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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399 字 3個月前

,眼裡閃過一絲讚賞,“你做事向來妥當。”

紀雲瑄微微頷首:“父%e4%ba%b2過獎!”

頓了頓,紀崇霖話題一變,轉而問道:“與夏啟國那邊的接洽怎麼樣了?”

“過兩天家齊就要啟程去夏啟國了,假借參加百花節之名,前去與慶和帝密談聯盟之事。”

“這事要抓緊。我與安王爺商定的聯盟條件,家齊可都清楚了?”

“父%e4%ba%b2放心,這個家齊與我談過,他很清楚我們的底線。”

“這就好。對了,家齊什麼時候回來?他與三丫頭的婚期可定在九月。”

“暫定七月底回,八月初就能回到景州。就算路上有耽擱,最遲八月中下旬也可回來。誤不了大婚。”

“嗯。”紀崇霖眯起眼睛望向窗外,“瑄兒,我們做這些也是防患於未然,若玄極門與京城那邊沒有動靜,我們便也按兵不動。畢竟你大哥那些兵都是新招的,磨礪還須一段時間。準備得越充分,我們的把握就越大。”

“父%e4%ba%b2說的是。孩兒估摸著,我們應該還有兩三年時間。正祺帝就算得到了麒麟踏雲瑞紋佩,要打開丹西山的山洞,還是須花費一些時間的。”

“不可掉以輕心。他既然動手搶麒麟踏雲瑞紋佩了,就表明他已下了鏟除紀氏一族的決心。打不打得開那個山洞,並無所謂。我們得時刻做好應對的準備。”

“是。孩兒謹記父%e4%ba%b2教誨。”

紀崇霖默了一會,換了話題:“聽說姚刺史的公子姚萬顏下個月要上京入職了?”

“是。姚刺史托人在京城給他家大公子謀了個翰林院編修的位子,下個月入職。”

“這個老滑頭!牆頭草,搖擺不定。”紀崇霖冷冷一哼,“你想想法子,看怎麼把他拉攏過來。他為人重利輕義,給他的甜頭不妨大點。”

“是。”

剛剛還是晴空萬裡,不知怎的就起風了,霎那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礫,樹擺枝搖,窗扇被吹得嗶啪作響。

紀崇霖淡漠地望了望窗外,輕輕吐出一句:“這天,要變了。”

×××××

鬆濤院裡,陸劍一因了手臂受傷,這幾日紀雲瑄便讓他安心養傷,沒再當值,每天早上的授劍也暫停了。他因此空了大片的時間出來。

崔二的死讓府裡的人議論紛紛,他毫不費勁就打聽到了與崔二有關的一切。

原來那崔二,是紀府的家奴,因生就一身蠻力,又生性勇猛好鬥,早年一直跟隨紀府老爺紀崇霖,作他的貼身侍衛。後來年紀大了,早年打鬥留下的%e8%85%bf傷頻頻複發,紀崇霖這才讓他去鄉下的莊子頤養天年。

這回是因為莊子的管事回府報帳,他一時興起跟隨過來探望熟人,沒想到卻撞上刺客由此而喪命。府裡仆從連連感歎,說這崔二怎麼就這麼倒黴,好好的在莊子裡呆著不成,非得趕過來送死!

眾人散了之後,陸劍一還留在原地,背靠大樹仰頭望天,許久身形也不曾變動,仿若石雕木刻。

那晚雖然手刃仇人,可陸劍一心裡並沒有想象中的痛快,反而隱隱有一縷不安。如今得知崔二的來曆,心裡極力壓製的那縷不安,就像平靜湖麵被投入了一顆石子,隨著一圈圈的漣漪漸漸地擴散開來。

事情也許並沒有那麼簡單。崔二辱殺師父陸意之,不是出自他自己意願,便是受人指使。可從記憶中崔二與師父的寥寥幾句對話來看,崔二是出於私心的可能性並不大,何況,若是崔二一人的私自行為,憑他的身份地位,他也不可能調動那麼多的人馬。那麼,崔二隻能是受人指使。他身為紀府家奴,紀崇霖的貼身侍衛,還能受誰指使?陸劍一不敢再想下去,他不知道,若紀崇霖真的是殺害師父的幕後真凶,那他和柳溪溪又該何去何從?

