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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仙 吳沉水 4094 字 3個月前

話,我……”她還未說完,忽而生生將話咽下,隻見曲陵南虛空一抓,五指朝向她的咽喉,再一拽,將她脖子上的墜子整個拽下,拋到杜如風手裡。

“果然是暗圭。”杜如風舉著那半透明的墜子瞧了瞧,道,“還加入了攻擊術。女的有這個,男的定然也有。”

他走到嚴荇身邊,摸向脖子一拽,果然拽下一模一樣的另一個墜子。

“我們進房間時,沒有異狀,”曲陵南道,“這個什麼圭發作,是他們進來以後才有的事。”

杜如風也想到這點,他眉峰一動,蹲下提起那壺打翻的靈茶,嗅了嗅,道:“原來如此。”

“這茶裡有藥?”

“非也,這茶沒問題,石壽花茶,有安神之效,隻是師妹可知石壽花與明圭比鄰而生,花香刺激之下,那半麵牆便活了。”

曲陵南恍然道:“這可比什麼機關還好使。”

“可不是,此間歡場竟能以明圭為牆,主事的還真是大手筆。”杜如風微一沉%e5%90%9f,隨即笑著向曲陵南作揖道:“典籍記載,明圭隻融於三昧真火,此番多謝師妹助愚兄%e8%84%b1困了。”

曲陵南忙還了一個記憶中的同輩禮,忍不住指教道:“你使得不對,致謝禮該這樣,你我又是同輩,不該抱拳。”

杜如風揚起眉毛道:“是我禮數疏忽,不若待此間事了,師妹好好教我?”

曲陵南得意道:“好呀,我的禮數記得最周全了,都是當年畢璩師兄教的,現下他有時記不牢還得問我呢。”

杜如風含笑哄著她道:“師妹果真冰雪聰明。”

曲陵南到底沒那麼厚臉皮,嘿嘿笑了兩下老實說:“這個與聰明無關,是畢師兄拿戒尺逼我記的,記不住打五下,任誰被揍多了都會記住唄。”

杜如風微微一愣,隨即歎息道:“沒想到瓊華待內門弟子竟如此嚴格,真個慚愧,若師妹入我清微門,隻怕我這個做大師兄的可舍不得打。”

曲陵南深以為然道:“我早說過當你的師妹挺好的。”

杜如風抬起頭,眼波流動,卻終究微微一笑,道:“那此間事了,你可要好好在清微門盤桓多些日子,讓我也好好當回師兄……”

他一句話沒說完,忽而聽見地上的嚴荇倔強地道:“放了我姐姐,上頭隻吩咐我二人好好伺候,是我自作主張用了石壽花茶啟動明圭牆,是我見二位乃名門弟子遂心生歹意,一切緣由皆因我而起,要殺殺我,與我姐姐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我總是想趕在十二點前發,結果總是寫過時間。

☆、79第 78 章

“荇弟,你休要胡說!”嚴藻急了,對杜如風道,“是我的不是,我才是主謀之人,我弟弟年紀比我小,見識比我淺,修為亦不過練氣期五層,他自小長在怡情館,能懂什麼?一切皆是我的主意,是我!”

嚴荇擦了擦嘴角沁出的鮮血,掙紮著爬起,扶著牆壁道:“一切皆是我貪心不足蛇吞象,二位不是自詡名門正派麼?殺人不過頭點地,我這條賤命想拿儘管拿去,放了我姐姐,我以命相抵總可以吧?”

杜如風正待開口,曲陵南卻大惑不解地先問:“你死不死,與我們要不要放了你姐姐有何乾係?”

嚴荇愣怔,道:“我以命相抵便是。”

“你的命難不成比你姐的值錢?”

“不,不是……”

“不是的話,為何我們要做這虧本買賣?”曲陵南睜大眼睛問他,“再則說了,殺了你我們有什麼好處?你身上是有利可圖還是有寶可奪?”

