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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310 字 3個月前

溪撫弄玉簪的手一頓。她不過隨便一問,沒想到卻勾起了他的傷心往事。想到他上回確是有跟她說過因為他師父身亡才導致柳溪溪爹娘撕毀婚約的,不由心中戚戚:“對不起,我不知道……”

陸劍一笑著搖了搖頭:“沒事的,都過去好多年了。”

柳溪溪見陸劍一並不介懷,一時好奇心又起:“你師父是個女的?”

話音剛落,額頭即吃了個爆炒栗子,旋即陸劍一惱怒的聲音在頭上響起:“男的!”

揉著額頭,柳溪溪委屈地反問:“既是男的,為何用女式的簪子?”

“我有說過這是他用的嗎?不過是他收藏的。”陸劍一想了想,又補了句,“或許是我師娘的也不一定。”

“你師娘長得美嗎?”柳溪溪覺得自己很有八卦的潛質。

“我從未見過我師娘。師父也沒有提起過。”

“哦……”柳溪溪有點小失望。她憑著小女生的浪漫情懷天真地以為,這麼精致美麗的玉簪背後應該有一個悱惻纏綿動人心弦的愛情故事。

見一支玉簪便讓柳溪溪如此歡喜,陸劍一不由說道:“反正你身體也養得差不多了,不如明日隨我下山,自己挑幾根中意的簪子。我挑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真的?”柳溪溪畢竟還是孩子心性,聞言竟興奮得兩眼放光,禁不住跳起來滿屋子轉圈,“太好了!太好了!我要下山了!”

陸劍一不屑地撇撇嘴:“下次山就能把你高興成這樣!沒出息!”眼裡卻有暖暖的笑意在流淌。

作者有話要說:

☆、柳溪溪初次下山

三清鎮坐落在鳳鳴山下,是一個安詳寧和,與世無爭的古鎮。白牆,烏瓦,菱格窗,石板路,青苔城牆,幽深弄巷,無一不透露著年代的古老與曆史的滄桑。

柳溪溪初次下山,看啥都覺得稀奇。街道兩邊店鋪鱗次櫛比,布幡翻飛;街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路邊小販吆喝聲抑揚頓挫,此起彼伏;好不熱鬨!

柳溪溪一路走來,東張西望,左盼右顧,隻覺得眼睛不夠用。偶然回頭撇陸劍一一眼,卻意外發現,原來不止自己的眼睛忙,人家的眼睛也不得閒。

隻見陸劍一一雙桃花眼,春水瀲瀲嬌且媚,含情脈脈嗲複嗔;對著迎麵而來的大姑娘小媳婦,挑長眉,拋媚眼,眉目傳情,秋波連連。看得柳溪溪直擔心:這陸劍一晚上回去,眼睛會不會因過度疲勞而抽搐?

察覺到柳溪溪在暗中觀察他,陸劍一轉頭衝柳溪溪莞爾一笑,習慣性地拋了個嬌滴滴的媚眼過來:“娘子吃醋了?”

“沒,沒!您老繼續,繼續!嘿嘿……”柳溪溪乾笑幾聲。剛好這時旁邊一陣喧嘩,忙假裝很感興趣地扭頭望去。

卻是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纏著他娘要買冰糖葫蘆。“娘,就一串小的,好不好?”小男孩扯著他娘的衣襟,苦苦哀求,“我都好久沒吃過冰糖葫蘆了,上次吃都是去年的事了。娘,求求你了!我保證,以後都不貪玩了,每天都幫你撿柴割草。娘……”

小男孩的娘,布衣荊釵,滿麵菜色,此刻正一臉淒然地看著他,蹲下`身為難地說:“不是娘不肯給你買,娘身上隻剩兩文錢了,不夠買一串冰糖葫蘆的。下次,下次娘一定攢夠錢給你買好不好?”話未說完,已是語帶哽咽,眼角含淚。

小男孩嘴一癟,眼眶一紅,淚珠已在眼裡打轉,卻強忍不讓它掉落,反而抬手抹去他娘眼角的淚,說:“娘,你彆傷心了,我不吃冰糖葫蘆了。”

柳溪溪實在看不下去了,扯扯陸劍一的衣袖,輕聲說道:“給我幾文錢。”

