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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279 字 3個月前

在嫂子也沒出什麼亂子,你看,是不是可以放他們一馬?”

話沒說完,頭頂就挨了陸劍一一巴掌:“你小子就這麼離不了女人?珠珠不過懷胎十月,你就連這點時間也挺不過去?實在不行,這世上還有一個地方叫青樓!”

楊永平捂著頭,愁眉苦臉說道:“大哥,我知錯了。這其實真不是我要的,是他們自作主張……我不過就是順水推舟。哪有到嘴的肥肉不吃的道理?”

陸劍一啪的一巴掌又打過來:“還嘴硬?”

楊永平大叫:“大哥!大哥!我不敢了!以後真的不敢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進退維穀難定奪

風寒,露重,更深。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陸劍一一手攬著柳溪溪,一手控馬,走在青石板路上,蹄聲得得,打碎一夜靜謐。

走過這條街,轉過拐角就到紀府了。陸劍一收韁勒馬,徐徐停駐在一棵大樹下。溪溪還昏睡不醒,他不能就這樣把她送回去。要不然,楊永平和他那三個同鄉,就在劫難逃了。

夜色朦朧,孤樹如冠。涼風微拂,落葉無聲。陸劍一枯坐馬上,身下的坐騎低頭吃草,悠然自得,一點也沒注意到背上的主人眉峰緊鎖,怔愣出神。他既不能放棄報仇,又無法舍棄溪溪,該如何做,才能兩全其美?低下頭,懷中佳人,猶自沉睡。顰眉籠煙,櫻%e5%94%87微撅,似乎於睡夢中也不得安寧。陸劍一一聲輕歎,情不自禁地靠近,將溫軟雙?%e5%94%87貼上了溪溪凝脂般的臉頰。

此刻藥力已過,溪溪開始有了意識,迷迷糊糊中隻覺得眼皮沉得抬不起來。正費力睜眼,卻冷不提防兩片溫潤柔軟的東西挨上了自己臉頰。腦裡劈裡啪啦,仿若一道閃電劈過,刹那間臨昏倒前的那一幕全記起來了。霎時急怒攻心,眼還沒睜開,手掌一揮,已用力扇了過去。

陸劍一猝不及防,隻聽見掌風呼呼而來,忙將臉一側,卻還是閃避不及,脖頸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頓時哎呀一聲叫喚:“娘子!是我!”

柳溪溪睜眼一看,見是陸劍一,一顆心才堪堪放了下來。卻又憶起他在杜康樓說的那些話,霎時怒上心頭,抬手推開陸劍一,便要往馬下跳:“你走!我不要見你!反正我在你心裡什麼也不是,你還管我做什麼?!”

陸劍一連忙伸手一撈,將柳溪溪牢牢地箍在懷裡,一疊聲地求饒:“娘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頭腦發昏,才會說那些混賬話。你原諒我一回行不行?”

柳溪溪在陸劍一的安撫中漸漸不再掙紮,這一天來所受的委屈傷心、憤恨驚嚇,此刻一放鬆下來,全都湧上心頭,不由大放悲聲,哭得涕淚滂沱,聲淚俱下,活像個被搶了糖果的小孩:“陸劍一,你就是個混蛋!你好賴不分,輕重不辨,你就是一豬腦子!”

“是,是,我混蛋!我豬腦!”陸劍一麵對柳溪溪的婆娑淚眼有些手足無措,看她發泄得差不多了,才輕拍著她後背說道:“娘子,你以後再生氣,打我罵我都成,不要再這麼一個人亂跑了。你知不知道這多危險……”

話沒說完,就被柳溪溪一頓搶白:“那以前你不在鳳鳴山時,我不也一個人下山買東西麼?景州城還是南嶺第一繁華都城,治安就這麼差麼?”

陸劍一無奈地看著她:“你以前穿戴的是什麼?你如今穿戴的是什麼?彆的不說,就你頭上的這一排珠釵,起碼價值百金,你孤身一人,又身無武藝,不搶你搶誰?”