嚴荇愣愣看著她的臉,一時語塞。

曲陵南看著他搖頭道:“我瞧你腦子不靈光得緊,算賬稀裡糊塗,謀財害命倒是敢想,隻可惜那想卻不是真想,不過貪念而已,真可惜。”

嚴荇呆呆地道:“我曉得錯了,仙子,你殺了阿荇,放了我姐姐吧。”

“阿荇,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嚴藻急得落淚,“咱們好生求這二位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二位皆是道門正宗弟子,何苦取了我姐弟兩條賤命,為自己徒增殺孽?”

曲陵南點頭道:“咦,你倒是腦子不笨,會想到殺孽上。”

“殺孽一起,雷劫相應,”嚴藻滴淚哀聲道,“二位仙人,你們日後進階渡劫,一重重皆是因果,何苦因今日這點小事種下惡果呢?”

“巧%e8%88%8c如簧,卻是一派胡言。”杜如風淡淡地道,“明圭牆在此佇立多年,你二人使用它已不知算計了多少修士,早已惡貫滿盈,我就算今日開了殺戒,也是應天道循環,為他人雪恨而已,與我隻是增功德。”

他話音一落,手指結法訣,輕輕一撥,空中撲哧數下輕響,那嚴藻慘叫數聲,登時撲倒在地,瑟瑟發抖,隻見她手腕腳腕皆有細微血洞,而她手捧腹部,指縫中亦滲透出鮮血。

嚴荇尖叫一聲,不顧一切撲了過去,扶著嚴藻的身子痛喊:“姐,姐你怎麼樣?”

曲陵南道:“彆吵了,她死不了,我師兄隻是斷了她的靈脈罷了。”

“斷了靈脈?”嚴荇呆愣之下,迅速抓起嚴藻的手腕一探,臉色蒼白如紙,待抬起頭,雙目幽深,儘是恨意,咬牙道,“好狠,你們這是讓她生不如死,你們為什麼不乾脆殺了她?!”

杜如風淡淡地道:“令姐習媚功邪術,遲早走火入魔,我毀了她的修為,其實是為她好,若今日遇上的不是我,她早就被人一劍斬殺,哪還來苟延殘喘的機會……”

他雖與嚴荇解釋,看著的卻是曲陵南。他畢竟闖蕩曆練多次,見此移情館連明圭都有,可想而知其間藏龍臥虎,不知還有多少未知的險惡。他自來謹小慎微,絕不因對手修為低微便輕視對方,須知多少高階修士隕落的原因,往往由芝麻綠豆的小事引起,小人物自有其奸詐狡黠之處,更何況這風流場所混跡的花魁?這姐弟倆不除,身涉險地便多一重風險。

然他亦有些顧慮,這些日子的相對令他曉得曲陵南生性單純,坦蕩正直,生怕在她跟前下殺手會引起她對己生厭。哪知他話沒說完,卻見曲陵南雙手一結劍訣,虛空劍頓時破空而生,橫劈而下,直取嚴荇首級,嚴荇大驚失色,生死關頭,卻仍抱著姐姐嚴藻不撒手。那實劍堪堪懸在離其鼻尖分毫指出,靜止不動,嚴荇大口喘氣,卻又悶哼一聲,原來虛劍倒了個個,劍柄狠狠撞擊到嚴荇腹部。

嚴荇被撞得臉色灰白,大顆汗珠自額頭滴下,張開嘴,血自%e5%94%87邊湧出。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問:“你碎了我丹田?”

“沒,”曲陵南打量著他,認真道,“我隻是令你知曉,我欲碎你丹田易如反掌。”

嚴荇閉上嘴,一言不發。

曲陵南歎了口氣,蹲下來看著他,問:“為何毀了靈脈便生不如死?你不能養活她?”

