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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吧,這裡並不適合你,你該暢懷於世,而不是憋在這個鬼地方等死,那些人早晚還會再追來,將東西留下,跟我走……”

展昭輕掩門扉,悠然離去。

白玉堂在房間內,才將真氣運行了一個小周天,展昭就推門進來了。他睜開眼,意外的瞅見在他手裡還端了一壺酒和幾道小菜。

“一起喝兩杯?”展昭將酒菜擺在桌上後揮手招呼白玉堂。

白玉堂從軟榻上下來,擰著眉毛坐到他對麵,見他如此反常有些好奇的問:“貓兒,吃錯藥了?”

展昭徑自將兩個酒杯全都滿上,然後首先舉起一杯仰頭乾了,又滿上。

白玉堂的眉頭皺的更深一些,他抬手摁住他的手臂,跳動著視線望著他,“出什麼事了?”

展昭搖搖頭,而後又點點頭,突然毫無征兆的笑起來。

白玉堂被他這舉動嚇壞了,他湊過去用手探探他的額頭,道:“病的不輕,得找公孫來看看。”

展昭扒拉開他的手,輕笑道:“胡鬨什麼!我隻是高興而已。”

“高興?”白玉堂翻個白眼,“白爺爺說要娶你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高興。”

展昭有些語結的摸摸鼻子,道:“誰娶誰嫁還有待定奪。”

白玉堂卻是樂了,“怎麼?去我陷空島成%e4%ba%b2還能是爺嫁?”

“咳咳。”展昭咳了兩聲,挪開視線,“也可以是展某入贅!”

白玉堂眼皮子抽了兩下,心道:這賊貓還真好意思說!

展昭衝他眨眨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

二人相對笑了起來,彼此沒有隔閡,沒有隔膜,心意通透,如水般明淨。

“對了,”白玉堂笑意仍在%e5%94%87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那麼高興?”

“唔……”展昭端起酒杯和白玉堂麵前的那杯碰了碰,“隻是為朋友而高興。”

白玉堂立馬會意,“他們兩個……成了?”

展昭沒言語,隻神秘的一哂,旋即仰脖飲儘杯中酒,滿口留香自縈繞。

***

月夜籠黑紗,花香肆滿園。

公孫策坐在屋中,盯著賴良將藥一口一口的喂溫刻顏喝儘,這才走上前來替他把脈。

“溫公子的身體已無大礙,剩下的就是每日按時服藥、換藥,切記在傷口愈合之前不要抓撓,不要碰水。”

賴良聽著公孫策的囑咐,心下暗自鬆了一口氣。

“此番真是多謝公孫先生了,他日在下定當登門拜謝。”賴良對公孫客氣的作了一揖。

公孫策擺擺手,“登門倒是不必,隻是學生有個不情之請,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賴良展顏,“先生請講。”

公孫策將裝針具的布包塞回藥箱,又從裡麵拿出一個用帕子包裹之物遞給他,“賴公子請看看,這個東西你是否見過。”

賴良疑惑的展開帕子,待見到裡麵的東西時,眼眸不自覺的睜大了幾分,“長夫人的令牌?!”

“哦?”公孫策指指他手裡的玉牌,問他:“這是長夫人的?可是學生聽展護衛說,長夫人她……”

他故意拉個長音,賴良已是了然,“不錯,先生是想去看看屍體?”

公孫策笑笑,“正有此意。”

清風微動,燭火曼舞,燭淚黯然滴落。

高大深沉的純黑色大門緊閉,仿佛要隔斷一切叨擾喧囂。

門外,十來個赤手空拳,但功夫絕對不弱的門房守衛齊刷刷的一字排開,將身後那扇神秘的大門護得嚴實非常。

與之相對的,賴良和公孫策垂手而立,在他們身後,展昭和白玉堂也趕到及時。

賴良看著對麵的人一個個擺好了架勢,忍不住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你們這是作何?難道認不得我了?”他手背在後麵,向前跨了一步,“還不快快撤離,莫要讓外人看了笑話。”

擋在他前麵那一排人卻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其中一個還理直氣壯道:“二少爺真是抱歉,四小姐吩咐過,這地方是唐家禁地,任何人都不可靠近,你們還是請回吧。”

白玉堂好笑的輕哼一聲:“任何人都不許靠近?那這麼說你們都不是人咯?”

對方聽他這麼說倒也不惱,“白大俠,小人已經說過了,這裡是唐家禁地,無關之人還是不要靠近為好。”他故意將“唐家”兩個字咬了重音。

白玉堂還想再說什麼,賴良已經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話頭,“聽你的意思……”他抱著手臂,半眯起眼來看他,“這‘無關之人’也把我算在內了?”

