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1 / 1)

那年桃花開 青盈 4276 字 3個月前

不過是替我師叔偷的。”

“隻偷玉佩,不傷人?”

“不傷人。”陸劍一含笑應下。

柳溪溪鬆了一口氣:“隻要你不傷人,要拿什麼玉佩就隨你拿罷。”

陸劍一失笑:“娘子竟如此大方?你可知道我要的玉佩是何物?”

柳溪溪橫他一眼:“左右不過是件玩物。在喜歡的人眼裡就價值連城,對不喜歡的人來說,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塊好看點的石頭。又不當吃不當喝的,紀家少一塊玉佩,也不見得日子過不下去了。”

陸劍一啼笑皆非。早知道柳溪溪是這種想法,他何苦費儘心思百般算計呢!算來算去不過一場空。

甜蜜的時光總是短暫而易逝。轉眼間,天際隱隱泛白,陸劍一依依不舍地離去。柳溪溪躺在床上碾轉反側,雖一夜未眠,此刻卻也毫無睡意。直至陸劍一遠去,她才驚覺,她還有滿腹的話未來得及同陸劍一細說。陸劍一因何事耽擱遲歸鳳鳴山?她留給陸劍一的信為何不翼而飛?還有令人頭痛的安家齊……一聲哀歎,隻怨時光匆匆,太匆匆!

作者有話要說:

☆、雲璃喜事將將臨

因了半夜私會,柳溪溪第二天起晚了,誤了給紀夫人請安的時辰。急忙忙趕到蘭馨苑時,紀夫人已用過早膳。

柳溪溪心下惴惴不安,紀夫人倒也不以為怪,隻道年輕人貪睡是最平常不過的事了。喊過明香,給柳溪溪另備了一份早餐,坐在餐桌邊一臉慈愛地看著柳溪溪吃,還時不時地為其布菜:“彆光吃素的,多吃點肉,珠圓玉潤的才有福氣。”

柳溪溪心裡一暖,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與媽媽在一起時的幸福時光。那時一心隻想骨感美,嫌棄媽媽囉嗦,如今卻是再想聽她嘮叨也聽不到了。還好,還有紀夫人。雖然在最初的那場風波裡,紀夫人一度要放棄過紀雲璃,然而,畢竟是%e4%ba%b2生骨肉,打斷骨頭連著筋,她對紀雲璃的一片拳拳關愛也完全是出自真心實意。

用過餐後,陪紀夫人聊了一會天,柳溪溪便要告退。紀夫人卻不讓,說是安王妃遞了帖子要來,讓柳溪溪作陪。無奈,柳溪溪隻得複又回座,安然靜候。

未多時,下人來報,安王妃來訪。乍聞環佩聲動,安王妃霞綃霧縠,釵環搖曳,款款而入:“呀!三丫頭也在!可真巧了,姨母正有事找你呢!”

少不得一陣行禮問安,寒暄讓座。坐定後,安王妃讓人呈上一本畫冊遞與柳溪溪,卻是各式鳳冠霞帔的式樣:“家齊有位表姐半年後出嫁,姨母想著送她套嫁衣作賀禮。隻是我們老了,眼光比不得你們年輕人,怕我挑的不合我那侄女的心意。三丫頭素來品味獨到,又同是年輕人,不若幫幫姨母這個忙,看看哪套嫁衣好?”

柳溪溪看著安王妃和紀夫人兩人臉上彆有深意的笑容,心裡已明白了幾分,不由滿麵羞窘,借口款式太多,挑花了眼,落荒而逃。隻餘安王妃與紀夫人在身後,笑聲朗朗,相看甚歡。

出了蘭馨苑,柳溪溪隻覺心頭甚堵。想著有幾日沒見到紀雲瑄了,便提步往暮蒼居前去。

及至暮蒼居,聽得門口一粗使丫頭道二公子還在庭中竹林邊習劍,柳溪溪兩眼一亮,也不要人通報,雙手提了裙裾,疾步跑向中庭,扔下靜香一人在後麵緊追慢趕。

轉過朱簷碧廊,遙遙望見紀雲瑄與安家齊正對坐於竹下石凳,把酒言歡。而那個熟悉的修長身影,正作揖欲退。

陸劍一一回身,便望見了迎麵而來的柳溪溪。背對著紀雲瑄,他眸光一閃,無所顧忌地給了柳溪溪一個大大的笑容,飛揚灑%e8%84%b1,熱烈明燦,如同穿雲透霧的萬丈陽光。

柳溪溪臉一熱,怕被紀雲瑄與安家齊瞧出異樣,連忙低了頭,掩住那一彎上翹的嘴角,稍稍側身,與陸劍一擦肩而過。

“三妹妹,快過來。”紀雲瑄抬眼看見柳溪溪,語氣歡快地喊道。待到柳溪溪上前,不由奇道:“三妹妹怎麼臉色發紅?莫不是已經知道了喜事?”

