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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274 字 3個月前

陸劍一躬身一禮:“多謝陸公子出手相救!陸公子連番幾次救我兄妹於險境,真乃我們紀家的恩人!”原來,方才是陸劍一情急之下,隨手掏了個銀元寶砸中紀雲瑤%e8%85%bf上%e7%a9%b4位,這才救了柳溪溪一命。

陸劍一拱手回禮:“二公子言重了!在下既為紀府侍衛,守家護院,即是在下職責。三小姐隻怕是受了傷了,二公子不妨先去查看一下。”

紀雲瑄略略點頭,回過身去探查柳溪溪情況。

這邊女眷早已呼啦啦圍了一圈,七嘴八%e8%88%8c地鬨作一堆。柳溪溪拉高裙裾,扯開褲管,隻見一道長長的裂口,血珠子正慢慢地滲出來,漸漸連成一道血線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落。傷口雖深,所幸並未傷及筋骨,不過是皮肉外傷。早有丫鬟拿了乾淨白布與藥酒,正在為柳溪溪擦拭。

紀雲瑄見並無大礙,放下心來,回過頭卻正好看見陸劍一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柳溪溪外露的玉%e8%85%bf,心下不悅,正欲出聲,陸劍一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對他說道:“二公子,我這裡有瓶金創藥,對傷口有奇效……”

話未說完,已被紀雲瑄揮了揮手打斷了:“不用了,金創藥紀家有的是。陸公子,這裡已經沒事了,你先退下吧。”

陸劍一方才看了一眼柳溪溪的傷勢,知道並不嚴重,當下安了心,也就行禮告退了。

紀崇霖坐在太師椅上,雙目緊闔,臉色灰暗,疲態儘顯。見紀雲瑄上前稟事,頹然揮了揮手:“你去處理即可。不必回我。”

紀雲瑄頷首應是,正要退下,又被紀崇霖叫住:“瑄兒!”紀雲瑄回身,卻見紀崇霖遲疑了一下,方道,“孫姨娘畢竟還是紀府的姨娘,喪事不可太草率了。”

“孩兒明白。”紀雲瑄躬身告退,叫了府裡管事過來,開始一件件地安排事務:這邊命人將紀雲瑤押回蘊真齋看管起來,那邊讓人搬了孫姨娘的屍身下去,購買棺木的,布置靈堂的,對外通告的,請辦道場的等等各式雜務,一樁樁一件件皆有條不紊地布置下去。

柳溪溪%e8%85%bf上有傷,本也無大礙,但紀雲瑄卻堅持叫了軟輿過來,讓人將她抬回了流雪軒。紀夫人不放心,也跟著過去了。

紀崇楨也隨著去了流雪軒,給柳溪溪處理傷口。包紮完畢,紀崇楨向紀夫人告退,卻半天不見紀夫人回應。柳溪溪擰頭一看,紀夫人坐在圓桌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正怔怔發著呆。柳溪溪遞了個眼色示意楨伯退下,自己倒了杯茶送到紀夫人跟前:“娘!”

紀夫人猛然回神,淒然一笑:“三丫頭,你說,我這算是贏了還是輸了?”

柳溪溪一怔,不知要如何接嘴。紀夫人也無意要她回答,自言自語般地說下去:“我跟她鬥了十幾年,本以為今日定可以一舉將她扳倒,可事到臨頭卻是這般一種狀況。她真是狠哪,對自己也下得了這樣的毒手!她這一手,就是要你爹爹記著她,念著她一輩子!你方才有沒有看見你爹爹的神情,你爹爹,這一輩子怕是忘不了她了。”

紀夫人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裡淚光瑩瑩,臉上一片愴然,“我爭了一輩子,沒想到臨了臨了,還要跟一個死人爭!”

柳溪溪喟然無語。這就是深宅大院裡的女人的生活!爭風吃醋一輩子,臨了死了還要耍手段,留待身後繼續爭!就算爭得出輸贏又如何?旖年韶華都已被蹉跎殆儘!

想起自己若是嫁了安家齊,也要延續這樣的生活,柳溪溪猛地一個激靈,不!不要!自己才不能跟紀夫人一樣,一輩子的大好光陰就虛擲在這些無謂的爭鬥裡!

