緊回去吧。”

“小姐……”

紫竹不舍地拉住她的手,這會兒她也沒再顧忌什麼尊卑之彆了。

冬青雖沒說什麼話,但麵上同樣掛著不舍的表情。

“他日有緣再見吧。”夏楚悅看了玲瓏一眼,“我和玲瓏還有兩句話要說,你們兩個先回去,省得王府裡的人找你們麻煩。”

好一番依依不舍,紫竹和冬青終於離開,隻留下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