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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桃花開 青盈 4367 字 3個月前

虛,不宜渾膩。我特地給你熬了白粥,香稠軟糯,和胃補脾最好不過了。”說著,無視柳溪溪能殺人的眼光,將那鍋米粥往柳溪溪那邊推了推。

柳溪溪很想把那鍋白煙嫋嫋的大米粥扣到陸劍一頭上,可心裡倒也明白,陸劍一說得不錯。這個身體昏迷了三天,剛醒來是不宜葷膩。隻能咬咬牙,把那一鍋的白米粥都當作了陸劍一,一口一口地吞到肚子裡去。

“娘子這吃相……嘖嘖嘖……”對麵的陸劍一,一臉嫌惡地搖頭。見柳溪溪柳眉一豎,兩眼圓瞪,正欲發怒,連忙抱著烤兔一躍而起,驚猿%e8%84%b1兔般朝屋外竄去,口中還念念有詞:“今日太陽真不錯,最適宜戶外野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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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飯,柳溪溪正閒得百無聊賴,忽然隨風傳來一陣悠揚清越的笛聲。柳溪溪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舉步走了出去。畢竟對於這陌生的世界,她人生地不熟,一切還有賴於他。

溪邊的柳樹上,陸劍一斜坐在分杈上,閒然自得地吹著竹笛。

柳溪溪慢慢走過去,在溪邊找了塊石頭背對著陸劍一坐下,雙手抱膝,凝神聆聽。不知名的曲子,曲調簡單而優美,笛聲輕靈婉轉,卻不明快,隱含了若有若無的一縷憂傷。

柳溪溪望著遠處青山如黛,霧嵐繚繞,聽著如溪水般明澈清亮的笛聲,不由想起另一個世界裡的家人,不知他們可安好,大大的眼睛裡滿是迷茫與惆悵。

一曲終了,兩人都默默無語,靜謐中隻有泉水叮咚,間或幾聲鳥啼,更顯山中幽靜。

靜默了一會,柳溪溪率先打破了沉默:“這山上除了你,還有彆的人家麼?”

“沒了。最近的村子在山腳下,半個時辰的路程。若要采購物品,還得去鎮上,過去大概一個時辰。”頓了頓,陸劍一淡淡地掃了柳溪溪的背影一眼,補了一句,“是按我的腳程算。”

或許是午後的太陽暖洋洋,曬得人骨頭酥|麻,陸劍一的聲音聽上去慵懶而冷清,與早上的嬉皮賴臉判若兩人。

柳溪溪一心急著想多了解些信息,也無暇去探究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陸劍一。聽聞這荒山野嶺的隻得他們兩個,又是心驚又是好奇:“你做什麼要住在這山上,住山下不好嗎?”

陸劍一不吭聲。半晌自嘲一笑:“山下宅子貴,你夫君買不起。”

古代的房子也這麼貴?現代的房價高企柳溪溪不以為奇,可卻沒聽說過古代的房價也如此高昂令人難以負擔。柳溪溪暗自腹誹。

就這樣,兩個人一雙影,一樹上一溪邊,一問一答閒話了半天,柳溪溪總算對現在的處境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了。

現在她所處的國家,國號大臻,建國不過七十餘年。當今聖上正祺帝,五年前繼承大統,今年乃正祺五年。

大臻國東麵臨海;西南兩麵皆與四季如春、繁花似錦的夏啟國接壤;往北則是荒漠雪嶺,住著一些居無定所的遊牧民族。

雖立國不久,但大臻國曆代皇帝皆熱衷於招兵買馬,砥兵礪伍,曆年在軍務上花銷巨大,幾十年積累下來,軍力大增,培養出一支兵強將勇,無往不利的雄獅之兵。

鄰國夏啟國,國土麵積雖遠不如大臻國廣袤,但氣候溫暖溼潤,農業發達,舉國皆喜花草,一年四季全境都花簇錦攢草木葳蕤。其國君慶和帝,年近六旬,居安貪逸,不願戰亂,故雖國家財力富足,卻年年向大臻國進貢稱臣,甘為大臻國的附屬國。

