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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306 字 3個月前

抑製不住地上翹,都要咧到耳根子上了,唯有那對桃花眼,仍如記憶深處那般情深繾綣。“娘子!”柔柔一聲呼喚,道不儘刻骨相思意。

柳溪溪癡癡凝視著陸劍一,神色古怪,似喜又悲,似哭又笑:“你沒死?你沒死!”臉上笑容似春花鮮妍綻放,眼裡淚珠卻如斷線珍珠滾滾而下。

陸劍一手忙腳亂地去擦柳溪溪的淚水,卻怎麼也擦不儘,隻得柔聲哄道:“娘子,彆哭了。我這不是沒事麼?”

一句話,把柳溪溪這半年來深埋在心底的擔憂、焦慮、傷心、委屈全都鉤了出來。柳溪溪緊握雙手,粉拳砸向陸劍一%e8%83%b8口:“你沒事為什麼不回鳳鳴山找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為你擔心……唔……”

話沒說完,嘴已被陸劍一的大手給捂住。陸劍一一麵警惕地朝外瞄了幾眼,一麵低聲哀求:“娘子,你小聲點。想把人都引來麼?”

柳溪溪不再出聲,一雙杏眼卻仍怒衝衝地瞪著陸劍一。

陸劍一撤了手,低聲下氣地認錯:“娘子,是我錯了。我有事耽擱了……”

一言未完,柳溪溪又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蹦起來:“有事耽擱?你有什麼事?能有什麼事比我更重要?你知不知道我一天到晚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鳳鳴山上望眼欲穿地盼你回來?你還有什麼事比我重要?”一連串的話連珠炮般的投向陸劍一,就連柳溪溪自己也不明白,她明明有一大堆的話,一大堆的問題要問陸劍一,可為什麼一旦見了他,卻如此偏執地一再糾結此等細枝末節的問題。

陸劍一頭大如鬥,麵對如同母老虎發威的柳溪溪,竟無半點招架之力。瞟了瞟假山外麵,再看看懷裡兀自哭訴不休的柳溪溪,果斷地一低頭,以%e5%90%bb封緘了柳溪溪喋喋不休的兩片紅%e5%94%87。

纏綿炙熱的一個%e5%90%bb,讓柳溪溪終於安靜了下來。陸劍一溫熱的呼吸拂在她耳邊:“娘子,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我在師叔那裡療傷時,出了點意外,所以耽擱了。此事一言難儘,我稍後再向你解釋。我今次時間不多,你且記住,千萬不要跟紀府裡的任何一人透露我的身份,尤其是紀雲瑄。記住了嗎?”

柳溪溪聞言,想起陸劍一的殺手身份,心中一驚,霍然抬頭:“你來紀府不是找我的麼?你要乾什麼?”

陸劍一微微一笑,抬手為柳溪溪拂去臉上碎發:“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家人的。此處人多眼雜,我不便久留。遲點我會去找你,再慢慢跟你解釋。你記住我的話就好。”說完,就要抽身離去。

柳溪溪趕緊抓住他的袖子:“我住在流雪軒。”

陸劍一回頭:“流雪軒。好,我記住了。”看著柳溪溪淚痕未乾的一張俏臉,忍不住又湊身過去,在她臉上狠狠地啄了一口,才複轉身飄然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父子密室共商議

自那日與陸劍一匆匆一彆後,柳溪溪日日堅守於流雪軒,卻左等右等等不來魂牽夢縈的那個人。心想著陸劍一現在身為紀雲瑄的侍衛,也許會在暮蒼居也不一定。與其在這裡等得心浮氣躁,不如去暮蒼居那裡碰碰運氣。當下與靜香交代了一聲,也不要她隨行,獨自一人,沿著林蔭小道,分花拂柳,信步而去。

及至了暮蒼居,卻隻得二嫂嫂林芷蘅迎了出來:“三妹妹來了。是找你二哥哥的吧?可真是不巧,他到書房與爹爹議事去了。你且等一等,估計也快回來了。”

柳溪溪心裡一陣失望,臉上卻依然笑著說:“無妨。我左右也是無事,跟二嫂嫂聊聊也是好的。”

兩人攜手入內,拂衣落座。柳溪溪一邊擺弄著桌上的琺琅彩鬆竹梅紋瓶,一邊隨意問道:“二哥哥這幾日可是公務繁忙?都有好幾日不見他去我的流雪軒了。”

“可不是。自回來後,天天夜裡都是過了子時才歇息的。還不是為了常山鐵礦的事。今天爹爹叫他去,估計也是為了這事。”

紀雲瑄向來不跟柳溪溪談及公務,今日聽林芷蘅這麼一說,倒是很好奇,側過臉問道:“常山鐵礦的事?”

