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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白 滄海暮夜 4415 字 3個月前

二字。

高手的決戰,該是怎樣的場景?

羽白閉眼,幻想著天地失色風雲變幻的場麵。

“鐘離山的決戰之後,兩人,就再沒出現過。”

“再沒出現……”泠楓皺眉,開口道:“會不會是他們兩人都……”

“不可能!”有些粗魯的打斷了泠楓的猜測,或者說,每個人的猜測。

“顏清和玄崢早已位列於仙班,無生死無輪回,對於他們根本……沒有死那一說。除非……”

冰非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除非,顏清元神儘散。”

一股寒意飄過,羽白打了個哆嗦。

“玄崢……”不由自主地,羽白口中叨念了那兩個字。

“是……玄、崢。”同羽白的口氣完全不同,冰非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兩字。於是也讓羽白瞬間明白了,剛剛他眼中顯出的那血海深仇是對誰而發。

“大哥。”榕悅溫婉的聲音似乎平複了一下冰非的怒火,片刻之後,冰非又恢複了原本那溫和模樣。

“若是偷襲也算贏,清兒,你還能贏我很多次。”

“大小姐,我拭目以待。”

“嗯,那到時候我們三人一同入洞房?”

……

夢中玄崢曾說過的話一字不落的出現在了羽白的耳畔,不,她還是不能相信,玄崢會%e4%ba%b2手將顏清的元神打散。縱然,他的修為似乎高過了顏清。

況且,他已經飲了顏清的心頭血……

“既是元神已散,您又為何……”為何要我們尋出那祥瑞的來處。

“你們的任務是巡查出現過祥瑞的地方,並且設法找到那修為實體化所幻化出的東西……”冰非的話一出口,幾人心中都是一愣。

他為何那麼確信這世上真的有那種東西?

若隻是他的一廂猜測,那麼豈不是苦了他們這些跑%e8%85%bf的?

似乎看穿了幾人的想法,冰非淡淡一笑,說:“若得一朝九靈現,且是故人歸來時。有人告訴我,也許是故人,真的會歸來了。”

冰非的目光悠悠看向遠方,帶著深深的期盼。

“我不知這九靈是什麼,可若那故人是她,那麼這九靈便一定同那五次祥瑞有關。”轉過身看著羽白四人,冰非斬釘截鐵的說。

羽白沒辦法想象,一個元神九成九被打散的人,如何可能‘歸來’?

可是看冰非長老的神情,又分明是堅信著顏清還有可能在世或者……在不久的將來重現人間?

羽白突然間更冷了。

“若是天狐歸來,那麼意味著什麼呢……”頗有些小心翼翼的,金煥似乎察覺到了羽白所想,開口問道。

“自然是殺上昆侖山,為我狐族兒女報仇雪恨!”茂平有些激動的說。

一陣沉默。

沒有看到冰非那責備的一眼,羽白望著房梁。

果然……

沐風說的從來都沒錯,所謂和平,不過就是兩次戰爭之間的休息時間。

夢中的顏清是何等的逍遙自在,夢中的玄崢是何等的霸氣磅礴。為何會落到最終那般境地?看著茂平,羽白的目光有些變冷。

無妨,任務隨便應付一下便了事好了,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笑話。

本族的都不怕了,更何況那些同自己毫不相乾五六七八?

羽白伸了個懶腰,已經在心中拿定了主意。

就在這時,泠楓開口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何交給我們來做?”

他們的修為甚至不及族中老一輩的人,雖說大部分老一輩的都已經四處雲遊或者獨自歸隱,可是隻要想召回還是有很多辦法的,為何偏偏選上四個分明‘%e4%b9%b3臭未乾’的小輩?

看著夕墨,泠楓知道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為什麼?”冰非笑了,笑得很是無奈。

“因為有人告訴我,惟有你們才能……聚齊九靈。”

四人一震。

每個人都看見了冰非等三個長老眼中的認真。

彼此對視一眼,四人很默契的沉默了。

“好了,還有什麼問題嗎?”榕悅上前問到。

四人搖頭。

“那便回去好生歇著吧,然後早些擇日啟程。”溫柔的笑了笑,榕悅很體貼地說。

“是。晚輩告辭。”

整齊的施禮,四人轉身向門口走去。

就在為首的夕墨快要跨出房門的時候,泠茂平那冰冷的聲音響起:

“羽飛揚,到現在還以假麵示人,可是太過大膽了?”

第二十九章

出生一千年來,羽白還是第一次感到這麼的不自在。渾身僵硬的轉過身,看著泠茂平,羽白乾笑著說:“飛揚不明白。”

不是害怕自己的臉被這幾個活了好幾萬歲卻還裝嫩的長老們看見,而是……餘光中瞄到了麵色不善的泠楓和饒有興致的夕墨外加上那個神色頗為凝重的金煥,羽白感到了一陣一陣的頭大。

還未來得及羽白多作思索,隻見茂平一抬手,掌氣猛烈的向自己劈來!

被那淩厲的氣息迫得閉上了眼睛,羽白幾乎聽到了來自臉上的碎裂的聲音。束發的錦緞斷開,滿頭的黑絲被掌風吹得紛紛揚起,毫無乖巧柔順可言。

不知過了多久,這靜室內的風緩緩散去,羽白依舊閉著眼睛,破天荒的不敢睜眼。

沉默碎了一地。

“睜……開眼睛”夕冰非的聲音帶著難以名狀的顫唞,說道。

心中疑惑著他的態度,羽白緩緩睜開了眼睛。

明亮卻又幽深,那漆黑的雙瞳可以輕易得將人帶進一個會迷失了自我的境地。

若說泠楓與夕墨的臉上是不敢相信的震驚之色,那麼夕泠溫三個長老的臉上,絕對不僅僅是震驚就可以形容得了的。

似乎被施了什麼厲害的定身術,那三人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羽白的臉,仿佛羽白隻是一個幻境,隻要稍稍動彈這幻境就會消失了一般。

而下一刻的場景,更足以讓羽白驚得發不出一絲聲響!

