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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278 字 3個月前

名金貞蝶。但世間一物克一物,金貞蝶葉子所流出來的汁液,卻能令女子貞節完好但身上顏料易色。然而,畢竟不是真的失貞,故此易色也不能長久。其銀光終會逐漸暗淡,最多月餘,便會完全消失,再慢慢恢複原先的金色。”薑英說到這裡,抬眸笑看了紀夫人一眼,“二位夫人現在可明白了?三小姐隻怕是為奸人所害,誤塗了這金貞蝶葉子的汁液了。”

紀夫人臉上一喜,安王妃卻不動聲色:“那你剛才抹在三丫頭身上的又是什麼?”

“回稟安王妃,此乃金貞蝶的花蜜。其葉子汁液能令花粉易色,花蜜卻能克製葉子汁液,令花粉恢複原先本色。正所謂相生相克。但有一點,女子須仍保有處子之身,否則,便是花蜜也無法令花粉變回金色。”

紀夫人大喜過望,眼睛轉向柳溪溪,卻又忽而臉色含悲,步下堂來,抱住柳溪溪,泫然欲泣:“我可憐的三丫頭,在外流離失所一年,剛回府卻又蒙受這不白之冤!三丫頭,你受委屈了!是娘對不住你!”

柳溪溪一早已整好衣裳,靜坐一旁聆聽薑英暢言。一席話令她處境頓時雲泥之變,一時有些措手不及。正暗自凝思該如何應對,紀夫人卻已上前抱著她痛哭。隻得收回神思,打起精神對紀夫人道:“娘,你這說的什麼話?隻要紀家聲譽不被女兒辱沒,其餘的無足掛齒。”

安王妃端坐於上首,麵色古井無波:“如此說來,三丫頭是遭人陷害。薑英,你既知曉其中奧秘,定然也知是何人誣陷你家三小姐。”

一言驚醒夢中人。紀夫人急急擦拭眼淚,回過頭來一聲喝道:“薑英,你從實招來,到底是誰在行使這耍奸犯科之事?”

薑英俯身作答:“回稟夫人,薑英乃楨伯弟子,隻通曉藥草之理,對於破案抓凶,薑英卻是一竅不通。”

紀夫人冷笑一聲:“墨香,你主子關子還沒賣夠嗎?把我們都當猴耍了不是?”

墨香想笑卻不敢,慌忙垂首回道:“奴婢不敢!夫人息怒,奴婢這就去請二公子進來。”

話音剛落,隻聽“吱呀”一聲門響,紀雲瑄已推門而入。緊隨其後的安家齊,一掃之前的愁眉不展,喜逐顏開。他們二人坐於窗下,早已將屋內的動靜聽了個一清二楚。

紀夫人被紀雲瑄這麼一耍,微微有些惱,可心裡又是喜不自勝,遂笑著啐他一口:“你這屬孫猴子的,這麼大的事,也不事先告訴我!把你娘耍得團團轉倒也罷了,可這還有你謝姨母,容不得你如此造次!”

紀雲瑄笑著賠禮:“母%e4%ba%b2息怒!孩兒知錯了。謝姨母向來雅量能容,還望姨母不要跟小侄一般見識。雲瑄也隻是想給您二位一個驚喜。”

安王妃瞅見這一個月來一直陰雲密布的安家齊,如今總算眉開眼笑了,心情不由大好,笑著說:“罷了罷了,孩子大了,我們老了,也隻能讓他們當猴耍了。”

一時間,廳上語笑喧闐。一個月來的陰霧昏霾,終是煙消雲散,雨過天晴。

“瑄兒,你從頭說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笑過後,紀夫人又扯回正題。

“娘,那日之後,孩兒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點卻是堅信不疑。三妹妹初回府那晚,府裡守衛一切正常,且三妹妹身體也未感異樣,孩兒相信三妹妹絕不可能白玉有瑕。思來想去,問題極有可能出在紋蝶的顏料上。孩兒特地翻閱了祖上遺書,但因年代久遠,書上記載有所缺失,隻查到紋蝶顏料為金貞蝶花粉所製,產於白岩穀,其後書頁已然遺失。孩兒無法,隻得派人與薑英一道遠赴白岩穀,從當地圭族人口中得知這顏料的特性,並花重金購得花蜜。這才解了這一謎團。”

