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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247 字 3個月前

是最好的。”

柳溪溪登時窘迫起來,粉麵飛霞,求救似的把眼光投向紀雲瑄。紀雲瑄卻背負雙手朝窗而立,仿佛被窗外美景迷住了般,隻是嘴角卻抑製不住地流露了一絲笑意出來。

因了紀雲瑄與安家齊還有要務商議,柳溪溪同他們又閒話了幾句,便起身告辭了。臨出門前,安家齊又叫住了她,道:“雖說精風堂那裡已撤了單,但你家孫姨娘和四妹妹不知道還會出什麼幺蛾子,還是謹慎點好。三妹妹且等等,待我叫了董茂送你回去。”

紀雲瑄卻道:“你方才不是讓董茂去麻二家買糖炒栗子了麼?隻怕這會還沒回來。陸公子就在門外,讓他走一趟就可以了。”

“也是,我差點忘了。那就讓陸公子跑一趟吧。三妹妹,回頭我讓董茂把糖炒栗子給你送流雪軒去。”

柳溪溪本嫌他們麻煩,正要推辭,卻聽到要讓陸劍一送她過去,正中她下懷,當下便把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隻喜滋滋地隨他們安排。

作者有話要說:

☆、清幽竹林起爭執

午後,陽光晴好,清風徐緩。柳溪溪腳步輕快地在前麵走著,陸劍一在她身後一丈之遙處不緊不慢地跟著。柳溪溪專挑僻靜人少之處去,陸劍一心領神會,也不吱聲,隻若影子般悄無聲息地追隨,如同每一個儘忠職守的侍衛都會做的那樣。

路上不時有往來奴仆對著柳溪溪行禮問安,漸漸的人越來越稀少,及至一偏遠角落,已是杳無人煙。柳溪溪張望了一下,這裡已是院子的最東北角,前方一片竹林,勁節蒼蒼,青翠似玉。清風掠地而過,聞聲簌簌,細香幽幽。疏疏斜影中,半掩著白牆烏瓦,朱門深苑。

柳溪溪步入竹林中,剛一立定,陸劍一便從背後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兩片溫軟的嘴%e5%94%87旋即貼上了她後頸:“娘子,我想你!”

柳溪溪滿門心思正想著要和陸劍一算賬,討回他從紀雲瑄處騙去的一萬兩白銀,哪有心情跟他卿卿我我,當下在他懷裡轉了個身,一把推開了他,右手一攤,伸到陸劍一鼻子底下:“拿來!”

陸劍一一愣,隨即又嘻嘻哈哈地笑道:“娘子莫非能掐會算?怎知我給你帶了禮物?”抬手在懷裡一掏,拿出一個小小的木盒,遞到溪溪麵前,“給!”

柳溪溪隻淡淡瞟了一眼,翻手一掃,將陸劍一手上木盒擊飛出去。

陸劍一臉色一變,眼光隨那木盒在地上骨碌碌打了幾個轉,才複挪回柳溪溪臉上,卻聽柳溪溪冷冰冰地說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那娘子要的是哪個?隻要不是天上的月亮,我上天入地都給娘子找來。”陸劍一眨眼間又恢複了嬉皮賴臉的模樣,上前一步就想擁溪溪入懷。

柳溪溪後退一步避開他,聲音凜冽如冰:“你彆裝傻!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剛才我二哥哥給你的銀票!”

陸劍一嘻嘻一笑:“娘子這事我也出了不少力,得點辛苦費也是應該的。”

柳溪溪不理他的插科打諢,隻一再地把手攤到他麵前:“拿來!”

陸劍一故作無奈地歎氣,把手伸進懷裡一陣摸索,掏出那張銀票交給了溪溪:“娘子這麼快就要替我管賬了?省著點花,你夫君掙錢不容易。”

“掙錢?坑蒙拐騙吧!”柳溪溪冷哼一聲,抖開銀票看了一眼,確認是紀家寶泰隆錢莊出的一萬兩銀子,三兩下把銀票折好收入懷中,“我拿回去還給我二哥哥。”

陸劍一登時變了臉色,眼睛冷冷地盯著柳溪溪,把手一伸:“還我!”

