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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摻和 風流書呆 4302 字 6個月前

出了高價,把鋪麵買走了。

林淡仔細看他,發現他眼裡滿是拒絕了一樁好買賣的肉痛之『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多方競買都是假的,得了嚴家警告,不準把鋪麵售給彆人開魯菜館才是真。

辭彆老板,林淡再無閒逛的興致,一言不發地往回走。

俊偉男子看著她的背影,嗓音略有些發沉:“我早些年在西北奔波,近日才回京城,且時常要出去行走,竟不知嚴家的行事已如此偏頗。”

“偏頗?”林淡回頭看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很快,俊偉男子就知道她為何要那樣笑。似乎是從雜貨鋪老板那裡得知有人要在對街開魯菜館,與自家打擂台,嚴守業便派人查了查,而林淡無權無勢,很快被他查到頭上。於是不管林淡想在哪裡開店,都會被嚴家攪黃,西城區無人敢賣她鋪麵,東區也不行,北城區的鋪麵剛買下,賣家就反悔,坑了林淡一筆定金。轉來轉去,林淡終於在南城找到一家鋪麵,位於一處碼頭,往來人員極為複雜,治安也差得很,常常發生盜搶甚至是殺人事件。在此處做生意,甭提賺錢,彆虧得血本無歸都算好的。

於是嚴家終於滿意了,覺得已把林淡打得爬不起來,這才罷手。

俊偉男子每天跟隨林淡四處奔波,看著她被人刁難、排擠、傾軋,這才知道嚴家的行事哪裡能用“偏頗”來形容,簡直是“下作”。饒是他定力再強,脾『性』再沉穩,%e8%83%b8中也壓著一股沉沉的火氣。但林淡卻始終保持著積極樂觀的態度,遇見困難隻略一皺眉便很快舒展開來,仿佛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將她打垮。

這天,林淡帶著仆從來南城整理鋪麵,而那俊偉男子則守在門口,一雙銳目來回審視路人,氣場大開。他每天都會在傍晚離去,翌日清晨出現,在林淡家吃過早餐就隨她四處奔波辦事。好在有他保護,林淡才能在南城這塊雜『亂』之地來去自如。日後沒了這個保鏢,她少不得要雇傭一些身強體壯又老實可靠的夥計給自己看店。

想到這裡,林淡歎息道:“我的事都已經辦妥,你日後便不用再跟著我了。”

男子不接這茬,再一次提議:“這家店位置不好,我給你換一家,就在西城。”

“我倆萍水相逢,無甚交情,我怎好意思要你的鋪麵。這些天的照顧我銘記於心,日後但凡你來我這裡吃飯,我都給你打五折。”林淡一如既往地拒絕。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但更不是貪得無厭、得寸進尺的人。

男子嘴唇微抿,不知該如何說服她,眼見天『色』暗了,隻好轉身離去。走到巷子口,他回頭看了看,心中滿是憂慮。此處當真不是開飯館的好地方,鋪麵藏在彎彎繞繞的胡同裡也就算了,四周還全是賭.場、鬥雞場、碼頭、『妓』.館等下九流的場所,怎麼做生意?

林淡『性』子那樣倔強,男子想幫她,都不知該從何幫起。

第17章 廚娘16

新買的鋪麵價格很便宜,才二十兩銀子不到,與之前那間雜貨鋪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貴有貴的好處,便宜也有便宜的壞處,這間鋪子之所以如此廉價,就壞在它的位置上。

若非十分熟悉本地地形的人,要想繞過七八.九個胡同走到這裡,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差點在胡同裡繞暈過去的齊氏如今正愁得吃不下飯,生怕女兒虧得血本無歸。

林淡一邊收拾桌椅一邊安慰她:“娘,您彆擔心,我把店開在這裡不是沒有道理的。您看看四周都是些什麼鋪麵?”

“是什麼?賭.場、鬥場、碼頭、『妓』院,全是些下九流的場所,來往人員也都是下九流的東西,我真想不明白你為何要把店開在此處。既然嚴家人容不下咱們,咱們離開京城便是,好歹能過個安生日子。娘不要你爭什麼家產,也不要你比什麼高低,娘隻要你平平安安的。”齊氏邊說邊去拉女兒手腕。

林淡安撫『性』地拍拍她,解釋道:“南城的居民皆是外來人口,身份的確複雜,卻也比北城好上一些。您彆覺得南城人低賤,實則此處藏龍臥虎、騰蛟起鳳,什麼樣的人都有,不是個簡單地方。若在此處做生意,可比在北城好得多。您看看那賭.場、鬥場、碼頭、『妓』院,是不是人來人往、門庭若市,這就是天然的人氣。一家飯館生意好不好,廚藝占首位,其次便是人氣。廚藝好、人氣旺,這生意自然就起來了。我的廚藝擺在這裡,再借一借周邊的人氣,不怕賺不到錢。等我把店開起來您就知道了。”

“周邊人氣的確不差,但你也不看看你這家店能不能借他們的光。隻這胡同弄堂就得繞十七八個彎,人家能找到你這裡來嗎?開飯館得當街開才好,娘就沒見過把店開在死胡同裡的。”齊氏依然憂心忡忡。

“酒香不怕巷子深,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林淡輕笑擺手,不以為意。

她帶來的夥計手腳很麻利,半天功夫就把店麵收拾得乾乾淨淨,又在門口掛上一麵小旗子,這便可以做生意了。

俊偉男子早上有事耽擱了一些功夫,臨到中午才來,先是打點了此處的地頭蛇,又找來附近的捕快,讓他們對林淡多加照看,這才去店子裡報道。當然,這些事都是背著林淡乾的,唯恐她心裡有什麼負擔。

“你怎麼又來了?你沒正事可乾嗎?”看見男子,林淡顯得很驚訝。

“你似乎從未問過我姓名?”男子不答反問。

林淡愣怔片刻,隨即輕笑,“那好,請問這位大哥您姓甚名誰,年齡幾何?”

