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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仙 吳沉水 4110 字 3個月前

一顆,酸甜可口,點頭道:“你也吃。”

杜如風看著她微笑道:“我時常出來曆練,這等東西吃多了,你頭回下山,想來沒試過,多嘗嘗。”

“嗯。”曲陵南沒跟他客氣,坐下來塞了幾個進嘴巴,問,“這不是客棧?是吃飯的地方?”

杜如風忍笑道:“也可以過夜的。”

曲陵南皺眉想了想,問:“是麼?杜師兄,我怎麼覺得你想笑?我太師傅可說了,下山聽你的,可你現下說的不儘不實,我怎麼聽?”

她站了起來,皺眉道:“這地方不對勁。我曉得的,不對勁。”

“哦?”

“雖有聚靈陣,靈力稀薄,然卻有說不出的怪異,”曲陵南微微閉眼,道,“杜師兄,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杜如風心裡一跳,以為她瞧出端倪,誤以為自己有意折辱生氣了,這事說出去可就嚴重,他忙站起來道:“師妹,都怪我。我以為你愛瞧熱鬨,又不拘小節,故想有我看著,進這等地方見識一下也無妨。”

曲陵南轉頭看他。

“這個地方,乃修士縱情聲色之所,孤身一人,若要人陪伴,那個,可使靈石尋人來作伴……”杜如風含含糊糊地道,“你若不喜歡,咱們走便是。”

曲陵南食指壓%e5%94%87,示意他噤聲,她左手一揮,空氣中突現漩渦,不知何處一男一女的對話聲清晰傳來。

“抓到了?”

“嗯。”

“貨色真有你說的那般好?”

“名門正派,從小喂的丹藥靈草哪樣不是高出尋常人一大截?你說好不好?”

“這回風險太大,萬一走漏風聲……”

“呸,那些名門正派為多寶殺人難道少數麼?你我這一票算什麼?清河那個老東西多年無法凝結金丹,少的便是一個正宗道門的女子做爐鼎,咱們將人送過去,拿了靈石即刻遠走高飛,屆時便是出事,人尋的也是他的晦氣。再則說了,那娘們估計也將咱們恨之入骨,不將她趕緊%e8%84%b1手,難不成等著她恢複功力稟報師門追殺咱們不成?”

“我聽小的說,今兒個館內來了兩名瓊華弟子……”

“不好,再拖生變,你去聯絡清河老道,我尋館主送兩名絕色絆住那兩人先。”

“好。”

杜如風聽得驟然色變,曲陵南手一抹,那漩渦立即無影無蹤。

這一手連杜如風都頗為驚詫,不覺問:“這是?”

“我也不曉得,”曲陵南認真地道,“當初左律,哦不,太一聖君給了個‘天心功法’,說是彌補我丹田碎,我讓師傅瞧了,師傅說那功法也沒什麼稀奇,讓我練著玩吧,我練著練著,卻又能聚靈力,耳朵眼睛還變得好使,像剛剛這樣,我覺著那邊有異動,手一伸一抓,便把聲音抓來了。”

她比劃了兩下,想想道;“好似左律在我們瓊華橫行霸道,動作也是抓來抓去,竟能打得我師尊太師傅等無還手之力。”

杜如風駭然,那日瓊華大殿上的衝突他也是在場,太一聖君如何青睞曲陵南,他也是見到的。他心下有說不出的困惑和微妙,隻得道:“恭喜師妹得聖君賜下神功。”

“那功法是神功?”曲陵南瞥了他一眼,“你要看麼?要看我可給你看。”

杜如風君子端方,自不肯占人這等便宜,忙道:“多謝,我自有門派功法,不宜窺探他法。”

“真的不稀奇,”曲陵南以為他不信,睜大眼睛道,“師傅說了,天心功法就如%e9%b8%a1肋,頂多就是固本強身,修士一入道途,哪個無自己一套固本強身的法子?”

杜如風笑道:“天下自有能觸類旁通的能人,或許師妹天賦卓絕。”

曲陵南皺眉道:“現在抓了這麼一段奇怪的話,可算怎麼回事?”