“不還!這是我二哥哥的!”柳溪溪高昂著頭,氣勢十足地與他對視。

陸劍一眼裡陰戾又重了幾分,沉沉說道:“你不給我就自己拿了!”

柳溪溪氣急:“你敢!你要是自己拿,我就把阿平的事告訴我二哥哥!”

陸劍一的臉瞬間青黑如鐵,霜罩冰籠:“你試試看我敢不敢!”跨前一步,一手扳住柳溪溪肩膀,一手探入她懷中,頃刻夾了那張銀票出來。手腕一翻,塞入自己懷裡,擰身便走。整套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柳溪溪眼睜睜地看著陸劍一把銀票取走,卻又無計可施,一時氣怒攻心,不由大罵:“陸劍一,你這個無賴!騙子!你良心被狗吃了!我二哥哥對你這麼好,你還騙他銀子!你忘恩負義!豬狗不如!我瞎了眼才看上你!”

陸劍一猛然頓住腳步,折回身緊走幾步,眼裡怒火熊熊,直噴到柳溪溪臉上:“不是你瞎了眼,是我瞎了眼!我瞎了眼才四處奔波為你撤單;我瞎了眼才為了保你答應精風堂替他們白乾兩年;我瞎了眼才不眠不休趕了兩天兩夜的路隻為了早點回來看你一眼!不錯,你是瞎了眼。你對我瞎了眼!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卻一點都看不到!你滿心滿眼裡看到的都隻有你二哥!”一口氣說完,返身便要走,一腳下去卻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硬硬的直硌腳。低頭一看,卻是那個小木盒,送給溪溪的禮物。心頭火起,狠狠一腳跺下去,木盒劈啪一聲,碎了一地。

柳溪溪怔愣在場。陸劍一說的她全不知情,更不知他為了保單要替精風堂賣命兩年。可麵子上下不來,兀自嘴硬道:“就算你為精風堂白乾兩年,你拿了我二哥哥一萬兩白銀,也抵得過你這兩年掙的錢了。”

陸劍一驀然回首,眼光似霜鋒雪刃,陰森森地散著寒氣:“我以往一年能接到七八個單子就算不錯了,可為精風堂白乾的這兩年,一年估計得不下二十個單子。什麼活棘手,什麼活危險,都會往我這裡來。說白了,我是在拿我的命換你的命!一萬兩,多麼?”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那張銀票,摜到柳溪溪腳下,“你不是要拿去還給你二哥麼?給你!算我看走了眼,我認了!”言畢,扭頭即走。

柳溪溪一陣心慌,她竟不知保單原來是這樣一種狀況。她原以為,保個單不過就是跟掌門打個招呼:“嗨,這人我認識,你們不要下手了啊。”僅此而已。怎料得,原來這背後還有這麼多的彎彎道道。眼看著陸劍一便要走出竹林,柳溪溪心一急,飛撲過去從背後抱住了陸劍一:“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陸劍一裹足不前,卻也不言不語,像一個木樁般杵在原地任柳溪溪抱住。

柳溪溪伏在陸劍一寬厚的背上,兩手緊緊地攥住了他:“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所做的這一切。我還以為保單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我不知道竟這樣艱險……你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

“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劍一,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柳溪溪把臉埋在陸劍一的衣袍裡,聲音透過布料悶悶地傳來,“我……我那麼愛你……”

陸劍一瞬息動容,滿腔的怒火一刹那間化為一池春水綠波。轉過身去緊緊擁住溪溪,一聲歎息:“有你這句話,我就是做再多也值了!”

