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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自己,“不要逼我動手殺你!蠱毒的解藥呢?!”

“殺我?”菱姬終於張開那細長的眸子,聽了笑話似的看著她,“我服了毒了,隻有半個時辰可活,早死晚死,還有什麼區彆?”

雖然猜到是這種情況,可是菱姬說出來的時候,修名楚的心裡還是頓了一下。菱姬還不能死,她若死了,便沒人知道解藥是什麼。這大概也是她威脅修名楚的籌碼,拿自己的命作威脅,看來是絕望的狠了。

“你說吧,什麼條件?”修名楚不得已退讓,手上也鬆開了對她的鉗製,生怕自己稍微一狠,這人就西遊去了。

菱姬又趴回桌上,沒了修名楚的提拎支撐,就像一灘無骨的爛泥,“條件?修羅宮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修雲揚,修名穎都死了,我也成了廢人,還有什麼可圖的?”

她的消息倒是快,也是,修雲揚不死,她怎麼能大搖大擺的走到這裡?“既然沒什麼可圖,便把解藥交出來,我不會為難於你。”

“也不怕你為難了,橫豎一條爛命。”

什麼都不怕,料準了她拿她沒招麼?修名楚把拳頭捏的泛白,表麵依舊隱忍,不知道菱姬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到底想怎麼樣?”

菱姬的眼中終於閃過一股濃濃的落寞,她看向屋外,努力的抬手去指,卻什麼也沒指到,“我不想死後被扔在亂葬崗,我在這裡,活了三十來年,打出生就在這了。你把我火化了,骨頭灰一半埋在那些花草下,一半灑在這閣裡閣外的角落地麵上,這地方永遠都是我的,誰也不能占了去。”

聽起來有些麻煩,修名楚嫌惡的看著她,嘴上卻問道:“便是這樣?”

菱姬點點頭,“這樣就好了。”

“好,我答應你。”修名楚爽快道,而後又伸出手,“解藥。”

其實這個時候相不相信修名楚的承諾都沒有多大意義了,待她死了,便什麼也主掌不了,修名楚反悔了,她也不能怎麼樣。到這個時候,心裡反而淡然了,沒了那許多恨。死後也不想變成厲鬼,她這一世渾渾噩噩,總想著下意識能投個好胎,無憂無慮的過活。

便也不計較了。抬手緩緩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瓶,放在桌上,“這就是。”

修名楚連忙伸手拿過來,想著趕緊給俢餘服下,卻又有些不放心,“這藥,怎麼用?”

“這解藥不同尋常,不能直接服下。”菱姬吃力道,比方才還要虛弱的多,腦袋就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抬也抬不起來,“須得找個修為比他高深的人,服下去,咳咳……”她開始劇烈的咳嗽,話也說不周全,“十二個時辰,時辰後,以,咳咳,自己的血,讓他,服下……”

修名楚聽罷便有一種被欺瞞的怒意,她從未聽說過這種道理。“你莫要騙我!”

“信不信,全由你。”

她倒是攤手了,修名楚臉色不好看,心裡做著定奪。菱姬越發急促的喘熄聲讓她心煩意亂,估計是要解%e8%84%b1的前兆,忽而又想到一個問題,修名楚連忙阻止她,“那直接服下這解藥的人呢?”

“會,咳咳,嗯,呃……”她最終沒能說完全,一口粘稠的黑血從嘴角滲出,眼眸一垂,便是了結了。

看來這毒藥,她吃了已不是一時半會,可能料準了結局,沒想著再苟活。

修名楚慢慢站起身,低頭依舊看著那手裡的藥瓶,又回頭看了看表麵無波,實則心下也不得平靜的俢餘,半響之後,誰也沒有說話。

這修羅宮大勢已去,掌事的幾個人,除了修名楚全都不在了。他們不像那些名門正派,往往都是強者為王,誰若是能殺掉首領,便可以無條件的接替。修名楚本就是少宮主,被捧到上位也是理所應當。所以那些手下的人,儘管心中有什麼,也不會說出來,乖乖巧巧的對她俯首稱臣。

可修名楚自己不稀罕,這整個修羅宮她一點也不稀罕,但是她還是應承了下來。頭一件事就是列出當年滅門辛家的參員名單,命人私底下將之屠儘。搬上台麵總歸不好,更何況已經過去了十幾年。

又命人按照菱姬生前的願望將她火葬,並將她的閣樓院子封號,說到底也是個身不由己的可憐人,言語之勞,修名楚也不至於吝嗇。

可是那解藥又該如何呢?她考慮了許久也不敢貿然使用。

若是俢餘為她,必當是毫不猶豫的。修名楚卻是做不到,她覺得愧疚,可是沒有辦法。她的心裡有人,盞唯是頭等的大事,以前也不過是一條命,還給俢餘是應該,可是結果未定,若是不幸交代了,她不想看到盞唯傷心痛苦。

其實隻要是修為比俢餘高一些的人就可以吧,不一定是自己,然而俢餘在修羅宮裡也並不是泛泛之輩,在他修為之上的少之又少,多數在被分派在外,夠不著。就算眼前有人,修名楚也不是那種沒仇就隨便取人性命的人。

正想著,手裡的瓷瓶便被人拿了去,她詫異回神,正看到俢餘站在她的對麵,“不用再想,礙不得事。”

“怎麼礙不得事,沒有解藥,你活不長久。近日來,可還疼痛?”

