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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216 字 3個月前

差彆很大?”

紀雲瑄柔柔看著她:“你是跟以前變化很大,判若兩人。可是,不管你怎麼變,變成什麼樣,你始終是我的三妹妹,是與我血脈相連的至%e4%ba%b2手足。”

一霎那間,柳溪溪眼底有溫溫的熱意,同時心底也有隱隱的不安,仿佛自己無意中偷竊了原本屬於彆人的珍寶。

為了掩飾那一絲不安,柳溪溪裝作無意的岔開了話題:“二哥哥,那我以前是怎麼樣的?”

“你以前?你冰雪聰明,琴棋書畫,無一不曉。尤專琴棋,才名遠播。隻是生性冷清,心高氣傲。”頓了頓,見柳溪溪默默無言,垂首出神,遂抬手按了按柳溪溪的肩頭,安慰道,“才藝詩情,不過隻是閒暇時打發時光的玩意,會與不會,並不打緊。隻要三妹妹平安喜樂,便是大字不識,又有何妨?”

短短幾句,頓時掃清柳溪溪心頭陰霾。柳溪溪隻覺得一股暖流緩緩流過心間。紀雲璃何其幸運,有這麼一個愛她護她的二哥哥!

靜香端了一碟糕點從門外進來,許是走得急了,臉色微紅:“三小姐,今天大少夫人送來的點心甚是可口,奴婢鬥膽,拿了幾塊來給二公子嘗嘗。”

“哎呀,我倒把這給忘了。二哥哥,你嘗嘗,這是大嫂嫂新招的廚子做的,香甜酥軟,挺不錯的。”柳溪溪拿了一塊點心遞給紀雲瑄。

紀雲瑄咬了一口,眉頭卻蹙了起來:“大嫂嫂?她來乾嘛?”

柳溪溪對安家慧的來意本就滿腹狐疑,當下原原本本地把安家慧的話轉述給紀雲瑄,想看看紀雲瑄的看法。

聽了柳溪溪的複述,紀雲瑄的眉峰倒舒展開來,又不緊不慢地嘗了兩塊糕點,喝了幾口茶漱過口後,才悠悠說道:“大嫂嫂雖說沒安什麼好心,但也沒乾什麼壞事,跟我的目的倒是一致,難得殊途同歸。”

“此話怎講?”柳溪溪兩眼巴巴地望住紀雲瑄。

紀雲瑄輕輕地理了理衣襟,意態悠閒:“家齊的事我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他近來被謝姨母關了禁閉,不得出王府,所以沒能來看你,你也彆怪他。至於大嫂嫂嘛,你也知道,她是安王爺的側妃何氏所出,她上麵還有一個同胞哥哥,叫家慕,比家齊還大了六歲。家慕雖是庶出,卻是安家長子,這依規矩,世子立長立嫡都是可以的,那何氏便一直心心念念地想把家慕扶上世子之位。原本家齊跟你有婚約在身,有我們紀家的扶持,他的世子之位穩如泰山。可現下你出了這等事,若家齊肯罷手另娶我們家四妹妹,一切倒也無妨,可他卻矢誌不渝,非你莫屬,便讓人有機可乘了。大嫂嫂這也是為了她的%e4%ba%b2兄弟,若你跟家齊一道鬨起來,兩家大人遂了你們的意,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你們情投意合,可為了家族名聲,家齊是斷然做不成世子了。”

柳溪溪一時愣住,她實在想不到這裡麵竟然還有這麼多彎彎道道。聽到紀雲瑄提到了四妹妹紀雲瑤,聯想到除夕宴上紀雲瑤對她充滿敵意的態度,遂問:“這事跟四妹妹又有什麼關係?”

紀雲瑄掠了掠水麵茶沫,喝了口茶潤潤喉,才不慌不忙繼續說道:“紀安兩家聯姻勢在必行。安世子妃的位置,隻能由紀家女兒來坐。若你不行,就隻能退而求其次,由四妹妹頂替了。想來看在紀府財力雄厚的麵子上,安王爺也不會計較四妹妹是庶出的了。”

柳溪溪豁然頓悟,總算明了紀雲瑤為何那般得意忘形,想必是以為安世子妃的位置已是她囊中之物了!