“那到底是何人要誣陷三妹妹?”安家齊急不可待,一想起那卑鄙小人害得他這一個月過得生不如死,他就恨不能將其噬骨啖肉以解心頭之恨。

紀雲瑄默然,稍後才無奈說道:“我也毫無頭緒。這些時日我反複勘查,卻抓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安王妃展顏一笑:“隻要三丫頭清白無損即好,這肇事者,留待以後慢慢細查也無妨。今兒個總算了了家齊的一樁心事,我回頭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眾人又是一陣載笑載言。安家齊喜上眉梢,絲毫不顧忌旁人目光,一雙鳳眸隻在柳溪溪身上打轉,情思纏綿,濃烈似火。

作者有話要說:

☆、雲瑄巧言勸%e4%ba%b2娘

時近正午,眾人在蘭馨苑說笑一陣,便也散了。安家齊多日未見柳溪溪,相思正濃,自是不肯隨安王妃回府,樂顛顛地跟著柳溪溪去了流雪軒。

紀雲瑄尾隨其後,正要邁步出蘭馨苑,紀夫人揚聲叫住了他:“瑄兒,家齊與你三妹妹有段時日沒見,肯定有些私己話要說,你就彆去湊熱鬨了。留下來陪娘用午膳吧。”

母子眼光交錯,臉上皆一副意味深長的神色。紀雲瑄粲齒一笑:“也好。好久沒在娘這裡用膳了,還真有點想念這兒的白扒魚%e5%94%87了。”

正午,花廳裡。溫潤烏沉的金絲楠木桌上,四碟八碗,象箸玉杯。紀雲瑄停杯輟箸,用明香奉上的茶水漱過口後,方徐徐問道:“娘將孩兒留下,恐怕不隻是用膳這麼簡單吧?”

紀夫人抿%e5%94%87一笑:“你這猴精的!既然知道娘留你不是為了用膳,那也應該猜出我要問你什麼吧?”

紀雲瑄麵有豫色,沉%e5%90%9f不語。

紀夫人惱了,將手中象牙箸往桌上一丟:“早上有外人在倒也罷了,如今隻剩我們娘倆,難道連我也不能說麼?”

紀雲瑄無可奈何:“娘,我也隻是猜測,並無證據。”

紀夫人眼光一閃:“真是她們做的?”

紀雲瑄眉峰微蹙,徐徐說道:“十有八/九。雖說我們抓不到證據,但隻要看此事誰能獲利最大,就不難猜出誰是幕後黑手。四妹妹打小便仰慕家齊,這已是人儘皆知的事。孫姨娘也不止一次地在爹爹跟前提起,要三妹妹出嫁時把四妹妹也陪嫁過去,也算是遂了四妹妹的心願。原先三妹妹跟家齊身份匹配,情比金堅,四妹妹插足不了,也隻能認命。可去年三妹妹意外失蹤,倒叫四妹妹起了非分之想。”

“所以,三丫頭一回來,她們如意算盤落空,便想出這麼一折?可是,這金貞蝶的特性如此隱秘,連我們也不知情,孫姨娘她們又如何知曉?”紀夫人一臉疑惑。

明香入內上茶。紀雲瑄揭開茶蓋,輕輕吹氣,淺嘗一口,閉目讚道:“好茶!娘竟私藏了這等貨色,也不舍得讓我們嘗一嘗。”

“這是年前你爹爹從北地帶回的君山銀針,隻得一小罐。被你三妹妹的事一攪和,我也把這給忘了。你既然喜歡,就給你拿去好了。”紀夫人一臉的慈愛。

“那孩兒就謝謝娘了!”

“先彆謝!拿了我的東西,還不把話給我說完整,你難道不知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麼?”

“娘!”紀雲瑄搖頭哀歎,“怪不得古語雲,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紀夫人撲哧一笑,一雙美目卻仍緊緊盯著紀雲瑄,等著下文分解。

紀雲瑄無奈,隻得繼續說道:“我聽聞孫姨娘身邊有個趙嬤嬤,是從白岩穀出來的,或許她對金貞蝶的秘密略知一二也不一定。但這都隻是猜測,並無真憑實據。”

紀夫人冷哼出聲:“無真憑實據怕什麼?把人拷起來一問,還怕她不招?”