“要多少?”陸劍一忙著與街對麵的俊俏佳人暗送秋波,漫不經心地問道。

柳溪溪也不曉得一串冰糖葫蘆要幾文錢,隻得扯著陸劍一的衣袖,朝那母子倆努了努嘴。

陸劍一順著柳溪溪的眼光望去,立刻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回過頭若有所思地盯了柳溪溪一眼,旋即灑%e8%84%b1一笑,跟路邊賣冰糖葫蘆的小販買了兩串大大的冰糖葫蘆回來。

一串遞給了那小男孩。小男孩望著又大又紅的冰糖葫蘆,眼裡閃爍著驚喜的光芒,卻不敢伸手接,隻拿眼瞟著他的娘。他的娘驚詫過後隨即明了,紅著臉搓著手,嚅嚅諾諾地道謝,推辭著不肯接受。

陸劍一不耐煩了,把冰糖葫蘆往小男孩手裡一塞,對他說:“是那邊那位姐姐送你的,要謝就謝她吧。”說完,轉身就走了。隻留下那母子倆滿懷欣喜,對著柳溪溪連連作揖,以示感謝。

陸劍一大踏步過來,把手裡的冰糖葫蘆往柳溪溪麵前一伸:“給。”柳溪溪一邊笑著咕囔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一邊卻伸手接過冰糖葫蘆,張口就吃。

陸劍一見她吃得津津有味,也伸過頭來,就著她的手便咬了一口。

柳溪溪看看冰糖葫蘆,抬眼瞅瞅陸劍一;再看看冰糖葫蘆,再抬眼瞅瞅陸劍一;眼光在兩者間來回移動,心裡猶豫著這冰糖葫蘆還要不要:她實在介意陸劍一的口水。

陸劍一對柳溪溪的小心思猶若未覺,還抓著柳溪溪的手把冰糖葫蘆往她嘴邊送了送:“怎麼不吃了?蠻好吃的。”說著還咂吧著嘴回味感歎道:“我有十多年沒碰這玩意兒了。”

柳溪溪無奈,隻能眼一閉,狠狠心朝冰糖葫蘆咬了下去。她閉著眼沒看到,此刻的陸劍一,眼裡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嘴角噙著得逞的微笑。

×××××

陸劍一帶柳溪溪去買簪子,可柳溪溪先前已看過那支羊脂玉牡丹簪,這下子這些普通的簪子再也難入她法眼。左挑右選,就是找不到一支稱心如意的。

陸劍一不耐煩了,拉著柳溪溪要走,老板娘見生意要飛了,忙扯著柳溪溪的袖子說:“這麼水靈的小娘子怎麼用簪子盤男子的發髻呢?不如我給你挑兩朵絹花,梳個雙螺髻,漂漂亮亮的多好!”

陸劍一給柳溪溪盤男式發髻,本就是權宜之計,此時聽了老板娘的話,深以為然。於是,兩人又坐了下來。老板娘細心地教柳溪溪如何盤雙螺髻,又拿出與柳溪溪衣裳顏色相配的絹花絲帶給柳溪溪係上。這一打扮,一嬌俏紅粉佳人新鮮出爐,絢麗爛漫如鳳鳴山上開得正豔的桃花。

陸劍一一高興,各色絲帶絹花各拿了一套。老板娘笑得嘴都合不攏,送他們兩人出門時,還殷勤地說:“這位公子對你家娘子可真好!下個月初,我們店還會有些新式的絹花上市,公子要是有空,不妨到時帶你家娘子一同來我們店裡瞧瞧。”

柳溪溪的如花笑靨瞬時垮了下來。倒是陸劍一,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一個勁地點頭:“好!好!到時一準過來!”

