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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259 字 3個月前

:“現在是我問你話,不是你問我話。你要是再不好好答話,下次沒的就不隻是一隻手了!”鬆開了鉗住崔二下頜的手,又接著問道,“你為什麼要殺陸意之?”

崔二“呸”的一聲吐出一口濃痰:“老子高興!老子看他不順眼,老子就把他給做了!你管得著嗎!”

陸劍一眼光一動,手腕一翻,銀光閃過,崔二的左手臂齊肩斷落。崔二倒也硬氣,這回倒沒慘痛呼叫,隻是嘶嘶吸著冷氣,嘴裡兀自冷笑:“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彆想從老子嘴裡掏出什麼東西。老子要是喊一聲疼,老子的腦袋就給你當板凳坐!”

陸劍一寒眸深沉,幽晦如海。他的時間也不多,是要繼續盤問還是一刀結果了崔二,正猶疑著,卻見那崔二忽然麵露喜色,衝著他身後大喊:“兄弟,刺客在這裡!”

陸劍一本能地回頭一望,原本躺在地上的崔二此時卻如豹子般敏捷地一躍而起,從懷中掏出一把亮閃閃的匕首,狠狠地朝陸劍一%e8%83%b8膛刺過去。

陸劍一回頭一望,身後空無一人,心知中計,耳邊隻聽得利器破空而來,急忙側身閃避,卻猶自不及,被崔二一刀深深地紮入了左手上臂。

頓時,他眼中戾氣大盛,銀劍一劈,崔二的腦袋便像一個皮球般的從身上掉落,滴溜溜地滾出了好遠。

那邊雲外樓的守衛已聽到動靜,窸窸窣窣地往密林裡尋來。陸劍一不敢久留,咬牙拔出臂上匕首,捂了傷口,往流雪軒飛奔而去。

陸劍一那邊刀光劍影的時候,柳溪溪這邊也碾轉反側不能成眠,既盼望著陸劍一帶她離去,又不舍得與紀雲瑄分離。直到四更已過,才迷迷糊糊閉上了眼。

剛眯上沒一會,就聽得外頭守衛隱隱約約一陣吵鬨,想起陸劍一說過他這兩天要動手,心裡咯噔一沉,剛起的一點睡意霎時溜到九霄雲外了。

躺在床上支起耳朵細聽外麵聲響,但風裡傳來的聲音飄忽模糊,聽不出個所以然來。柳溪溪起身,正要出去察看,窗台一聲輕響,窗扇一開,一個黑影滾了進來。

柳溪溪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輕聲問道:“劍一?”

“是我!”陸劍一應道,捂著手臂站起身來。

柳溪溪一聲驚呼:“你受傷了?”

陸劍一正要答話,就聽得外麵一陣叫喊:“刺客往流雪軒去了!快點追!”

柳溪溪臉色一白:“你快點躲起來。”眼睛骨溜溜地亂轉,在屋子裡尋找可行的藏身之所。櫃子太小,床底太窄,屏風後一覽無遺。心急之下竟是找不出一個妥當之處。眼角瞥到隨風飄飛的床幔,柳溪溪果斷地撩開紗帳,對著陸劍一說道:“躲進去!”

陸劍一兩眼一掃,見並無更好的躲藏之處,也隻能一貓腰,閃進了床幃之間。

陸劍一剛躲進去,靜香便來拍門:“三小姐!三小姐!”

“什麼事?”

“回稟三小姐,雲外樓的盧侍衛帶人前來,說是有刺客躥進了流雪軒,要求搜查。”

柳溪溪故作平靜地道:“那就讓他們查一查吧。叫他們快點,我們還要睡覺呢。”

靜香領命而去。沒半盞茶功夫卻又去而複返,支支吾吾地說道:“三小姐,其它地方都搜過了,沒發現刺客。盧侍衛說,為了安全起見,三小姐的閨房最好也搜一搜,免得刺客對小姐不利。”

柳溪溪佯作惱怒:“他是什麼人?!我的房間是能給他們隨便搜的嗎?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叫他給我滾!”