作者有話要說:

☆、陸劍一夜半送藥

柳溪溪的傷並不要緊,但紀雲瑄卻不讓她四處走動,叮囑了流雪軒的一眾奴仆,讓她們看著三小姐靜心養傷。柳溪溪心裡叫苦連天,卻也無法,隻得每日待在流雪軒裡跟著靜香她們大眼瞪小眼。

安家齊倒是時常來,還帶了一大堆的補品,什麼百年老參,千年靈芝,金絲血燕等等,看得柳溪溪直翻白眼,不就破了點皮嗎,犯得著嗎?

日日看著靜香和一幫小丫頭飛針走線的,不由想起自己還欠著安家齊一個荷包。遂叫靜香拿了式樣過來,挑了個最簡單的,也坐在紫藤蘿花架下開始一針一針的消磨時光。繡了兩天,也隻繡出個大致模樣。柳溪溪繡得不耐煩,卻礙著已應承了安家齊,隻得按捺住性子,勉強一針針地繡下去。

夜闌更深。月似弓,光如練。風搖樹影,花浮暗香。

陸劍一輕車熟路地掠過流雪軒的屋頂,翻窗而入。室內,羅帷低垂,柳溪溪酣夢正濃,一頭青絲散落在枕邊,如黑緞般瑩光潤澤。

陸劍一不忍叫醒她,放下紗帳,轉身到桌邊倒茶解渴。茶壺邊上,一個針線籮筐裡,擱著一個未做完的荷包。借著清亮月光,陸劍一端詳了一下,依稀看出是個男子用的荷包,心裡倏的騰起一陣欣喜:溪溪這是在給他繡荷包嗎?

正想拿起來細看,卻聽得紗帳裡的溪溪一聲驚呼,回過頭去,就見溪溪猛地坐直起來,臉色蒼白,冷汗涔涔。

“娘子,你怎麼了?”陸劍一走過去,撩開了紗帳。

柳溪溪這才發現陸劍一來了。呼出一口濁氣,搖搖頭說:“沒事。做了個噩夢。”

陸劍一伸手用袖子幫她擦掉額上冷汗,柔聲問道:“做什麼噩夢了?不要怕,夢都是反的。”

“我夢見孫姨娘了,渾身是血……”柳溪溪說著,心有餘悸地打了寒顫。

陸劍一將她摟進懷裡,輕拍著安慰道:“彆怕!她的死不關你的事。她是死有餘辜。”

“可是,若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是這個下場……”柳溪溪伏在陸劍一懷裡,突然想起了困擾了她幾天的疑問,“劍一,那天的那隻耳墜,真的是胡總管給你的麼?”

“怎麼可能?”陸劍一輕笑,“你沒聽孫姨娘說,她見胡總管那天,根本就沒帶耳墜麼?再說了,就算她真的落了耳墜在胡總管那裡,胡總管怎麼可能給我?精風堂的規矩,他要是敢泄密,他這一輩子也就算走到頭了。”

“那……那隻耳墜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有的?”

“你二哥畫的式樣,叫我去孫姨娘的屋子裡偷的。”陸劍一想起那天的情形,嘴角不由彎出一絲得色,“你二哥這一招可真厲害,不管孫姨娘招與不招,都是死路一條。”

柳溪溪被驚得目瞪口呆,怔怔說不出話來。這個二哥哥,居然如此腹黑!

陸劍一拍了拍她,說道:“好了,我們不說她了。事情過去了,不要再想了。你要是還做噩夢,明兒我給你開兩副安神的藥,吃了保準一覺到天光。”

柳溪溪嗔道:“有楨伯在,不勞你這個江湖遊醫費心。”

陸劍一驀地記起鳳鳴山上柳溪溪偷倒藥的事,不由咧嘴一笑,也不在意溪溪的揶揄,轉而問道:“我看到桌上的荷包了。娘子這是繡給我的麼?”

柳溪溪搖頭:“不是。是給齊哥哥的。” 柳溪溪低著頭,沒留意到陸劍一瞬間變了臉色,自顧自地說,“他送了那副棋子給我,二哥哥說,得回他一個禮。”

陸劍一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繡工就這種水平,也敢拿出去送禮?隻怕你敢送,那安家齊還不敢帶出去見人呢!”

