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私奔

不過一柱香的功夫，陸劍一和柳溪溪已位於城北的環城河畔。晴空萬裡，風煙俱淨。河麵上波光粼粼，浮光掠金。岸邊幾株林木，疏風襲襲，落葉蕭蕭。

陸劍一與柳溪溪麵對麵站著，柳溪溪啞%e7%a9%b4被點，有口不能言，一雙杏眼怒意騰騰地瞪著陸劍一，似能噴出火來。

陸劍一幾番抬手欲解其啞%e7%a9%b4，卻又幾次放下手來，訕笑著說道：“娘子，我可以給你解%e7%a9%b4，但咱們有話好好說，行不？切莫再發脾氣了。”

回答他的是兩道能殺死人的目光。陸劍一歎了口氣：“娘子，你這樣子，叫我怎麼敢幫你解%e7%a9%b4。”

柳溪溪怒，擰身即走。陸劍一急，趕緊追上去，從背後緊緊地摟住了她：“娘子！彆生氣！你先聽我解釋，等我說完，我再給你解%e7%a9%b4，好不好？”

柳溪溪在氣頭上，自是不依，對著陸劍一拳打腳踢，卻怎麼敵得過他，被他猿臂一收，整個人就被他牢牢地圈禁在他懷裡了。隻聽得他在耳鬢柔柔說道：“娘子，我沒有與墨香私會，她隻是過來給我送傷藥。%e8%85%bf長在她自己身上，我攔不住是吧？你剛才也看到了，是她%e4%ba%b2我的，不是我去%e4%ba%b2她的……”他不提猶可，一提這個柳溪溪更是妒火中燒，可又罵不出聲，恨極了一張口對著陸劍一的胳膊使勁咬了下去。

陸劍一蹙眉咬牙，吭聲不出，就那樣任柳溪溪咬著。直至柳溪溪鬆口，才淡淡問道：“現在可解氣了？”撩開袖子一看，一片青紫，兩排深深的牙印，有著細小的血珠子洇滲出來，不由苦笑，“真是最毒婦人心！”

再轉眼看默立的柳溪溪，小心翼翼說道：“娘子，你氣也出了，我解開你%e7%a9%b4道，你可不能再發脾氣了啊。”柳溪溪垂眸看著鞋尖，麵無表情。陸劍一放下心來，抬手即解開了溪溪的啞%e7%a9%b4，嬉皮笑臉地挨過去，“娘子，我……”

誰知啞%e7%a9%b4方一解開，柳溪溪登時橫眉豎眼，憋了一肚子的話恍如山洪決堤，排山倒海而來：“彆叫我娘子！我不是你娘子！墨香才是你娘子！二哥哥已經把她許給你了，滿紀府的人都知道了，就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我算你什麼人？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跑去看你，我跟你說句話還要偷偷摸摸！”

陸劍一頓時頭大如鬥，隻得抱著柳溪溪一疊聲地說：“娘子，我不會娶她的！我不會娶她的！”

“你騙鬼呢！你都拿了墨香的生辰八字去算日子了，還說不會娶她？”

“我過兩天便會回了你二哥，說我和墨香八字相克，不宜婚配。娘子，你放心，除了你，我誰都不娶。”

柳溪溪安靜下來，定定盯著陸劍一：“你真的和墨香八字相克？”

陸劍一苦笑：“我哪來的生辰八字？你也知道，我是我師父撿的，連哪天出生的都不知道，又何來的生辰八字？終歸是哪個八字與墨香的不合，我便拿了哪個去回你二哥便是了。”

柳溪溪靜默片刻，複又氣道：“既然你無意於她，那為何還要與她牽扯不清？利用也利用過了，你還跟她糾纏個什麼？！”

“她還有價值。”陸劍一淡淡說道。

柳溪溪猛一抬頭，狐疑地盯著陸劍一。陸劍一迎著她的目光，坦然說道：“你二哥視她為心腹，議事時從不避她。她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事。”

“你想知道什麼？”

“你爹的行蹤。”