柳溪溪有心多了解一些,奈何日漸西斜,寒風乍起,隻得作罷,起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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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一如午飯般簡單,清粥小菜。飯畢,陸劍一替柳溪溪把了脈,開了張方子,說是明日下山抓藥給她調理身子,好讓她早日恢複記憶。

陸劍一的醫術可不可靠,暫且不提,單說陸劍一這個人能否信任,柳溪溪都很懷疑。她本能地排斥陸劍一為她看病,可最近的醫館在鎮上,來回兩個時辰的山路,她目前的這個身體,實在禁受不住,也隻能姑且信任陸劍一一回。

麵對柳溪溪的百般糾結,陸劍一選擇了視而不見。他大咧咧地走到床邊,一%e5%b1%81%e8%82%a1坐下,%e8%84%b1靴除襪,嘴裡隨意說道:“天色不早了,娘子早點安歇吧。”

柳溪溪徹底傻眼了。這山上隻一戶人家;這一戶人家隻一間木屋;這一間木屋隻一張床!憋紅了臉,柳溪溪氣急敗壞地吼:“你睡地上!”

“這是我的家我的床,我乾嘛要睡地上?”陸劍一詫異地抬頭望向柳溪溪。

“你不睡,我睡!”柳溪溪咬牙切齒。

“你乾嘛要睡地上?”陸劍一不解地問,“這床雖說小了點,可睡我們兩個人還是可以的。”頓了頓,神色扭捏起來,“再說了,這幾晚,我們不都是這樣睡的麼?”說完,挑眉拋了個風情萬種的媚眼給柳溪溪。

柳溪溪一個寒顫,抖落一地%e9%b8%a1皮疙瘩,欲哭無淚:“以前怎樣我不管,從現在開始,就是不行!要麼你睡地上,要麼我睡地上。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到屋外去睡!”

陸劍一哀怨地瞅著柳溪溪,眼波如水,似懇似求。

柳溪溪不為所動。

陸劍一哀歎一聲,起身打開衣櫥,取出一套被褥鋪在地上,嘴裡兀自喃喃埋怨:“娘子好狠的心!這天寒地凍的,地上濕氣潮重,把你夫君的身子睡壞了怎麼辦?床上又不是睡不下,為什麼不可以……”

柳溪溪充耳不聞,翻身上床,拉開被子蒙住頭,把陸劍一的絮絮嘮叨都隔離在外。

雖然陸劍一睡到了地上,可柳溪溪還是不敢放鬆警惕,眼睛早已困得睜不開,卻還強撐著不讓自己睡去。直到地鋪上的陸劍一傳來均勻而沉穩的呼吸聲,顯是已睡熟了,柳溪溪才暗暗舒了一口氣,放心睡去。

黑暗中,柳溪溪的呼吸一起一伏,平穩而有規律。睡在地上的陸劍一驀地睜開了眼,雙目清亮有神,像浸泡在冰水中的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輝,哪有半分睡意?帶著幾分得意,他咧嘴一笑,複又閉上眼,這才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劍一危言唬溪溪

第二天一早,柳溪溪在一陣鳥鳴聲中醒來。陸劍一已不見人影,隻在桌子上留了一張便箋,上麵由右往左龍飛鳳舞地寫著:“娘子晨安!我下山為你購置衣物,即刻便回。勿掛!灶間爐上有粥,自行取用即可。夫君陸劍一即日”

幸得柳溪溪前世生活在深圳,毗鄰香港,受香港影響,日常也識得繁體字,雖不會寫,閱讀倒是不成問題。

正想丟掉便箋,忽的又發現在落款左邊還有一行小字:“吃完刷鍋,切記切記!”柳溪溪啼笑皆非。昨兒一天,都是陸劍一做飯刷碗,看來人家不樂意伺候了。

吃過早餐,柳溪溪老老實實地收拾碗筷去廚房刷鍋了。前世時父母雖疼愛,但並不溺愛,家務也是常乾的。媽媽是音樂學院的老師,有時帶學生去外地演出,爸爸工作也忙,哥哥又長期住單位宿舍,她就自個兒照顧自己。

一進廚房,柳溪溪才發現單身男人的廚房,簡直是不堪入目。實在看不過眼,柳溪溪捋起衣袖,埋頭苦乾起來。一番洗刷之後,整個廚房煥然一新。:-)思:-)兔:-)網:-)

