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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千金 夜湮 4310 字 3個月前

?”

平淡而疏遠,納蘭清澤微微一怔,然後搖了搖頭往後退了一步,再退上一步:“我說過的話不會收回,”他的神情倨傲而認真,最後緩緩從肺裡麵吐出一口氣來,連語聲也依舊是溫和無比的:“夜安,顧姑娘。”

顧青衿隻覺得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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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花非花聞舊雨

於是剩下來的路途全數變成了與七王的鬥智鬥勇,當然鬥智鬥勇那是顧青衿自己的腦補,更加重要的還是如何真真正正和七王好好相處。

納蘭清澤鎮日都在忙碌,尤其是快到京城的時候。

各種消息每天每天都在傳,最後顧青衿甚至認為那位倒黴皇上已經駕崩良久了。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這本來就是謠傳,而真正可能的事情是納蘭清澤想要尋找一個合理合法的借口,逼宮篡位。

這麼長久的相處,顧青衿比較願意去相信這個可能。

納蘭清澤卻是極為沉得住氣,他一言不發,每天都是平靜無比。

對官府的人,該說笑便是說笑,該嚴肅便是嚴肅。

就這樣一路行著,也就到了京城。

馬車先把顧青衿送到了顧府,看到顧府偌大牌匾的一瞬間,顧青衿隻覺心底百感交集,時隔一年,這地方竟然絲毫沒有變過,依舊是如同往昔一般。倒是若黛忽然像是小孩子一樣哭了出來,伸手拿行李都不那麼利索了。

納蘭清澤看了顧青衿一會兒便淡淡言道:“孤不送顧姑娘進府了,保重。”他的神色淡漠,用詞卻也是最開始的王爺調子。

饒是閒散,亦是矜貴無比。

那一瞬間,一切就好像瞬間被時間軸拉了一下,然後回複到最最久遠的從前。

顧青衿看了納蘭清澤一會兒,然後平靜地頷首禮道:“多謝王爺照拂。”

納蘭清澤沒有再言語,徑自將簾子放下示意馬車啟程。

倒是若黛小聲地哽咽道:“小姐這一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與王爺重見了……”

顧青衿聞聲便是緩緩笑了,微笑的同時搖了搖頭:“再見很容易,隻是我們不可能的。”她這般說著,便示意來迎人的小廝將東西往裡頭搬,青衿院這麼長時間沒有住,想必也是有些淩亂了。

不曾想見的是,顧保國竟然在青衿院裡。

顧青衿本是想著先好生歇上那麼一會兒再去拜見,沒成想就在這兒生生碰上了,她想了想便微笑頷首道:“父%e4%ba%b2。”

顧保國將目光在顧青衿臉上掃過,最後淡淡頷首示意人坐:“高了,也瘦了,衿兒這些時日都在外頭,可是辛苦了。”

這番話由顧保國說出來,生生讓顧青衿的心底微微一暖,坐在顧保國的對麵,卻也看得清顧保國這一年的時間裡似乎是老了不少,頭發中的銀絲愈發多了,她想了想方才緩緩道:“多謝父%e4%ba%b2,衿兒一切都好,父%e4%ba%b2多多保重才是。”

顧保國笑了笑,笑意之中有掩飾不住的憾意:“衿兒不在這些時候,宮裡府裡都發生了好多事,待得你回來了本來想講與你聽,現下看來還是讓嬤嬤多說說吧,”他說完便站了起來,不過是半年的功夫,卻似乎是頹唐了好些,連著走路也有些不穩當了:“走了,讓夥房給你做些好的,補補。”

顧青衿眼下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讓顧保國改變至此,隻能忍住心底莫名湧上來的酸楚伸手扶了顧保國一把:“多謝父%e4%ba%b2。”

這些話說來好聽,卻也是說不出的省份。

顧保國聽在耳邊,心底卻也是泛上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他長歎了口氣搖搖頭,就那麼慢騰騰地走出門去了。

“嬤嬤,”顧青衿深吸了一口氣微笑問道:“那麼府裡頭到底怎麼了?”

“顧青綿主子年前去了……”嬤嬤歎了口氣,慢慢說著,她的神色中是掩飾不住的痛惜:“之前飛鴿傳書,也沒有和主子言語一聲,真真是對不住主子。”

顧青衿眼底掠過徹徹底底的愕然:“是怎麼去的?”

那個姑娘,不懂得如何收斂自己的鋒芒,每每都是一副棱角碧露的樣子,其實也說不上多麼討嫌,真真正正恐怖的,從來都不是那些明麵上的鬥爭,而是暗地裡頭的糾葛,甚至於眼下顧青衿甚至覺得當年這具身體的舊主人落水想必都是另有隱情。

“是因為一場癆病,沒成想就這麼沒了。”嬤嬤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瞧著顧青衿的神情,生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去。

顧青衿卻是緩緩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那麼宮裡頭呢?”

“老爺的官位成了虛銜,倒是從前從來沒掌過虎符的齊陵拿到了虎符,”嬤嬤說到這裡就有些氣不過的模樣,恨不得直接拍桌子喊冤枉,“小姐,您可是說說,這將軍是何處惹了那陛下,竟然……竟然……”

顧青衿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叩著:“沒什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作為皇上本就是大權獨攬,當有人威脅到他的地位,自然就會有所反擊。尤其是顧保國這種這麼容易影響到皇室利益的,說什麼都不能讓偌大的權利在外人手裡停太久。

這一點她比誰都明白。

隻是說到這裡,如若是顧保國沒了實權,是不是意味著那人也就不會常來了?

