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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一臉驚恐的望著同一個方向。

白玉堂也向那個方向望去,他發現在近乎百隻醜陋的黑鳥中間似乎有個人,而且還是自己最為熟悉的人。

四爺蔣平已眼尖的看到了白玉堂,他急忙跳過來,對他道:“五弟,你可來了!展小貓在裡麵呢,你快想想辦法。”

白玉堂眼眸已眯了起來,視線直直的盯著那團黑鳥,問蔣平:“怎麼回事?”說話時,他已用拇指將自己的寶刀推開一寸,鋒利的刀鋒上映射出幽藍色的冷芒。

蔣平擦擦額間滲出的細汗,道:“原本那些大鳥隻是胡亂攻擊的,可是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發狂的同時轉向展小貓襲去,就好似是觸碰到了什麼機關……”

他話還未說完,白玉堂已經握著寒月衝向了鳥群,他的刀已出鞘,幽冷的光芒顯得更加詭異。

蔣平的嘴還半張著,他望著白玉堂的背影,感覺有無數懾人的寒氣自他周身向外散發,以至於那些飛旋的黑鳥都減弱了飛翔衝擊的速度。

展昭被圍在圈內,利劍如芒。對付這些飛鳥他雖費不得絲毫力氣,可是長時間的圍擊下來,他的額間還是有豆大的汗珠滴落。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些霸王鳥為何發了瘋一樣的全都圍擊在他周圍,就好像原本溫順的公牛突然受到了紅色的刺激而發癲發狂失去了理智。

就在他神經緊繃的胡亂猜想之際,黑壓壓的空間裡倏然乍開一道亮眼的白光。展昭下意識的向光亮處望去,正麵對上的竟是一雙再熟悉不過的狹長美眸和滿是自信的俊朗容顏。

舉劍的手臂緩緩垂下,四目相對,%e5%94%87角笑容綻放。

霸王鳥的突襲惹得船上眾人全都憂心忡忡,驚魂未定。

天空又重現了光明,天卻突然陰了下來。

掌船的蔣平看了看天色,心內升起一些不好的預感。

展昭和白玉堂忽然並肩走了過來,菥蓂正抱著雙%e8%85%bf蜷縮在船角的一邊,她的手中還緊緊的握著展昭給她的匕首。

展昭走過她身邊時,不由得睨了她一眼,而他身旁的白玉堂已對蔣平開了口:“四哥。”

蔣平在展昭肩頭拍了拍,又拉著白玉堂的胳膊指著天邊,道:“五弟,你快看看,我怎麼覺得要變天兒。”

白玉堂仰起頭,眯起眼睛剛要向遠處眺去,腳下的船體卻猛然一震。

剛剛才平靜下來的心又陡然揪起。展昭和白玉堂靜立在原地,警覺的將耳朵豎起,然而四周除卻風聲水聲和人的竊語議論聲竟是什麼都聽不見。

展昭和白玉堂互視一眼,又與蔣平對了對視線,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腳下的船突然又是一陣猛烈的晃動。

比起第一次他們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這一次的晃動卻明顯比之前那次要劇烈了許多。他們雖然雙腳如釘子般貼在船上,但身體還是隨著巨大的水流波浪一下一下的起伏。

海底的生物顯然不打算給他們太多喘熄的時間,因為第三波的撞擊已經衝了過來。這一次的衝撞比起第二次又猛烈了好幾倍。他們隻得彎下腰,用手摳住船幫,以使得自己不至於直接飛出去。

就在他們以為還有第四次撞擊的時候,水麵忽然又靜止了下來,一切仿佛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他們仍然側耳傾聽著,就連呼吸也小心翼翼。

過了好一會,水麵上都沒有再出現異狀。眾人悄悄鬆了一口氣,抓著船幫的手也稍稍鬆了幾分力,但經過剛剛的突襲,他們仍心有餘悸,不敢掉以輕心。特彆是展昭和白玉堂這種絲毫不懂水性的旱鴨子,更是小心。

船平穩勻速的繼續行進。不知是不是有剛剛的插曲,使得天空看起來更加陰鬱。低沉厚重的雲層堆積在一起,像是衣衫上突兀難看的大塊補丁。

他們又行進了大半天,天色漸晚,寒風襲人。折騰了一天的眾人此時全都感到有些許疲憊,好在那之後沒再出現什麼意外。

盧方已經走過來替下了蔣平的工作,讓他到一旁小憩片刻。展昭和白玉堂仍舊待在船頭。

迎著夜風,展昭的視線總會不時的瞟向角落裡的菥蓂,看她一言不發的乖順坐在那,他心底總隱隱覺得有絲絲怪異。職業的敏[gǎn]令他嗅聞到某種危險的氣息,可具體是什麼他卻實在感應不出。

白玉堂背抵在船幫上坐下,他深邃的眼眸一直盯著展昭的側影,頭腦中又不自覺的回想起他師父之前說過的話。

他說,金縷樓上有吃人的大狗。

之前他一直都覺得這不過是他師父的胡言亂語,但是每每在他提到金縷樓的時候,他都能在他師父眼中窺看到些許驚駭的神色……他抿了抿%e5%94%87,心道:莫不是這“吃人大狗”真的存在?

他這樣想著,眼睛越過展昭的側臉,視線裡就真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狗頭。

狗頭是從水中緩緩升起的,它雖升起的速度極慢,但水流拍打的聲音還是引起了展昭的注意。

說實話,在這樣一個黑如翻墨的夜晚,猛地看到這麼個巨大的狗頭飄在水麵,直挺挺的盯著他們,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南俠展昭也著實被嚇了一跳。

白玉堂已經站了起來,船上的不少人也已看到了那個讓人陡生寒意的怪物,所有人的神經再一次緊繃,他們紛紛猜測著,這狗頭是否就是剛剛衝撞這艘船的生物?