天上雲卷雲舒,白雲悠悠。

作者有話要說:

☆、流雪軒劍一辭行

自玉佩被盜後,紀雲瑄明顯忙碌了許多。安家齊也到夏啟國參加百花節了,臨行前倒是來過流雪軒,邀柳溪溪與他一道前往夏啟國觀光。可柳溪溪正為陸劍一的事煩心,哪有心思與他出遊?遂婉言謝絕。安家齊隻得怏怏離去。沒了紀雲瑄與安家齊的陪伴,日子一下子空閒了下來,大把的時間,如草荒蕪。

柳溪溪以為陸劍一會來跟她解釋墨香的事情,可等了一個晚上、兩個晚上、三個晚上……一連五個夜晚過去了,陸劍一一直都沒有來。柳溪溪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開始胡思亂想。

難道墨香的話是真的?她和陸劍一真的是情投意合,兩相愛慕?看那天墨香作證時的一派嬌羞之色,也不像作假。況且,自己也有兩次撞破他們倆在一起。柳溪溪驀地憶起那次墨香看陸劍一和紀雲瑄一起比劍,臉上紅暈似火,那時自己和二哥哥都以為墨香是為紀雲瑄而心動,如今想起來,墨香對陸劍一的動情,那時已有跡可循。

越想越是可疑,柳溪溪心下不由一陣發慌。不對不對!墨香說的肯定是假話!那晚陸劍一明明是去竊了玉,並且還受了傷,哪有可能陪墨香去什麼枕流橋私會!墨香隻是為了救陸劍一才這麼說的,他們之間不可能有私情!柳溪溪竭力說服自己,穩住慌亂的心神。

想起已有好幾天沒見到紀雲瑄,柳溪溪遂起身出了門,前往暮蒼居,想去探探紀雲瑄。

紀雲瑄正在書房裡,桌上公文堆案盈幾。見柳溪溪來了,也隻是抬頭打了聲招呼,複又埋頭公務。

柳溪溪在旁邊榻上坐了。婢女憶香奉茶上來。柳溪溪見不是墨香,隨口問了句:“墨香呢?怎麼換人了?”

紀雲瑄頭也不抬,張口便道:“陸公子受了傷,這小妮子借口給陸公子換藥,成天往鬆濤院跑,哪還有心思在我這裡乾活?真是女大不中留!”

紀雲瑄嘴裡說著話,眼睛卻還是盯著手裡的公文,沒注意到柳溪溪的臉霎時黑如鍋底,手中絲帕被絞得有如麻繩。

在暮蒼居坐了一會兒,閒話幾句,見紀雲瑄也確實是公務繁忙,不便打擾,遂告辭離去。

在暮蒼居門口站立片刻,柳溪溪問身後的靜香:“陸公子是住在外院的鬆濤院嗎?”

“府裡所有的侍衛都是住在外院的,普通侍衛住印石廬,高等侍衛住鬆濤院。”

柳溪溪靜默少頃,毅然抬%e8%85%bf就往外院的方向走去。靜香察覺出她的意圖,嚇得趕緊追上來扯住了她的衣袖:“三小姐!你不能去!那地方不是你該去的!”

柳溪溪冷冷看著靜香抓著她袖子的手:“放開!”

靜香急得聲調裡都帶了哭腔:“三小姐,你行行好!有什麼事要找陸公子,你跟奴婢說一聲,奴婢幫你跑個%e8%85%bf帶個話。你千萬不能去那種地方!要是被老爺夫人知道,他們會打斷靜香的%e8%85%bf的!”

