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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304 字 3個月前

口!他母妃的死,家齊已經想明白了,這事與你無關。”

“那……那也是他自己要去住軍營的吧?又不是我趕他去的。可見他也不願跟我呆一塊。”

“他是個男人,愛麵子,你總得給他個台階下。”紀雲瑄深深看著柳溪溪,一字一字慢慢說道,“三妹妹,雲皓已成家生子,你最好離他遠點。莫忘了,你如今已是安紀氏。現在安家和紀家同在一條船上,禁不起你們兩個再鬨出點什麼事來。”

柳溪溪黯然垂首,默不作聲。

紀雲瑄歎了口氣,道:“也罷,我再給你點時間想想。遲點再送你過去津野。”

臨走時,突然又想起什麼,折身取過丟在桌上的包袱——這還是他方才帶過來的——扔到柳溪溪懷裡:“三妹妹,這是家齊的一件袍子。昨兒跟部下比試時給劃破了,你給他補補。他現在身邊一個婢女都沒有,軍營裡的那些老大粗,拿槍耍棍還行,哪會拈繡花針?”

見柳溪溪一臉的不情不願,不由提高了嗓音怒斥:“他畢竟是你的夫君,這本就是你的分內事!你不乾誰乾?!”

柳溪溪眼見紀雲瑄動了真怒,這才動手收了安家齊的袍子,訕訕問道:“那他明天什麼時辰走?我好給他送去。”

紀雲瑄臉色稍霽,放緩了語氣道:“他明日卯時四刻出發。你最好早點去。就算不隨他同去,去送送他也是應該的。”

柳溪溪默默頷首應下。

作者有話要說:

☆、劍一勸慰姚千影

柳溪溪連夜補好了安家齊的袍子,次日一早便給他送去。

冬日的清晨,寒風凜冽,枝頭最後的幾片黃葉瑟瑟發抖。

安家齊一身冰冷鎧甲,騎在高頭大馬上,神情冷淡地接過柳溪溪遞過來的衣袍,不鹹不淡的一句“多謝”幾近敷衍。眼光淡淡掃過柳溪溪,再無以往的波瀾起伏,平靜如水,仿佛她隻是個不相乾的路人。

送走了安家齊,柳溪溪尋思著,今日一大早就出門,不知會不會叫陸劍一撲了個空?他若是找她不著,應該會回他自己的院子罷?如此作想,腳步便不由自主地往陸劍一的院子裡邁去了。

柳溪溪不知道的是,這天陸劍一其實並沒有去找她。

陸劍一一早練劍回來,甫一推開院門,姚千影孤單的身影便撞入他眼簾。瑟瑟冷風中,她形單影隻,獨坐寒園,淒惶一如落單的孤雁。清晨的白霧嬛薄輕透,縈縈環繞著她,她便如雲中憂愁的仙子,淒美而哀憐。

陸劍一心頭掠過一抹憐惜,連門也忘了關,緩步走了過去。聽見腳步聲,姚千影茫然抬頭,雪一般的容顏一片哀戚,大大的眼睛滿滿盛的都是惶恐。

陸劍一在她麵前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雙手。他自是知道,自昨天消息散布出來後,她已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剛剛遭遇了母族的背棄,轉頭即又陷入四麵楚歌,對於她這樣一個柔弱女子,也確實太難為她了。

輕輕地將她的手攏在掌心,陸劍一柔柔說道:“千影,你既然已經嫁入了紀家,就是紀家的人。你父%e4%ba%b2兄長,他們的所作所為與你已無關係,不必放在心上。”

姚千影泫然欲泣,未語聲先噎:“雲皓,他們為什麼就不顧慮顧慮我的感受?我也是爹爹生的呀,為何他眼裡就隻有一個大哥,竟不顧我的死活……”

“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你爹選你而棄你大哥,想必你大哥也會有如此一問。不管他怎麼做,左右都是要被埋怨的。”

“可為什麼偏偏是我?我就是想不通……”

陸劍一微微蹙起了眉頭,截斷了她:“千影,事已至此,你再糾結這些問題已沒什麼用,改變不了事實。”

姚千影抬起朦朧淚眼,纖柔的臉孔在晨光中像初綻的雛菊般楚楚動人:“雲皓,你也跟外頭那些人一樣怨我麼?”