“三小姐!這……”靜香為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你沒聽到我的話麼?我這房間裡有沒有刺客我還不知道嗎?叫他趕緊把人給我撤了,彆打擾我睡覺。要不我明兒肯定打他三十大板!”

“是。”靜香嚅嚅應了,腳步聲漸遠。

柳溪溪鬆了口氣,心剛放回肚子裡,拍門聲卻又響了起來。柳溪溪這回是真惱了:“又怎麼了?還讓不讓人睡了?”

門外響起的卻是紀雲瑄的聲音:“三妹妹,是我!你開一下門。盧侍衛不方便進去,我進去看看總可以吧?”

柳溪溪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穩了穩心神方才期期艾艾地說道:“二哥哥,我都睡下了……再說了,我這屋裡一直都沒進來過人……”

“三妹妹,聽話!這刺客很危險,傷了我們不少侍衛,還殺了一人。我就看一眼,耽擱不了你多長時間。”

柳溪溪無法,隻得應了,燃燈點燭,整衣斂容,開門讓紀雲瑄進來。

紀雲瑄手提三尺青鋒,目光明犀,一進屋就四處搜尋,櫃子裡,床底下,屏風後,所有可能的地方都細細查看了一番。

“你看,我說了沒有吧!大半夜的,擾人清夢。”柳溪溪嘟著嘴,假意嬌嗔。

“眾人明明看他進了流雪軒的。其它屋子都找過了,就是沒有。我也是怕有個萬一……”紀雲瑄說著,看到床幔被風吹著輕輕擺動,不由隨口說了一句,“睡覺怎麼也不關窗?小心受涼。”

柳溪溪見蒙混過關,心放下了一大半,也隨意應道:“我關了的呀。”話剛出口,瞥見剛才陸劍一進來沒來得及閉上的窗扇,猛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紀雲瑄聞言,原本放鬆下來的臉色瞬間又警惕起來。環顧四周,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隻有……紀雲瑄眯著眼,一步一步靠近床榻,慢慢地伸出手,輕輕地拉動紗帳。

柳溪溪大駭,一時急中生智,趁紀雲瑄全神貫注於床幔上,悄無聲息地靠近窗邊,褪下手上的銀鐲,從背後用力擲了出去。霎時,一道銀光從半空中掠過,撞上庭中樹木,發出錚的一聲脆響。

院子裡的侍衛驟然被驚動,亂糟糟的一陣叫嚷。“什麼人?!”“在那邊!聲音是從那邊傳出來的!”“刺客往那邊跑了!快點追!”呼啦啦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紀雲瑄撥動紗帳的手即刻撒開,旋即回身往屋外衝了出去,一邊跑一邊還不忘衝柳溪溪喊道:“三妹妹,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點!”

腳步聲紛亂,迤漸遠去。柳溪溪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後背已然被冷汗濕透。來不及慶幸,她一個箭步上前拉開紗帳,對裡麵的陸劍一說道:“他們已經走了,你也趕快走,省得待會他們殺個回馬槍回來。”

陸劍一臉色因失血而略顯蒼白,聞言點了點頭,右手伸進懷中掏了掏,摸出那塊萬字佩出來,遞給了柳溪溪:“這玉佩你收好,明天你二哥也許會找你要。”

柳溪溪訝然:“為什麼?”

“我得走了。回頭再跟你解釋。”陸劍一說著,急匆匆翻窗而出。

柳溪溪握著萬字佩,見上麵沾染了陸劍一的斑斑血跡,遂拿過一方絲帕,一邊擦拭,一邊凝思,這萬字佩到底和陸劍一竊玉有什麼關係?莫不是自己無意中又幫了陸劍一的忙?