夜涼如水,月似冰盤。

銀色的月光映在“大狗”的狗眼中,將它本就可怖的模樣襯托的更加駭人。

展昭額上的青筋已經暴起,握著巨闕的手也已微微抬起,隻要對方有任何舉動,他頃刻就能拔劍出鞘。

但是讓他們奇怪的是,那隻狗頭非但沒有立刻采取攻擊,反而倒像是一座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的浮在水麵上。

以靜製動,這似乎比它瘋狂的奔來襲擊更加令人緊張。

現下,船上的所有人全都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狗頭,甚至擔心他們眨一眨眼,那狗頭就驀然消失不見。也正是因為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投射一處,而使得他們誰都沒能料到類似狗頭的怪物不僅僅隻有一頭。待他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腳下的船已然被掀翻。

秋夜本就寒冷,秋夜的水更是冷到徹骨。

船被掀翻,船上所有人全都毫無預兆的“噗通”落水。

刺骨的冰凍嚴寒刹那間將周身包圍,鼻腔、口腔、耳朵內頓時被冰水填滿。

白玉堂不識水性,在身體落入水中的那一瞬,他的頭腦一片空白,就連平日裡靈如飛鳥的身子也倏然僵住,甚至連象征性的掙紮也沒有一下,就這麼直直的在陰冷中下沉、再下沉。

就在他意識逐漸減弱,靈魂馬上就要自身體中抽離的時候,迷蒙中,他忽的瞥見一抹清亮的藍,接著就是一雙比寒水更寒的手和兩片比冷泉更冷的%e5%94%87將他緊緊包裹……

作者有話要說:大概……可以完結倒計時了?

第一百三十三回陌生地同伴尋覓樓金縷指引探尋

風,刀刻般的劃過臉頰。水,帶著點點腥鹹竄入鼻腔。

白玉堂的睫毛顫了顫,緊閉的雙眼緩緩張開。刺眼的光芒一下子溜入眼縫,他隻好再將眼眸閉上,片刻的適應後,他睜開眼,坐起來。

頭很痛,心肺也跟著不舒服起來,就好似自己渾身的內臟器官剛剛被衝刷掏空過一般。

白玉堂甩甩頭,想借此讓自己的頭腦清晰一些。他用手支在地麵上,細軟的沙頓時淘氣的將他修長的手指包圍。

俊眉微蹙,白玉堂低頭看看身下那片金色的細軟薄沙,又扭著脖子環視一下周圍——清風,小樹,亂石成群。看樣子,他應該是被水衝到這座島上來了。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想起水,他的頭又是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寒水,黑暗,恐慌,還有最後見到的那抹藍……藍?展昭!

想到展昭,白玉堂猛地一下子跳起,那些疼痛不適全都被他拋在了腦後,此刻沒有什麼是比找到展昭更為重要的事情。

印象裡在他幾近窒息昏迷的時候,是展昭找到了他,並口對口為他渡了氣,才使他不至於立時去見了閻王爺,但是此刻他又在何處?

況且展昭明明和他一樣完全不會水,那麼在水底,他又是如何為他渡的氣?

種種疑問在他的頭腦內盤旋不去,白玉堂懷揣著這些疑問,邁開雙%e8%85%bf行走在軟沙上。他一邊捂著頭,一邊在沙地上淌著步子,走了約莫五十多步,他突然發現半埋在地上的寒月。

他眼眸一亮,快步挪過去,用手扒開沙子,將自己的愛刀刨出來。既然刀都能被衝上來,他相信展昭一定也在。這麼想著,他的步伐又加快了幾分。

順著不成路的小路往前走,沒多一會就果真讓他又發現了人,隻是這人不是展昭。

葉君蘭被白玉堂發現的時候,他已經醒過來好一會了,看到白玉堂,他好似比看到%e4%ba%b2娘還要興奮,手舞足蹈的就要往他身上撲。

白玉堂雖然被水泡的沒什麼大力氣,不過麵對葉君蘭,他仍舊反應靈敏的將寒月往前一舉,葉君蘭再想躲開已是來不及,肚子不偏不倚,正好抵在了那把銀月色的寶刀上。

“……”葉君蘭捂著肚子蹲下,一臉痛苦看著白玉堂,想說什麼又因肚子痛說不出,最後隻化為一滴晶瑩的淚,被他硬生生的咽進肚子。

二人共行,總比一個人要熱鬨了多,一個人總是會感覺有些孤獨、惆悵和寂寞,隻不過白玉堂寧願繼續惆悵下去,也不想再讓身邊的人繼續跟著,隻因為——

“喂,冰塊臉,你走那麼快乾嘛!我都沒力氣了,你就不能等等我!”

還因為——

“冰塊臉,你跟我說說你跟我師父之間的故事唄,聽故事我就不覺得餓了,我好餓啊!餓的走不動了……我們休息會吧!喂!你到底有沒有再聽我說話!”

更因為——

“白……白大俠……我真的走不動了……就算你不肯讓我休息,總能走的慢一點吧,慢一丟丟也行啊!不然慢一丁丁!”

白玉堂驀然轉身,一張臉黑如鍋底。葉君蘭還想張口,但看在他那一雙恨不得當場將他掐死的眼眸後,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

白玉堂從沒想到這個聒噪的男人也會有安靜的時候,但是很顯然,對方的安靜隻能堅持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後,他的聲音又再度在耳畔響起。

“喂,冰塊臉!”

白玉堂扁了扁嘴,強壓下怒氣,不理他。

葉君蘭自後麵拽住白玉堂的袍角,腳下的步子已經停了,“冰塊臉!我們去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