林芷蘅微有訝色:“你不知道?常山鐵礦二月初的時候出了礦難,死了十幾個人。”

柳溪溪想起現代的礦難,媒體大肆渲染,家屬索賠鬨事,上頭嚴加追查,心頭稍稍發怵:“那可是很棘手?要賠好多銀子吧?”

林芷蘅淡然一笑,她知道紀雲瑄素來看重這個妹妹,心裡也沒把柳溪溪當外人,當下侃侃而談:“賠銀倒是小事,這點銀子紀家還出得起。倒是怕皇上以此為借口,趁機收回采礦權。年前工部侍郎李大人遞消息過來,說皇上有意將銅、鐵兩種礦藏的開采權收歸國有,估計今年會有所行動。這采礦的生意,占了我們紀家收入的四成。而銅、鐵兩礦,又占了礦業裡的六成。”

柳溪溪瞪大了雙眼:“這樣說來,若皇上收回了采礦權,我們豈不是要損失巨大?”

林芷蘅瞟了柳溪溪一眼,臉上的笑容不動聲色:“錢財倒算不了什麼。問題是……”

柳溪溪盯著林芷蘅,眼睛裡滿是問號。

林芷蘅依舊語氣淡淡,水波不興:“皇上將礦藏收為國有,今後我們再要用到銅鐵這兩種金屬,可就難了。況且,皇上打算用何種方式來收回礦權,是巧取還是豪奪,這更值得深思。”隔著苒苒上升的茶水霧氣,林芷蘅注意到柳溪溪一臉的似懂非懂,她適時地合上嘴,隻輕輕吹氣飲茶,再不多言半個字。

就在林柳二人閒話時,紀府外院的書房裡,紀崇霖、紀雲瑄兩父子也正安坐密談。

室外樹綠春暖,燕語鶯啼,一派花嬌柳媚景象,但這盎然春意卻在雕花菱窗邊裹足不前,薄薄一層茜紗,把室內室外分割成兩個天地。重重帷幔,將一樹的明媚春光幻化成半明半暗的光影,烏木案上一隻藍釉金彩三足薰爐,青煙嫋嫋飄升,暗香盈盈如縷。

紀雲瑄雙手垂於身體兩側,畢恭畢敬地立於書桌之前。紀崇霖端坐於桌後太師椅上,身子半隱於陰影裡,昏昏滅滅看不清臉上神色。

“常山的礦難處理得如何了?” 紀崇霖徐徐問道,聲音一如以往的古井無波,辨不出喜怒哀樂。

“回父%e4%ba%b2,那些人聚眾鬨事,為的無非是銀子。孩兒按三倍的賠償金償付,現今已經沒事了。朝廷那邊,暫時倒是沒有動靜。不過日前孩兒從戶部郎中張知衛那得知,由於前年水禍甚囂,去年皇上為防洪廣修水利,花費了不少銀子,國庫目前入不敷出。這當口,我想他未必有財力來對付我們。”

紀崇霖冷然說道:“此事不可掉以輕心。國庫空虛,才更要奪回礦權。那黃銅白鐵,不就是白花花的銀子麼?還有,三倍賠償,此刻是剛好處在風尖浪口上,我們必須儘快平息事端,才不得不特事特辦。然,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否則此例一開,後患無窮。”

紀雲瑄垂首:“父%e4%ba%b2教訓得是!孩兒考慮不周,有些欠妥了。”

紀崇霖看了紀雲瑄一眼,聲音裡難得地帶了絲暖意:“我不是責怪你,你這事辦得極是妥當,我不過是提醒你一聲。”.思.兔.網.