輕輕淡淡的一句話，卻猶如一陣寒流，瞬間讓剛剛還吵得火熱的氣氛頓時降到冰點。柳溪溪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明知道絕不可能勸服陸劍一放棄，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行動，她也辦不到。正猶疑間，聽見陸劍一在她耳邊輕聲說話，平淡的語氣仿佛在說著今天天氣不錯之類的閒話，但吐出來的話語卻不由叫她心裡一顫：“娘子，今晚亥時整，在內院東北角的偏門那裡等我。我一完事，就去那裡接你，然後我們一齊遠走高飛。”

柳溪溪猛地推開陸劍一，定定地看著他：“今晚？你今晚動手？”

陸劍一點頭，淡定說道：“對。今晚你爹要在外院宴請賓客，是個好機會。”

柳溪溪隻覺得血直往頭上湧，連聲音也不由地打顫：“你有把握一定會得手？”

陸劍一瞟了她一眼，沉%e5%90%9f良久，終還是說了：“我還約了墨香今晚在枕流橋等我。萬一失手，我便會往西北邊去會墨香。如果亥時過一刻，我還沒去，你也彆等我了，自己先回流雪軒。我們稍後再做打算。”

柳溪溪沉默片刻，方道：“你就這麼篤定，我一定會跟你走？”

陸劍一咧嘴一笑，麵有得色：“原先還沒有把握。可現在你來了，我就知道了。”

柳溪溪一窒。陸劍一果然了解她。如果說那天深夜在街邊與陸劍一爭執，她還在搖擺不定，那麼她今日前來，這個行動其實就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隻是此時的柳溪溪餘怒未消，雖被陸劍一說中心事，卻還強自嘴硬不肯承認，隻撅著嘴恨恨回道：“你錯了！我今日來就是來告訴你，我不會跟你走！”

陸劍一霎時麵沉如水，目光幽幽沉沉，在柳溪溪臉上來回掃視，似要辨出她話語的真假。

碧空澄淨，秋高氣爽。三兩隻寒鴉哇哇怪叫，越過樹梢，衝向了遼闊天際。河邊蘆蒿滿地，青翠的枯黃的枝葉，在秋風中窸窣作響。

柳溪溪賭氣說了那麼一句後，見陸劍一久久無言，不由有點心虛，從河麵上收回目光，轉眼看向陸劍一。卻見他深深晦晦的一對眸子，仿若萬丈深潭，平靜的水麵掩蓋住底下暗流洶湧，看不清裡麵所思。

陸劍一見柳溪溪看過來，沉聲問道：“你真的不跟我走？”柳溪溪哼了一聲，不予回答。陸劍一踏前一步，貼近了柳溪溪，頭一低，便往她%e5%94%87邊%e5%90%bb去。柳溪溪一怔，此時此刻，哪有心情與他溫存旖旎？當下後退一步，避開了他。

誰知陸劍一卻步步緊逼，柳溪溪退一步，他便也進一步。沒退幾步，柳溪溪後背抵上了一棵大樹，再無後路可退，不由怒道：“你要做什麼？”

一句話未說完，陸劍一已不依不饒地緊逼上來，貼著她的身子把她抵在樹上，一言不發，不管不顧地強%e5%90%bb了上來。

柳溪溪自是要反抗，可手無縛%e9%b8%a1之力的她，又怎敵得過陸劍一這個常年習武的青壯男子？沒幾下，便讓陸劍一禁錮住了手腳，而一張櫻桃小嘴，也讓他用%e5%90%bb封緘，出聲不得。

陸劍一流連花叢多年，經驗老到，眼下又是刻意挑逗，未幾，一個熱辣纏綿的激%e5%90%bb頓時令柳溪溪女喬喘連連，身軟如水，像一根軟綿綿的麵條般掛在陸劍一身上。

陸劍一一手摟著柳溪溪的小蠻腰，另一隻手便毫不遲疑地探入了她衣內，在她身上揉撚按摸，肆意點火。柳溪溪被撩撥得兩眼迷離，麵色潮紅，神誌恍惚間卻還喃喃說道：“不要……你放開我……”

陸劍一哪能聽她的？%e5%94%87%e8%88%8c間挑逗得愈發香豔，手下也毫不留情，手指翻動，靈巧解開了柳溪溪的衣帶。溪溪一驚，奮力掙紮起來。陸劍一卻似早已料到她會有這一著，大手一攏，一手握住了溪溪的兩隻小手，另一隻手反手一揭，把她的外裳給扯了下來。

