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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麵前,正要再給自己也倒一杯時,卻見展昭特彆自然的把自己麵前的酒杯端起,遞給了對麵的赫連舍。

“赫連兄為了追趕小弟,一路辛苦了!”他故意將”追趕小弟“四個字加了重音。

赫連舍斜眼瞟向白玉堂烏青的臉,欣然接過展昭手中的酒杯,“熊飛言重了,你我之間還需這般客氣麼!”他學著展昭的樣子,故意把“你我之間”延長了幾個音。

他們這樣一來一往,旁若無人的樣子可是氣煞了旁邊的白五爺,隻見他死死地咬著牙,恨不得要將一口瓷白的貝齒咬碎。

白玉堂對麵的冷宮羽下意識的往後仰了仰,她訝然的看著展昭和赫連舍這樣坦然的把她和白玉堂當作了空氣,心底頓時燃起一絲敬佩之意。

她完全想不到,就憑白玉堂那臭脾氣,世上除了展昭以外還有誰膽敢與他叫板,也不曉得這個公然跟白玉堂搶貓的是個什麼人物,不過不管他是什麼人物,她現在可都不能得罪了白玉堂,她還指望他和展昭幫自己找東西呢。

“咳咳。”冷宮羽輕咳兩聲,翻著眼睛偷偷在三人麵上各掃了一眼。她果然覺得如果自己不出手幫忙,單憑五爺那慢手慢腳的拖拉勁兒是搞定不了那隻貓的,而且作為“同盟”的“盟友”,她也是時候來幫五爺一把了。

“五爺剛剛吩咐在下的事情,在下這就要去辦了。”她對白玉堂拱拱手,說的好似真有那麼一回事似得,說完她又扭頭看赫連舍,“這位公子,可否來幫在下一下?”赫連舍被她問得一怔,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便被對方一把拽起,拖著向酒樓的後廚方向走去。

白玉堂看著他倆的背影,嘴巴微微張開,他完全搞不懂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展昭眯著眼,見那二人完全消失在視野中,這才正眼瞧了白玉堂一眼,狐疑的問他:“什麼事情?”

白玉堂心說鬼知道他吩咐了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變成:“小事而已。”

展昭沒再多問,隻是端過白玉堂手邊的酒杯,徑自抿了一口,然後又塞還給他,問:“你來見朋友怎麼不找人跟展某說一聲,展某把整個驛館都翻了個遍,差點就以為你被驛館的花貓抓走了。”

白玉堂聽了展昭的話有些失笑,心道要抓也是被隻黑貓抓,如何被隻花貓抓走了。

“貓兒可真會開玩笑,這驛館還有花貓?白某怎麼沒見到!”他挑了挑眉毛,正色道。

“豈止花貓,還有隻母貓呢!展某可是%e4%ba%b2眼所見!”展昭特有所指。

白玉堂聽出來他話中的意思了,敢情他還在介懷自己約見了彆人,“貓兒,白某並非故意放你鴿子,實在是郡主有令,要白某到這邀月樓來問話,白某亦是身不由己。”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告訴展昭冷宮羽的身份比較妥當。

“郡主?”展昭一時有些懵,他眨眨眼,問白玉堂:“你說哪個郡主?”

白玉堂有些許無力,“蠢貓,你是不是抓耗子抓傻了!”他屈起手指,在展昭的腦瓜殼上不輕不重的一叩。

展昭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被某人敲到的額頭,嘴裡念叨著“郡主、郡主……”突然驚訝的一抬頭,正好對上白玉堂的美目,“你是說兮樂郡主?!!!”他不可思議。

白玉堂笑著聳聳肩,沒在接話,他心想話都說到這份上,這蠢貓應該明白了吧。

不料展昭下一秒卻又否定了自己:“不對!”他搖頭,“展某明明見到你跟那個冷宮羽在一塊,你卻狡辯說是郡主叫你來……等等!郡主?!她?!”他越說越覺得不對勁,最後一句幾乎是喊了出來。

白玉堂斜眼橫了他一眼,忍不住鄙視,“白爺爺實在費解就你這腦子是如何協助包大人辦案的!”

展昭仍然沉浸在那個無法接受的事實裡,對於白玉堂的調侃也沒太在意。他鎖著眉,墨玉般的眼眸瞪得老大。

“怪不得……她都不肯露麵。”他嘴裡叨念著,繼而又想到了什麼,抬頭看白玉堂,“她既是郡主,那約你在這裡見麵又意欲何為?”難道是看這白耗子順眼打算招去給她做郡馬?!!

白玉堂忽略他那胡思亂想的表情,簡單的解釋道:“她之前托我辦件事情,如今有了線索特來告訴我一聲。”

展昭覺得他似乎有敷衍自己的成分,“能有什麼事兒不能在驛館說,偏偏跑來這裡說?”

白玉堂卻神秘一笑,而後湊近展昭耳邊,對他道:“想知道?今晚去你房裡說。”

展昭霎時紅了臉——晚上說就晚上說!搞得那麼曖昧乾什麼!他扭開頭,懶得理他。

白玉堂見此刻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經緩和下來了,於是心情也跟著大好起來,他開始殷勤的幫展昭夾魚,盛粥,而後又裝作不經意的問他:“你和鮑達見過麵了?還有,你怎麼會和那個赫連舍在一起?!”想到哪個小白臉夫子他就氣悶!