顧青衿微微一笑,隻覺心底有些涼意。

就在這時候,就聽若黛在外頭傳道:“稟報小姐,鐘先生到了。”

顧青衿微微一怔,忍不住就帶了三分笑意,將自己的行裝拆開取了一小塊東西出來,這才起身拉開門去:“師父。”

鐘銘琛的麵上卻是絲毫沒有帶笑的模樣,他看了顧青衿一會便頷首道:“你回來了,”看到顧青衿有些不解的神色便言簡意賅地說明了形勢:“剛剛收到的線報,宮裡頭出事了,七王爺讓我帶你入宮。”

顧青衿是當真沒有掩飾住自己臉上的驚愕,她幾乎是不能理解地看著眼前不苟言笑的鐘銘琛,仿佛是第一天認識這個師父一般,乾巴巴問道:“宮裡頭怎麼了?”

“七王爺帶兵逼宮,皇上駕崩了。”這是鐘銘琛給出的答案,實在是不能更加簡明。

“這種時候,我以為我們該想好站在哪一邊。”顧青衿素來和鐘銘琛說話也是隨意慣了,忍不住下意識拉了一把鐘銘琛的衣角這般說道。

鐘銘琛的神情卻是篤定而堅持:“我奉命帶你入宮,青衿,你覺得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你要什麼?”顧青衿很快理解了鐘銘琛的意思,冷靜下來問道。

鐘銘琛蹙蹙眉看了顧青衿一會兒便淡淡道:“納蘭清澤要顧將軍手裡最後一樣東西,軍令旗,精銳部隊非令旗不能動,我現在給你選擇的機會,要不我帶你逃走,要不你帶著令旗和我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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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者為王敗者寇

很顯然,顧青衿兩個都不怎麼想選擇,然而眼下鐘銘琛就站在眼前,而這個選擇似乎也是必然的。

她默默然看了鐘銘琛良久,最後幽幽歎了口氣:“師父。”

鐘銘琛的眉心微微一動,卻還是沒有說話。

倒是顧青衿自己開口了,她微微笑了笑,眼底眉心儘是默然:“青衿一直追隨師父良久,這次卻是不能不問一句:師父是當真想要青衿做出一個選擇嗎?”

鐘銘琛深深看了顧青衿一眼:“如果你做不出這樣的選擇也是無妨,我會去問顧先生。”

顧青衿的眉心微微蹙起:“父%e4%ba%b2已經沒了虎符,鐘先生這是何意?”

“良禽擇木而棲,這句話誰都明白。”鐘銘琛深深看了顧青衿一眼,這樣說道。

他的眼底儘是涼薄,偏生顧青衿還是想從中挑出那麼一兩許舊情來。◣思◣兔◣在◣線◣閱◣讀◣

很顯然,她沒做到。

“鐘先生,”顧青衿歎了口氣,將那熟稔至極的稱呼忍痛改了回來,微微笑了一聲:“請容我想想。”

“沒有那麼多時間,你那麼聰明,想必也應當明白。”鐘銘琛的眉心有著些許黯然的模樣,卻是篤定地說了下去。

顧青衿自嘲笑道:“先生謬讚了,倘若青衿真的聰明,想必也不會落得今日這番境地。”

這一回鐘銘琛沒有言語。

顧青衿最後歎道:“我去問問父%e4%ba%b2的意思。”

鐘銘琛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要說,卻是最終沒有說出口來,他隻是略顯頹唐地揮了揮手。

那一瞬間顧青衿隻覺得惋惜,她還記得最初的時候,鐘銘琛曾經和納蘭清澤一起在那裡對酒當歌,然而現下一切都成了過往雲煙,再尋不到蹤跡。

她說不清是什麼的錯。

顧保國自然是勃然大怒,顧青衿站定在不遠處,靜靜承受著這一切。

最後顧保國將桌上的硯台砸了過來,顧青衿到底還是沒想自家父%e4%ba%b2會動怒至此,隻好將頭微微一偏躲了過去,繼而小聲問道:“父%e4%ba%b2何意?”

“孽障!聖人之道都學了哪裡去?”顧保國氣的胡子一抖一抖:“竟然想學這些鬼蜮伎倆?!”

顧青衿蹙起眉頭來,師父領進門就領到了此處,她有什麼辦法,何況說實話,她本來也有些想不通為何此時不能就換個主子跟上。

畢竟納蘭清澤比起皇上來亦是毫不遜色,身為一個明臣,真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古人的忠烈之道,顧青衿是當真理解不能。

顧保國沒再看顧青衿,他隻是鐵青著臉揮揮手:“這次沒打死你,是因為你還是我女兒,以後這些混賬話莫要再提!”

顧青衿歎了口氣默默行禮,然後退了出來。

鐘銘琛在院中等著,剛才屋裡頭聲音太大,他都聽了個全套,此時便淡淡頷首道:“我明白了。”

顧青衿歎了口氣:“那麼先生打算如何作為?”

鐘銘琛微微笑了,他揚起手來,一麵令旗在手中輕輕展開,漾出清淺的漩渦來。

顧青衿是當真被震驚了,她幾乎是不受控製地伸手輕輕碰了碰那麵令旗,這才抬起眼來小聲對口型:“真的?”

“自然,”鐘銘琛看了顧青衿一會,意味深長言道:“青衿心底,其實也不是那麼抵觸的。”

顧青衿心底一震,沒有言語。

倒是鐘銘琛微微笑了:“我懂了,”他說完便徑自出了門去,跨馬揚鞭,順勢遞了一隻手給顧青衿朗聲道:“青衿,你想好了,這次出了府門,就沒可能再回來了。”

顧青衿的神色平靜淡然,半晌方才走了出去,在鐘銘琛手上輕輕一搭翻身上馬,她的動作嫻熟無比,語聲亦是沉靜的:“我明白。”

鐘銘琛自顧自微微一笑,沒再做聲,隻將那馬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