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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摻和 風流書呆 4331 字 6個月前

杏林春的生意好起來了,林淡又招了幾名坐堂大夫和學徒,這才勉強應付下來。看見被抬進門的年輕男子,她眉頭不由一皺,張口便道:“腸癰?患病多少時日了?”

“七天了,起初三天有排便,後來連便都排不出了,小.便也極其刺痛,十分難忍。小林大夫,您看這病您能治嗎?”男人一邊擦拭額頭的汗水,一邊殷殷切切地看著林淡。

病人的衣衫早已被撩開,『露』出腫脹發紅的腹部,口裡不停嘔吐穢物,間或夾雜著一些惡臭的糞便,雙腿彎曲不敢伸直,應是腸癰無疑。林淡仔細把脈,又翻了翻病人的眼皮和舌頭,頷首道:“腸癰導致的腸梗,還有救。來人,準備五斤白蘿卜,再備二十四錢元明粉,置鍋內同煎,分三次入蘿卜,煮熟一批撈出,再換一批,把兩斤水燒至一斤,盛出備用。”

話落飛快開了一張『藥』方,吩咐道:“此乃攻毒承氣湯,加水過『藥』二寸,加白酒五寸,浸泡三刻鐘,加速『藥』物分解,然後以武火急煎一刻鐘,取蘿卜汁混勻,每隔一個時辰,喂病人服用一碗,連續服用,直至他腸道暢通為止。”

學徒不敢耽誤,連忙捧著『藥』方去了,幾名坐堂大夫立刻圍攏過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林淡。

腸癰乃絕症之一,患病者十有九亡,連宮裡的太醫遇見這種病都束手無策,更何況還是腸癰合並腸梗的重症。但小林大夫卻麵『色』如常,指揮若定,用『藥』更是彆具一格,出奇無窮,叫人難以捉『摸』。但幾位坐堂大夫縱有滿肚子的疑『惑』,卻也不敢隨意開口詢問,唯恐擾『亂』了小林大夫的思路。能在杏林春行醫,他們能學到的東西,可比自己開醫館多得多!

開完『藥』,林淡拿出金針,刺破病人的金津、玉『液』、尺澤、委中等『%e7%a9%b4』,泄出黑血,又把針尖紮入闌尾、足三裡、內關等『%e7%a9%b4』,指尖捏著針尾,提『插』撚轉,強刺留針。做完這一切,攻毒承氣湯也熬好了,她立刻喂病人服下,不出兩刻鐘,病人嘔吐已止,絞痛減輕,竟『露』出一些安詳之『色』。

又過了一個時辰,病人的症狀進一步減輕,林淡這才命他喝下一碗用『藥』水調和的蘿卜水。等待片刻後,病人再次腹痛如絞,來回翻滾,腹中接連響起擂鼓之聲,還頻頻打出嗝來。

他的大哥嚇壞了,急促道:“方才分明已經大好了,怎麼喝了『藥』,反而發作得更厲害?”

堵在門口圍觀的眾人也都『露』出緊張的表情。

“無事,此乃正常反應。繼續給他灌『藥』,這次多灌半碗。”林淡擺擺手,學徒立刻端來兩碗蘿卜水,給病人灌下去。

到了這會兒,病人才捂著肚子呻『%e5%90%9f』起來:“大哥,我,我想出恭!我肚子好漲!”

男人連忙去看林淡,林淡則上前一步,替病人拔針,命他去屏風後解決。一刻鐘後,屏風後傳來稀裡嘩啦的響聲,隨即傳出一陣惡臭。圍觀者紛紛掩鼻退走,連病人的家屬都有些受不了,急忙封閉了呼吸,轉過臉去。

唯獨林淡視若尋常,表情平靜。

又過了一刻鐘,病人終於解決完,林淡這才繞到屏風後,查看他的排泄物,回來又『摸』了『摸』他已經消腫的腹部,言道:“我再給他開一服清腸飲以清餘邪,若修養得當,三劑能愈。”

男人盯著弟弟平坦下去的腹部,又捏了捏他漸漸回暖的指尖,竟激動地流下淚來。

堵在門口圍觀的路人紛紛咂舌,完全不敢相信小林大夫竟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把腸癰治好了!要知道,那可是必死之症啊!

第145章 神醫29

杏林春內發生的事, 均被萱草堂的醫者和學徒看在眼裡。大家麵麵相覷, 表情各異, 卻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有誌一同地鄙視林淡。要知道,為了治好那位腸癰患者, 他們親眼看著鄭哲和吳萱草反複製定手術方案, 又反複推翻,治療過程要打開腹腔,這已是千難萬難, 術後的護理更是需要耗費十二萬分的精力。隻要其中某一個環節出了錯,病人或許就會死亡, 成功率隻有十之四五。

說一句不中聽的話,正是因為病人已經病入膏肓, 治無可治,鄭哲和吳萱草才會想到做手術。他們這是把死馬當作活馬醫,在撞運氣。這份共識, 病人家屬明白,鄭哲和吳萱草明白,萱草堂的醫者和學徒明白,連病人自己也明白。得了這個病, 除了看運氣, 還能看什麼呢?

但現在,這位必死之人卻被林淡輕而易舉救活了,采用的『藥』物都不值錢,前後不過耗費了五兩銀子, 早上送來下午就能回家,病愈的速度十分之快,叫大家看傻了眼。

病人在家屬地攙扶下對林淡反複作揖,表情十分感激。給診金的時候,他大哥愣了愣,然後飛快跑到萱草堂門前,扯著嗓子喊道:“把我的五十兩定金還回來!當初你們說要做手術,除了定金,還要再收我二百兩銀子,叫我簽下契約書,說是不能保證救活我弟弟,讓我們生死自負。可是你們看看,我弟弟被小林大夫救活了!前後隻花了五兩銀子,四個時辰。”

他狠狠唾了一口,語氣十分不屑:“呸,什麼神醫?我看是庸醫還差不多!收了我那麼多錢,還不能保證活命,臨到頭又說不能治,白白耽誤了我弟弟的病情!若不是小林大夫醫術超凡、『藥』到病除,我弟弟今天就死了!從今以後,我們家的人再也不會來萱草堂看病,誰來誰是傻子!”

