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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千金 夜湮 4337 字 3個月前

沒有,納蘭毓臨品了一口茶便將茶盞放下去:“孤不過是想問,顧大人可想過後來的事?”

顧青衿明了,這納蘭毓臨是擺明了心思要來挑撥了,她佯作不解,端著茶盤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茶,方才緩聲問道:“太子殿下不妨明言。”

“輔國的老臣重臣何其多,那裡麵可是並不差著顧大人這一位,良禽擇木而棲。”納蘭毓臨如是說著。

門開著,外頭行走的人並不多,卻也難保隔牆有耳不會發生。

顧青衿心底直直往下墜,隻覺這四處竟是有些涼了,她站起身來看著納蘭毓臨,搖搖頭笑道:“顧某會考慮的,今日時辰不早了,不若我……”

“來人,”納蘭毓臨忽然開口道,他貼近了顧青衿微微一笑:“顧大人,時辰不早了,不若用個晚膳就在太子府歇下罷,孤聽聞那將軍府已是門庭冷落,這太子府再怎麼不周全,到底也應是下人齊備的。”

顧青衿此番臉色卻是再也掛不住了,她忽然明白了納蘭毓臨的意思,竟是不打算讓她好生走出去了。

全身而退的心思一遭被打破,顧青衿整個人都帶了幾分涼意:“太子殿下,您這是何意?顧某無論如何亦是朝廷臣子,將軍府嫡女,太子府竟是想要軟禁顧某麼?”

“身為女兒家,一口一個顧某……”納蘭毓臨繞著顧青衿半圈,眼底有著明顯的譏嘲:“更何況,顧大人不是早就遞上了折子,一心想要辭官麼?”

顧青衿這才發覺原來宮中的一切,納蘭毓臨竟是儘皆了然的。她的心底更冷,眼下將軍府無人在京城,師父之前救過一次此番怕也是指望不上,更彆提等著宮裡來人尋了。

她忽然覺得心底愈發往下墜了下去,這宅院至深,根本傳不出半點聲音去。

再看看麵前的納蘭毓臨明顯已經是鐵了心思想要對付顧青衿了。

她將自己的拳心緊緊握住,然後下意識輕輕咬了咬自己的%e8%88%8c尖保持清醒,便由著那嬤嬤將自己引了下去。

那嬤嬤引顧青衿去的地方是西廂房,西廂房朝向不好,地方卻是不錯,至少還是整潔的很.

顧青衿挑不出半點紕漏來,隻盼著這看守有點差錯,她就立時逃出去。

然而後來她發覺事情不對勁了,因為納蘭毓臨的院子就在隔壁,這府上留下所有的暗衛也好,丫鬟小廝也罷,無不就在這兩個小屋子旁邊守著,連吃飯都湊不成兩桌。

顧青衿心底苦笑,卻亦是沒了奈何,隻好給自己吃安心丸。

待得晚膳的時候,終於還是重又見了納蘭毓臨。

顧青衿亦是終於得以問出心中的問題:“太子殿下,您軟禁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納蘭毓臨的眼底掠過一絲略微奇異的神色,他猶豫了一下方才冷聲問道:“你猜不到?”

顧青衿苦笑一聲搖頭,她不知道眼下示弱有沒有用,至少也要試一試。

納蘭毓臨卻是露出一抹狠厲之色:“孤要試試你在皇叔心底的位置,”他頓了頓,方才說了下去:“不,眼下應當尊稱一句皇上了。”

顧青衿怔住許久,最後終於帶著歎息搖頭:“太子殿下,那麼您試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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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年歲疾

不管顧青衿怎麼說,眼下這納蘭毓臨似乎是要試定了。

顧青衿被人好說好商量地請進了那密不透風的院子去,偏生與納蘭毓臨的屋子有隻有一牆之隔,想做點什麼還真心不方便。

她嘗試過放信鴿,然而將軍府的信鴿早就不在眼前,想要趁著大家注意力不集中放出一隻信鴿也不算什麼容易事。

想到這裡,她卻是當真放下心來,隻在太子府好吃好喝呆著。

畢竟將軍府的嬤嬤丫鬟還在,如若是若黛發覺自家主子自打入了宮就再也沒回來過,總還是要生些疑心的。

然而顧青衿沒有想到過的是,還真的就沒有半點將軍府的消息傳過來。

就好像一時間,顧青衿這個名字就這樣被世人所遺忘了,根本驚不起半點波瀾來。

這讓她開始莫名地惶恐,繼而開始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

畢竟換做任何一個人,如若是被軟禁在這個半個體己人都沒有的地方長達一周,誰都會開始惶惑的。

顧青衿的反應卻是成功地愉悅了納蘭毓臨,他開始頻繁地出入顧青衿的園子,試圖擊潰顧青衿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顧大人,不……眼下應當是顧姑娘了,”納蘭毓臨微微地笑:“孤想知道為何時至今日,顧姑娘依舊如此執著,當真讓本太子佩服得很。”

顧青衿微微咬住牙苦笑:“我不知道太子想要從顧某這裡得到什麼。”

納蘭毓臨終究還是緩緩笑了:“得到什麼……”

他的眼底掠過一絲精光:“昔日秋試罷了,顧姑娘應當是麵過聖的。”

顧青衿眼底終究是有些訝然,那麼久遠的事情,他提來做什麼,自己確實半點脈都摸不到了。

納蘭毓臨卻是緩緩笑著,然後小聲道:“孤想請顧姑娘,出來說句公道話,”

顧青衿終於明白了這納蘭毓臨的意思,然而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過荒唐,她想了想便搖搖頭歎道:“恕我直言,眼下太子如若是如此行事,倒不如養精蓄銳一番。”

納蘭毓臨的眼底掠過一絲狠戾:“就連你,也認為孤不堪大任?”