收拾完廚房,柳溪溪繞去屋後走了一圈。據陸劍一說,屋後有一處溫泉,泡一泡對柳溪溪的身體大有裨益。走了大概百來米,柳溪溪看到了那個溫泉,麵積約有一個屋子大小,騰騰地冒著熱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硫磺味,四周綠蔭環繞。柳溪溪感歎一聲,夏有清清溪流,冬有暖暖湯池,這日子也太奢侈了些。

看看天色,估摸著陸劍一應該沒有那麼快回來,遂寬衣解帶,美\美地泡了個溫泉澡。

近晌午的時候,陸劍一回來了。給柳溪溪買了四套齊%e8%83%b8襦裙,粉紅嫩綠鵝黃淺藍,顏色倒是好看,衣料卻都是最普通的粗布,做工也一般。柳溪溪倒也不挑剔,想著可以穿上古代的服裝,心裡有點小雀躍。陸劍一在一旁笑著說:“不知道娘子喜歡什麼顏色,所以各個色彩都拿了一套。”

柳溪溪微微一笑,以示感謝。看到包袱下麵還有東西,翻開一看,臉卻紅了,原來是幾件褻衣褻褲並一雙繡鞋。

為了掩飾難堪,柳溪溪拿起繡鞋試了試,沒想到居然十分合腳,大小剛好。柳溪溪欣喜地看向陸劍一,道謝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陸劍一吞吞吐吐地說:“我怕鞋子不合腳,早上娘子睡得又熟,我不忍心叫醒你,就……就偷偷地量了你的腳……”

柳溪溪滿腹的歡喜霎時變成一腔怒火,熊熊地噴向陸劍一。陸劍一見狀,急忙又補充道:“娘子息怒!我隻是量了你的腳,並未量其他地方……”這哪裡是解釋,簡直就是火上澆油!柳溪溪又羞又惱,%e8%84%b1下腳上的鞋用力衝陸劍一扔了過去。

陸劍一嚇得抱頭鼠竄逃出屋去,風裡隱隱傳來他的哀嚎:“天哪!敢情我這是娶了隻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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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飯的時候,陸劍一一踏進廚房,便微微一怔。環視四周潔淨如新的廚房,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從陸劍一臉上閃過。

當初他從河邊將柳溪溪撿回來時,便已探查過她。探脈息知她無內力,望手掌曉她不習武,憑服飾明她出身富貴。這樣一個養在深閨的嬌小姐,如何會乾這些粗重雜活?今早留言要她洗碗,也不過是一句戲謔之言,心裡並未真的期望她能照做,可眼前的這一切,令陸劍一大出意料。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暫且壓下。

做完飯出來,見柳溪溪已換上一套水綠的齊%e8%83%b8襦裙,清新水嫩如六月裡帶露的菡萏。一頭青絲卻未挽起,隻是編了條粗黑烏亮的麻花辮垂在身側。陸劍一並不曉得柳溪溪是因為不會盤發髻才不得不編麻花辮,隻道是柳溪溪彆出心裁,當下笑著誇道:“娘子這辮子倒是彆致。”回答他的是一個大大的白眼。

陸劍一毫不在意,哈哈笑得開心,笑聲清透爽朗,洋溢著毫不掩飾的愉悅,仿佛柳溪溪剛剛給他的是一個嬌嗔的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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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裡天黑得早,雖已入春,夜裡卻仍是寒氣逼人,兩個人用過飯後便一直龜縮在屋裡。燭光如豆,陸劍一坐在燈下翻閱醫書,柳溪溪趴在窗前遙望星空。

浩瀚銀河星月交輝,柳溪溪卻無心觀賞,一心隻想著要怎麼離開鳳鳴山,逃出陸劍一的魔掌。思來想去,或許回原先柳溪溪的娘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看她留下的衣服首飾,應該也是非富即貴。此番回去,有被發現冒牌的危險,可不是還有“扮失憶”這一法寶嗎?再次,這個身體可是如假包換的正裝原版貨!

主意打定,柳溪溪有心多了解一些信息,遂轉頭望向陸劍一問道:“我家裡可還有些什麼人?”

“你爹,你娘,還有一個弟弟。”陸劍一頭也不抬,信口雌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