正凝神細思,又聽到紀雲瑄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三妹妹,大嫂嫂的話雖是出於私心,可也並非毫無可取之處。二哥哥不是叫你跟家齊一樣去吵去鬨,但你也要記得,不要輕言放棄。家齊這一次的表現,說實話,有點出乎我意料,我沒想到他為了你竟可以舍棄世子之位,可見他對你的一片真情意。我們仨,從小一起長大,家齊的品性我最清楚不過,這世上不會再有人比他更疼你愛你了,不會再有人比他更適合你了。你確是該聽大嫂嫂一句勸,要好好珍惜家齊。”

柳溪溪有點心慌意亂,匆忙間隻胡亂抓了句話來搪塞:“二哥哥,這不是我要不要珍惜的問題,這事,難道由得我自己做主麼?”

紀雲瑄淡然一笑:“你隻要答應二哥哥,不要辜負家齊的一片心意,其餘的,自有二哥哥為你做主。”

柳溪溪半信半疑地盯著紀雲瑄,心知紀雲瑄這是在逼她允諾忘了陸劍一。她原本想借這件事逃了與安家齊的婚約,可紀雲瑄竟步步緊逼。如今已陷入僵局,紀雲瑄難道還能手眼通天?她遲疑著不知該如何作答,隻得去抓桌上盛點心的玉碟:“二哥哥,你再試一塊梅花香餅?”

紀雲瑄伸手按住了柳溪溪抓玉碟的手,黑如點漆的雙眸一錯不錯地緊緊盯著她,不容她躲避:“三妹妹!”

紀雲瑄氣勢有如泰山壓頂,柳溪溪漸漸頂受不住,終是緩緩點頭,聲若蚊呐:“我答應你。”這陌生的世界裡,唯一真心愛她護她的,就隻有紀雲瑄;就連她日思夜想的陸劍一,也會拿謊話哄她誆她,對她又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她又如何忍心逆了紀雲瑄的好意?更何況,就算她答應了又能如何?紀雲瑄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把她的守貞鳳蝶變回金色的吧?她和安家齊,已是絕無可能的了。

紀雲瑄見柳溪溪答應了他,如釋重負的一笑:“三妹妹,過兩天,二哥哥請你看場好戲。”

柳溪溪一怔,待要問個明白,紀雲瑄卻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甩甩袖子,揚長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雲瑄妙計解謎團

年前紀雲瑄從外地回來時,帶回了一盞芷溪花燈。說不上有多珍貴,卻巧思獨運,炫異爭奇。那花燈造型精巧美觀,由九十九個小花燈組成,每一盞燈內均裝琉璃杯,點以茶油,晶瑩剔透,熠熠生輝,在夜裡像一簇聚集起來的夜明珠,明晃晃,亮晶晶,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往年的元宵佳節,紀府與安王府兩家總會互邀相聚,安家齊更是會攜紀雲璃一道出府遊玩賞燈。今年卻因鳳蝶易色一事,兩府各懷心思,未有走動。

節後兩天,紀雲瑄便以觀賞芷溪花燈為由,邀安王妃與安家齊過府一聚。自那日之後,柳溪溪再未見過安家齊,當下一碰麵,不由一驚,不過短短一月,安家齊竟憔悴如斯,原先形如滿月的圓臉顯出了尖細下巴,一襲湖藍色雲錦緞袍套在身上,竟有些鬆鬆垮垮。他臉色黯淡無光,隻那一雙鳳眸,在乍見柳溪溪的那一刹那迸射出灼熱光芒,才恢複了以往的幾分神采。

熙恩堂上,眾人圍坐一圈,花燈置於堂上正中。眾人欣賞一番,自是讚歎不絕。其後,紀雲瑄命人撤了花燈,上前對安王妃徐徐一禮:“謝姨母,今日小侄請姨母前來,除了觀賞花燈,還有一個小戲法,以博姨母一笑。不過此戲法須在暗室觀看,還請謝姨母與母%e4%ba%b2移步蘭馨苑。”

安王妃笑道:“瑄兒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知曉這些新奇玩意自是不稀奇。難得的是有這份心,肯費心思搜羅了來哄我們這兩個老太太開心。”