“我今年二十有六,姓湯,行九,你叫我湯九哥便是,或者直接叫九哥也行。”男子向齊氏行了一個晚輩禮,隨後便拿起斧頭劈柴。

“湯?這可是一個好姓兒。”林淡笑得越發輕快。她是庖廚,對湯湯水水的東西存在天然的好感。

男子轉念一想就知道她在笑些什麼,幽深的眸子不禁泄出幾絲柔光。連互通姓名都能聯想到菜品上,林淡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飯館的招牌已經請了木匠去做,下午才能送來,林淡今天沒打算做生意,隻讓仆從抬來三口大鍋用以吊湯,一鍋清湯,一鍋『奶』湯,還有一鍋鹵湯。由於鋪麵的價格很便宜,她還剩下許多銀兩可以花用,於是做菜幾乎不計成本,把整隻整隻的雞、鴨往鍋裡塞,另外還要加肘子和豬骨等物,一起入水熬煮。

“我這吊湯的手藝是跟北邊一位老師傅學的,他雖然不是禦廚,但做菜的功夫簡直爐火純青,我跟他學了三年也隻學到一點皮『毛』。清湯要用小火吊,『奶』湯要用大火衝,你添柴的時候可得注意著點。”林淡說話十分謙虛,但吊湯的手法卻極為老道,汆、煮、掃、吊,動作行雲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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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九盯著幾口大鍋,語氣略顯擔憂:“用料如此足,你能賺回成本嗎?”

林淡輕笑道:“彆看我這幾鍋湯用料很足,似乎頗為拋費,但你要知道,這幾鍋湯足夠我做上百道菜,上百碗麵,絲毫也不浪費。我這鋪麵藏得太深,得熬些老湯吊住客人。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在我這裡便是‘湯濃不怕巷子深’,等湯熬好了,總會有人聞著味兒找來。”

清湯和『奶』湯都熬上了,林淡便把香料包投入鹵湯,用大火燒滾,滾了一刻鐘又入肘子、豬骨、五花肉、豬皮等物,沸騰後蓋上鍋蓋,四周用濕巾堵住,免得蒸汽跑出來。

“這鍋鹵汁用小火熬到明天早上就能用了,大夥兒歇著去吧,留下一個人看火就行。”一切準備就緒,林淡拍拍手遣散大家。商隊還有乾貨生意要跑,幾個仆從收拾收拾東西,當下便離開了京城。

林淡正準備給母親和湯九做午飯,門外忽然跑進來一個人,卻是橋園飯莊的店小二,表情有些氣憤:“可把你這騙子找到了!你說,你賣給我家飯莊的都是些什麼東西,怎麼以次充好呢!”

“小兄弟彆著急,有什麼事我隨你回橋園飯莊再說。”林淡非但不惱,還落落大方地給店小二倒了一杯熱茶。

店小二正是來抓人的,連忙去拉扯她,被湯九冷冷一瞥又膽怯了,隻得好聲好氣地把人請回去。那白皙俊秀的小廚子早已在店裡等候,明明是受害者,麵皮卻薄得很,討伐的語氣十分綿軟,“你賣給我的這些食材可能有問題,做不出頂級食材的味兒。你嘗嘗,這是用你賣給我的廣肚做的菜,這是從嚴家菜館買來的,都是一樣的海產,怎麼我家的和他家的味道差那麼多?”

林淡把兩桌菜都品嘗一番,不由笑了。她正愁不知該如何反擊嚴家,這位小廚子就把刀遞上來了。也罷,她不能與嚴家打擂台,總有人替自己打。

思及此,她擺手道:“去廚房,讓我看看你是怎麼做菜的。我這些乾貨都是從成百上千的貨品中一點一點挑揀積攢起來的,每一樣都堪稱頂級,絕對不會出問題。既然食材沒問題,那肯定是你的烹飪手法出了問題,咱們還是從源頭找找原因吧。”

小廚子想也不想就點頭答應了,隨即朝後廚走去,一舉一動乖巧得不得了。老掌櫃瞪了林淡一眼,似乎想罵她不知禮數,卻又礙於滿身戾氣的湯九,不敢開腔。一行人到得後廚,開始做菜。

林淡盯著小廚子看了半天,搖頭道:“你基本功很紮實,隻是欠缺一些經驗。用乾貨做菜,七成功夫在泡發,三成功夫在調味,你這泡發的功夫沒修煉到家,自然做不出好菜。”

“譬如這烏參,你光用水泡還不行,若隻是切成段煸炒,勉強可以用,若是整隻烏參入菜,肉質就會有的地方軟、有的地方硬,口感十分不均勻,也不好入味。我教你一個秘法,烏參入水泡發前最好放在燒熱的鐵板上烘焙一下,再用小火把外麵的那層皮燒黑,最後用小刀刮掉黑皮,再入水煮。為什麼要這樣處理?因為剛買來的烏參乾還蘊藏著一些『潮』氣,隻有徹底去除這些『潮』氣,它的口感才會均勻。水煮三遍,放涼三遍,這樣才算是真正發透了,用手一掐就能掐出一個印來,觸?感十分嫩滑。”

她一邊解說一邊處理烏參,一雙巧手上下翻飛,看呆了眾人。小廚子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位林掌櫃不僅是個賣乾貨的,還是一位經驗十分老道的廚子。她這手泡發烏參的絕活,沒有三五年的鑽研,誰能想到其中關竅?然而她不僅想到了,還毫不吝嗇地教給旁人,品德心『性』亦是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