作者有話要說:

☆、墨香作證透私情

天近蒙蒙亮時,柳溪溪才稍稍眯了一會兒。因掛心著陸劍一,辰時一到,柳溪溪便醒了過來,梳洗一番後,匆匆前往暮蒼居。

暮蒼居裡,紀雲瑄正舉著一把明晃晃的亮劍比劃,卻明顯的心不在焉,招式拖泥帶水,有氣無力的。見柳溪溪過來,索性一把將劍丟到一旁,對旁邊的陸劍一說:“今天就先到這吧。”回頭見柳溪溪頂著一雙熊貓眼,問道:“三妹妹昨晚沒睡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被你們那麼一鬨,我還睡得著麼?”柳溪溪嗔道,“刺客可抓到了?”一邊跟紀雲瑄說著話,一邊偷眼打量陸劍一。隻見陸劍一一臉的雲淡風輕,泰然自若,一襲玄袍,更襯得他豐神俊朗,半點也看不出受傷的樣子。

紀雲瑄黯然搖頭:“沒有。不過三妹妹也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線索的。”

柳溪溪有心要從紀雲瑄嘴裡套話,故作好奇地問:“那刺客到底是來乾什麼的?可曾得手?”

紀雲瑄沉%e5%90%9f著說:“他偷了一塊玉。”

“什麼玉?很貴重嗎?”

“倒不是貴重的問題,那塊玉……至關重要。”紀雲瑄說著歎了口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柳溪溪心裡忽然咯噔一下,隱隱約約浮起一陣不安:自己這麼幫陸劍一,到底有沒有做錯?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塊玉,怎麼個重要法?”

紀雲瑄正欲答話,一個丫鬟過來稟告說,府裡的大管家忠叔求見。紀雲瑄放下手裡的茶盞,道:“讓忠叔去書房裡等,我這就過去。”起身對著柳溪溪說道:“三妹妹,你先跟著陸公子練練劍,我去去就來。”說著大步流星朝書房走去。

一個下人求見,本不用如此迫急。紀雲瑄如此心急,可見事情非同小可。想起他剛才所說的,已派人去查刺客的行蹤,莫不是,忠叔要稟報的就是這事?柳溪溪暗自思量,對候立一旁的陸劍一打了個眼色,也起身悄悄地往書房去了。

柳溪溪踮著腳,仿若貓咪般悄無聲息地靠近書房,在窗邊立住,支起耳朵凝聽裡麵動靜。隻聽忠叔的聲音沉沉響起:“二公子,小的把外圍守衛和各個門房都問了個遍,昨兒並沒有異常,也無人出入,可見這刺客並沒有逃出紀府去。”

紀雲瑄聲音清冷:“刺客沒有離開府裡,密室門鎖又絲毫無損,可見是個內賊。”

“二公子,小的聽雲外樓的盧侍衛說,那崔二的匕首上帶血,想必那刺客是帶了傷的。若是內賊,隻要把府裡所有男子聚集起來,%e8%84%b1衣查驗,看誰身上有傷,豈不就可以抓住這內賊了?”

柳溪溪一驚,顧不得繼續聽下去,匆忙折回院子裡,見紀雲瑄的劍丟在石桌上,一把抓起來,拔劍出鞘,猛地一劍刺向陸劍一,不偏不倚紮在了他左手臂的傷口處。鮮血頓時如泉噴湧,將袍子洇濕了一片,殷紅卻被濃厚的黑色所掩蓋,映不出半分顏色。

陸劍一一愣,正欲出言相詢,卻見紀雲瑄從柳溪溪身後走了過來,一臉的愕然:“這是怎麼回事?”

柳溪溪故作驚駭地撒了劍,惶恐說道:“我……我跟陸公子比試,一時錯手傷了陸公子。陸公子,實在對不起,我學藝不精……你,你要不要緊?”

陸劍一何等機警,當下已明白了幾分,隻是應道:“無妨。這點小傷不礙事。三小姐劍術大有長進,可喜可賀。”

紀雲瑄若有所思地盯著陸劍一的傷口,良久才淡淡說道:“以三妹妹的水平,失手傷人不出奇;可以陸公子的身手,竟躲不過三妹妹的劍,倒叫人不能不深思。”

此話一出,柳溪溪目瞪口呆。平生第一次,她知道了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惶然無措間,隻聽得陸劍一從容應道:“二公子說得沒錯,在下並非躲不過三小姐這一劍,隻是覺得,若是一點點皮肉傷痛,能讓三小姐覺得劍術有所成,博得三小姐一笑,倒也值得。”

紀雲瑄冷哼一聲,拂袖坐下:“沒想到你倒是挺憐香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