“怎麼會?我已說過,你娘家的事與你無關。”

姚千影垂下頭,眼淚似斷線珍珠滾滾而下:“雲皓,我已經沒有娘家了。在這裡,外頭那些人又都對我側目而視。我如今,隻有你了……”

陸劍一心一軟,伸臂將她攬進懷裡:“你還有我,還有桐兒。千影,外頭那些人的看法,你不必理會。你隻要知道,你是我的……”他頓了一頓,終還是澀澀說了出來,“你是我的娘子,是桐兒的母%e4%ba%b2,不管怎樣,我們都是一家人。無論彆人怎麼看你,我都不會放棄你。”

姚千影哽咽出聲。越過陸劍一的肩頭,淚眼婆娑中,她似乎瞥到門口隱隱露出一角蓮青色的衣袂。

她微微怔了一怔,抬眸望向陸劍一,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上我見猶憐,聲音也似風中的蒲公英般,顫顫微微,荏弱得令人心疼:“雲皓,你心裡隻有我一個嗎?你會陪我到永遠嗎?”

“嗯。”陸劍一低低地應了一聲。

“我想聽你%e4%ba%b2口說出來。”姚千影偎依在陸劍一懷裡,柔弱的眼神仿佛受驚的兔子,帶著怯怯的期望,令人不忍拒絕。

陸劍一身子一僵,頓了一瞬,才木木說道:“我心裡隻有你一個。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不離不棄。”平平板板的聲音仿若鸚鵡學%e8%88%8c,沒有起伏。

他隻道,姚千影這兩天受的打擊已經夠多了,他不忍讓她再受傷害。但是,他卻不知道,在他說完這一句話後,他背後的院門邊上,一抹蓮青身影一晃而過,如斷線的紙鳶般杳然飄遠。

姚千影小心翼翼地藏起眼裡的得色,滿足的一聲歎息,把頭埋進陸劍一的頸項深處。

長巷幽深,人影寥寥,柳溪溪踽踽獨行。初升的太陽把她的影子拉得細細長長,紙片一般貼在地上,單薄而孤清。陸劍一方才的話語一字字回響在她耳邊:“你是我的娘子,是桐兒的母%e4%ba%b2,不管怎樣,我們都是一家人。無論彆人怎麼看你,我都不會放棄你。”

“我心裡隻有你一個。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不離不棄。”

如此動人心弦的話語,卻是對著另一個女子說的。她茫然地停住腳步,手無意識地撫上鬢間的那支牡丹白玉簪,不知道自己這般的堅持,究竟是對是錯?或許,當初自己就該隨楊永平去了夏啟國,好好地重新開始?

懵懵懂懂間,她又開始循著前世的習慣,漫無目的地遊走。日頭漸漸地爬高,地上的影子也越縮越短。不知不覺中,她已走到了城郭邊處。

兩匹馬駒電掣風馳,從她身旁一掠而過。忽而又緊韁勒馬,折返而來。

“三妹妹!”

聽到喊聲,柳溪溪抬頭一看,卻是紀雲瑄與林芷蘅兩騎並驅,一同前來。

“三妹妹,你怎麼在此?”紀雲瑄控緊韁繩,把馬停在柳溪溪麵前問道。

柳溪溪訕訕扯出一個笑臉:“我……出來散散步。隨意走走。”

紀雲瑄點點頭,隨口問道:“我和芷蘅去城外跑馬,你也一起來麼?”