隻見夕冰非緩緩跪下,臉上帶著絕望的狂喜,說道:“主公……您……終於回來了?”

主公?羽白腦袋猛地嗡嗡響,好像幾百口大鐘在齊鳴,他說的主公,莫不是……顏清?

轉過頭,看著牆上丹青中那風華絕代的背影,羽白說不清心中洶湧翻滾的是怎樣的情緒。

穩了穩心神,羽白咧嘴一笑,道:“長老,你這樣叫飛揚如何受得起?”

一時間,凝重的氣氛被羽白略顯流氣的話語衝擊的無影無蹤!夕冰非震驚的抬頭,然後以難以置信的速度一個閃身出現在羽白的麵前,伸出右手擊向了羽白的額頭!

金煥下意識的上前,卻被夕墨伸手攔住。

“長老在探飛揚的元神。”難得一見的嚴肅,夕墨頭一次說話時不帶著迷人的笑容。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於是房內的其他人,就那樣看著羽白和夕冰非。冰非寬大的掌覆在羽白的額頭上,努力的辨彆著什麼。直到冰非眼中的神色由狂喜變到迷惑再由迷惑變成了一片死寂的絕望,最後,冰非好像是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沒來由的,夕墨三人鬆了一口氣。

“是主公嗎?”榕悅上前問道。

睜開眼睛,冰非的眼中,已然是初見時的平和。

搖搖頭,冰非苦笑著說:“不是……她。”不難聽出,這聲否認說的有多麼的艱難。

“那飛揚……”榕悅神色複雜的瞥了眼羽白,問道。

“稍有靈性的的三尾狐狸罷了。”自嘲的說著,冰非目含深意的看著羽白,道:“你是族長家的那個孩子吧?”

這話在夕墨和泠楓聽起來莫名其妙,可羽白和金煥卻瞬間聽出了冰非長老的意思。

探過元神,就不可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族長家的那個孩子……自然就是‘遠近馳名’的羽白了。

尷尬的點點頭,羽白回答:“正是晚輩。”

作揖施禮,不經意處都是流暢的男兒爽朗,夕冰非笑道:“真是讓爹娘操心的孩子。”見羽白被他瞬間轉變的態度弄的愣愣的模樣,夕冰非揮揮手,道:“罷了罷了,你們退下吧。”

話音落下,冰非的目光便不再落在羽白身上,而是重新看向了那片葡萄藤,思緒似乎已經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走在最後的羽白剛踏出小院,就看見在自己麵前站定的三人。

“羽飛揚!”泠楓咬牙切齒的低吼。

燦爛的陽光下,更顯得羽白膚如盈玉,毫無瑕疵。深吸了一口氣,泠楓移開了目光。

狀似無奈的攤了攤手,羽白說:“我也是為了你們好,若是我以這男女莫辨的麵目示人,你們豈不是都要被我比至穀底?我這人素來寬厚,向來是不願做毀人姻緣之事的。”說罷,羽白還特意向泠楓和夕墨眨眨眼睛。

%e8%83%b8有成竹、理直氣壯……厚顏無恥!

這是在金夕泠三人腦中出現的詞彙。

虛空一抓,羽白的那柄水墨扇出現在手中,‘唰’的一聲甩開,羽白將扇子搖得很是風度翩翩。

“怎麼不說話?難道飛揚說錯了?”眼角微翹,無儘的魅惑再難掩飾,羽白也不掩飾,就任其彌漫儘四人周身。

看著如此的羽白,泠楓臉色由白到青,由青到紫。閉上眼睛,最終擺出了泠楓自以為最冷的麵容,冷哼了一聲荒唐,然後轉身離開。

看著泠楓的背影,金煥眼中有難掩的戲謔式的悲憫。

泠楓,泠楓,你那怒氣似乎一絲都未掩蓋得住,如此盛怒,究竟是為了什麼?

搖了搖頭,金煥將目光投向了剩下的這個人——夕墨。

“咳……”好像要打破沉默,夕墨開口,說道:“飛揚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帶著驚豔啊。”豔字上下了重重的重音,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哦?夕少過獎。”羽白‘謙虛’說道。

“說實話,飛揚這麵容還當真是……傾國傾城。”夕墨走進了幾步,目光在羽白身上來回掃視,那目光,不可謂不放肆,這種目光從他夕大少爺眼中射出,若是被旁人看見,必會讓他們驚掉了下巴。

羽白自然是明白他此舉的用意的,於是朗笑著上前,說道:“夕少可是因為這孽世的臉懷疑起飛揚了?”見夕墨仍笑得平靜,羽白說:“無妨,不如你同我回房,夕少%e4%ba%b2自驗明正身如何?”說著,羽白纖手還輕撫上了夕墨的%e8%83%b8口,神色曖昧地說:“若是夕少不顧慮世俗偏見,我定隨了夕少,不要那渾身銅臭的金不換了。”

這不大不小的聲音輕而易舉的僵了兩人。

勉強勾起嘴角,夕墨的笑容顯得有些虛弱。

“飛揚哪裡的話,為兄怎麼可能懷疑飛揚什麼。咳……在下忽然想起族中尚有事務需要打理,且先告辭了。”話落瞬間,夕墨便消失不見。

羽白和金煥彼此對視,緊接著,捧腹大笑。那笑聲是真正的肆意飛揚,回蕩在後山斷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