杜如風沉%e5%90%9f道:“若我猜測無錯,定是有名門正派的女弟子落入他們之手,陵南師妹,愚兄遇上這等事無法袖手旁觀,故想管上一管,不知你可介意?”

“啊?為什麼要介意?”曲陵南興致勃勃地問,“是打架的意思麼?”

杜如風笑道:“若對方執迷不悟,自然要動手略施小懲。”

“那猶豫什麼,走哇。”

☆、78第 77 章

七十七

此刻房外禁製突有波動,杜如風擺了手勢令曲陵南稍安勿躁,隨即伸手抹去禁製,揚聲道:“進來。”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進來一男一女兩個漂亮人兒,男的清俊秀美,女的嫵媚亮麗,兩人眉眼相似,年紀相當,儼然一雙玉人兒一般。兩雙妙目滴溜溜一轉,將杜如風與曲陵南的形貌收入眼底,登時麵露殷勤,女的眉開眼笑,男的雖說有些孤傲,然亦不吝對曲陵南露出笑容。隻見此二人分花拂柳一般穿梭進來,女的嬌聲道:“見過二位仙人,小女子嚴藻,舍弟嚴荇,怕二位枯坐無趣,特來相伴,還望仙人莫要責怪才是。”

她嘴裡說著勿怪,臉上表情卻全無勿怪之狀,熟稔而迅速於桌子上擺出四樣靈果,四樣菜肴,又掏出一把碧色茶壺,滿斟一杯,笑著敬上道:“我們這的靈茶自無法與仙人們門派之中的相比,然亦是我們這難尋的好茶了。二位仙人就當嘗個新鮮吧,仙人,請。”

這嚴藻眉眼靈動,豔色無雙,便是曲陵南這等遲鈍的少女,也覺著此女子言語之間,一笑一顰,皆有萬種風情,尤其明眸善睞,眸光柔亮,竟宛若能伸出小鉤來鉤住旁人的心魂一般。她一雙柔荑,皓腕凝霜,就這麼捧過來一杯香茶,曲陵南一時之間竟有種不接過來一飲而儘有些對不住人的錯覺。

曲陵南冷眼看去,杜如風已微笑著接過茶盞,輪到自己,卻是那名為嚴荇的少年%e4%ba%b2手端來,曲陵南抬起頭,隻見他目光溫柔如水,宛若已然與自己相識千年,老友重逢,未寒暄先敬茶,天經地義。

曲陵南伸出手,慢慢握上那個茶杯,少年卻似乎舍不得放開手,任她與之雙手相觸,目光纏綿而深邃,啟%e5%94%87說話,聲調動聽委婉:“仙子,喝了這杯茶,阿荇為你吹笛唱曲兒可好?”

他說得專注認真,仿佛天生就該為曲陵南一人做這些事一般。曲陵南微微皺眉,抽空瞅了眼杜如風那邊,見他亦是盯著那女的一眨不眨,想來也有同等怪異之感湧上他的心頭。曲陵南再瞧眼前的少年,皮相雖說可堪入目,然與孚琛相比,那是天差地彆,瓊華派中,便是裴明一流也勝過他許多。可這嚴荇卻自有風清難描難繪,令其相貌反倒成了其次,曲陵南見他兩片薄%e5%94%87一張一合,也沒留神聽他廢話什麼,隻覺得在看不見的某處似乎有一根木棒在慢慢攪動,將一屋空氣攪得暗香沉澱,粘稠遲緩。

她放開神識,布滿整個房間,天心功法的妙用此刻便儘顯,仿佛身上經脈,皮膚毛孔,每個都延伸開外,這房間一絲一毫的氣流暗湧皆能瞬間感知。無藥物,無陣法,無符咒,可能藏匿的風險被一一排除,就連眼前這一男一女,其修為亦不過練氣期中階。想必這二人在進門第一瞬間,杜如風便以神識窺測過,確定沒問題方才令其進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然而那空氣愈來愈凝固卻是千真萬確的事,連帶著,它不動聲色令房內之人亦慢慢降低五感卻渾然不覺。靈茶氤氳,香氣縈人,外頭的喧囂似乎漸漸遠去,這個房間像隨波逐流的小舟,於波濤暗湧中,被越推越遠。