“我……不會騎馬。”

紀雲瑄臉上現出恍然的神色:“我倒是忘了,你既已忘記琴藝,自然也會忘記馬術了。”他策馬回身,“那我們就自己去了。你慢慢散步吧。”

林芷蘅衝柳溪溪淡笑頷首,也驅著馬轉身追隨紀雲瑄而去。

柳溪溪此刻也始覺得有些累了,正想回去,耳邊卻聽得馬蹄聲聲,卻是紀雲瑄再次折而複返。他騎在馬上,高高在上地看著柳溪溪:“三妹妹,找個時間我讓人教你騎術吧。現在不比往日,若是有什麼緊急狀況,逃命的話,騎馬可要比馬車快得多。”

柳溪溪輕輕頷首,紀雲瑄遂又揚鞭遠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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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劍一溪溪暗傷

清晨的陽光明媚,將木門上的銅質獸麵銜環映照得閃閃發亮。陸劍一立在門前,看著緊閉的兩扇朱門,一臉悵然。溪溪這是去哪了?昨天他不過晚來了一會,溪溪就不見蹤影。今兒特地一早過來,卻還是吃了個閉門羹。

在門前靜立片刻,無奈轉身,正想離去,卻聽旁邊院門吱呀一聲打開,林芷蘅走了出來,%e4%b9%b3娘抱著小晞和隨行在後。看見陸劍一,她斂衣行了一禮:“皓大哥早!”

陸劍一頷首回禮:“弟妹早。”

禮畢正想走人,卻見林芷蘅笑著說道:“皓大哥可是來尋三妹妹說書的?不用找了,三妹妹一早就出去了。”

陸劍一眼睛一亮,盯著她問:“弟妹知道三妹妹去了哪?”

“三妹妹一早就過來找阿瑄,說她要學騎馬。阿瑄便喊了雲東教她,這會應該在東邊的楊樹坡那裡練騎術呢。”

“多謝弟妹告知。”陸劍一拱手一禮,轉身去馬廄拉了匹馬,徑直往楊樹坡飛馳而去。

楊樹坡上,和煦的陽光給大地鍍上了一層柔和金光。天高地闊,白雲依依,寒雀數隻掠過渺遠天際。

紀雲東牽著一匹棗紅色小馬駒,正給柳溪溪示範如何踏鐙上馬。忽聞馬蹄聲響,抬頭一看,一騎從遠處遙遙馳來,帶起飛塵延綿。馬背上的男子,劍眉星目,迎著日光朗朗而笑,眼角眉梢,仿佛沾染上陽光,磊磊落落。

未多時,陸劍一已衝到他們麵前。紀雲東一拱手,剛要見禮,陸劍一已朗聲對著他說道:“你回去忙你的吧。今天我有空,我來教三小姐騎馬。”

紀雲東本就事務繁多,無奈被紀雲瑄點了名來教柳溪溪馬術。心中不大情願,隻是麵子上不敢表露出來。現下聽陸劍一這麼一說,正求之不得,道過謝後趕緊上馬一溜煙跑了。

看著紀雲東跑遠了,陸劍一才翻身躍下馬背,對著柳溪溪挑眉輕笑:“你放著我這個現成的師父不找,倒要雲東來教你騎術,莫不是嫌我騎術沒他好?”

柳溪溪隻定定看著他,不作言語。這個男人,昨兒還對他的嬌妻滿嘴甜言蜜語,今天一回頭便又若無其事地來跟她調笑。男人是否都這副德行,兩麵三刀,左右逢源?

陸劍一被她看得狐疑,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子:“我今早洗臉沒洗乾淨麼?”

柳溪溪淡淡移開了視線:“剛才有隻蒼蠅叮在你臉上,現在飛走了。”

陸劍一一臉的懷疑:“這大冬天的,哪來的蒼蠅?”見柳溪溪已去牽韁繩,遂把這個念頭拋在了腦後,又笑嘻嘻地湊上去:“誒,我說昨天你去哪了,我去找你都找不到。”

柳溪溪仍舊語氣冷淡:“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後宮的妃子,做什麼要我整日候在院子裡,就等著你大駕光臨?”

陸劍一這才聽出了柳溪溪話裡的刺,不解地問道:“你這是耍哪門子的小性子?我哪裡得罪你了?”

柳溪溪不答話,踏上馬鐙一發力,人已輕巧躍上馬背。陸劍一一看,再顧不上跟她扯皮,趕緊上前搶了她的韁繩,臉色一肅輕斥道:“下來!你還沒學如何控韁,這樣上去太危險了。”

柳溪溪卻一把奪回他手中的韁繩,輕蔑說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騎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