柳溪溪驀地想到了剛剛安王妃讓她看的那本畫冊,沒來得及收回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卻還強作鎮定地問道:“什麼喜事?”

安家齊一臉喜氣洋洋,眼神瞟過紀雲瑄,笑道:“你二哥哥二嫂嫂就要為人父母了,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紀雲瑄笑臉%e5%90%9f%e5%90%9f:“早上你二嫂嫂身子不適,可巧楨伯這兩天又上山采藥去了,我正要另外找郎中,陸公子卻毛遂自薦說他略通醫術,結果一把脈,說是喜脈,已懷胎兩月有餘了。”

“恭喜二哥哥添丁旺財!” 柳溪溪一顆心總算放回肚子裡,遂也喜笑顏開。卻又忽的想起鳳鳴山上那一碗被她偷偷倒掉的湯藥,還有那兩顆據說有起死回生之能的神丹妙藥……雖然一顆芳心已暗許給陸劍一,可對於他,柳溪溪總是不能毫無保留地信任:“不過,這陸公子的醫術,二哥哥可信得過?”

“你這丫頭,不愧跟家齊是天生一對,兩人說的話倒一模一樣。放心好了,我已叫人去找薑英來,不用多久,便可知道真假了。等消息確鑿之後,再告知爹娘。”

柳溪溪被紀雲瑄的話說得臉上飛紅,想起早上安王妃的那本畫冊,心裡又敲起了小鼓,正要借口探望二嫂嫂開溜,卻被安家齊截住:“三妹妹,早上你可見過我母妃了?”

“嗯。”柳溪溪不敢抬頭,輕輕頷首。

“那……三妹妹可曾看中哪款……”安家齊竟也扭捏起來,紅暈染上雙頰,不複往日的矜傲。

紀雲瑄瞧見這兩人的小兒女情態,禁不住開懷大笑:“家齊啊家齊,你也有今日!”笑罷又道,“不過一套嫁衣,我們紀家又不是置辦不起,何必這麼費事?”

安家齊鳳眼一瞪:“我就是要讓三妹妹穿上我%e4%ba%b2手置辦的嫁衣出嫁,你管得著麼你?”扭過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柳溪溪:“三妹妹……”

柳溪溪一張臉已經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回身一轉便想逃,卻被紀雲瑄一把扯住了衣袖。

紀雲瑄忍著笑道:“三妹妹,你還不知道吧,謝姨母已經和娘定好了日子,今年九月便為你和家齊完婚。眼下隻剩半年時間了,你可要快點挑嫁衣,要不怕是趕不及你出嫁了。”

柳溪溪心裡咯噔一沉,猛地從紀雲瑄手中扯出袖子,假借羞窘難當奪路而逃。

待出了暮蒼居,柳溪溪腳步漸緩,終至駐足不前。心中思潮翻滾,萬千思緒,洶湧而來:她自是不能嫁與安家齊。可是,要如何才能逃得過?陸劍一會帶她逃婚嗎?陸劍一這人,又是否真的可托付終身?一時千頭萬緒,心亂如麻。

“三小姐……”身後靜香出聲提醒,柳溪溪才驀然驚覺,自己已在路邊怔立了好一會。她隻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理一理思緒,當下擺擺手,讓靜香一人先回了流雪軒,自己沿著深幽曲徑,漫無目的地隨意行走。

柳溪溪施施而行,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枕流橋。枕流橋位於園子的西北角,地偏而荒靜。越過清流,佳木蘢蔥,幾株古樹橫枝扶疏,點點青翠中隱約露出一角飛簷。那便是紀雲瑤的蘊真齋了。柳溪溪不欲跟蘊真齋的人招呼,遂停了腳步,倚著半人高的漢白玉橋欄,眺望天際流雲,遙想心事。