紀夫人在一旁打趣道:“他哪裡把我這個做娘的放心上?我不過是沾了姐姐的光罷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到我那蘭馨苑坐坐罷。”

一行人到了蘭馨苑,入了廳後內室。安家齊跟在安王妃身後,正要隨其入內,紀雲瑄卻一把攔住了他:“家齊,這個戲法你不宜觀看,前廳已備好茶水,你且去那裡等候。”

安家齊一臉惱怒:“為何你們看得,我就看不得?”紀雲瑄但笑不語。

墨香盈盈上前一禮:“安世子,這個戲法你雖觀看不到,但結果卻一定會令你滿意。你且安下心來,不多時便有分曉。”

安家齊狐疑地望向紀雲瑄,紀雲瑄悠然拂袖,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可那笑謔的眼神卻明明白白地顯示著:就是要吊你的胃口。

安家齊恨恨一甩袖:“我偏不走!不讓我進去看,那我在門外聽總可以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紀雲瑄淡然一笑:“也罷,就讓你偷聽一回壁角。”說著,吩咐下人搬來兩把太師椅,與安家齊一道坐在了窗下。

墨香朝他們施了一禮,轉身入房,清退奴婢閒雜人等,閉門合窗。

茜紗帷帳後走出一個年輕女子,衣著樸實無華,卻自有一股英姿颯爽。墨香領了她下拜:“稟安王妃和夫人,此女子名為薑英,是二公子請來為兩位夫人變戲法的。”

薑英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能為二位夫人獻藝,薑英不勝榮幸。”禮畢起身,卻不見薑英有任何動作,隻退避一旁似在等待著什麼。

紀夫人稍感詫異,正欲出聲,卻見墨香嫋嫋行至柳溪溪跟前,俯身一禮:“三小姐,請恕奴婢冒昧,此戲法還須三小姐協助才能完成,懇請三小姐屈尊配合奴婢一下。”

紀夫人奇道:“這瑄兒搞什麼鬼,這麼神神秘秘的?”語音剛落,眼風掃見旁邊的安王妃一臉肅穆地遞過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心下一動,再不言語。

柳溪溪隱隱猜到了什麼,心裡既驚且懼,本能地猶豫,抬眸卻對上墨香溫暖而充滿鼓勵的笑容。想起在定州來客居時,墨香就是用這樣的眼神一路陪伴她走過來,心頭不由一鬆,輕輕頷了頷首。

時光倒流,情景重現。柳溪溪再次立於堂上,輕解羅裳,將%e8%83%b8`前鳳蝶現於人前。薑英上前一步,微微俯身:“二位夫人請看,三小姐身上紋蝶,色彩可是較上回所見暗淡了些?”

安王妃淡然開口,語氣平靜無波:“色澤暗淡又如何?終究還是銀色的。”

薑英也不作分辯,隻微笑著從懷中掏出一白色瓷瓶,又拿過一塊細軟紗布,將瓶中藥液倒在紗布上,對柳溪溪抱歉說道:“三小姐,藥水有點涼,請你多擔待點。”

柳溪溪清淺一笑,表示不在意。薑英便將紗布輕輕覆上她身上的鳳蝶,來回擦拭了幾下,隻見銀光漸弱,金光微顯,未多時,鳳蝶的冷清銀輝已然變成了金芒燦耀。

紀夫人驚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究竟是何人?”

薑英跪下,恭敬回答:“請夫人恕罪,薑英並非耍戲法的江湖女子,而是楨伯門下的女弟子。這事原本應由家師來為二位夫人釋疑,但礙於男女大防,隻能由薑英代勞。乞望夫人恕罪。”

紀夫人定了定心神,心裡嘭的騰起一股希望:“恕你無罪。你且起身,將事情本末一一道來。”

“謝夫人!”薑英直立起身,站於堂前,朗朗說道,“這守貞鳳蝶的顏料源於一種名為金貞蝶的蘭花花粉。此花隻產於夏啟國境內的白岩穀,被居住在白岩穀的圭族人奉為神花。三年開花一次,花期隻得月餘。因其花形狀似蝴蝶,花粉所製而成的顏料若用針刺入女子體內,便能通過金銀變色而檢驗女子貞節,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