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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麼好吃的飯菜,再過兩天就吃不著了,當然要珍惜著點。”

誰也沒想到,這不是倒數第二天的美食,而是小虎最後的晚餐。

原本是要毒死自己的食物最終卻毒死小虎,毒死這個非常無辜的普通人。

夏楚悅心裡不好受。她不是天生冷漠的人,和小虎相處的這些天,她多多少少把他當成朋友,想不到人生無常,正是她和他的相交,害了他的性命。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迅速靠近,與此同時,可以聽到那個獄卒的說話聲和兵器與衣服的摩攃聲。

“犯人呢?”梁大人一邊跑一邊用雙手扶正官帽,氣喘籲籲地問。

“沒……沒注意!”獄卒心虛道。

“笨蛋!”梁大人想到風飛對夏楚悅的重視,不由得心裡頭一緊,要是那個女子有什麼差遲,他鐵定倒大黴!

獄卒被梁大人罵,不敢說什麼,幾人不一會兒就到了天牢深處。

梁大人自是將注意力首先放到牢房裡,但是牢房昏暗,夏楚悅又不出聲,所以他一時半會兒沒看清,“火把!”他急聲催促。

立刻有獄卒舉著火把到梁大人前麵,同時有一個獄卒用火把將附近的火盆都點著,頓時,昏暗的牢房被紅通通的火光籠罩。

“夏姑娘!”梁大人看到夏楚悅的臉,表情明顯一鬆,“你沒事吧?”

夏楚悅清楚,梁大人會第一時間關心她的安危,不過是因為她背後的人。因此並無太大感激,反而因為他漠視小虎,心裡頭產生一絲不悅。

“沒事,有事的是小虎。”

經夏楚悅提醒,梁大人連忙招呼獄卒去看看小虎,不用說,小虎已經死透了,真正的乏力回天。

看到同伴死去,幾個獄卒臉色都有些不好。並不是沒見過死人,在天牢裡當差,見過的死人不少,可是死的是同行,那種感覺則完全不同,仿佛下一個死掉就會是自己一樣,不免心裡發毛,覺得四周鬼氣森森。

梁大人麵色同樣不好看,自己手下出了人命,說出去不好看不說,還會鬨得人心惶惶,指不定又會生出什麼事。

小虎是死在這裡的,他隻好向夏楚悅詢問。

夏楚悅也希望能還小虎一個公道,便把今天的事簡要說了一遍。梁大人%e4%ba%b2手接過夏楚悅遞來的一盤桂花糕,“夏姑娘放心,本官會加派人手看守這裡,絕對不會讓人再有機可乘,加害夏姑娘。”

其實事情很簡單,梁大人聽完夏楚悅的講述後就知道此事不是衝著天牢來的,而是衝著麵前的女子來了。他忽然覺得自己廟裡住進了一個不好伺候的佛,隨時可能帶來危險。

小虎連帶牢房裡的兩隻老鼠,都被獄卒帶走了。雖然有夏楚悅作證,他們仍需要經過仵作屍檢,獲得更確切的證據。

等大家走後,牢房內恢複平靜。

夏楚悅心情沉重,一夜未睡,她無絲毫睡意。

不久,天牢裡又來了人,當看到那抹在昏暗牢房裡依然白得耀眼的身影時,夏楚悅心裡百感交集,竟然有種找到依靠的感覺。

“你還好嗎?”風飛長眉微蹙,邪魅的桃花眼似雨後的青山,罩著一層迷霧,沉沉望著她,昏暗的光線中,眸底殘存著一絲害怕。

“你來了。”她動了動%e5%94%87,嗓音沙啞,熬了一夜,臉上的疲憊清晰可見,一直緊繃著的心終於找到了落腳處,然繃了一夜的臉卻有些僵硬,想要扯出一點笑,卻扯不出來。

他站在牢門外,她在牢門內,麵前的牢門,阻攔不住兩人視線的交集。

他伸出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長眉輕蹙,低聲道:“瘦了。”

夏楚悅隻是看著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剛才憋了那麼久,也隻憋出了‘你來了’三個字。她知道,風飛既然關照了梁大人,出這樣大的事,梁大人會很快通知他,他必會來天牢。隻是沒想到會那麼快,現在才天亮而已。

風飛的手突然停在她頭上,胡亂地摸,將她披散下來的頭發給摸成%e9%b8%a1窩頭,“傻了,那麼久不見老朋友,變成啞巴了?”

之前的氣氛瞬間被打亂。

夏楚悅往後退了一步,手指當梳,將被弄亂的頭發理順,臉上終於恢複了一點人氣,“你怎麼來了?這地方可不適合風國舅的天人之姿。”

“想來就來,隻要我風飛想去的地方,哪裡不能去?”他說得有些狂妄,看著她時美眸含笑,她沒被嚇傻就好。他該知道的,她的膽子比誰都大,一直都是寵辱不驚,相識數月,他從未看過她害怕流淚過。

他表現得狂傲,夏楚悅卻心裡微微一暖,他能第一時間趕來,必是將她放在心上。之前心裡的懷疑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並非擔心他人非議,才不%e4%ba%b2自來天牢。

風飛又繼續道:“再不起眼的地方,有爺出場,那也要變成人間仙境。”