那句話一出口,溪溪已羞得頰生紅暈,隻埋著頭,不敢抬臉看陸劍一。眼光掃到地上的銀票,被風吹著輕輕打著旋兒。她趕緊推開陸劍一,跑過去撿了起來,笑道:“可彆便宜了哪個家夥。”正待起身,卻看到剛才被陸劍一踩碎的那個小木盒,“這是什麼?”說著便拿手去撥弄那些木屑碎渣。

陸劍一過來,淡淡說道:“不要了,都壞了。”

“讓我看看是什麼。”柳溪溪在那一堆木頭碎屑裡翻翻揀揀,找出一顆紅豆,並兩塊小小的方塊物,像一顆骰子被剖成了兩半,隻是中間卻是鏤空的。“這是什麼?”柳溪溪托在掌心,立起身來舉到陸劍一跟前。

“玲瓏骰子。”陸劍一答道,撿起她手中碎塊,把紅豆嵌進方塊的空心裡,兩塊一合並,便湊成了一個骰子。

柳溪溪奇道:“骰子?你送我骰子做什麼?要教我賭錢麼?”

陸劍一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個爆炒栗子:“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沒聽說過嗎?笨!”

柳溪溪瞬時臉如火燒,一顆心卻似掉進了蜜罐裡,從裡到外都透著甜。

陸劍一看著粉麵飛霞的柳溪溪,一時心旌激蕩,輕輕一扯,將她拉入懷中,一俯首,印上一個纏綿熱辣的激%e5%90%bb。

碧虛無雲,空庭幽寂。修竹亭亭,綠蔭如洗。

浮光虛影裡,竹林深遠處,兩個身影偎依在一起,喁喁私語,情濃似蜜。

“劍一,你真的得為精風堂賣兩年命麼?”

“嗯。誰叫娘子值錢呢!彆人保個單,也不過就白乾一年。偏生娘子金貴,得賠上我兩年。”◎思◎兔◎網◎

“不乾行不行?我們可以給他們銀子。”

陸劍一搖頭:“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是規矩,不能壞。要不,此例一開,以後掌門如何做事?”

“可是,那麼危險……”柳溪溪想起上回陸劍一身負重傷的情形,至今心有餘悸。

“就知道你會擔心,所以先前我才不告訴你!”陸劍一歎一口氣,“放心吧!我做這一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我自己會小心的。”低頭%e4%ba%b2了柳溪溪額頭一下,又壞笑著說,“況且,我還沒娶娘子入門呢,怎麼舍得死?”

柳溪溪把頭埋進陸劍一的%e8%83%b8膛深處,兩手緊緊地環繞著他的腰:“劍一,你要平平安安的!不然,就算我活著,也不會心安的。”

“不會的!”陸劍一攬緊了溪溪,“我們會白頭偕老,子孫滿堂的!等我們回鳳鳴山,我在木屋前再加蓋兩排屋子,一排五間,剛好十間……”

柳溪溪訝然,打斷他的話:“要那麼多屋子乾什麼?”

“我們生十個孩兒,一人一間,可不正好十間?”

柳溪溪臉上騰起兩朵紅雲:“你當我是母豬哪!”

陸劍一撲哧一笑:“這世上哪有這麼美麗的母豬?娘子既不想要那麼多孩兒,那娘子覺得我們要幾個才好?”

柳溪溪張口剛想答,忽而看到陸劍一嘴邊詭秘的笑容,心念一轉,笑道:“我才不上你的當!要生你自個兒生去!愛生幾個生幾個!”

陸劍一悠悠然答道:“也成。既然娘子不願受生育之苦,我就勉為其難,納兩房小妾來衍育子嗣好了。”

“你敢!”柳溪溪攥拳打他,手一用力,掌心裡的玲瓏骰子散了開來,一手碎渣。

“這玲瓏骰子就這麼壞了,真是可惜!劍一,你再給我買一個好不好?”

“這是買得到的麼?是我做的!”陸劍一橫她一眼。

“你做的?那再給我做一個。”

“不行!誰叫你把它弄壞了,糟蹋了我一片心意。”陸劍一想起方才柳溪溪一手將那玲瓏骰子掃落在地,餘怒未消。

“怎麼是我弄壞的?明明是你踩的!”

“是你先扔到地上的!”

兩人正扯皮,忽聽吱呀一聲門響,原先緊閉的兩扇朱門由外往裡慢慢打開了。原本密不可分的兩個身影像被裝上了彈簧般瞬間彈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