“你!”柳溪溪憤然抬頭,卻想起自己的針線活確實連陸劍一也比不上,瞬時又泄了氣:“我就這水平,他愛要不要!”

陸劍一一雙桃花眼骨碌一轉,突然計上心頭,好聲好氣地說:“娘子,你何必這麼勞神費力,外麵大街上賣荷包的多的是,隨便買一個都比你繡得好。”

柳溪溪眼睛一亮:“對呀!到外麵買一個就行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可轉念一想,頓時又像泄了氣的皮球:“現在二哥哥連流雪軒都不讓我出去,我還怎麼上街去買?”

“唉!我不為娘子解憂,誰為娘子解憂。我替娘子去買一個好了。”

“那你要記得,款式要簡單點的,齊哥哥知道我繡活不好,不會繡太複雜的;圖案不要花花草草的,神獸靈禽的比較有男子氣概,青鬆翠竹的也行,雅致清爽,齊哥哥應該會喜歡;配色要素淡一點的,齊哥哥不喜歡那些大紅大綠的,太俗……”柳溪溪兀自絮絮叨叨地說著,沒注意到陸劍一的臉越來越難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要是不放心,不若你自己去買。”陸劍一淡淡說道。

柳溪溪聽出陸劍一語氣不虞,不由莞爾一笑,拿手扇著鼻子道:“呀!好重的醋味!誰把醋壇子打翻了?”

一句話讓陸劍一轉怒為笑,伸手給了她一個爆炒栗子:“你也配讓爺吃醋?爺一個眼神,滿大街的女人都……”話沒說完,柳溪溪已砸了一個軟枕過來……

玩玩鬨鬨一番,終於安靜了下來。陸劍一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瓷盒,遞到柳溪溪麵前:“給!”

“這是什麼?胭脂?”柳溪溪看著這個跟胭脂盒差不多的瓷盒,滿腹狐疑。打開一看,卻是白色凝膏狀的物體,幽香清淡。

“金創藥。我給你配的。”

“金創藥?”柳溪溪無語了。這兩天薑英來給她換藥,金創藥也見過不少回,金黃的粉末,怎會是這個模樣?

“你家好藥必然不缺。前些日子你二哥給了我一瓶金創藥,療效也是極好的,傷口愈合極快,隻是卻不會祛疤。我想著你們女孩子愛美,肯定擔心留疤,就給你配了這個。你一天抹三次,等傷口好了,皮膚也會光潔如新,不會有疤痕留下。”

柳溪溪一陣欣喜。她原本正有點擔心。薑英對她說過,這傷口太長太深,怕是日後會留疤。她隻能安慰自己說,反正這時代沒熱褲沒超短裙,整天長裙飄飄的,%e8%85%bf上有疤也不怕。沒想到,陸劍一竟心細如發,連這個問題也替她考慮到了。心裡一陣甜似蜜。轉瞬又記起陸劍一身上縱橫交錯的累累疤痕,不由問道:“你既然知道如何祛疤,怎麼自己身上還留了滿身的傷疤?”

“我又不是女子,要以色伺人,留幾道傷疤怕什麼?”陸劍一大大咧咧地說。

柳溪溪怒:“那我就要以色伺人嗎?”

陸劍一見勢頭不對,趕緊討饒:“不用!不用!娘子不用!好吧,我承認,我給娘子這個是為了我自己。讓我自己日後觀看起來更賞心悅目些,摸起來手感更嫩滑些……”

話音未落,柳溪溪已將手頭所能抓到的一切東西劈頭蓋臉地砸過去。陸劍一早有防備,一聲輕笑傾身避過,往後一個滾翻從窗口穿出去,瞬間隱入茫茫夜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

☆、贈荷包溪溪挨訓

一眨眼十天過去。柳溪溪的傷已經好了,果真如陸劍一所說的,皮膚光潔如初,恍若新生,根本看不出曾受過傷。

傷既已好,柳溪溪便不甘心再窩在流雪軒了。這一日,安家齊的隨侍董茂又送糖炒栗子過來,聽得他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