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1 / 1)

那年桃花開 青盈 4303 字 3個月前

邊去!我待會再跟你算賬!”扶著溪溪,幫她穿上了衣裳,又扶她站立起來。

誰知柳溪溪驚嚇過後,手腳發軟,竟是站也站不穩,手一鬆,她就軟軟地往地上滑去,隻得又用手托住,嘴裡卻不由笑道:“瞧你就這點能耐!當初拿菜刀滿桃林追著我跑的氣勢哪裡去了?”

身後的楊永平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柳溪溪對著陸劍一怒目而視。這一怒,%e8%85%bf也不軟了,人也站得穩了。眼角掃見陸劍一丟在地上的劍,一把撿了起來,衝著背向而立的楊永平劈了過去。

楊永平隻聽得一股勁風從背後呼嘯而來,閃身一躲,嚇得哇哇大叫:“嫂子!嫂子饒命!嫂子你消消氣!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知道你是嫂子!要不再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呀!大哥!大哥救命呀!”

陸劍一抱臂旁觀,懶洋洋地道:“你就讓她砍兩劍,出了氣就好了。”

柳溪溪不管不顧,發了狠勁掄著劍隻往楊永平身上劈砍刺戳。楊永平是習武之人,身姿矯健,左閃右躲,自是傷他不著。柳溪溪氣力不足,揮劍亂舞一氣後累得氣喘籲籲,隻得停了下來,倚劍而立。

楊永平笑嘻嘻地拱手作揖:“嫂子,嫂子息怒!小弟剛才多有冒犯,在此向嫂子賠不是了!我們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都是誤會,誤會!”

“誰是你嫂子?!誰跟你一家人?!”柳溪溪餘怒未消。

陸劍一在一旁涼涼地說:“阿平,這些日子沒見,你越發長進了哈!我也有些日子沒見珠珠了,哪天我過去看看她。”

楊永平登時急了:“彆!彆呀,大哥!珠珠肚裡懷著小三子呢!你不為我考慮,也得為你小侄子考慮吧。讓珠珠氣壞了,動了胎氣可不好,是不是?”

“珠珠又有了?你這小子行呀,又要當爹了。”

“嘿嘿!五個月了。”楊永平偷瞄了柳溪溪一眼,賠笑著說,“我這不是有幾個月沒近女色了,這才一時糊塗……嘿嘿,嘿嘿!嫂子勿怪!小弟給你賠禮了。”言罷,一揖到底。

柳溪溪冷哼一聲,揚著臉不理他。

陸劍一過來,拍了拍柳溪溪的肩:“好了,娘子!回頭我揍他一頓給你出氣。不氣了,啊?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跟阿平去那邊說兩句話。”

“你們說話乾嘛要避著我?你無非是要問他刺殺我的事,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柳溪溪恨道。

陸劍一沉%e5%90%9f著看著她,抬手幫她攏了攏亂發,才慢慢說道:“這打打殺殺的事,男人來處理就好了。你一個小女子,不要為這些事勞神。娘子放心,有我在,定護得你周全。”

柳溪溪低下頭,揉了揉鼻子,嘟嘟囔囔地說:“我又不是溫室裡的花朵。我的事,我有權知道。”

“什麼的花朵?”陸劍一聽不清楚,追問了一遍。

柳溪溪自知失言,不經意間把前世的詞語帶了出來。當下也不作解釋,隻避開不提,盯著陸劍一的眼睛說道:“你答應過我,今後對我不欺不瞞的。”

陸劍一無奈歎一口氣:“也罷,就在這裡說罷。”

楊永平一臉嬉笑,討好地道:“嫂子想知道什麼?小弟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是誰要殺我?”柳溪溪也不客氣,單刀直入。

“這個……這個我真不知道。”楊永平撓了撓後腦,拿眼瞧著陸劍一。

“還說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我這第一個問題你就不肯告訴我!”柳溪溪剛熄的怒火眨眼又冒出青煙。

陸劍一無可奈何地看著柳溪溪:“他是真的不知道。這是精風堂的規矩。隻知要殺何人,卻不知是何人為何事買凶。這是為了防止殺手失手被擒後泄密。”搖了搖頭,望向楊永平問道,“這單子有多大?”

