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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摻和 風流書呆 4359 字 6個月前

一個人很難支撐萱草堂。來看病的人若是平頭百姓,她還能以鑽研醫術抽不開身為由,把他們推給彆的醫者治療,若是遇見身份貴重的,卻得親自接待,否則就是給臉不要臉。

這些人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讓萱草堂毀於一旦,也能讓吳萱草身敗名裂。她不能躲,也不敢躲。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日,與她頗有一些淵源的武安侯夫人前來看病,說是自己的右上肢冷痹發麻,酸軟無力,還時常伴有頭痛、抽搐、昏厥等症狀。她原本是一名身材豐碩的女子,現在卻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若非兩名侍女一左一右攙扶著,她恐怕隨時都會倒下。

武安侯夫人兩月前在街上暈倒了,是吳萱草及時替她進行救治才蘇醒過來,自然而然的,她對對方便十分信任。走入內堂,聞見濃濃的『藥』味,她頓時安心很多,柔柔問道:“萱草,我這病不難治吧?”

“我先替您把完脈再說。”吳萱草早已學會把脈,此時倒也鎮定,然而下一瞬,當她把指尖覆在武安侯夫人的手腕上時,卻變了臉『色』。

“萱草.你怎麼了,可是我的病很嚴重?”武安侯夫人雙目泛紅,麵『露』絕望。她其實已經看過很多太醫,也吃過很多『藥』,卻總不見好,這才親自來萱草堂問診。若是連吳萱草都治不好她的病,她真不知該找誰去了。

吳萱草搖搖頭不敢說話,越發努力去探脈,卻探到一片虛無。武安侯夫人活生生地坐在她麵前,她卻『摸』不到她的脈搏,這是什麼病?未穿越前,她隻是一個普外科的醫生,若說什麼病都了解也什麼病都能治,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沒有脈搏是什麼原因?她腦海中瞬間出現了很多選項,有可能是主動脈出了問題,也有可能是血虛氣虛,還有可能是心臟.病。動脈出了問題又分很多情況,有硬化、夾層、栓塞等等,而心臟.病的種類就更多,簡直一口氣說不上來。

這些病,最簡捷最高效的治療方法無疑是手術,或清除栓塊,修複夾層,擴張血管;或搭橋、置換,甚至是移植心臟。這些療法,在這個落後的年代根本沒有實現的條件,就算能實現,吳萱草也沒有那個技術。

武安侯夫人的病,她治不了!

第146章 神醫30

武安侯夫人久病難愈, 聞聽吳萱草的盛名, 自然會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然而此時, 對方卻麵『露』難『色』久久無言,顯然是沒有把握。她立刻緊張起來, 試探道:“萱草, 我這個病應該不嚴重吧?”

吳萱草立刻回神,艱難開口:“回夫人,您的病我探查不出, 實在是抱歉。”

“你也探查不出?不能吧?”武安侯夫人很難接受現實。她的肢體越來越麻痹,竟漸漸有癱瘓的跡象, 再這樣下去,恐怕會變成一個廢人。若是能好好地活著, 誰想做半死的廢人?她很難想象那樣的場景,心裡的恐懼比之身體的不適還要更甚。

“你再好好看看。”她語帶懇求地說道。

吳萱草隻好再次把脈,然後表情凝重地搖頭。

武安侯夫人眼圈一紅, 差點當場落淚。

吳萱草為了掩飾自己的難堪,立刻衝幾名坐堂大夫招手:“你們都過來看看,夫人的病十分蹊蹺,大家集思廣益, 或許會有辦法。”

幾人立刻圍攏過來, 輪流替武安侯夫人把脈,麵『色』一個比一個古怪,最後一個把完,竟已是滿堂皆寂, 不敢開腔。

武安侯夫人再遲鈍也看出了問題,急促開口:“幾位大夫,我到底得了什麼病?你們莫要為難,隻管告訴我,我能接受。”

幾人湊在一起嘀咕了一陣,搖頭道:“夫人,並非我們查不出您得了什麼病,而是您根本就沒有脈搏。我們從醫數十載,還是頭一次看見這種奇症。沒有脈搏,人應該已經死了才對,而您卻還活得好好的,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吳萱草見識比他們廣,自然知道沒有脈搏不算奇怪,卻也無法把自己的懷疑說出口。若是不說,她就能假作治不了,然後把事情推脫掉:若是說了,人家看見希望,豈非纏著她非要她治?她是普外科的醫生,根本不會做此類手術,即便會做,也沒有實施的條件。

思及此,她遺憾擺手:“夫人,很抱歉,您這病我們治不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宮裡的太醫見多識廣,應該會有辦法。”

“可是太醫已經給我治了一個多月,沒有好轉我才來找你。若是連你也治不了,我還能去找誰?”武安侯夫人滿臉惶『惑』。

吳萱草無言以對,站在她身後的一名學徒卻低聲道:“您可以去對麵的杏林春,小林大夫的醫術很厲害,她或許會有辦法。”

“杏林春?”武安侯夫人病了很久,根本沒有心思去打探外界的消息,自然不知道最近才名聲鵲起的林淡。

她的侍女立刻附在她耳邊說道:“回夫人,小林大夫日前救活了一位腸癰患者,又把鄭大夫差點治死的病人救活了。為此,鄭大夫已遠走京城,去外地曆練。小林大夫的醫術,應該在鄭大夫之上。”

“呀,我兩月未曾出門,京城竟然出現了這樣一位神人?你們怎麼不早說!”武安侯夫人重新燃起希望,立刻催促道:“快扶我去對麵看病,快。”

兩名侍女連忙架著她的胳膊,匆匆朝對麵走去,竟是連一眼也懶得多看吳萱草。

吳萱草心裡極不舒服,卻還是站起身跟了過去。她倒要看看,這次這位沒有脈搏的病人林淡又該怎麼治。中醫難道真能勝過西醫?不可能的!