“謝父%e4%ba%b2誇獎!父%e4%ba%b2,孩兒倒覺得,我們與其這樣坐以待斃,倒不如先發製人。”紀雲瑄抬起頭,眼裡精光一閃,緊緊地盯著桌後的父%e4%ba%b2,“孩兒已跟大哥商議過,如今大哥手裡有精兵十二萬,他還在招募新兵,估計再招三萬沒有問題。再加上安王爺那邊的三萬%e4%ba%b2衛,我們手中已有十八萬兵馬,未必沒有機會……”

“混賬!”話沒說完,紀崇霖一聲怒斥,“就這麼沉不住氣?我這些年白教導你了!就憑你們手中區區十八萬兵馬,就敢起兵造反?戶部張知衛難道沒跟你說過,當今那位這些年在兵部投了多少銀子?你掂量掂量一下敵我兩方的實力,可有幾分必勝的把握?!這時候起兵,無異於以卵擊石!”

“父%e4%ba%b2息怒!孩兒知錯了!”

紀崇霖喝了口茶,平了平怒氣,再度開口,語氣已恢複了慣常的冷靜:“為父也知你心中所慮,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此事你可曾與安王爺提起過?”

“未曾。孩兒隻與家齊私底下談過。未得到父%e4%ba%b2允許,孩兒不敢捅到安王爺麵前。”

“總算還有一點自知之明!”紀崇霖一聲冷哼,沉思了一會複又說道:“此事你若去跟安王爺提起,他未必會拒絕。此等心狠手辣之人,向來不把家人骨肉的性命放在眼裡。想當初,他原是興承皇帝屬意的繼位者之一,但天命自有定數,他與康平帝奪嫡失敗,被貶至南嶺。康平帝曾在興承皇帝麵前%e4%ba%b2口許諾,永不傷害他性命;可卻又不得不防著他,故隻將他孤身一人發配南嶺,妻妾兒女全家一百多號人,全都扣在京城留作人質。”

紀崇霖呷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可這種情況下,安王爺還是營結舊黨,私蓄兵力,密謀造反。結果行跡敗露,康平帝礙於誓言無法殺他,便拿他的妻兒出氣,全家一百多號人哪,殺得刑場的泥土地都成了紅的了。據說,安王爺聞言,連一滴淚也不曾流下。二十六年過去了,他複又娶妻生子,想當初那一百多號人的鮮血,在他心裡早留不下痕跡了。這些年,他一心想的,無非是奪回那個皇位,跟我們紀家走得這麼近,也是出於這一心思。”

“可是,此等無情無義之人,他自是無所顧忌,我們卻是不同。”他抬眼看著紀雲瑄,語重心長,“瑄兒,我們身後還有紀氏一族幾百條人命,此事我們隻有一次機會,成則功成名遂,敗則全族覆沒。千萬要小心謹慎,切不可意氣用事。”

紀雲瑄雙膝一軟,跪於地上:“孩兒一時衝動,差點釀成大錯,還請父%e4%ba%b2責罰!”

紀崇霖歎息一聲,擺了擺手:“起來吧。此事也怨不得你。當今那位,防範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礦藏的事,你且靜待觀望,以不變應萬變。若實在不行,就給了他們吧。記住,小不忍則亂大謀。”

紀雲瑄起身,猶有不甘:“父%e4%ba%b2,若礦藏給了出去,以後大哥那邊再要用鐵……”

“礦上管事紀崇青前些年在澤平往東的東澤山發現了一座鐵礦,我那時讓他先不要聲張,暫且按壓了下來。若真到了那個時候,就讓崇青帶人暗中開采,應該也夠你大哥用上一陣的了。”

“孩兒明白了。”紀雲瑄行了一禮,正要告退,卻又聽得紀崇霖問道:“玄極門那邊最近可有動靜?”

“回父%e4%ba%b2,去年十一月的時候,皇上召見了莫言非,兩人在禦書房裡密談了有一個時辰,此事我已向父%e4%ba%b2稟告過。此後莫言非回了玄極門,但卻毫無動靜,對外隻說閉關修煉。今年一月初的時候,他出了關,但依然沒有動作。孩兒都覺得有點奇怪。”

“不可能沒有動作,隻是你還沒發現而已。丹西山那邊呢?”

“丹西山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