“嗬!”對方輕蔑的冷笑,“唐家堡數以千人全都冠以唐姓,至於二公子你……嘿嘿嘿,就不必小人說的太清楚了吧。”

以往的賴良,給展昭的印象一直像是一塊如水一般通透的靈玉,他性子溫潤,待人寬厚,實在又不失風趣,讓人不覺得沉悶。

但此刻的他,雖然展昭隻能看到他一小半張側臉,卻也能清楚的感受到發自他內心的一抹孤寂。

不是憤怒,是孤寂。是寄人籬下的那份孤苦,也是受製於人的那絲不甘。

賴良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了拳,卻仍在最後關頭鬆了開來。

展昭抬手在他的肩膀上輕拍兩下,隻是他手還沒來得及放下,就忽而聽到有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自他們身後傳來,由遠及近。

“四小姐。”

守衛中有人眼見,一下子叫出聲來。

唐四小姐唐木晚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扭動腰肢小步挪了過來,她看到門前而立的這些人,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喲,這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怎麼全都跑來這聚會了。”

剛剛那個守衛立馬抱拳恭敬道:“四小姐,這些人要硬闖禁地。”

唐木晚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用手指挑起鬢邊長發,“既如此,你還愣著做什麼?”她嘴角緩緩勾起,說的十分漫不經心。

守衛得到了四小姐的命令,於是對賴良拱拱手,“二少爺,得罪了。”

話音才落,前方的一排人就好似上了發條一般一同攻打過來,動作迅捷無比。

展昭眼疾手快,在打頭人的掌風觸及公孫策之前,他已經勁道一抖,手中巨闕的劍鞘應聲彈出,正擊打在攻來那人的手腕子上。

趁著對方收招,展昭從後麵一提就將公孫拎起來了。

翩身翻轉,一個燕子三抄水,展昭將公孫策放到旁邊一個安全的角落,複又抽身回去,這期間不過短短數秒。

唐家堡的守衛功夫全都不弱,且因他們長期任務在身,本身的實戰經驗豐富,因此過起招來全都不含糊。

他們雖然手上沒有兵刃,但唐家人擅使毒這是全江湖甚至全天下都知道的。

麵對他們這些未知招數,幾人隻有小心更小心的應對,就連平日不輕易拔刀的白玉堂,此時也已將刀鞘扔在了一旁。

夜風似刀,冷月如峭。

白玉堂手中那淬了劇毒的刀身隱隱閃著幽蘭色的冷光,映的人忍不住要在他這把寶刀上多看一眼。

“見血封喉!”混亂中,唐木晚神色忽的一凜,她在見到白玉堂出鞘的刀鋒同時出口驚叫。

白玉堂手腕翻轉,用刀身阻斷飛過來的數枚塗毒的暗器飛針,但他暴露在外的背部也給了敵方一可乘之機。訓練有素的唐家守衛相互遞個眼神,很快便有人無聲移至他身後,手上飛刀一閃,眼看著就要刺入白玉堂的背。⊥思⊥兔⊥網⊥

隻是他沒想到,這樣一個明顯不過的破綻僅僅隻是一個幌子,因為他的飛刀還沒能接近白玉堂,便一下子被展昭以劍尖挑開,那鋒利非常的飛刀就這樣淩空滾了幾個滾後深深釘入牆壁。

兵刃相交,叮當作響。

不過幾個回合下來,%e8%83%b8`前印有唐門標誌的守衛便全部栽倒在地,一個個不是捂著%e8%83%b8口就是捂著小腹或後腰,蝦米一樣蜷縮,口中輕|%e5%90%9f不斷。

唐木晚原本打算看場好戲,沒想到她對自己自信過了頭,竟忘記了在自己麵前站著的是江湖聞名的白玉堂和展昭。

戲失了彩頭,再看下去也是無趣。於是她腳底下抹油,轉身欲逃,隻她腳還沒來得及邁出半步,身子已然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展昭看著地上滾落的一顆圓滾滾的飛蝗石,對著白玉堂彎了彎嘴角,旋即飛身而上,不過眨眼功夫便已將公孫策又接了回來,安穩的落在平地之上。

賴良經過唐木晚,心中略帶苦澀的睨了她一眼,隨後走至展昭跟前,問他:“這些人怎麼辦?”

展昭向地上掃了一眼,道:“一時半會估計還站不起來,我們先進去看看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_⊙)寂寞如雪……

第八十七回唐四小姐疑藏屍詭狀屍首現藥泉

夜風的粘稠帶著少許了無生機的陰鬱,室內兩旁的燭火隨風搖擺,姿態各異。

展昭幾人在屋內整整轉悠了一圈,卻連長夫人的一根毛也沒瞅見。

“怎麼會這樣?”賴良看著原本放置屍體的台子低聲喃喃。

“賴兄,”展昭出聲喚他,“屍體會不會被四小姐藏起來了?”

賴良托著下巴沉思道:“也不是沒可能。”關鍵是她的行為實在有些太過匪夷所思,好端端的非要派人守在外麵,任誰說這事跟她無關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

展昭抱著手臂,手掌摩攃著冰冷的劍身,“若是這樣反倒好辦了。”

賴良抬起眼皮兒看他,“展兄有法子?”

展昭反手一指白玉堂,“讓他用美人計色誘!”

白玉堂額角猛跳兩下,他半眯起眼來凝住展昭,道:“你舍得?”

展昭摸摸鼻子,心裡想,反正你又不喜歡女人!隻是嘴上沒有說出口。

白玉堂將他這一沉默的舉動自動認為是“他不舍得”的意思,於是轉頭問公孫:“先生那裡有沒有什麼讓人吃下去後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藥?”

“……”公孫策微微無語,自己是濟世行醫,又不是江湖門派明爭暗奪玩毒的。

大概問完這話後白玉堂也意識到這一點了,因此他又將視線移到了賴良的身上,好歹他也是唐門出身,隨便個什麼毒藥的話,總還應該是有一些才對。

不過賴良卻對他搖搖頭,“沒用的,四妹在唐家是用毒高手,一般的毒對她來說不過是小打小鬨,還不夠她撓癢癢的。”

展昭立馬垮了臉,他歎口氣搖搖頭,道:“果然還是要用美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