萱草堂的學徒和坐堂大夫也都跟了過去,臉上滿是期待。

“哪位是小林大夫?小林大夫,快給我家夫人看一看,她病了兩個多月了,目前連路都走不了了。”兩名侍女不斷掃視內堂,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正在擂『藥』的林淡。

“哦?把病人攙扶到這邊來,”林淡擦乾淨雙手,嗓音平緩:“這邊光線比較明亮,方便我看診。”

兩名侍女連忙把武安侯夫人扶過去。杏林春內的坐堂大夫但凡手裡得空,就都站起來,把二人圍成一個圈。林淡最近『迷』上了炮製中『藥』,除非病得快死的患者,一般她都不會出手,所以大家也就少了很多學習的機會。

如今重症患者送上門來了,他們哪裡敢錯過,自是忙不迭地跑來觀摩。不僅杏林春的大夫如此,連萱草堂的大夫也是一樣,可見林淡的醫術已經得到了業界的廣泛承認,倒是吳萱草的種種行跡越發惹人懷疑。

林淡似乎習慣了萬眾矚目的感覺,表情始終沉穩。武安侯夫人卻有些不自在,卻也不敢抗議。

“把手放上來。”林淡拿出一個洗乾淨的脈枕。

武安侯夫人立刻把手腕放上去。

“病了多久,都有些什麼症狀?”她一邊探脈一邊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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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夫人一一回答她的問題,並同時觀察她的表情。

林淡眉梢微微一挑,又很快平複下來,解說道:“你這是無脈症,乃腎陽虛弱,淤阻經脈所致,需補血壯暘,化瘀通脈。我先給你開一服烏蛇湯喝著,七天後來複診。”話音未落,她已寫完一張『藥』方,交予學徒。

幾名學徒連忙來爭搶,卻被幾個坐堂大夫截了胡,把『藥』方奪走一邊研究一邊抓『藥』,表情如饑似渴。萱草堂的學徒和大夫眼饞得很,卻沒臉在人家店裡鬨,隻能巴巴地看著。

武安侯夫人不敢置信地道:“無脈症,這就完了?”小姑娘既不驚訝,也不惶『惑』,簡直像治療頭疼腦熱一般尋常。

林淡語氣平緩地解釋:“無脈症又命痹脈,乃先天失調、脾腎兩虛所致。夫人為腎陽虛,腎陽虛則陰寒內盛,血脈遇寒而凝滯,氣虛則血行不暢,運行緩慢,日久則脈絡淤滯,甚則閉塞阻隔,以致脈澀如絲或無脈。此症治療起來很慢,需得長期服『藥』才能痊愈,煩請夫人放緩心態,莫要著急。”

武安侯夫人見她語氣稀鬆平常,心底的慌『亂』竟也一點一滴消去,『摸』『摸』毫無知覺的右上肢,啞聲道:“我真的能痊愈?”

“堅持服『藥』便有良效。”林淡語氣十分篤定。無脈症這樣的病,在她這裡還算不上難治。

武安侯夫人連連點頭:“好的,我一定堅持服『藥』,謝謝大夫!”旁人看都看不出來的病,林淡卻張口就能點破,若是不信她,還能信誰?哪怕未見療效,武安侯夫人也已經被她從容淡定的姿態給安撫了。

送走病人後,林淡繼續去擂『藥』,而她開出的『藥』方早已被幾位坐堂大夫人手謄抄一遍,拿去研究。

吳萱草悄悄退出門外,滿心都是懷疑,卻又隱隱帶著震撼。她不相信林淡果真能治療武安侯夫人的病,沒有高精尖的醫療器械,又沒有脈搏,她如何判斷病因?找不出病因,她開的『藥』方真能起效?但她看上去那樣沉穩自信,渾身透著一股令人折服的魅力,再絕望的病人,到了她麵前都會自然而然地平靜下來,這是唯有頂尖醫者才能形成的氣勢。

林淡學醫才多久?她的醫術真有那麼高超嗎?吳萱草搖搖頭,心說七天後再來看結果吧。

七天後,武安侯夫人如約前來,卻不用侍女攙扶,自己跨進了杏林春的門檻,臉上帶著開朗明%e5%aa%9a的笑容。看見精神抖擻的她,店裡的大夫和學徒全都驚呆了,萱草堂的大夫和學徒也都擠到街邊,目光灼灼地看著。

彆人一個多月都治不好的病,在林淡手裡卻隻需七天就有奇效。神了,果真是神了!

“小林大夫,我的右上肢有感覺了,隻是身體還有些疲憊,不能久站或久坐。您快幫我看看,我這次可有脈象?”她笑嘻嘻地伸出手。

林淡略一把脈,頷首道:“脈搏雖弱,卻已經大有改善。不用換『藥』方,繼續喝烏蛇湯,每日三劑,切莫嫌煩。”

“不嫌煩,不嫌煩。”武安侯夫人連連擺手,表情恭敬。太醫院都治不好的病,小林大夫一服『藥』下去就能見效,她哪裡敢不聽她的話?若是放在平日,她定然看不慣有人在自己麵前冷著臉,沉著聲,說話一板一眼活似□□。但這個人換成小林大夫,她卻能從她身上獲得源源不斷的安全感。她越是冷淡,就越是表明病人的病沒甚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