萱草堂的學徒和醫者向來很注重保護店鋪的名譽,誰若是說萱草堂一句不好,他們立刻便會群起而攻之。可今天,他們卻羞紅著臉,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路人聽了男子的話,儘皆『露』出詫異的表情,議論道:“我的娘誒,治一次病前前後後要花二百五十兩銀子,這是搶錢吧?”

“你沒聽清嗎?花多少銀子是小事,重要的是,他們根本不能保證把病人治好,還要你簽生死書,免除他們的責任!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可不敢治,趁早跑吧。這是拿錢害命呢!”

“簽生死書是怕治不好,病人家屬找麻煩吧?可見這位吳大夫醫術也不怎麼樣。人家小林大夫三兩下就能治好的病,在她這裡又是開膛破肚,又是生死契約的,弄得仿佛很難治一樣。”

“由此可見,二位大夫雖然年齡相當,水平還是很有差距的。”

路人搖搖頭散開了,自此在心裡留下這樣一個印象——吳萱草醫術雖高,卻終究比不上杏林春的小林大夫。小林大夫能把鄭神醫『逼』走,其醫術恐怕遠在他二人之上。

也因此,杏林春的生意越發紅火,很多大夫慕名而來,一邊在此處坐堂,一邊跟隨林淡學習醫術。不需要她刻意傳授什麼秘技,隻需跟在她身邊,看著她如何施針用『藥』,就能讓大家獲益良多。她治療病人的手法十分獨特,講究快速、穩妥、高效,遠非當世醫者可比。

臨到傍晚,她治好腸癰患者的事跡已被路人傳揚開來,聲望隱隱有趕超吳萱草的趨勢。

薛伯庸離開軍營後未曾回薛府,而是直接來了杏林春,一入後院便道:“聽說你今天治好了一例絕症?”

“腸癰算不上絕症。我的老祖宗擅治急症,平生遇見二十二例腸癰患者,均能治愈。我吸取了老祖宗的經驗,手法自然比尋常大夫高超,也是占了家族傳承的便宜。”林淡正在搓洗床單,一雙手凍得通紅。

來往於醫館的皆是病人,這個嘔一口血,那個大小.便失禁,弄得床單一片臟『亂』,每日都要清洗更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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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伯庸挽起衣袖,自然而然地接過床單,柔聲道:“我來洗,你累了一整天了,歇著去。”

林淡搖搖頭:“我行醫隻需坐診,你卻在軍營裡『摸』爬滾打,到底誰更累?”

薛伯庸低聲一笑:“我倆都累,要不乾脆雇幾個仆『婦』吧,平時也好照顧你。”

林淡聽了這話立刻擦乾淨雙手,回屋拿了一個小本本,一行一行指給他看:“我們的醫館這個月才開始賺錢,頭幾個月既要購買『藥』材,又要支付租金,當真不是一筆小數。這個月好不容易賺了一些,卻都被我拿來聘請學徒和坐堂大夫了。病人一多,消耗的『藥』材也多,這方麵的支出少不了,而且流動『性』很大,我們必須保證錢袋子裡隨時備有五百兩銀子用來周轉……大哥你算一算,我們哪裡還有餘錢去請仆『婦』?”

她一口一個“我們”,儼然已把此處當成了她和大哥共同的家,言辭間少了疏離,多了親密,倒叫薛伯庸愉悅起來。他望著林淡,目中全是溫柔,歎息道:“既如此,我便早些回來幫你乾活。”

林淡也沒同他客氣,指著水盆說道:“咱倆合力把床單擰乾,然後你去劈柴,我去煮飯。大哥你放心,杏林春的生意隻會越來越好,等我有錢了便多請幾個仆役,絕不會再讓你乾活。大哥,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在薛府,大哥從來不用乾活,然而到了她這裡,卻得洗衣、劈柴、做飯,弄得一身狼狽。大哥屈尊至此全都是為了她,她如何能不領情?她原本也想拒絕,卻又不得不承認,一個家若是沒有男人支撐,光憑她一個人真的忙不過來。

薛伯庸完全可以自己出錢替林淡請幾個仆『婦』,卻沒有那樣做。他喜歡每天趕回來幫她乾活,如此,他就能慢慢融入她的生活,變成這個家裡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他與林淡一人握住床單的一頭,慢慢擰乾,然後掛在晾衣繩上。合力倒掉滿盆臟水,兩人一個劈柴,一個進廚房做飯,分工十分明確。

幾名侍衛躲在門外探頭探腦地看,卻不敢走進去,發現將軍衝這邊使眼『色』,連忙跑了。離開杏林春後,他們歎息道:“你說將軍這又是何苦?好好的豪門公子不當,卻來林姑娘這裡當長工,仿佛還上癮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替心上人乾活乾久了,自然能成一家人,將軍這是在使攻心計呢。林姑娘起初還讓將軍回薛府,不用管她,如今將軍一天不來,她就得去軍營裡找,可不就離不得將軍了嗎?”

“原來如此,但願將軍早日修成正果吧。”

一行人一邊議論一邊嬉笑,顯然很看好這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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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淡的日子好過了,吳萱草的日子卻艱難起來。沒有鄭哲坐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