時常疼痛,痛不欲生。五藏六府好像都被侵蝕了一般,撓也撓不到。可他到底還是搖了搖頭,“並沒有。”

修名楚其實並不信他,來回踱了踱步子,“還是先去五毒吧,讓靈槐看看這解藥,若是湊巧,抓到個修為不低的,拿來試藥便可。”

總不能看著俢餘死,犧牲旁人也比犧牲俢餘好的多。可恨當時應該留下修雲揚一條老命的!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修名楚卻不是,剛被捧上去沒多久便又和俢餘離宮了,隨便交代了管事的幾句,便甩下一大群幫眾,由得他們自生自滅,自我主張了。

雖然回去時不比來時那般焦急,可是心裡惦記著盞唯,修名楚的腳程也絲毫不帶鬆懈,沒幾日便趕到了五毒。可那時盞唯卻不在,隻有靈槐一人坐在丹爐房的門口,曬著太陽,看著書,腳邊匍匐著一直花白的貓咪,愜意的午休。看到他們來了才放下書,小心翼翼的起身,迎了上來。

“姐姐呢?”修名楚張口就問,幾日不見,相思之情難以言表。

“大概是門中盛典,被急招了回去。”靈槐道,她身為外人,並不好過問盞唯與紫崇門的事,自然也說不太清晰。

修名楚明白,所以不再追問,隻是提起了另一件事,“那姐姐身上的毒呢?”

“解藥我已煉好給她,服下便沒事了。”

修名楚鬆了一口氣,並不懷疑靈槐心平氣和的話,轉而又忽然道:“那我現在去紫崇門。”

“等一下。”靈槐卻將她叫住,瞧著她一臉不解方道:“這爐內的藥,再有一日多便能煉好,你且等等再走吧。”

“什麼藥?”修名楚不懂。

“先前符靈丹的毒並沒有解的全麵,這一顆可去根本。”

修名楚不以為意,“沒什麼大礙。”

靈槐攔住她,“這是她的意思,你若不根治,她怕是不願見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修名楚撓了撓頭,想想也是,盞唯是容不得她有一點傷痛在身的。一日也不長,便絞著心等等吧。說起來,她也是有事沒弄明白,這會才想起來把菱姬給的解藥拿給靈槐看,“你瞧瞧這個解藥是真是假?”

靈槐打開,隻嗅了一下,“這是蠱毒的解藥,飼養在旁人的身體裡,以血為藥。”

與菱姬說的一般,修名楚心中有數,“那直接喝下這藥的人呢?”

靈槐把藥瓶還給修名楚,又看了她一眼,才道出兩個字:“會死。”

作者有話要說:由於7號作者君要考試,目前最後衝刺階段,雙開日更實在吃不消,所以這幾天先暫停更新,7日當天恢複,求諒解

第67章

修名楚打了退堂鼓,生命的代價她還付不起,也犯不著猶豫,畢竟這還不是絕路,方法總歸是人想出來的。

“那除了這解藥,可還有其他的法子可以解蠱毒?”

靈槐隻想了一下,便搖搖頭,“蠱不同毒,這解藥我也是看了能確定它可解,若是讓我配製,也是做不到的。”

如此便也不好強求了。修名楚道了謝,便去到之前他們所住過的廂房,去掉一身的風塵仆仆,本想睡一覺休息一下,可幾日的勞累卻反而讓她提不起睡意。盞唯的突然離去在她的心裡留下了迷惑的陰影,雖然靈槐說她是回了紫崇門,可是人不在眼前,修名楚便覺得萬般不放心。

在床上翻了個身,許多日過去,這床鋪上好像還殘留著些盞唯的氣息,更讓她心煩意亂起來。猛一個施力,她後背一挺,穩穩地坐了起來。這時看向隔了一層窗紙的窗外,才隱約發覺有個人影站在長廊上,她不由苦笑,自己想著盞唯竟連有人靠近都不曾發現。

隨手披上外袍,修名楚開門,目光直指那人稍顯精瘦的背影,有話湧上嘴邊,卻不知怎麼說才好。她欠俢餘的太多,回頭卻什麼也還不了他。甚至知道那蠱毒會要他的命,卻仍是猶猶豫豫,如何也不願以自己的性命相救。

若是處境對調,這個人還是會為她不顧一切的吧?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她的這般反應,大概是傷透了他的心,所以他的背影才會看起來這般的憔悴。

修名楚沒有說話,隻是靜靜走到他的身邊。她今生生錯了軀殼,本是女子,卻愛上同為女子的盞唯。否則,大概便都不一樣了。

聽到她的動靜,俢餘微闔的眸子緩緩睜開,轉頭看了她一眼,便又轉了回去。

修名楚抿了抿雙?%e5%94%87,還是先開了口,“對不起,我……”

她話說一半,俢餘便低著頭搖了搖,“我從未想過讓你為我送命。”

修名楚知道他不會要,但是失落總會是有的。“等離開這裡,如何我也為你抓來一人,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們相依為命了這麼多年,之間的情誼早就像%e4%ba%b2人一般,怎麼也不能看著他出事而不顧。

俢餘不置可否,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目光越過遠處爬滿荊棘的牆麵,望向遠處乾淨的天空。可在他的眼中,卻是一片烏蒙。悲傷由心而生,有的時候,甚至說不出是什麼原因。好像有什麼事情在不遠的將來靜靜埋伏,到時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