楊永平眼睛一亮:“這可是個大單!有這個數。”伸開五指,在陸劍一麵前晃了晃,“嘖嘖,這嫂子可真值錢。我也就是最近手頭有點緊,聽小胡無意中提起有這麼一個大單,才軟磨硬泡地纏著老胡把這個單子給了我來做。”

陸劍一瞟了他一眼:“手頭怎麼緊了?你又去賭了?”

“沒!沒有!”楊永平急忙一口否認,“這不家裡馬上又要添一張嘴了嗎,我得先備著點……”

“這個數是掌門定的麼?怎麼會定這麼高?”陸劍一不理他,蹙著眉自顧自往下問。

“不是。我聽小胡說,掌門說紀家不過是商賈之家,倒是不足為慮,但這紀三小姐卻與靖南王安王爺的世子訂有婚約,這安王爺怕是不太好惹,所以要價要得高了些,要了兩千五百兩銀子。沒想到老胡跟買家一報價,那買家倒一下子拍了張五千兩的銀票出來,隻說,銀子不是問題,隻要活兒做好。所以,這單就變成了這個數了。”

“死單?”

“死單。”楊永平點點頭,又問,“大哥要保這一單?”

“嗯。”陸劍一瞥了柳溪溪一眼,眼裡閃過一絲溫柔,“她是我娘子,我不保她保誰?”

“這單子這麼大,老胡怕得心疼死了。”楊永平嘿嘿笑著。

陸劍一斜睨他一眼:“是你心疼吧?白忙活一場,沒撈到半兩銀子。”抬手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出來,遞給了楊永平,“拿去。就當是我給小三子的見麵禮了。”

楊永平瞟了一眼,見是四百兩的數額,搓著手嘿嘿笑道:“這不合適吧?”抬眼看到陸劍一身後的柳溪溪,又詭笑著說,“大哥這傍上了紀三小姐就是不一樣啊,這點錢如今在你眼裡也不過是九牛一毛,小弟就卻之不恭了。”

陸劍一被楊永平這話噎得兩眼圓睜,正待把手中銀票給收回,楊永平卻早有防備,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夾,把銀票抽了去,隨即腳尖點地,憑空掠出數丈之遠,嘻嘻哈哈的聲音隨著風聲飄蕩而來:“多謝大哥了!小弟先走一步!等小三子滿了月,我再請大哥和嫂子去喝杯水酒!”

作者有話要說:

☆、幕後黑手初顯露

曲徑通幽,花濃木深。空山鳥鳴,鐘磬餘音。

楊永平走後,陸劍一又和柳溪溪說了一會兒話,解釋了一下精風堂裡的一些規矩。方才陸劍一與楊永平的對話,柳溪溪聽得似懂非懂。°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原來,精風堂平常普通的一單不過千兩白銀左右,視人而定。柳溪溪這一單,要價兩千五百兩銀子,已是價高難企,誰知買家卻還主動翻了一番,可見誌在必得。陸劍一所說的“死單”,便也是這個意思。

所謂“死單”,是指不可違約撤銷之單。有些單子,下了之後可能因為各種原因,或對方武藝高強,或防備甚嚴等等而完成不了,精風堂便隻能返還訂金撤單。而死單,則無論如何不可撤單。一個殺手失敗了,便再派一個殺手。如此反複,直至目標達成。有時對方過於強大,精風堂便往往不擇手段,什麼下三濫不入流的手段都會使出,更甚者殃及無辜。這也正是精風堂在江湖上聲名狼藉的一個原因。

