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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場浩劫。

“名楚姐姐。”

修名楚轉頭看向聲源處,小花貓的衣服顏色總是那麼亮眼,稚嫩的臉蛋讓人不覺鬆開心,“你怎的來了?”沒有追著靈槐倒是罕見。

花渺渺幾步蹦到修名楚的麵前,“主人讓給我來告訴俢餘哥哥,毒解之前,切不可運氣練功,還說什麼,那小蟲子會跟著你體內的靈氣跑,到時候就更無法挽回了。”

“……”修名楚一驚,心覺現在說也遲了吧?

俢餘卻依然一臉的淡然,衝著花渺渺點頭,“我知道了。”

花渺渺歪了歪腦袋,神色苦惱,還有些擔心,“俢餘哥哥中了什麼毒,為什麼感覺好嚴重的樣子。比唯姐姐還要嚴重麼?會,死麼?”她心思單純,嘴不防風,想到什麼便問什麼,難免叫人尷尬的不知如何作答。

修名楚輕咳兩聲,“靈槐還在煉丹房麼?”

“沒有了,主人在亭上喂魚。”花渺渺說著還吧唧了一下嘴,低頭嚅嚅道,“那些魚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修名楚有些無奈的捏了捏她的臉,“主人的魚,你也敢打主意?”

“……”花渺渺倒不敢承認。不過她心中不平,靈槐喜歡那些魚超過她不知道多少倍。

反正閒著無事,也睡不著,修名楚便索性找到靈槐,兩個人立於亭上,吹風閒談也好過輾轉反側不得安心。

像是料準了她會來,靈槐看向她的眸子沒有半分驚訝,“世人都說,情愛便像毒藥,今日有幸得以驗證,確不虛言。盞唯,可是比你體內的毒厲害多了。”

修名楚埋頭苦笑,“可不是麼?”提到盞唯,那絕麗的麵容便將她的心堵到窒息,“本以為趕了這些日子,終能見上麵的,哪知,還是遲了。現在悔的厲害,也是於事無補。”

靈槐不置一詞,修名楚料她是不能達成共識的。不過下一刻,水花迸濺,她看著靈槐的右手擊靈於水上,近處的遊魚便一縱而起,光潔的鱗片接著日光閃閃發亮,靈槐揮手間正觸及到它的身子,不過也隻是那一刹那的事情。魚重新落回水中,起初迸濺了些許水花,而後水麵便趨於先前的平靜。

靈槐的手中卻已經多了一片銀亮的魚鱗,小小的一枚,卻著實搶眼。

“這是?”修名楚不解。

靈槐將其遞到修名楚的掌心放下,“這些魚都是我用心飼養的藥魚,其身劇毒無比,不過鱗片卻能入藥治病。”

修名楚聽罷一個激靈,想起先前花渺渺還想吃這些魚來著,便是一陣發寒。可眼望向水下,那魚的模樣似乎又與一般的魚沒有兩樣。

“你將這魚鱗泡入溫茶中,讓俢餘喝下,可暫且壓製他體內的蠱蟲。”

“這麼神?”修名楚笑著收好,像是開了眼界,目光掃過水麵,再到岸上,這裡的人少的可憐,更多的時間是廣闊一片,空無一人,“你獨自住在這裡,就不覺得無聊寂寞麼?”

“這裡本也輪不到我來住。”靈槐道:“師傅更喜歡師姐,就算她的天賦不比我,修為不比我,醫術毒術都不比我,師傅還是喜歡她。”

修名楚有些糊塗,“那你師傅就不喜歡你麼?”

“不喜歡。”靈槐答得乾脆。

修名楚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這其中的事情,她不曾知道。但總有些想不通的疑惑,讓她莫名好奇。然而不管靈槐的師傅有多喜歡靈槐的師姐,人已經不在,也是枉然。

“他一直都後悔帶我回來。”

“為什麼?”修名楚忍不住發問。

靈槐不打算回答,不過她略顯泛白的指節暴露了她的隱忍。然而話題一轉,她忽然反問起修名楚,“若是盞唯成為你的劫數,你可願意就此放棄她?”

不明白她為什麼毫無預兆的問起這個問題,可修名楚依然堅定的否認,“自然不會。”這個答案,在望仙觀的時候,她就以行動證明了。

“若代價是讓你隱姓埋名,隻身一人,躲躲藏藏,落魄於人間千萬年呢?”

“心有所念,便不覺孤獨。”修名楚答道。

靈槐不由一笑,年輕的麵孔上無端刻上諸多滄桑,“不曾經曆,誰都可以說出這些不痛不癢的話來。若是你尋而不得,尋到了又不得相見,明知道她就在身邊,卻好像隔了萬水千山。而她又為了旁人癡心不悔,寧赴黃泉,卻將你忘置於九霄開外,到那時,你還能如此灑%e8%84%b1?”

“……”那該是如何一種痛苦呢?修名楚順著她的話想到盞唯與她,心中便是狠狠的揪痛。搖搖頭,“我不知。”那樣的話,怕是會瘋吧?僅僅是三兩日不見,她便覺得自己心亂如麻,難以承受了,更何談千萬年?未免太過殘忍。

無聲一歎,“這樣的折磨,又有幾個人能承得住?”靈槐閉了閉好看的眼眸,思緒偏遠,曾幾何時,那人的臉孔也曾如烙印般刻在她的心上,然而歲月是不留情麵的凶手,她早已要將那人的模樣淡忘,唯有一絲掙紮,逼她苟且立於天地之間。

想極了!若不是那一絲極致的念想,她或許早就放棄了。

修名楚想了一夜靈槐的話,直到後半夜才勉強入睡。她總是好奇,若不是經曆過許多磨難的人,身上怎麼能暴露出那麼濃重的傷感與絕望?偏偏她還隻是個年輕的姑娘,比自己還小,又怎能想到那般遙遠?