“娘!我就怕你來這一手,才一直不想告訴你!你想,我們無憑無據,萬一她們來個死不認賬,我們又要如何應對?要是孫姨娘借此大鬨起來,我們倒要落了下風。”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吃了個啞巴虧?”紀夫人怒形於色,“除夕宴上,你難道沒看到嗎?她都欺到我頭上來了!”

“娘!反正我們現在也證實了三妹妹的清白,她與家齊的婚約依然還在,我們並沒有任何損失。你若不依不饒地鬨下去,手頭又無憑無據,到時候孫姨娘再喊冤流幾滴梨花淚,爹爹一肚子氣全撒到你頭上,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紀夫人窒住,她一心隻想出氣,倒真沒考慮到那麼多。她與孫姨娘鬥了十多年,又如何不知,那個媚骨天成的妖嬈女子,扮柔示弱向來是她的拿手好戲。自己此番若是大鬨,倒真的給了孫姨娘一個極好的獻媚邀寵的機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紀雲瑄見紀夫人沉默不語,知道她已將他的話聽進了幾分,遂徐徐勸道:“娘,此事就到此為止吧。你向來是最心疼爹爹的,你要是跟孫姨娘鬨起來,頭疼的還不是爹爹?就彆讓爹爹夾在中間難做了。”

紀夫人啐了他一口:“你如今成了%e4%ba%b2,也知道這男人後院起火的難處了?”

紀雲瑄苦笑:“我這後院隻得一人,哪來的起火?”

紀夫人抬眸瞟了紀雲瑄一眼:“墨香年紀也不小了,找個日子把她收了房吧。”

“這……”紀雲瑄略略有些尷尬,“芷蘅過門才剛半年,不好拂了她的麵子。”

紀夫人冷言譏諷:“你爹爹不曉得疼娘子,生個兒子倒是會憐香惜玉的。”

“娘,爹爹也是你進門五年後才納了孫姨娘的!這些年,孫姨娘雖得寵,可人前人後,爹爹還不是以你為尊?她再怎麼受寵也越不過你去。你就彆氣了,生氣多了臉上要長皺紋了。”

“撲哧”一聲,紀夫人終於破顏為笑:“就你會哄娘開心!”頓了一頓,又道:“不過話說回來,墨香過了新年就十七了吧?女孩子最經不得拖的,你可彆誤了人家。”

紀雲瑄微微一笑:“孩兒曉得了。等芷蘅過門滿一年,我就把墨香收了。”

因紀雲瑄午後還約了族內幾位管事說事,娘倆又閒聊了幾句後,紀雲瑄便起身告辭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人走物留空傷情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當紀府正因柳溪溪的紋蝶易色而掀起軒然大波時,陸劍一正匆匆趕往鳳鳴山。

暗夜沉沉,月寒輝冷。黑寂山道上,得得馬蹄聲響,遙遙一騎從夜色中穿透而出,朝鳳鳴山方向疾馳而去。來者正是陸劍一。他懷裡揣著一隻黃澄澄的烤%e9%b8%a1,手裡抱著一個紅豔豔的大紙包,全神貫注揮鞭策馬。跟以往趕夜路不同,此刻他的心情歡欣雀躍。一想到家裡有個如花嬌娘在眼巴巴地盼著他回去,他的嘴角禁不住地要往上翹,隻恨不得肋下生翼,一口氣飛越重山疊嶺,回到柳溪溪身旁。

下午在定州取了嫁衣出來時,已是日暮時分。明知今晚是趕不回鳳鳴山了,可一顆心火急火燎的,就是不願在定州呆上一晚上。明日便是元宵節,他已經錯過了跟柳溪溪共度除夕,無論如何不能再讓她一人孤零零地過元宵。雇不到馬車,他索性買了一匹馬,連夜馳往鳳鳴山。

趕到鳳鳴山頂,辰時剛過。鳳鳴山上寂然無聲。晨光初透,朝曦躍金。長空無雲,和風拂麵。

遠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