嚴荇怒道:“我自然會對姐姐不離不棄。”

“那不就得了?”曲陵南拍手道,“杜師兄助你姐解了走火入魔之劫,你又允諾養活她,她因此還能多活好些年,皆大歡喜,我師兄是以德報怨,而你,你若怨懟,那儘管衝著我來。”

曲陵南在他鼻子下麵揮揮拳頭,冷冷地道:“什麼時候來找我,我都不介意替你碎了丹田。”

“你!”嚴荇瞪圓了眼。

“不跟你扯這些沒用的耽誤工夫,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我問你,誰派你們來的?”曲陵南問,“或者這麼說吧,派你來的人現在何處?那什麼清河老道在哪個房間?”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嚴荇臉色一變,道:“我不曉得。”

“不曉得?我看你是想挨揍!”曲陵南興致勃勃地挽衣袖,杜如風笑眯眯地看著她,並不阻止,嚴荇則目光古怪地盯著曲陵南,待那拳頭要揮下,才驟然喊:“且慢。”

“彆且慢了,我揍了再說!”

“不,我有話講,聽完了你再揍。”

曲陵南有些遺憾,瞥了杜如風一眼,怏怏地收了拳頭。

“我與姐姐接令都是自館主所居精舍內而來的傳音,”嚴荇低聲道,“清河老道乃館主舊交,常來我們這住住,一來便住在館主精舍後麵的小院中。因他出手闊綽慷慨,故館裡的姑娘們都願意伺候他。”

杜如風問:“這位清河道人,可是金丹未曾,壽元將儘?”

嚴荇吃驚道:“正是。”

杜如風沉%e5%90%9f片刻道:“如何去你們館主居所?”

嚴荇低低交代了一遍,看了看曲陵南,又說了句:“館主喜好與眾不同,他的後屋小院,與左廂房相通,欲進小院,需進左廂房。”

“你可知對我扯謊的後果?”

杜如風踏前一步,舉掌對嚴荇肩膀一按,隻聽嚴荇悶哼一聲,臉色更加蒼白。杜如風低聲道:“若你有一句不實之言,這蝕骨訣三日後會一節節將你的骨頭絞碎,令你疼足三十八日方活活痛死。”

“我若與師妹好生歸來,你自安然無恙,否則,你就跟著來伺候我們吧。左廂房哪一間?”

“第,第二間,”嚴荇疼得嘴%e5%94%87抖動,“供著神像,終年焚香那間便是。”

杜如風點點頭,對曲陵南道:“師妹,我們走罷。”

“好。”

杜如風帶著曲陵南在怡情館內飛速穿行,為防嚴荇信口開河,他又抓了一名女侍,從她口中得知怡情館館主確乎住在那一片,隻是這館主長年不露臉,女侍竟從未得見過,連他高矮胖瘦都一無所知,更遑論修為了。曲陵南又聽風抓音,竟又聽得那先前說話二人將那名女子送往清河老道處所的對談,這下方將嚴荇的話信了七八分。

杜如風穩妥起見,仍然掏出傳音符報信與瓊華派與清微門,這才與曲陵南穿過無數小橋水榭,來到那傳說中的館主所居之處。到得那處兩人一見,眼前灰撲撲一座宅第,一眼望去至少有五間開外,三進之深,白牆黑瓦,肅穆簡樸。在此鶯歌燕舞的旖旎之地,突現出這般中規中矩的院子,莫不令人有格格不入之感。杜如風以神識一探,卻見宅第外並無防禦法陣,雖有一禁製,然下禁製之人不過金丹初期修為,以他的功力,輕易便可破除。

他轉頭看向曲陵南,卻見她黑白分明一雙大眼睛裡流露些許困惑,遂問:“怎麼了?”

“連那個什麼圭都沒有。”曲陵南對他直言不諱,“我能感知,沒有那等怪東西。”

杜如風頷首道:“這便怪了,明圭得之不易,然這位館主卻舍得在外頭客舍下這個本錢,為何自己臥榻之側,反倒防禦鬆懈?”

曲陵南道:“這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