柳溪溪無語。她也知道,事實確實如靜香所言。紀府規矩森嚴。她一個千金小姐,貿貿然跑去青壯男子的居所,要是傳了出去,於名聲有礙。被紀夫人知道了,紀夫人寵她,頂多被罰禁足,但靜香卻要代她受過。

想要去找陸劍一,也是一時意氣用事。真見了他,有旁人在場,她又能跟他說什麼?更何況,此時此刻,說不定墨香也在……柳溪溪默想了片刻,終是歎了口氣,轉身折回流雪軒了。

×××××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陸劍一輕車熟路地拐進流雪軒,溜進了柳溪溪的臥室裡。繡帷低垂,熏爐煙繞,暗香縈縈如縷。佳人淺眠,於睡夢中也不安穩,眉峰輕顰。

陸劍一一陣心疼,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將她微蹙的眉頭撫平。

柳溪溪原本就睡不踏實,當即便被驚醒,睜眼見是陸劍一,不由嗔道:“你又嚇我一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陸劍一淡淡一笑,卻不言語。

柳溪溪擁被坐起,見陸劍一一反常態的沉靜,不複以前的嬉皮笑臉,心下惴惴,莫名的害怕,原先心裡一大堆要詰問他與墨香之事的問話竟一句也問不出口,隻得訕訕問道:“你的傷好些了沒?”

陸劍一點點頭:“沒什麼大礙了。”

柳溪溪默了一默,想起陸劍一說過得手後即會離開的話,又問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帶我走?”

陸劍一卻遲疑了起來,盯著柳溪溪的如雪容顏,目光幽幽變幻,複雜難辨,良久才慢慢說道:“我現在還不能帶你走。”

柳溪溪隱忍多日的怒火霎時就拱了起來,像鳳鳴山上屋後的溫泉泡眼,抑製不住地往外咕嚕嚕直冒泡:“你現在改主意了,要帶墨香走了是嗎?”

陸劍一訝然,吃驚地看著柳溪溪:“你想到哪去了?”抬手揉揉了她的腦袋,“彆想多了。我對墨香沒那個心思,我隻是利用她來替我打掩護。”

%e4%ba%b2耳聽到陸劍一承認他對墨香沒有男女之情,柳溪溪總算心安了一些,卻又替紀雲瑄感到一陣憤怒:“利用?你一句‘利用’,要傷害多少人?墨香不說了,我二哥哥呢?我早警告過你,她是我二哥哥的人,讓你不要你招惹她。我二哥哥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還要傷他?”

“傷不到你二哥的。但凡你二哥心裡有那麼一丁點墨香的位置,我也不會對墨香下手,我自尋死路麼我?”

柳溪溪愕然:“你怎麼知道我二哥哥心裡沒墨香?”

陸劍一淡淡地瞟了柳溪溪一眼:“有一回墨香上茶時不小心倒了茶盞,手被燙到了,你二哥也隻是輕描淡寫地讓她去上藥,再無二話。若換成你被燙到了,我得心疼半天,可你二哥對墨香卻無動於衷,可見他對墨香不上心。”

柳溪溪啞口無言。她整日跟紀雲瑄混在一塊,卻還不了解他的心思。“可即使如此,你也不能去勾搭墨香。日後你兩袖一揮走掉了,她怎麼辦?”

陸劍一一聲冷哼:“她是死是活與我何乾?當初是她自己主動投懷送抱,又不是我先行挑逗,要怪就怪她自己睜眼瞎子識人不慧。”

柳溪溪驚道:“她為了你背棄主子,違心作證,你竟這麼說她?”

陸劍一淡漠答道:“她沒有背叛你二哥,她也不知道她作了偽證。”看到柳溪溪不解的眼神,遂耐著性子解釋道,“那晚我確實是約了她去枕流橋,後來我趁她不留意,點了她的睡%e7%a9%b4,待她昏睡後才去雲外樓盜了玉。從你這裡走了之後,我又回了枕流橋,把她的睡%e7%a9%b4解開,她以為她自己隻是小憩了一會,由始至終不知道我曾離開過。”

柳溪溪張口結%e8%88%8c。這些天她翻來覆去地想,推設事情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卻沒想到事情的原委竟是如此,著實出乎她意料。

陸劍一突然感到一陣煩躁,不耐說道:“好了,我們不談墨香了。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得離開一陣子。”

“去哪?”柳溪溪愕然抬頭。

“去玄極門。把我師叔要的玉佩給送過去。”

“那你還回來嗎?”

“回。”陸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