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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飛來的暗器有的砸在了他的背上,頭上,他卻沒有分神去注意。

沒有理智的百姓和暴民無異,他們的殺傷力有多可怕,再也沒有人比夏楚悅更了解了。前世,她最後接下的任務就是鎮壓暴民。那一次,他們羽林損失慘重。不是武力敵不過暴民,而是他們無法像對待敵人一樣全力以赴,毫不留情。

兩人剛退到門檻處,龍希寧擋住了他們。不知道他已經在此處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王妃,怎麼不走了?”龍希寧揚起%e5%94%87角,笑問。

“外麵被圍住了,出不去。”風飛替夏楚悅回答,那群百姓真是瘋了,彆人家的事又不關他們的事,吃飽了撐著了還是怎麼著,居然冒著坐牢的危險攻擊一個王妃。

“你早就知道?”夏楚悅沉默了一會兒,平靜地問他,不等龍希寧回答,她又道,“不,或許裡麵有你的一份功勞。”

風飛聽出她話裡的意思,他橫眉冷對,“我不知道寧王竟有此本事和心機。”

龍希寧含諷地瞥了他一眼,輕笑道:“風國舅,本王認為,你還是先離開的好,免得惹禍上身。不隻害了自己,也會連累他人。宮裡那位,可是喜怒無常的,即便此刻掏心掏肺地寵著,下一刻也可能將手裡的寶貝摔碎在地。”

嗬,拿他的姐姐來威脅他,以為他會因此退縮嗎?“行端則影直,莫須有的罪名終究會被解開。”

“言儘於此,風國舅不聽本王勸告,本王隻能道聲遺憾,你,自便吧。”說完,龍希寧看向夏楚悅,語氣溫和,“王妃,出去吧。”

他平靜甚至帶著溫柔的口%e5%90%bb卻如同地獄裡飄來聲音,鬼氣森森。前方,不是光明的天堂,而是深不見底的地獄。

夏楚悅涼涼地瞥他一眼,眸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芒。

“夏楚悅。”風飛見她轉過身子來,不由出聲喚道。這是他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沒想到卻是在這種情景。

“風國舅,多謝你的關心,回去吧,不關你的事,少碰為妙。”夏楚悅認真地對他說道。

風飛不敢苟同地鎖起眉頭,“你……”會受傷的。

後麵的話被他咽在喉嚨裡,發不出聲音來。

夏楚悅再次站到眾人眼皮底下。王府外的空地,%e9%b8%a1蛋青菜果皮……堆成了垃圾場。大家見到她重新站出來,新一輪的攻擊開始。不過東西都扔光了,他們尚存一絲理智,銀子是舍不得拿來砸人的,隻能在心中暗歎一聲可惜,早知道多拿些砸人的東西來,石子最好用。

雖然手裡沒有武器,不過他們還有一張嘴,有時候,嘴比任何武器都要厲害,能夠無形地至人於死地。

那些難聽的話連兩個門衛都不忍耳聞了,嘴角不停地抽搐。

夏楚悅就靜靜地站在那兒,不動,也不出聲,仿佛周圍的指責和咒罵針對的不是她一般。那份從容氣度,連龍希寧和風飛這樣的大人物都要刮目相看。

他們不禁想,若是他們處在她的位置上,可還能夠如此鎮定?答案是——不能。他們兩人都是天之驕子,一群愚民在他們眼中形同螻蟻,要是百姓敢這樣對待他們,麵對的將是他們無情的斬殺。

眾人罵得口乾%e8%88%8c燥,可是當事人卻毫無反應,讓他們挫敗不已,有種白費功夫的頹然感。同時,夏楚悅在那麼多人的語言攻擊下卻依然麵不改色,無動於衷,無形之中轉變了大家的想法,隻是這種改變微乎其微,此時見不到效果。

他們%e8%88%94著%e5%94%87咽著唾沫怒視著她,明明知道這樣對她也無法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可是讓他們現在離開,他們定然不甘心。浪費了半天功夫,害得自個兒嗓子啞,喉嚨乾,丟了那麼多東西,太不值得了。

於是寧王府大門前就出現了詭異的一幕。一群穿著各異,身份不同的人瞪大眼睛怒視王府門前孤身而立的纖細女子。

雙方對比懸殊,然而令人詫異的是那麼多人的氣勢並不比一個女子的強,他們在她的注視下,反而有種退縮的趨勢。

龍希寧皺眉盯著夏楚悅的背影,她想用氣場來鎮壓大家嗎?哼!果然是故弄玄虛!正想站出來給眾人增添一些氣勢,就聽到夏楚悅不快不慢的聲音響起。

“罵夠了?不夠接著罵。”夏楚悅平靜地說。

“你什麼意思?那麼想被罵啊,瘋子!”人群裡爆發出一聲怒吼,可惜嗓子早喊啞了,儘管滿含‘激情’,卻沒有多大的氣勢。那聲音的主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力竭身疲,無力再戰,隻得悻悻地閉嘴隱於人群中。

其他人有的咳嗽幾聲,有的低咒起來,卻沒人再大聲叫囂了,由此顯得大家的氣場更弱。

風飛嘴角不由微彎,他應該笑不出來的,可是看著她把那麼一群人弄得無可奈何,他突然覺得一切儘在她的掌握中,飽經折磨的心忽然輕鬆下來。

“大家罵完了就聽我說幾句。”

“誰想聽你說話!壞女人!”最先扔東西的紅衣姑娘忿忿罵道,接觸到夏楚悅平靜的黑眸,她如同皮球泄了氣,再也蹦不起來。

“你們是在替寧王討公道,覺得他是個癡情男子,認為我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你不要廢話,這些我們都知道。”

“嗬,你們知道。你們知道的不過是道聽途說,被人當槍使了還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我看著你們真替你們可悲。”

風飛嘴角微抽,有種撫額的衝動,她到底是想解釋還是想要徹底激怒大家?