柳溪溪憤而抬頭，卻對上陸劍一的一對眼眸，平時秋水連波的一雙桃花眼，此刻卻無半點春/色，黑黑沉沉的，隻有冷靜的算計和精明的衡量。柳溪溪一怔，心念電轉，刹那間洞明了陸劍一的心思，仿佛被兜頭澆了一瓢冷水，渾身的燥熱瞬間褪去，隻餘一地的難堪與酸澀。在這個視女子名節重過生命的時代，她若是被陸劍一壞了身子，除了跟陸劍一走這一條路外，她彆無選擇。隻可惜，陸劍一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她其實並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

陸劍一還兀自剝著柳溪溪的衣服，嘴角緊抿，目光沉著，下手有條不紊。正一絲不苟地乾活，卻聽得柳溪溪的聲音冷冷清清地響起：“陸劍一，你今天要是敢對我用強，我寧願給紀家抓去浸豬籠，也不會跟你走。”聲音不大，卻堅如磐石。

陸劍一手不由一頓，停了動作，抬眸打量柳溪溪。柳溪溪卻不看他，側臉望著滔滔奔流的河水，臉上一片平靜，早已不複方才的意亂情迷。陸劍一瞅了柳溪溪須臾，確定她不是說笑，這才慢慢鬆開柳溪溪，替她掩上了衣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豔陽高照，萬丈金光灑在水麵上，波光瀲灩，浩浩湯湯。柳溪溪出神地盯著河麵，緩慢卻又清晰無比地說道：“陸劍一，你要我跟你走，總得讓我心甘情願。你這麼逼我，就算我跟你走了，心裡也不會樂意。終有一天，我還是會離開你的。”

陸劍一一瞬動容，慢慢將頭靠在柳溪溪肩上，輕聲說道：“娘子，對不起！”

簡簡單單三個字，讓柳溪溪一顆心頓時化作了水。她抬手抱住了陸劍一，把頭埋在他%e8%83%b8膛裡，聲音透過衣裳，嗡嗡作響：“劍一，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陸劍一本已失望難抑，聞言不由大喜，推開柳溪溪盯著她的眼睛問道：“娘子此話可當真？”

“你就不問問是什麼條件？”

“隻要不是放棄報仇，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彆說一個條件了，一百個條件我都答應！”

柳溪溪沉%e5%90%9f著慢慢說道：“劍一，你隻有今晚一次機會。過了今晚，我再不會跟你走。今晚不管你事成與否，你都要帶我走。而且，哪怕這次失手了，以後也不許你再回紀府來報仇。你和我爹爹的恩怨，過了今晚，便一筆勾銷。你，答應嗎？”溪溪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緊盯著陸劍一，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她知道，她其實是在賭博，賭今晚紀雲瑄會聽了她的話加強防衛，賭今晚陸劍一會失手。這是她唯一能想出來的一個兩全的法子。但願，但願天能遂人願！

陸劍一略一沉%e5%90%9f，隨即綻開一個燦爛笑臉：“行！我答應你！”

陸劍一答應得如此爽快，倒叫柳溪溪心裡一驚：“你就這麼有把握？”

陸劍一笑著反問：“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

看到柳溪溪沉下去的臉色，意識到畢竟要殺的人是她爹爹，這麼說其實不太合適，可一時也找不出什麼適宜的話來，隻得安慰地拍拍她後背，道：“彆想那麼多了。有空倒是想想你要去哪裡，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已經在路上了。”

柳溪溪窩在陸劍一懷裡，心中一片忐忑，莫名的不安，不知道是在為紀崇霖擔心，還是為陸劍一憂切。要是萬一紀雲瑄今晚真的加強了守衛呢？一陣恐慌湧上心頭，她忽地抱住了陸劍一：“劍一，你自己要小心點！如果不能得手，不要過於強求，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會在東北角的偏門那裡等你，你一定要來接我！”

陸劍一低頭看她，眼裡柔情四溢，聲音醇厚若陳年美酒：“放心！我一定全身而退，帶你遠走高飛！”

作者有話要說：

☆、致和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