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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桌子,嚇了沈楊一跳。

白玉堂看著桌上被冷宮羽拍灑出來的酒,挑了下眉。

展昭沒去管旁人,隻直直的盯著沈楊的臉,淡淡道:“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沈楊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往日的神氣早已蕩然無存。

“這家賭坊名為‘客不留’,小人和譚墨都是這家賭坊的常客,因為我們平時就是耍耍小錢,所以彼此之間見麵多了,也熟絡了。但是就在幾天前,小人剛把身上的銀子都輸光,打算拍拍%e5%b1%81%e8%82%a1回府衙去,卻正好看見譚墨那小子從地下上來了。”

他說到這,不由得扁了扁嘴。

“小人認識譚墨不是一年兩年了,他是個標準的窮光蛋,所以小人見他從地下上來難免心疑,覺得他該不會是做了什麼勾當發了橫財吧。”

展昭%e5%94%87角彎了幾分,他明白這是作為官府之人的“職業通病”,“後來呢?”他問。

“後來小人上前去本欲與他打招呼,卻發現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帶著麵紗的黑衣人,他二人雖然一前一後的走,彼此沒說話,但顯然是認識的。”

“哦?”展昭忽然打斷他,“何以見得?”

“小人不光知道他們認識,還知道那個黑衣人是個女人,而且譚墨好像還挺怕她。”沈楊如是說。。

展昭更不懂了,“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沈楊嘿嘿一笑,“說他們認識且他怕對方,是因為譚墨雖然走在前麵,卻一直弓著身,並不似他往日裡挺直腰板的模樣。”他頓了頓,“至於說她是女人嘛……展大人如果隔三差五泡在青樓,估計你也一眼就能看出來!”

沈楊對展昭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卻在下一刻感到有股刺骨的冰寒之氣貫穿自己全身。他打了個激靈,眼睛向旁邊的白玉堂掃了一眼,隨即垮了臉,老實了。

冷宮羽看看他們,暗自偷笑,隨即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沈楊搔搔頭,“後來小人就回去了,想等改天去找譚墨探探口風,看他那些賭錢的銀子是哪來的,可惜等小人再見到他時,他就已經躺在醉花樓裡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

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了。

“這麼說來,那天的女人很是可疑,或許找到她會能發現什麼線索也說不定。”過了好一會,展昭才托著下巴淡淡開口。

“可是天下女人那麼多,我們怎麼確定那天的那個女人是誰?”冷宮羽問。

展昭搖搖頭,輕聲道:“誰知道呢……”

白玉堂覷了展昭一眼,忽而扭頭問沈楊:“如此之外,你還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沈楊垂頭沉思了一會後才道:“有!小人那天從賭坊出來的時候,正巧和一個匆匆要進去的人撞到了一起,而且小人還被他罵了一句。”

冷宮羽嗤笑:“這算什麼可疑?”

“不。”沈楊搖搖頭,“小人說可疑,並不是被人撞了,而是撞了小人的人竟然是唐家的三公子。”

“唐三公子?!”冷宮羽和白玉堂同時看展昭,三人異口同聲的叫出來。這一點倒確實讓他們感到意外。

“你說的唐三公子,可是唐家堡的唐段風?”為了保險起見,展昭又清楚的問出來確定一下。

“沒錯,就是他。”沈楊點頭,肯定他的說法。

展昭卻是眉頭緊了緊,“你如何認識的唐段風?唐家做事一向隱秘,若你是江湖人士,認識他不奇怪,可是你身出官府,卻認識唐段風……”

沈楊突然笑了,“不瞞展大人,小人雖和唐三公子沒有過直接的交集,不過小人和翠煙們的弟子照雲歸頗有往來,所以……嘿嘿。”

展昭了然的點點頭,隨後又暈開淡淡愁容,喃喃道:“隻是唐段風又為何會跑到這裡來呢。”

“那之後,你還有沒有再見到他?”白玉堂問。

“誰?唐段風?沒有,小人就見到那麼一次……怎麼?他也出事了?”沈楊敏[gǎn]的問。

“恩。”展昭捏了捏鼻梁,“唐段風失蹤了,暫時還沒找到他的蹤影。”他想了一下,又補充一句,“此事切莫聲張。”

沈楊諂笑著搓搓手,“小人自當謹記。”

展昭輕歎一口氣,拿起手邊的巨闕站起來,“玉堂,結賬。”

白玉堂抽了下眼皮,剛要摸向自己的腰間,沈楊立馬識趣的站起來,對著三人點頭哈腰,“這頓小人請,小人請,隻望展大人和郡主能在我家大人和包大人麵前美言幾句。”

展昭擺擺手沒說話,轉身和白玉堂、冷宮羽一起離開。

路上,展昭一直低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玉堂幾次瞄向他的側臉,見他一張麵孔緊繃著,他的心也跟著繃得緊緊的。

冷宮羽原本走在前麵,她走著走著,忽然一回頭,見展昭和白玉堂都板著臉,麵上的表情有點嚇人,她不禁顰了顰眉,繼而張口,“喂!”

展、白二人同時看向她,動作出奇的一致。

冷宮羽停下腳步,叉腰,“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死氣沉沉?我都快要被你們憋得喘不過氣了。”

展昭緩緩搖頭,“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他聲音低沉,仿若自語。

白玉堂抬起眼皮,凝視他半晌,忽然道:“要不要去那個地方看看?”