隔日,頂了兩個分明的黑眼圈,修名楚先是見了俢餘,大概是昨日靈槐的魚鱗起了效用,俢餘的臉色好了許多,問了身體,似乎也輕鬆了不少。

“我去找靈槐,拿到解藥,我們就啟程。”

“嗯。”

靈槐早早的便在煉丹室等著她,修名楚到的時候,那爐口正好打開,她%e4%ba%b2眼見著靈槐將解藥從中拿出來,回頭直接遞到她的手上。

“服下便可。”靈槐道。

修名楚看著那顆藥丸,分明沒有任何的端倪,心中還是隱隱透著些不安。她抬頭看向靈槐清冷的麵容,“姐姐的毒,真的解徹底了麼?”

靈槐微微蹙了蹙眉頭,顯然是修名楚突然的懷疑讓她有些慍意,可也不至於發狠,她言語切切,“我看著她服下了解藥,自然是解徹底了。你若不信我,待你見了她也可得知。”

修名楚有些尷尬,“我並未不信你。”她又低頭望了一眼手中的藥丸,笑了笑,“謝了。”而後仰頭扔進嘴裡,一咽而下,清新的氣息灌布感官。

不過這種感覺是有限期的,修名楚本也沒覺得什麼,忙著與靈槐道謝道彆,然而剛說完‘就此彆過’,腦中便是一陣暈眩,腹中更是猛然間絞痛不已,痛得她直不起身來。

靈槐害她?她疑惑的抬頭看向那個依然端立平靜的人,“你……?”她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冷汗津津很快便濕了領口。靈槐為什麼會害她?到底還是她笨她蠢,信錯了人麼?

“你不用掙紮,這藥效強了些,調節過程須得你睡上幾日而已。”

“……”她早就核算好,隻是不說,因為靈槐知道,她一心想著盞唯,若是說了,她一定不會當場服下的。可又是為什麼至於這麼急切呢?

隨後眼前一黑,她便是再撐不住的昏厥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久到的更新,快結局了 ,這幾天會恢複日更的

第68章

盈盈水岸,站著一位白衣女子,僅是一個背影,便展現出遺世獨立的孤獨。修名楚遠遠地望著她,之間隔著一汪湖水,使她不得靠近,張口卻又發不出聲音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是誰?她想問,並且在心中問了許多遍,卻不得果。直到那個女人將要回頭的時候,一股漩渦卻將修名楚瞬間吞噬。

“啊!”驚醒時,全身儘是冷汗。骨頭裡往外疼,似乎疼了許久也不見好轉。

“你醒了?”俢餘身影一掠,已經坐到了她的跟前。憔悴的麵容上透漏出少有的擔心,一看便知是多日未睡。

修名楚抬手揉了揉額頭,頭還是疼,身體也是,到處都在疼,%e8%83%b8口的位置尤為明顯。好像有一團氣力在她的體內肆意流轉亂竄,彙聚在%e8%83%b8口的位置,越聚越多,像是要炸開一樣。

“我睡了多久?”她啞聲問道。腦袋裡開始逐漸回憶起昏迷之前的事情,是靈槐的藥。

“三天了。”

“又三天了。”這都耽誤多久了。修名楚覺得煩躁,掀開被褥,打算起身下床,然而她身體的情況卻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無力得她連掀被子的動作都艱難萬分。

“你感覺怎麼樣?”

“相當不怎麼樣。”修名楚如實道,“我昏迷期間,靈槐找過你沒有?”

“隻有你昏迷當天見過,她說這解藥非同一般,隻是讓我照顧好你。”

“這個靈槐,”終於借著俢餘的力氣坐起身來,修名楚呼出一口氣。“我們不該這麼信她的。”

俢餘不解,“你是發現了什麼?”

修名楚搖搖頭,“確切的證據倒是沒有,不過我肯定,她絕不像表麵的那麼簡單。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子,怎麼會有那樣的滄桑感?她說她曾經有一個師姐,我曾經不在意,但現在想想總覺得不對。”

師妹蓄意殺害師姐爭上位的故事,太說得通了。那還是其次,關鍵就是靈槐絕不像是表麵的那麼溫良和善,若是帶著目的,那她的計劃又是什麼呢?

運氣調息,雖然有些勉強,但流了一頭的汗,總算是有了些許成效。修名楚下床穿戴好,隨手擦了擦自己一頭的汗漬,“先找到靈槐再說吧。”

“你身體真的不要緊?”

“暫時還能忍,這麼等著總不是辦法。對了,你見過渺渺沒有?”

“沒有。那天之後就沒見過了。”

修名楚心覺不好,越來越強烈的不安讓她全身都止不住發抖,說不出問什麼。明明是白天,天色卻陰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好像一場久違的暴雨即將到來。

穿過長長的走廊,兩人來到靈槐住的院子。一路上,他們一個人也沒有看到,這整個地方好像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氣,探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

“怎麼回事?”修名楚眉頭緊鎖。麵前就是靈槐的屋子,屋門緊閉著,屋外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