柳溪溪一窒,啞口無言。她今早急著要去找紀雲瑄,無心妝扮,隻讓靜香給她綰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隨意拿了一排珠釵插上。那珠釵款式簡單,一排八顆東海明珠,每顆都有龍眼大小,均勻圓稱,明光柔潤,是紀雲璃留下來的舊物,柳溪溪隻覺得彆致出塵,卻不知道這珠釵竟有如此高的價值。

陸劍一歎口氣,接著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次有多險?若不是碰上了……”說到這,陸劍一堪堪刹住%e8%88%8c頭。溪溪對阿平本就有心結,若讓她知道這次又是阿平,那往後兩人還怎麼相處?口氣一轉,生生將%e8%88%8c頭拐了個彎,“若不是碰上了精風堂的線人,我還真找不著你。”

“那兩個賊人是精風堂的?”

“不是。這種宵小之輩,怎可能入得了精風堂?他們劫持你,被精風堂的線人發現了,這才通知了我。你說,這要是萬一沒被線人發現,你現在說不定就……”陸劍一想想就覺得後怕,一把抱緊了溪溪,“娘子,答應我,以後不管再生氣,都不能一個人出走。不管怎樣,我們都有話好好說,行不?”

柳溪溪一想起陸劍一在杜康樓那一副千年冰山的模樣心裡就來氣:“你那樣子是有話好好說嗎?你不那樣氣我,我能跑嗎?”

“好,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犯渾,惹娘子生氣。”在失而複得的溪溪麵前,陸劍一除了乖乖地繳械投降,彆無他法。

見陸劍一認罪態度良好,柳溪溪的火氣總算一點點地消退下去。趴在陸劍一懷裡,軟軟問道:“那你不殺我爹爹了?”頭頂上的陸劍一沒有做聲。柳溪溪隻覺得環著她身子的臂膀突然一僵,生硬如鐵。

柳溪溪莫名的心慌起來,惶然抬頭,卻見陸劍一出神地望著夜色,眼光深邃,似乎穿透了如墨般黑濃的暗夜,看向了那遙不可及的虛無。

沉默良久,陸劍一終於開口,卻是問了一句不相乾的話:“娘子,你早上跟你二哥說,你對以前的事有點印象了。這是真的嗎?”

“假的。我騙他的。我剛才的話你還沒回答我……”柳溪溪不明白這個時候陸劍一為什麼要問這種細枝末節的問題,心急地隻想把話題繞回去。卻聽陸劍一在她耳邊輕輕地繼續問道:“那你對以前的事還是一無所知,是嗎?你也不記得你爹爹,對嗎?如果不是你二哥偶然把你找回來,告訴你這一切,那現在紀崇霖對你來說,就隻是一個陌生人,對嗎?”

一股寒意仿若一條小蛇,順著溪溪的脊背冰涼地往上攀爬。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陸劍一,仿佛看著一個天外來客:“你這是乾什麼?說服我同意你去殺我爹爹麼?你瘋了嗎?!”

陸劍一麵無表情,靜靜地凝視著柳溪溪:“我有說錯嗎?你對你爹的印象也不過就是這半年的時光。這半年來,你見過他幾次?你對他的感情能有多深?”

柳溪溪瞠目結%e8%88%8c,說不出半句話來。她不得不承認,陸劍一說的一點都沒錯。她回紀府,不過七八個月時光,這期間,除了節日慶典和每月兩次的例行家宴,她不過是在紀夫人那裡偶爾見過紀崇霖幾次,一個手掌就數得過來。她不知道紀雲璃小的時候,紀崇霖是不是抱過她疼過她哄過她,可等到柳溪溪成了紀雲璃的的時候,紀崇霖隻是一個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嚴父,偶爾的幾次見麵,還要訓斥她走路步子邁得太大太急,用膳時不注意儀態之類的小事。這個名義上的父%e4%ba%b2,與她記憶中父%e4%ba%b2的形象相差得太遠。她前世的父%e4%ba%b2,天冷時會嘮叨著讓她添衣;她溫書到深夜會給她端來一杯熱牛奶;她難過時可以躲在他懷裡哭,高興時可以趴在他肩上笑……前世的那個,才是父%e4%ba%b2。這個紀崇霖,不過是一個遙遠而模糊的符號。