×××××

東西買了,街也逛了,兩個人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陸劍一熟門熟路地帶柳溪溪進了鎮上最有名氣的酒樓醉仙樓。

剛坐定不久,就聽見一個酸不溜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喲,我說陸大俠怎麼好久不來了,原來是另有了新歡!”柳溪溪回頭一看,隻見一年輕女子,容貌嬌媚,神情妖嬈,體態風流,衣著豔麗,手揮繡花帕,身扭水蛇腰,一搖一擺地走過來。

陸劍一笑得曖昧:“蘇娘莫要誤會,柳姑娘不過是我表妹,日前隨她母%e4%ba%b2來我這裡探%e4%ba%b2,過幾日便回去。”

柳溪溪驟然睜大了眼,圓溜溜地瞪著陸劍一。

陸劍一視若無睹,一臉若無其事地跟柳溪溪介紹:“這位是醉仙樓的掌櫃蘇娘。”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蘇娘與柳溪溪相對微笑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那蘇娘,一顆芳心全在陸劍一身上,眼光隻在柳溪溪身上輕飄飄轉了一圈,隨即又投向陸劍一,嬌聲笑問:“這段時日沒來,可是去哪了?”

陸劍一笑而不答:“蘇娘可是記掛我了?”

“那可不?你這個沒良心的!”說著,似嗔似怒地錘了陸劍一一拳,人也順勢半倚在他肩上,“上次說好一個月便回的,誰知叫奴家一等就是兩個月,等得奴家心也焦意也亂……”一邊說一邊拈起繡花帕假意拭淚。

饒是陸劍一臉皮厚如城牆,此刻也有些招架不住了。瞟了柳溪溪一眼,握拳在嘴邊咳了一聲說:“蘇娘,你看,這裡還有外人……”

蘇娘這才直起身子,掃了柳溪溪一眼,以帕遮麵羞答答地說道:“倒叫柳表妹見笑了!”

柳溪溪看戲正看到興頭上,聞言趕忙說道:“你們就當我不存在好了,不用管我,繼續,繼續……”語音未落,撞上陸劍一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一個激靈,連忙轉頭望窗,仿佛一時之間對窗外的街景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蘇娘見柳溪溪專心賞街景,一雙媚眼轉回陸劍一身上,壓低了聲音說:“我家那死鬼上北邊采辦去了,要下個月才回。你最近若是得閒……”說著,聲音漸小,隻拿眼瞅著陸劍一。

陸劍一望了望柳溪溪,沉%e5%90%9f說道:“近來姨母表妹在此,我不是很方便……”

蘇娘不高興地擰了陸劍一胳膊一把:“你已經把人家晾了兩個月了,還打算晾多久?難道你還真以為老娘離了你就不成?”

陸劍一笑笑,放柔了語氣哄著她說:“我隻說不方便,又沒說不來。蘇娘相約,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來不是?你且等著,我尋著機會自會溜出來見你。”

幾句話哄得蘇娘撲哧一笑,轉怒為喜,嬌嗔著道:“那你可得說話算話,我可是記下了。”說完輕擺腰肢,轉身要走。臨了卻又回過頭來,補了一句叮囑道:“這回可彆再讓奴家等太久。”拋了個媚眼給陸劍一,這才一扭一擺地走開,去招呼酒樓的其他客人了。

蘇娘慢慢走遠,陸劍一也回過了頭。柳溪溪見狀趕緊低下頭,憋笑憋得肩膀直顫。陸劍一視而不見,氣定神閒地理了理衣襟,又倒了杯茶輕吹慢飲,然後才悠悠然開口道:“想笑就笑吧,彆憋壞了身子。”

柳溪溪抬起頭,衝陸劍一豎起了大拇指:“好眼力,有眼光!前凸/後翹,凹凸有致,真乃尤物!我看這蘇娘的‘蘇’,不是蘇醒的‘蘇’,而是叫人骨頭酥|麻的‘酥’吧。”

陸劍一嘴裡一口茶“撲”的全噴了出來,嗆得連連咳嗽。

柳溪溪趕緊又是拿帕子,又是拍背順氣:“乾嘛喝那麼急?又沒人跟你搶。”

陸劍一慢慢緩過氣來,對上柳溪溪無辜的眼神,哭笑不得:“這種話也是你一個閨中女子可以說出口的?”

“有何不可?你做得,我倒說不得了?更何況,我這也是為你高興啊。這無邊豔福,其他人可是想都想不來的。”柳溪溪心裡那個得意啊,在鳳鳴山上被陸劍一欺壓了這麼久,今日終於逮住了他的痛腳,豈能不好好回敬回去?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陸劍一定定地盯了柳溪溪一會,才笑道:“娘子真是賢良淑惠!娶妻如此,我陸某人三生有幸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