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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點頭。

展昭放下捂住他的手,眼睛在這座翠竹園中掃視了一下,而後朝鮑達指了指角落的一塊石碑。鮑達立刻會意,同展昭一塊兒三兩步就奔到了石碑的後麵。

“展大人,你可來了!”鮑達背抵在石碑上,壓低了聲音對展昭道。

展昭側耳聽了聽,發現此處鴉雀無聲,應該除了他們就沒有彆人了,這才扭過頭,也壓著聲音回道:“有什麼話不能白天說,還非要夜黑風高的跑到這地方來?莫不是有什麼情況?”

鮑達抱了抱腕,“鮑恩那邊進展的還算順利,小人約大人來此,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想要稟報,白天街上人多眼雜,小人擔心被旁人聽了去,因此便約了大人來此說話。”

展昭點頭,問他:“可是去過管虎家了?”

“回展大人,去了!管家夫婦說管虎在失蹤四天前就有些反常的將自己反鎖在屋內,在那之前他好像是出去見過一個什麼人,回來之後就變得有點奇怪,不過他平時也是桀驁慣了的,因此家裡人也就沒怎麼在意。”鮑達如是說。

“可是問到了他所見的是何人?”他鎖眉追問。

“我們喬裝成管虎的%e4%ba%b2戚,去學院問了與他關係要好的同學,有人說似乎曾經看到過管虎與赫連夫子為某事互相爭吵,不過對於這件事,管虎本人卻不承認,隻說是他們看錯了,並讓他們莫要再提及此事。”其實鮑達在查訪過程中也覺得此事十分奇怪,如果他真的是和彆人有過爭執,又為何要替對方隱瞞呢?

展昭聽到鮑達說這事跟赫連舍有關,心內就隱隱有些不安,他不知道這份不安是因為擔心此事真的有赫連舍牽扯其中,還是因為他對赫連舍的懷疑在此處有了些微線索。

“你可讓鮑恩去問詢了開封城中的驛站和馬夫?”展昭在出巡前曾吩咐過鮑家兄弟讓他們到驛站和馬夫處打聽打聽有沒有什麼學生模樣的人曾租賃過馬匹、馬車,並且還是要奔揚州或者南方去的。

鮑達用力一點頭,“問了!我們找人畫了管虎和良友二人的小像,拿著去幾處驛站分彆問了,他們確實是租了輛馬車,讓車夫趕車帶他們往南走的,不過卻沒有走官道,好像是順著一條小道走的山路。”他回憶著驛館夥計的話回道。

展昭聽了卻是在心中犯起了嘀咕,心道這倆人放著寬敞的官道不走,走什麼山路?山路上多有劫匪出沒,萬一遇到了危險怎麼辦!

鮑達看展昭的表情便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連忙對他道:“展大人不用擔心,我們已經通知了從前山寨的朋友,讓他們四下裡幫著傳傳消息,若是見到了這倆人定然不會為難。而且鮑恩業已快馬加鞭的前去追趕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夠追上他們。”

展昭這才稍稍放下了心,心想還好這對鮑家兄弟人品口碑還不錯,在綠林中也有不少朋友,想必有了他們的接應,這兩個小鬼應該不會出事。

他暗自呼出一口氣,而後又想到了什麼,問他:“你剛剛說不能在白天說的又是何事?”說起“白天不能說”這幾個字,他突然就想到了白玉堂之前無賴的趴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無限曖昧的話,他忍不住打了個機靈,覺得耳朵有點發燒……

“這事倒是同管虎和良友一案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不過說沒關係倒也似乎有點關係。”鮑達跟繞口令似得關係來關係去的,說的展昭直翻白眼,心道這叨嘮半天底是有關係還是沒關係。

“你……直接說事情就好。”展昭無力的扶額,心裡祈求他快點說完,他還要回去嚴刑拷問那隻耗子。

“小人在來應天府的途中,路過一個叫做七裡鎮的地方,那是個小鎮,地方不大,但奇怪的是小人到達那裡時,發現家家門窗緊閉,而且小人還發現鎮上的百姓都透過門縫偷偷的窺看自己。

“小人就覺得有古怪,敲了幾家的門全都沒反應,後來幸虧讓小人碰上了一個砍柴回來的樵夫。小人向那個樵夫解釋了自己並非壞人,隻是過路的旅人,他這才半信半疑的拉小人進了屋子,告訴了我原來這個鎮子上時常會有丟失小孩的事情,所以他們才害怕的躲起來。”

展昭聽罷一驚,“丟失孩童?是兒童拐賣事件?!”

鮑達卻有些遲疑,“好像是,又好像不全是。小人聽那個樵夫說,幾年前他們鎮子也鬨過丟小孩的事件,不過那些丟了的孩子有一些還會在過一段時間後自己找回來,但是卻不記得自己去了何處見了什麼人。

“然而最近一段時間,鎮子上又開始無緣無故的有孩童失蹤了,這次很少有人能再自己走回來,極偶爾能再回來的,不是變得癡傻了就是被割了%e8%88%8c頭或是耳朵。”

展昭聽得震驚,他憤恨的捏了捏巨闕,狠狠地道:“如此殘忍的手段!真是可惡至極!”