展昭舀起勺子嘗了一口粥,覺得味道還不錯,“展某是在街上遇到赫連兄的,他說有朋友約他去揚州,所以他就趕來了,恰巧在這裡遇見。”他又夾起一塊魚,挑了刺,塞進嘴裡,一臉幸福,“鮑達給了信號,說晚上碰麵說。”

白玉堂忽略他的後半句話,臉上染上些許輕蔑之色,“白爺爺一早就覺得那個小白臉有問題。”他用鼻子哼了一聲,“你還彆不愛聽!他若是沒有問題,做什麼咱們去哪他去哪?明擺著就是想賴著咱們!你再看他平時看你的樣子!深情的都快能擰出水兒來了!”他憤憤的提起杯子仰脖乾了,啪的一聲將酒杯摔在桌上,“白爺爺就是看他不順眼!三百六十度哪個角度都礙眼!貓兒,那家夥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展昭開始還對白玉堂的話有些認同,其實他心裡也對赫連舍的行為暗自生疑,不過越聽他說下去,他越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了……直到聽到最後,他不禁打了個冷戰。

“白兄,這樣的玩笑,就不必開了吧……”他硬扯出一個笑臉,想到自己被個男人喜歡,他就渾身不自在,“不過白兄前邊說的,展某也確實懷疑過,但現下僅能懷疑,也沒有證據證明我們懷疑的真實性,依展某看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白玉堂嗤之以鼻,“什麼靜觀其變,你就是爛好心!到時候若是吃了虧,彆怪白爺爺沒提醒你!”

展昭知道他是好意,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吃了虧那耗子絕對不會坐視不管、視而不見,不過眼下除了靜觀其變他也實在沒有彆的可行之計。輕輕搖頭,現在事情已經很多了,他實在不想再浪費一份精力在還沒發生的事情上。

想明白這點,他突然笑著用胳膊肘捅捅白玉堂,一指他手邊的杯子,端正了身子假意吩咐道:“快給爺滿上!”

白玉堂不知道他突然間的又發了什麼瘋,理也不理他,乾脆把剩下的半壺酒整個丟了過來。

另一邊廂,邀月樓後廚外的矮牆邊,冷宮羽拽著赫連舍貓著腰蹲著,待看到大堂內二人之間的氣氛漸漸緩和,她這才偷偷鬆了一口氣,轉過頭,她看見赫連舍盯著展昭和白玉堂的眼光中有些許異色,於是勾起嘴角,問他:“你喜歡展昭?”

赫連舍收回視線,訝然的看著自己麵前的年輕人,他萬沒想到對方竟會問得這般直接,一時間竟不知要如何作答。

“我從前沒見過你,也不知道你跟展昭認識多久、一起經曆過什麼,但從你看展昭的眼神和屋裡那位大爺一樣這一點來看,你應該是喜歡他沒跑兒。”冷宮羽四指握住,大拇指外翻指了指白玉堂的方向,而後聳聳肩。

“我早就覺得那個白玉堂對熊飛有意思,看樣子是真的……難怪他從第一眼見到我時就帶著殺氣。”赫連舍露出絲絲苦笑。

“說句你不大愛聽的,如果對手是白玉堂的話,你沒勝算的!”冷宮羽潑他冷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想,就算沒有白玉堂,恐怕我也沒有勝算吧。熊飛他……應該接受不了這個,我懂他。”赫連舍垂眸。

冷宮羽看著他的樣子,實在很想再給他潑一盆冷水告訴他如果對方是白玉堂的話,展昭說不定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她想了想,自己身為郡主,如果在這種地方氣死個人好像有點給八王爺丟臉,辱沒他義父八賢王的名聲的事她可不能乾!於是她忍了忍,又將那幾乎破口的話給忍回去了。

“感情這事不能勉強!”冷宮羽想了半天才勉強擠出這麼一句話來,她拍拍他的肩,試圖想要安慰他。

不料對方卻淡然一笑,“雖然知道結果不會是好的,但我還是想要試試……如果不試試就放棄,我心難安。就算注定是失敗,至少敗也讓我敗個心服口服吧!”

冷宮羽被眼前人的這份執著的勇氣給打敗了,她咂咂嘴,心裡嘀咕若是白玉堂能有他一半的覺悟,說不定早就把貓弄到手了。隻是現在……估計他連自己的心意都還沒弄明白吧!

她忽然覺得有些累愛,明眼人大概多少都能看出點這倆人之間的意思了,唯獨這兩個當事人卻像個傻子!

赫連舍耳邊聽著冷宮羽的唉聲歎氣,又蹲在那看了大堂中的某人一會,而後側身對旁邊的人說道:“在下今日還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請小兄弟代我向熊飛致個歉,就說在下改日再單請他。”

冷宮羽翻了個白眼,心說你還要單請他?估計你這輩子都找不著機會“單”請他了!她心裡把赫連舍冷嘲熱諷的一溜夠,麵上卻對他展開一個笑臉,應聲好,然後便與他告彆,看著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她回身繼續躲在矮牆邊,單手托著下巴陷入沉思——到底該怎樣幫白玉堂完成他的那個交換條件,讓他心甘情願的給自己找手卷呢……

第十三回翠竹園內共議事應天府外有異聞

夜半子時,正是展昭與鮑達約定好的時間。按照下午從本地人口中打聽到的大概方位,展昭沒怎麼費力便找到了這座位於應天府東南角的翠竹園。

此時,他一襲黑色夜行衣,頭上用黑色的發帶束著發,手中握著巨闕,待確定四周無人後,輕身一躍,便從園外的圍牆處翻了進去。

雙腳才剛沾地,展昭便看見了杵在黑暗中的鮑達,不過他此刻正在原地愣著神不知在想些什麼,似乎並未察覺到有人接近。

展昭足尖點地,清風拂過一般輕巧的移動到鮑達的身側,他舉起握住巨闕的手,用劍柄在他的後肩處輕輕敲擊了兩下,下一秒,他手疾眼快的用手捂住對方的口,在他耳邊輕聲道了一聲:“是我。”

鮑達聽清了身後人的聲音,這才放下心來,朝著身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