橋下流水潺潺,水麵落花點點。柳溪溪正怔愣出神,忽然後背乍起一陣寒意,旋即一股陰風涼颼颼地從耳邊猛撲而來。柳溪溪本能的一個側身,一個溫軟的粉紅物體緊貼著她擦身而過,來勢淩厲,一時收勢不及,被橋欄一阻,伏在了橋欄之上。

柳溪溪定睛一看,卻是紀家四小姐紀雲瑤,著一襲粉色珠緞散花百褶裙,彎腰伏身於橋欄上,女喬喘籲籲。她手中的紈扇,因衝勢過猛而握拿不住,已掉入水中,隨著落花在水麵悠悠蕩蕩,打著旋兒漸飄漸遠。

柳溪溪驚疑不定,正欲開口,紀雲瑤卻回轉過頭,一臉愛嬌笑容:“哎呀,三姐姐,都是你,讓蝴蝶飛跑了,我差一點點就撲到了!”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撲蝶?”柳溪溪微眯了眼,不動聲色地打量紀雲瑤。

“可不是!剛才有隻彩蝶停在三姐姐的肩上,我正要悄悄過來,三姐姐就動了,把蝴蝶都嚇跑了!”紀雲瑤嬌嗔著說,撲眨著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一派天真爛漫狀。

柳溪溪半信半疑,麵上卻還笑著道:“那倒是我的不是了,驚跑了四妹妹的蝴蝶。回頭我捉一隻賠給妹妹。”

正說著,忽然聽岸上傳來一把柔媚的嗓音:“瑤兒,你驚嚇了三小姐,還不給三小姐陪不是。”回頭一看,岸邊綠葉濃蔭裡,立著一位三十開外的美婦,豔妝華服,風情萬種,正是爹爹的侍妾孫姨娘。

孫姨娘看著橋上的柳溪溪,豔媚的臉上浮起一個諂笑,眼裡卻射出冰冷冷的兩把刀:“聽說三小姐跟安世子的婚期已定在了九月初五,我在此先恭賀三小姐了!”

“姨娘消息可真靈通。雲璃謝過姨娘。”

孫姨娘漫步走上橋來,狀似無心般感歎一聲:“這嫡出的就是和庶出的不一樣啊。你爹口裡說是一個樣,可到底還是偏心!我們瑤兒跟三小姐也差不多大,可三小姐的婚期都定了,我們瑤兒卻至今不知花落誰家。女孩兒最好的年華也就這麼幾年,眼看大好韶華就要這麼白白溜走,我這當娘的……”

“娘!你說這些乾什麼?!”紀雲瑤嗔怪地喊了一聲,截住孫姨娘的話。

孫姨娘笑著看向柳溪溪:“哎呀,我一時嘴癢,發兩句牢騷,倒叫三小姐見笑了。”

柳溪溪含笑不語。見紀雲瑤扶著孫姨娘娉婷遠去,一顆心才慢慢落回%e8%83%b8腔。撲蝶?悄悄過來?柳溪溪冷笑。若不是她閃躲及時,此時跌落水中的怕不是那把紈扇,而是她這個大活人了吧。

驀然記起陸劍一說過流雪軒的護衛比彆處嚴密,莫不是紀雲瑄早已知道了這園子裡會有人對她不利?一時心潮湧動,百思莫解。

×××××

入夜,燈半昏,月半明。柳溪溪沐浴過後,披一件家常月白軟緞袍子,散一頭濕發,倚在紫檀木貴妃軟榻上,信手翻閱一冊詩詞。靜香搬了個小圓凳挨在她身邊坐著,手裡拿了塊細柔軟布,幫她輕輕絞乾濕發。

柳溪溪手握書冊,卻久久未翻一頁,眼睛透過半掩的窗欞,望向了樹梢上暈淡的一鉤弦月:“靜香,你說……我以前跟四妹妹關係如何?”

“三小姐與四小姐向來不甚%e4%ba%b2密。夫人和孫姨娘一向不和,連帶著兩邊的小姐公子們也往來淡薄。況且……”靜香停了手中的動作,嘴裡的半句話也咽了回去。

“況且什麼?靜香,你什麼時候也學彆人說話說半句留半句的惹人厭了?”柳溪溪回轉頭,似嗔似怪地睨著靜香。

靜香悄然抬眼,打量著柳溪溪的臉色,確認三小姐沒有發怒的跡象後,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四小姐思慕安世子成狂,在紀府裡已被傳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