鮑達也同意他的觀點,“小人當時聽了也很憤怒,就問那個樵夫,既然如此,為何沒有官府出麵徹查這件事情呢,不料樵夫卻說,為這事他們不知求過多少官,從縣太爺到應天府知府,上上下下他們都求過告過,可是官府不但不受理這件案子,反而怪罪他們信口胡說、擾亂公堂,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他們的板子而後又將他們趕了出來,他們沒有辦法,最後就隻能忍氣吞聲。”

展昭聽了心中有氣,他原以為朝廷中雖不能說處處都是包大人這樣的清官,但是至少不會一邊倒的全被貪官鑽了空子,但看如今這架勢……

他眯起眼睛暗自思忖片刻,而後張口對鮑達說:“明日我讓張龍調幾個人給你,你帶著他們到周邊幾個村鎮都去問問,看是隻有七裡鎮有丟失孩童的現象還是各地都有,但凡是這五年內存在丟失孩童現象的,你都讓他們到你這裡來登記上數量和名字,我倒要看看那幫狗官瞞了上邊多少事!”

鮑達摩拳擦掌,覺得那些貪官終於要遭報應了。他應了一聲,躬身行了一禮後便領命而去。

展昭仍然立在石碑後,他想起剛剛鮑達說的那些失蹤後又走回來的孩童的慘狀,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在岷州貧民窟看到的那些挨餓挨凍的小孩,他的心內好似被什麼揪了一下的抽痛。

閉上眼,他輕靠在身後的圍牆上,口內的牙齒死死的咬住。上一次他與赫連舍就是在拯救那些孩童時相識的,這一次,但願他們仍舊是“盟友”,至少,不要是死敵……

平靜了一會,展昭決定要趕緊回去了,剛剛得到的線索,他必須好好梳理一下,第二天還要向大人和公孫先生稟報。

他深呼吸一口氣,而後站直身體,繞過石碑,從黑暗中走出來。他身上穿著夜行衣,實際上隻要順著來時的路再返回去,憑借著他的輕功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人發現的。但是當他越過石碑,想要施展輕功躍過圍牆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頭頂上竟多了一個人的氣息。

此時再想躲起來已經為時已晚,展昭索性仰起頭,想要看清來人的麵目,不巧與牆頭上跨坐之人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他卻是呼吸一滯,緊接著一抹淺笑自他的%e5%94%87邊漾開……

第十四回郡主展昭達協議玉堂逗貓反受傷

展昭仰頭望著圍牆上的人,下一秒,他躬身抱腕,對牆頭那人施了一禮,“展昭不知郡主駕到,有失遠迎。”

圍牆上的冷宮羽想了一千一萬個展昭看到自己時會有的反應,卻唯獨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聽到他那句“不知郡主駕到”的話,她差點從牆上直直摔了下去,還好她手疾眼快,單手抓住了牆頭,避免了她在展昭麵前丟人現眼。

“你都知道了?!”她眯起眼睛看他,想了想,覺得自己的問題問的有點弱智,於是又加了一句:“是白玉堂告訴你的?!”問完她發現這個問題好像比上一個更弱智……

“是。”展昭回答的畢恭畢敬,眼觀鼻,鼻觀心,麵色溫潤如水,平靜至極。

冷宮羽見他那副知書達理樣子有點抓狂,本以為這呆貓應該比那臭脾氣的耗子好搞定的,不過她好像弄錯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無力的扶額,口中嘟囔:“真是敗給你們兩個了……”

展昭忍笑,“下官不敢!”他繼續裝腔作勢。

冷宮羽撇嘴,覺得自己為了那份手卷估計得要栽到這兩隻手裡了,不過即便如此也是無可奈何。她長歎一口氣,而後雙手一拍牆壁,輕盈的從上麵跳下來,雙腳落地時還不忘撣撣身上的塵土。

“展小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本姑娘也就不跟你多廢話了,本姑娘要找一樣東西,那件東西的線索就在清平侯府,這也正是我要代替父王前去賀壽的真正原因。”她踱到展昭麵前,揚著下巴對他說。

展昭聽罷倒未見有多驚訝,隻是在聽到對方叫自己展小貓的時候,眼皮子不自覺的抽了兩下。

“你要找的東西可是一封信?”他忖了片刻,試探的問。

冷宮羽訝然,“你怎麼知道?又是白玉堂告訴你的?!”她還以為白玉堂沒有對他說過。

卻見展昭搖了搖頭,“並非白兄告訴展某的。是展某的江湖朋友之前傳來消息,說現下江湖動亂,全隻為一份殘風婆婆留下的手卷,隻要找到這份手卷便可窺看到花霧山莊二莊主留下的寶藏訊息。然而若想找到手卷就必須先要集齊三封信件,因為手卷的所在之處正是被巧妙的寫進了信件之中。”這些他是自陽武縣的案子完結後托人打聽到的,令他想不到的是,這個郡主竟然也想要得到那份手卷。

“你得到的消息一點不假,現在的江湖武林各種人心惶惶,各家門派都在暗中查尋信件和手卷的下落,不過他們一定不知道三封信件中的第一封已經被我找到並且巧妙的藏在了臭脾氣的耗子身上,而且就算是有人知道,估計也不敢貿然來搶吧。”冷宮羽皺皺鼻子,狡黠的笑笑。

展昭真是替白玉堂悄悄地捏了一把汗,也不曉得他知不知道自己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人“利用”了。

“所以你來找展某是想讓展某幫你藏第二封信?”展昭打趣道。

冷宮羽被他逗樂了,“前提是你要先幫我拿到第二封。”

展昭聳了聳肩,“你是郡主,你的命令展某不敢不從。”他的另一層意思是說如果她以冷宮羽的身份拜托他,他大概不一定會答應,但是如果她以郡主的身份命令他,那麼即便他不想答應也會硬著頭皮答應。

冷宮羽想了想,問他:“你是顧及包大人?”

他搖頭,“這是江湖中事,大人不會多問的。”

冷宮羽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是顧及包拯,那麼為何不願意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