曲陵南微微閉目,嚴荇溫柔地將茶杯湊近她的嘴,似乎想喂她喝茶,就在茶杯觸及她%e5%94%87邊的一瞬間,曲陵南驟然睜開眼睛,一雙眼眸清亮銳利,反手一把按住嚴荇的手,微微一笑道:“找到了。”

嚴荇一驚,手一顫,茶杯裡的水就要傾倒出來,曲陵南一把托住他的茶杯,湊近笑嘻嘻地問:“你好像很喜歡讓人喝茶。”

“仙子說什麼?”嚴荇強笑道。

“這麼喜歡喝,你該自己喝個夠!”曲陵南右手一捏他下頜,左手迅速將一整杯靈茶灌入他喉嚨,靈力一拍,立即將茶水灌入他肚子裡。

嚴荇臉色大變,摳著喉嚨想吐出茶水,曲陵南轉手將之提溜個個,揪住其背心,朝左上角虛空處用力一扔,隻聽嘭的一聲巨響,那嚴荇整個人像撞上一堵看不見的透明牆一般,又被反彈回去,狠狠摔到桌子上,嘩啦啦撞翻了桌椅陳設,整個人頓時給撞得昏死過去。

嚴藻臉色大變,手一揮便想擲出飛行符遁逃,哪知那符籙尚且捏在兩隻手指間,手卻被人攥緊,她驚呼一聲,隻見杜如風笑容不變,手卻像鐵鉗一般緊緊困住她,隨即那被他抓緊的手越來越冷,竟從手腕處生出節節薄冰,那冰塊越結越厚,瞬間爬滿整個手掌,怎麼也動彈不得了。

“嚴姑娘,送茶送了一半就想走,可不像怡情館的待客之道吧。”杜如風伸手一揮,頓時給這間房間下了禁製,笑道,“一壺茶就想拿下清微門瓊華派兩個內門弟子,你們也太將天下正道修士視為無物了。”

嚴藻臉色蒼白,瑟瑟發抖道:“我,我等隻是想讓二位於房中歇息而已,並非歹意……”

曲陵南卻懶得聽她瞎扯,手一揮,一個三昧真火的火球撲向左上角,隻聽撲哧一聲細響,那空氣竟然被燒開一個透明的窟窿,曲陵南瞧得好奇,又補上兩個火球,指揮著火球上下飛舞,那透明窟窿越少越多,不出片刻,就如寒冰融水一般,萎頓而逝,外頭稀薄的靈力又一次飄入屋內,遠處的喝酒行樂之聲,又漸漸清晰起來。

“怎麼回事呢?”曲陵南困惑問,“分明不是法陣。”

“若他們膽敢開啟法陣,隻怕瞬間我們便知曉。怡情館如此托大,派兩名練氣期中階的花魁便敢來算計名門弟子,卻原來靠的是它。”

“是什麼?”曲陵南轉頭問。

杜如風道:“若我猜得不錯,此物應當是千年明圭,以此物砌起一道夾牆,無色無味,卻能緩緩抽吸室內靈力,隻消我們飲下這杯安撫心神的靈茶,放鬆神識,不出一炷香功夫,就不是他二人對手了。”

他頓了頓道:“明圭與暗圭相生相克,這二人有恃無恐,定然身上配有暗圭之物。”

曲陵南走到摔倒在地昏了過去嚴荇身邊看了看,又瞥了嚴藻一眼,嚴藻立即哀聲哭道:“二位饒命,我跟舍弟隻是伺候客人的苦命人罷了,上頭吩咐將二位留在房中,我們不敢不從,卻絕無害二位性命的膽子,我敢對心魔發誓……”

“歇息?你又使明圭又使媚術,隻為了讓我們歇息?”杜如風笑道,“虧得嚴姑娘不是怡情館老板,否則這等虧本生意多做兩回,這裡隻怕要早早關張。”

“我說的都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