饒是剛經曆了死亡危機,此時也不可避免地被風飛轉移了注意力。夏楚悅嘴角微微一抽,滿頭黑線,陰鬱的心情因為他的自吹自擂倒是稍稍好轉。

“唉,真不知道你這丫頭得罪了什麼人,每次都是驚心動魄地殺人之法,還好沒事。”風飛看著她,心有餘悸。

他處處算到了,唯獨漏了一點,那就是有人會在飯菜裡下毒。

“查到下毒的人了?”夏楚悅眉眼一正,提起了正事。

“查到了,天牢裡的一個獄卒。”風飛直言。

夏楚悅挑眉,她當然不會相信一個獄卒會無緣無故下毒,肯定有人在背後搞鬼。

風飛看她等著自己的答案,卻沒有開口的打算,不由撇了撇嘴,“可惜吞毒自殺了,想要找到幕後黑手,一個字——難。”

夏楚悅頓時皺起眉頭,腦子中閃過四個字——死無對證。

“你想想,哪個大仇人想要你的命。我記得之前救過你一次,那時有一群殺手在追殺你。”

“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夏楚悅搖了搖頭,接著她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風飛聞言一笑,“不會是皇帝的,你和皇帝接觸得不多,不了解他,我卻熟知他的為人,他想要一個人的命,那就乾淨利落,決不會如此麻煩。”

他之所以那麼肯定不會是皇帝下的手,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華妃的枕邊風。皇帝剛愎自用,又素愛麵子。既然皇帝采納華妃的建議,那便是真的同意,不會再輕易改變。

夏楚悅看他說得篤定,眉皺得更緊,“不是皇帝還能有誰?”她從原主錦繡郡主的記憶中知道,錦繡郡主自幼甚少出門,性子有些軟弱和內向,對什麼都冷冷淡淡,並不太會投放感情,因此也從不去招惹彆人。

可以說錦繡郡主是個很低調的人。唯獨對龍希寧的感情,才讓她後來頻頻出現在眾人視野中,無非是想多看龍希寧一眼。隻要她出現的場合,往往龍希寧都在那裡。因此,大部分人都知錦繡郡主愛慕龍希寧,兩人自小有婚約,也沒人去說什麼。要說敵人,也就是同樣愛慕龍希寧的女人而已。

可如今,她不再是寧王妃,她們也沒必要把她當成假想敵。

風飛也皺起了眉,夏楚悅否認了一個人,他卻覺得很有可能是下毒的凶手。

但他沒有告訴夏楚悅,一方麵是不想聽到她再說出什麼拒絕他的話,另一方麵是因為怕她多想,他和永寧公主從九年前就認識,要是她誤會了什麼,就麻煩了。

他決定自己去解決,隻希望此事最好和永寧公主沒關,不然他就算打亂棋盤,也不會再姑息養奸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下毒沒能得手,凶手應該會有後招。能夠買通獄卒下毒,想必不是等閒之輩,我會讓梁大人多派一些獄卒在這邊看護,你自己也小心點,用膳前記得先檢查一下食物有沒有被下藥。”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一根銀簪,樣式簡單樸素,簪頭是一朵嬌豔欲滴的血紅花骨朵。

夏楚悅知道銀可驗毒,沒拒絕。

“我替你戴上。”風飛手一晃,躲開她的手,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夏楚悅看了外麵守候的獄卒,結果一個人都不在。□思□兔□網□

“早被我打發了。”風飛又是一笑,眉飛色舞,竟有孩童一般的得意。

夏楚悅瞪他一眼,“我不想戴,放衣服裡就可以了。”

風飛看了眼她直直垂下的白色囚衣,右眉一挑,“你確認藏得住。”

感覺到風飛放肆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轉,夏楚悅雙?%e5%94%87一抿,冷眼瞧他。

風飛渾不在意,銀簪插入鐵鎖內,幾個旋轉,隻聽到清脆的一聲響,鎖被打開。夏楚悅微微錯愕地看著他靈巧熟練的動作,懷疑地抬起頭打量他。

風飛一邊將鎖拿掉,把纏住門的鎖鏈解開,一邊笑著調侃,“你再這麼看著,我會以為你被我的美貌迷住了。”

他並沒有看向夏楚悅,但他卻能感覺得到她的注視。

夏楚悅見狀隻能撇撇嘴,嘀咕一句“自戀”。

風飛捕捉到她低低自語的兩個字,輕笑出聲,“這不是自戀,是自信。”

打開門後,他低頭跨入牢房,朝她努了努嘴,“要不我們越獄吧?”

“你是想明天大街小巷貼滿我們兩個人的通緝畫嗎?”夏楚悅瞪他一眼,沒個正經,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風飛聳聳肩,“彆人看到了也不會認出我們的。”

“?”夏楚悅看著他,等下文。

“本公子玉樹臨風,天上地下絕無僅有,他們半點神韻也畫不出來,彆人又如何認得?”

夏楚悅無語,要說臉皮厚,風飛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你把簪子給我,然後快點走吧。”

“沒良心的丫頭!”風飛哀怨地歎息一聲,“我來帶你逃出火坑,不以身先許就算了,居然還要把我這個恩人往外推。”

說著,他兩步靠近夏楚悅,一手固定住她的肩膀,語氣低沉:“彆動。”

夏楚悅正要躲開的身體一頓,不解地看著他。

風飛的語調一般都是上揚的,很少會那麼嚴肅,所以她真的沒動。

見她那麼聽話,風飛牽起%e5%94%87角,勾出一抹明媚的笑。他雙手放到夏楚悅腦後,十指微開,穿過如瀑的長發。

發絲細軟,穿梭在指間,有種微醉的蕩漾。

而夏楚悅隻覺得頭皮微麻,麵部和頸項都被頭發絲搔得發癢,她忍不住晃動頭,想要把頭發從他手中抽回來。

“很快就好,彆亂動。”風飛說話的時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