顧青衿眼看著這人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隻好在心底微微歎息一聲搖搖頭:“太子殿下,眼下的時局,並不適合您來主持。”

納蘭毓臨不隻是沒有聽懂還是何意,隻是眼底的戾色儘然顯現出來,讓顧青衿有些忐忑起來。

她想了想複又說了下去:“太子殿下,一飛驚天之前總要有一段時間的蟄伏,太子殿下聰慧過人,這道理應當是明晰的。”

納蘭毓臨默然半晌,最後伸手將桌上的茶盞儘數掃落地上,他沒有再說話,隻是將拳頭狠狠砸向了桌子。

顧青衿心驚肉跳,卻是終究沒有說什麼,隻是搖搖頭,眼底卻是有些惋惜的。

納蘭毓臨是個好人,就算將自己軟禁在此,卻也絲毫沒有任何逾越禮數的意思。

然而就算是如此,顧青衿卻是有一點沒說錯,就是眼下的時局並不適合納蘭毓臨來主持。

納蘭清澤實在是心機太深,根本就不是納蘭毓臨這樣的心思能夠鬥得過的。

這一點顧青衿看的太透,卻隻餘下幾聲歎息。

納蘭毓臨自打那天之後就沒怎麼再來過顧青衿的園子,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樣開始懸梁刺股刻苦鑽研那些聖人道理。

也正是從這時候開始,顧青衿發覺他開始外出,不知道去寫什麼地方,大抵是去和那些官宦世家交好了。

顧青衿看在眼底,卻亦是發覺了一點,就是納蘭毓臨再也不曾提過讓她出去的事情。

就好像一瞬間,他就把這一切都給淡忘了,順便淡忘了自己家裡還有一個顧青衿。

顧青衿心底無奈,卻是沒了提醒他的辦法,隻剩下每天和暗衛大眼瞪小眼,根本沒了半點辦法。

又一天,大雨。

顧青衿沒有傘也懶得出去要,索性就站在屋簷下頭看雨傾盆而下,心底卻是沉靜得很。

然而納蘭清澤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他的身後是已經被淋得半濕的明棋,納蘭清澤大步走在前頭,明棋一路緊追走在後頭,然而就算是如此,納蘭清澤亦是被澆了個半濕,這到底隻能怪這雨實在是太大。

顧青衿在心底歎道,眼睛卻是有些眨不動了。

納蘭清澤就那樣一步步走到顧青衿的麵前,然後往前踏了一步沉聲道:“朕來遲了。”

顧青衿忽然有些想要落淚,可是她沒有,那樣的軟弱性子,就不再是顧青衿。

所以她隻是搖了搖頭,然後小聲笑道:“確實很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如果說宮裡頭真的想要查,是沒可能查不到這太子府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納蘭清澤,又或者說,納蘭清澤並沒有那樣將顧青衿放在了心上。

想到這裡,顧青衿卻也微微有些釋然了。

對於納蘭清澤而言,大抵沒有什麼會比他處心積慮拿到的天下河山更為重要,何況是區區一個顧青衿。

顧青衿心底明白,所以更加無所適從。

納蘭清澤卻是沒有止於眼下的動作,他往前輕輕移了一步,然後將顧青衿慢慢擁進懷裡。

那一瞬間,所有的語言都沒辦法描寫,隻剩下心底砰然的跳動以及納蘭清澤身上清淺的鬆香。

顧青衿閉上眼,卻是強自自己慢慢往後掙動起來:“抱歉皇上,”她徑自跪到地上,就好像是用這短短的半個人距離隔開了兩人之間的一切:“臣失禮了。”

納蘭清澤似乎是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又憤憤然地停住了,他盯著顧青衿看了半晌,最後默然挑起%e5%94%87角:“起吧。”

顧青衿就是在那一個瞬間明白,自己這輩子,或許是不可能嫁給這個男人了。

這人是九五至尊,他身上穿著的龍袍,就是兩人之間最遙遠的距離。

顧青衿來到這個陌生的世代這麼久,從來不曾想過要大富大貴,一切卻好像有預謀一樣找上了顧青衿,包括這段讓她無所適從的感情。

該結束了。

納蘭清澤卻是在這個時候忽然開口了:“選秀推遲了,”他的語聲微涼,眉眼卻是溫朗的,這兩點像是矛盾卻又讓顧青衿打心底歎息,就聽他繼續說了下去:“顧大人,朕一直在等你的一個答案。”

就這一句話,顧青衿卻是差點直接心臟停跳,她不受控製地看向納蘭清澤的微笑,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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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磚綠瓦一如今

“什麼答案?”有一些東西就在%e8%83%b8膛裡,正等著破土而出。顧青衿定定地看著眼前沉穩如斯的男人,一字字問道。

納蘭清澤卻是微微笑了,他的%e5%94%87看起來很薄,有人曾經說過——

薄%e5%94%87的男人,最是薄情。

很顯然,納蘭清澤看了顧青衿良久,方才緩緩道:“朕在等你,替朕主持一次選秀大典。”

顧青衿忽然很想殿前失禮一次,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被人提到最高處,複又毫不留情地摔下來的感受,實在是一上一下非常不好。

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神情,緩緩笑道:“抱歉。”

往後靠了靠,藉著牆壁給了自己最後的氣力好好開口,顧青衿努力看向眼前的男人:“顧某已經辭官了,還請皇上另尋高明。”

這話說的妥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