要使死單撤銷,唯一的一個法子,便是精風堂內有人保單。精風堂這二十年來發展迅速,門徒眾多,有時難免會撞見買家要殺的人卻是門內兄弟的至%e4%ba%b2。據說十餘年前,門內一殺手名為鄭岩的,他兄弟在外惹了禍,仇家到精風堂下了單。派去的殺手不知情,一刀砍了鄭岩兄弟的頭顱。結果那鄭岩發了瘋般的衝回精風堂,以命相搏,不僅傷了十來個弟兄,還一劍了結了那殺手的性命。最後雖被製服了,卻也心灰意冷,從此退出精風堂。此事在精風堂的影響不小,從那以後,掌門便出了一個新規:若是單子上的人是堂內兄弟的至%e4%ba%b2好友,隻要有堂內兄弟作保,便可撤單,但精風堂也不能白白遭受損失,那個作保的人,便要為精風堂白白賣命一年。因而,陸劍一一聽楊永平確認這是一個死單時,便已打定主意要為柳溪溪保單了。

這些事,陸劍一隻是粗略地揀幾樣關鍵的給柳溪溪說說,並未詳細作解,對於保單,也是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並未告知她自己要因此而免費為精風堂賣命一年。

柳溪溪聽得陸劍一可保她一命,暫且安了心,但不過一會,又蹙著眉頭問道:“這到底是誰要謀我性命?我又不曾得罪什麼人。”

“這個要問你二哥,他或許有些眉目。流雪軒的守衛向來比彆的院落嚴密,想來你二哥早就有所防範。”

柳溪溪眼珠子骨溜溜轉了幾圈,終是按捺不住,轉身便往瑞光寺跑:“我去問二哥哥。”

陸劍一卻一把扯住她衣袖,欲言又止:“娘子……”

柳溪溪回頭看了一眼被抓住的袖子,又抬頭望向陸劍一,一臉詫異:“你這是乾什麼?”

陸劍一卻吞吞吐吐起來,隻拉著柳溪溪的衣袖,半天吐不出一句整話來。

柳溪溪急了,跺腳道:“你有話便說,有%e5%b1%81就放。這麼扭扭捏捏的乾什麼,又不是大姑娘入洞房!”

這話說得,嗯,是有點粗俗。陸劍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滿眼無奈:“娘子你怎麼比為夫我還彪悍呢!”當下痛痛快快地把心中顧慮給說了出來,“娘子你能否不要跟你二哥提及阿平做的那些混賬事?以你二哥的性子,他要是知道阿平那樣欺辱你,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柳溪溪腦子裡一直在琢磨到底是誰要殺她,倒是沒顧得上想這一茬。現下被陸劍一這麼一提,反而收回了腳步,斜睨著陸劍一,涼涼地道:“那你看我這麼受欺辱,你就肯善罷甘休了?那話是怎麼說來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以換,手足不能斷。沒錯吧?”

陸劍一心裡暗暗叫苦,腦裡飛快地思索著對策,一時不察張口就順著柳溪溪的話應下去:“沒錯!沒錯!”見柳溪溪驀地瞪大了圓溜溜黑滾滾的眼珠,才忙不迭地胡謅一通:“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話確實沒錯。你在大街上看過缺胳膊少%e8%85%bf的吧,可你有沒有看過不穿衣服的?這手可斷,%e8%85%bf可短,衣服卻不能不穿。可見衣服可比手足重要多了。”

柳溪溪明知他是狡辯,卻也被這通胡話激得轉怒為笑。陸劍一見她笑了,才鬆了口氣,溫言勸道:“娘子,若是旁人欺負了你,我定將他碎屍萬段。可阿平是我兄弟,從小跟我一起挨打受餓挺過來的兄弟,你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了他一回,可好?回頭我讓他在地上爬,學狗叫,給你出氣,可成?”

“我才不要他在地上爬學狗叫。他逼我%e8%84%b1衣服,我也逼他%e8%84%b1一回衣服,讓他%e8%84%b1光了到大街上給我%e8%a3%b8跑一圈!”

陸劍一膛目結%e8%88%8c,半晌才苦笑著歎道:“都說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我看,最不能得罪的是小女人!睚眥必報呀!”

正說著,小徑儘頭遠遠走來一人,卻是靜香。原來日頭已偏西,紀夫人已準備要打道回府了。靜香近得前來,見柳溪溪鬢散釵亂,衣裙上泥跡斑駁,大吃一驚:“三小姐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