展昭瞳孔縮了縮,毅然點頭,“好!”

冷宮羽看著他二人相視而笑,忍不住搔頭——這兩隻,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

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響,在推開門的瞬間,空氣中立馬揚起塵埃無數。

展昭、白玉堂下意識用袖口掩住口鼻,冷宮羽卻是手慢了一步,待她想要掩口時,早已吸入了少量灰塵,嗆得一陣咳嗽。

“咳咳咳……這什麼鬼地方!”她一邊咳,一邊用手揮打,卻使得灰塵飛舞更為迅速。

展昭抬手一擋,阻止她繼續撲騰下去。

“確定是這裡?”他扭頭問白玉堂,袖子底下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白玉堂輕輕一頷首,“方才的人是這麼說的,應該不會錯。”

冷宮羽徑自翻個白眼,小聲嘀咕:“拿刀抵在人脖子上,誰還敢說假話。”

三人待屋中灰塵落下,這才劃開火折子,將桌子上的一根蠟燭點燃,屋子頓時亮堂了許多。

“咦?”冷宮羽在燭火微芒的照耀下,將屋內環視一圈,忽然道:“這屋子從外邊看挺破爛,裡邊倒還看得過去。”

展昭在屋裡踱了一圈,突然停在牆角的小櫃子前,他發現櫃子裡放了一個炭盆,裡麵還有少許炭灰,他用手扒拉扒拉,然後從炭灰中捏出一張燒了大半的紙片來。

他借著光,看向紙片,發現上麵隻有一個“十”,其他部分大概已經被燒沒了。

“貓兒。”正當他對著紙片疑惑之際,耳邊忽的聽到白玉堂的輕喚。

他將紙片塞入懷中,轉身走到白玉堂的身旁,卻見他正蹲在床榻前,擰著眉,不知在看些什麼。

“玉堂,發現了什麼?”他在他身旁蹲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床底下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白玉堂向他指了指儘頭的牆麵,然後用手猛的一摳床板底部,就聽一陣石板與地麵摩攃的聲響。

聽到響動,冷宮羽也湊了過來,有些驚訝“竟然有秘洞!”

白玉堂斜眼看了她一眼,道:“進去,把裡麵的東西拿出來。”

冷宮羽揉揉鼻子,有點退縮,“乾嘛讓我去?”

白玉堂看了看床下,有些嫌棄,“臟!”

展昭失笑,淡淡的笑著,“還是我去吧。”

白玉堂卻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眼睛仍盯著冷宮羽,“要你何用?”

冷宮羽垮了一張臉,特彆想當場哭給他看——嚶嚶嚶!重貓輕友!沒人性!

手腳並用的爬進去再爬出來,她的身上卻並未如預料那般落滿灰塵。白玉堂睨了她一眼,隨即接過她手裡端著的一方木盒。﹌思﹌兔﹌在﹌線﹌閱﹌讀﹌

上下左右的檢查了一番後,白玉堂以小指劃開木盒上的凹槽。

盒子被打開,三人均都探著腦袋向裡看去,然而裡麵卻隻靜靜的躺著一枚手掌般大小的玉牌。

“令牌?”冷宮羽不解的從盒子裡取出玉牌。

冰涼的手感自指尖傳來,並緩緩在她整個手掌間暈開。

冷宮羽掂著手中的玉牌,這塊玉,不論從手感、重量還是色澤上看都是上品,而且在這塊美玉上還巧奪天工的雕刻著精致的圖案,而且這圖案……

等等!這圖案!

“唐?!”她瞪大眼睛看著玉牌中央那個清晰無比的“唐”字,忍不住叫出聲來。

展昭自她手中奪走玉牌,翻轉著看了看,點頭,“的確是唐門的令牌。”

隻是……唐門的令牌又怎麼會在譚墨的房中出現呢?難道他的死和唐門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破案虐到死→_→

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八十六回屍房門門房設守衛欲看屍體受阻攔

三人自譚墨的住處出來,又順路拐去那個死去的更夫住處察看了一圈,卻是一無所獲。於是他們決定先回去唐家堡,和包拯、公孫商量一下再做接下來的打算。

三人剛走到唐家堡門口,走在最後麵的冷宮羽突然對著天空“呀”了一聲。

“怎麼了?”展昭回頭問她。

冷宮羽轉轉眼珠,古靈精怪,“呃,沒什麼!你們先進去吧,我……我辦點私事!”

展昭和白玉堂相視一眼,挑高了眉,並肩而行。

“誒!等等等等!”兩人才邁開一步,袖子就被冷宮羽拽住了,“那個……殘風婆婆的信,是不是在你那?”她小心的看展昭。

展昭沒說話,隻將信摸出來遞給她。

冷宮羽將信湊在嘴前“啵”的%e4%ba%b2了下,然後寶貝似得揣進懷裡蹦跳著走了。

回到唐家堡,展昭先將探查的經過和包拯、公孫彙報了一下,然後在聽說了賴良和溫刻顏的事後,他急迫的衝入了溫刻顏的房間。

屋內,藥香四溢,縹緲虛無。

展昭以手搭在門板上,才推開一條小縫,卻剛好聽到溫刻顏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他說:“對你,我的感覺很怪,我真的無法坦然將你當做朋友來對待。”

他又說:“從我們相識那一刻,我似乎就認定自己敗給你了,而且是徹頭徹尾的敗給你,連心也一同敗給了你。”

他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