果然,那些百姓聞言氣得臉紅脖子粗,紛紛道:“你不要狡辯了,我們有圖有真相,你說的才是鬼話,不要想愚弄我們,彆當我們大家都是傻子。”

龍希寧安靜地看著眾人對夏楚悅的反駁,眼裡冷笑浮現,哼,他之前製造的假象可不是白費的,相比起一個很少在外露麵的王妃,大家自然會更相信他這個深愛自己王妃卻慘遭背叛的受害者。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宮裡的人也快到了吧。

“嗬,什麼圖?一張春宮圖嗎?”夏楚悅嗤笑著彎腰撿起一張紙,不知是誰在裡麵包了東西,才能砸到她腳下。

大家見她恬不知恥地說出‘春宮圖’三個字,略微害臊,同時大罵她“不要臉!”尤其是那些雲英未嫁的姑娘,十分不恥她的放浪形駭的語言。

“這有什麼不要臉的,可都是從你們手裡扔出來的。”夏楚悅淡淡勾%e5%94%87,漆黑晶亮的眸子在人群中緩緩移過,每停到一個地方,那個方向的人就覺得不自在,動了動身體,把自己往彆人的身後藏。

“一張春宮圖就能說明真相?你相不相信,如果我願意,明天一早滿大街牆上就能看到你和彆的男人睡在一起的畫?”她伸手遙遙指向那穿紅裙的姑娘。

那姑娘被她一指,又氣又怒,一張還算嬌俏的小臉漲得通紅,“你……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你敢指著我的鼻子罵,敢拿東西砸我,我為什麼不敢叫人把你畫在春宮圖上?”夏楚悅挑著眉反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姑娘可沒夏楚悅的膽識和智慧,被她這樣一嚇,頓時害怕得掉下眼淚,哇哇大哭。

見夏楚悅欺負一個小姑娘,安靜下來的群眾不由再次蠢蠢欲動。

夏楚悅不等他們發飆,又道:“這樣就受不了?那麼我呢?在被壞人誣陷的時候,沒有人同情,反倒要遭到那麼多人的指責謾罵,我又要怎麼辦?流淚有用我也流,是不是我流幾滴淚你們也會同情?”

即使是在質問,在反問,她的語氣依然平平淡淡,聽起來好像沒有多大感情,可是正是這樣沒有刻意裝出的悲憤,反而讓眾人激憤的情緒稍稍平緩下來。

風飛望著前麵平靜地陳述著自己悲慘遭遇的夏楚悅,心裡有些苦,有些酸,還有些澀。

他以為自己很了解她,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對她不了解,那些從情報中得到的資料,和真實的她一點也不相同,從前和她的相處,也不過是她偽裝出來的一張麵具,就像他假裝出來的玩世不恭。即便眼下,她也依然沒有表現出真實的自我,否則,她怎能夠用那樣平靜的語調來敘述自己遭遇的不公平?

心裡不是滋味的何止風飛一人,那些憤怒謾罵夏楚悅的百姓,好些聽了夏楚悅的話後都心生疑惑,還有一些則開始自責起來,暗暗怪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就來人家門前罵人,似乎太不理智了。紅衣姑娘止住哭聲,一抽一抽地抖著肩膀,愣愣看著夏楚悅。

百姓是最容易轉移意誌的,隻要有人站出來,能夠說服他們,很多事就會立刻改變。龍希寧陰冷地盯著夏楚悅,他又小瞧她了,連頭腦發熱的百姓都能被她糊弄得一愣一愣的。他抬眸朝人群中看了一眼。

在其他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人群中一個長相普通的姑娘輕輕點了點頭,她張嘴喊道:“王妃說自己被人陷害,有什麼證據嗎?彆人為什麼要陷害王妃?為何不去陷害彆人?”

“是啊,我們不知道事情真假,寧王爺肯定清楚。隻要寧王爺說相信寧王妃,我們也就相信寧王妃。”又有一人說道。

因為說話的兩個人都是在人群中央,夏楚悅根本辨彆不出是誰說的。其他人覺得有理,紛紛要夏楚悅拿出證據來。

龍希寧眼見著百姓的情緒再度激化,眼底劃過一道冷光。

夏楚悅緊抿紅%e5%94%87,腰杆挺得筆直,“你們作為旁觀者都不能理性判斷,王爺又怎麼可能理智地對待此事?如果是你聽說你妻子爬牆,你會怎麼做?”她隨手指了一個男人。

那男人被她一指,先是愣了幾秒,顯然沒想到會被對方拿來當例子,不過他還是據實回答:“她敢!她要是敢爬牆,我就打死、打斷她的%e8%85%bf!”他本來想說打死她的,可是好像在那麼多人麵前,這樣說不太好,於是在‘死’出來時馬上改了口。

“如果你妻子並未背叛你,而是彆人胡說八道的呢?恐怕那時你氣惱之極,已顧不上去辯認真相罷。”夏楚悅平靜地講道。

經她如此一解釋,大家覺得是個理兒。普通老百姓家遇到這檔兒事,尚且不能夠理智對待,寧王爺若深愛寧王妃,又鬨得滿城沸沸揚揚,他要是能忍得住,那所有人都要懷疑寧王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寧王妃了。至於愛到對她的背叛視而不見的說法,根本沒有人會去考慮。因為他們不相信有男人能夠頭頂戴綠帽子而無動於衷。

龍希寧看著大家被夏楚悅三言兩語平息怒氣,心頭微微一動,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底發芽,此刻他竟然不為夏楚悅躲過一劫而生氣。他目光深沉地望著夏楚悅,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