陸劍一溫熱的%e5%94%87瓣擦過溪溪的耳廓,溫柔的聲音似水涓涓流淌,帶著一縷蠱惑人心的氣息:“娘子,你隻要答應我這一次,以後我什麼事都聽你的。我欠你的,我用一生來償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柳溪溪猛然一震。她剛剛想了些什麼?!她既然冒用了紀雲璃的身體,享用了紀雲璃的好處,那也理所應當地要替紀雲璃背負她所應承擔的義務,不是嗎?更何況,如果紀崇霖死於非命,她可能不會傷心,但是紀雲瑄會,紀夫人會!想到這,柳溪溪抬眸,定定看著陸劍一:“我也隻要你答應我這一次,放過我爹爹,以後我什麼事都聽你的。我欠你的,我用一生來償還。”

陸劍一依舊一臉的麵無表情,靜靜回望柳溪溪:“如果,我假意答應你,等帶你離開後,我再找個借口偷偷回來把你爹殺了,你也不會知道的。可是,娘子,我不願這麼做,我答應過你,不再欺騙你。所以,今天我也不騙你,這個仇,我一定要報!這些年,支撐我活下來的唯一信念,就是替我師父報仇!不報這個仇,我此生此世,不得安寧。”抬手幫溪溪把鬢邊散發攏到耳後,一聲喟歎,“可是,娘子,沒有你,我今生今世,也不會幸福。”

柳溪溪臉色發白:“那你到底要怎麼樣?”

陸劍一看著她,眼神堅定,隱隱有火花閃爍:“我要報仇!我也要你!”

沉默如荒草在兩人之間蔓延。這人怎能狂妄如此!“陸劍一,你太貪心了。魚與熊掌,由來不可兼得。”柳溪溪說完,推開陸劍一,縱身躍下了馬,抬步便往前走。

陸劍一在她身後喊道:“你不跟我走,難道要等著下個月大紅花轎把你抬進安王府嗎?”

柳溪溪霎時身形一頓。這兩天被陸劍一複仇的事一攪和,她早已忘記了這回事了。陸劍一果然了解她,一下子便抓住了她的死%e7%a9%b4。可她卻也不願認輸,忿忿回了一句:“這地球離了你便不轉麼!我自己有%e8%85%bf,我自己走!”

陸劍一稍稍一怔,不明白溪溪說的什麼地球,可眼見溪溪就要走遠,趕緊策馬上前,追上了溪溪:“就憑你兩條%e8%85%bf?你若是能走出景州,我就算服了你。不出三天,你二哥和那姓安的就會封鎖了整個南嶺,到時你還能跑到哪裡去?”

溪溪不言不語,腳步卻漸漸緩了下來。陸劍一輕踢馬肚,跟在她身邊繼續說道:“你第一次逃跑若是不成功,過後你二哥肯定會嚴加防範,你以後再要逃跑便沒那麼容易。”頓了一頓,突然又笑道,“彆說以後了,你這次出走都把你二哥氣壞了,以後你到哪,肯定是一大堆人前呼後擁,再不會讓你單獨行動。你想逃跑都難。”

柳溪溪氣呼呼地瞪著陸劍一,卻不得不承認,他分析得確實有道理。索性咬牙道:“撿日不如撞日。我現在就跑!”

陸劍一輕笑起來:“現在?你不覺得太晚了些嗎?你從昨兒正午失蹤到現在,四個城門早已有紀家的人把守,各條主道上也有人來回搜尋。你若是天明前還不回去,我敢保證,天亮後你二哥絕對會加派人手全城搜查。”

柳溪溪臉色黑如鍋底,這陸劍一,就是會潑她冷水。可他的話卻又偏偏切情入理,叫她反駁不得。一股悶氣全都慪在了心裡。

見柳溪溪不言聲,陸劍一躍下馬來,站到她麵前:“娘子,如果為了跟我慪氣,毀了自己一輩子,那不值得,是不是?跟我走吧。你要是惱我,不願跟我成%e4%ba%b2,那也隨你,最重要的是,先躲開安王府的這門婚事,你說,是也不是?”陸劍一語氣真摯,態度誠懇,仿佛真的隻是一心一意為她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