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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就要攻破祁公心房,可你卻臨時給我來了這麼一出,枉你那麼聰明,竟是我半分心思都猜不透!”

說罷重重放開她,將頭轉向一邊,深吸一口氣按壓體內的怒氣。

白露目光帶著疑惑,她一直不知道姬景陽留著祁公究竟有何用,可她也知道這些問題不是她該問的,目前她還不能跟姬景陽鬨得那麼僵,是以她便軟下聲來向他道:“屬下知錯了,還望主公恕罪!”

姬景陽歎息一聲,語氣又放得柔和了一些道:“你隻需將你分內的事情做好,其他不該你過問的你就不要過問明白麼?”

白露聽話的點點頭,姬景陽便將綁著她的繩子解開,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夜深了,你快回去吧,免得君無疆起疑。”

白露走了之後姬景陽並沒有直接歇下,他披了一件棕色外袍,又係了一件裹貂毛灰色大氅,這才出了書房。

日疆殿的背後有一個比較偏僻的宮殿,剛好坐落在大周王庭中軸線的最末端,大周王庭的侍衛,宮女,宦官並不知道這宮殿中住的是誰,隻知道這宮殿是整個王庭的禁區,不得隨意進出。

姬景陽出來的時候並沒有人跟著,在加上他這身衣服並不顯眼,是以並沒有注意到他獨身一人來到這偏僻的宮殿。

宮殿的屋脊上鱗次櫛比,頭頂月光照下,如在青瓦之上鋪上一層白色煙紗,那穿著一件灰袍的人就籠罩在煙紗之中,他斜躺在屋脊之上,灰袍衣襟微微敞開,露出裡麵肌理均勻的%e8%83%b8口,那青色的獸頭麵具在冰冷的月光中稍顯猙獰。

姬景陽跳上屋頂之後,那麵具男子也仿若沒有察覺到他一般,依然悠閒的斜躺著,微抬著下巴仰望斜上方的半圓月。

看到他這般隨意的姿態姬景陽不可察覺的擰了擰眉頭。

“她都死了,你還有這閒情雅致在這裡賞月?”

麵具男子不是沒有聽出姬景陽語氣中的嘲諷和不快,他依然不為所動,隻淡漠的開口,“你不是有辦法救活她麼?”

姬景陽在他身邊坐下,如水月光流瀉在他身上,那雙永遠含著三分柔情的眸子仿若被一層冷霜罩著,那溫潤儒雅的一張臉也顯得暗沉了幾分。

他是大周天子,本來應該意氣風發,臨風而立,睥睨天下,可此刻他的身體裡卻不可察覺的透出幾許失落和無法掩蓋的頹喪。

“我也不知道那個方法可不可行。”

那青色麵具下的眸光一閃,麵具男子閒閒的坐起來,若有所思的問道:“哦?你想用什麼辦法救活她?”

姬景陽抬頭望著那輪圓月,眉頭緊擰,“我曾經聽大巫師說過一個傳說,隻要用天子的鮮血入藥,就可讓人起死回生。”

麵具男子的眸中帶著幾許嘲弄,“所以你想用你的血入藥救活她?”

“嗯,我是這麼想的。”

麵具男子眸中的嘲弄意味更甚,“那不過是一個傳說,你覺得可行?”

“我不知道,不管可不可行都要試試看。”

麵具男子嗤笑一聲,“姬景陽,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可以讓你拚了命的救她。”

姬景陽轉頭看了他一眼,一對上他那了然又帶著嘲諷的目光,就仿若被誰踩著尾巴一樣,他大氣凜然的起身,將身後披風一撩,那披風便甩出一個豪氣萬丈的弧度,頓時便透出一股君臨天下的壯闊氣質。

“我救她不過是因為她身上有利可圖而已。”

麵具男子重又躺在屋脊之上,也不說話,隻含著笑意望著半空的月色,姬景陽見狀,總覺得自己的秘密被他窺視了一般心頭很是不爽,可他也知道不能跟他解釋,越是解釋越是欲蓋彌彰。

他決定轉移話題,“你真的不打算見她?”

麵具男子的眸光瞬間黯然,不過一轉瞬的時間便又恢複了往日的光彩,“我就這樣很好了啊,她身邊有君無疆,君無疆會比我更疼惜她的。”

不知怎麼的,姬景陽聽得這句話心頭有些不快,他卻也沒有表露出來,一撩袍子縱身躍了下去。

麵具男子望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頭笑笑。

52、他終於妥協了

從很小的時候君無疆便為了一統天下的夢想努力著,對於男女之事他完全無暇顧及。

可有時宮中女禦給他講解男女之事時他也會產生遐想,他幻想中的女子總是擁有一張不染纖塵的臉,白玉無瑕的肌膚,她如白蓮出水,又如玉露含珠,仿佛被觀音淨瓶洗滌過的,不染半點世俗之氣。

不過君無疆自己也清楚,這樣的女子世間是沒有的,所以他並不想在風花雪月上蹉跎時間,隻一心一意為著他雄霸天下的夢想而努力。

所以可想而知,當他一時手賤將他跟宣野的生辰八字占了一卦得出命中注定天作之合之時他是多麼惡心。

她跟他幻想中的女人實在相差甚遠。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關注宣野的一舉一動,尤其在她從信國離開之後他的腦海中竟然時不時就浮現出她的臉。

她就如那般隨風潛入夜,輕細無聲的在他完全無從察覺的情況下就進入他心中,在他意識到之時,她已經在他心中占據了一塊不可摒棄的位置。

什麼他來這裡不過想給姬景陽添堵都是借口,不然為什麼在周國城外見到她隻是他竟然緊張得四肢發麻,全身抽痛,仿佛又無數隻螞蟻在他的骨髓中噬咬,他緊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剩下落荒而逃。

不然為什麼在周國王庭中看到她跟其他男人眉來眼去他會那般難受,即便他高傲的自尊心一次一次告誡她為了那般女人如此純粹糟蹋時間,可他就是忍不住要去計較,看到她被鄭公帶走,他情不自禁跟上去,看到她被姬景陽帶走,他幾乎就對姬景陽動了殺心。

像是福至心靈一般又像是久違的天光終於刺破眼前的黑暗,所有困擾他的,所有讓他糾結的仿佛都變得明朗條理起來。

她對於他來說就是就是如此生動如此明媚,世上有那麼多女人,可偏偏隻有她被他放在心上。

他此生的劫,他逃不掉的,不管他怎麼否認都無濟於事。

他曾經用他的生辰八字和宣野的生辰八字卜了一掛,掛向上說命中注定,天生一對。

他嗤笑,命中注定,天生一對?跟那個女人麼?

他從不信天,從不信鬼神,因為一世狂妄的他覺得他比天更廣闊,比鬼神更偉大,什麼預言,什麼卦象他不信。

他一直相信,人定勝天。

所以他用了一切手段阻止他跟宣野結合,一來他實在不喜歡那個女人,二來,他要固執得證明他是對的。

可是輾轉反側,她又出現在他麵前,她就像是有魔力一樣,讓他身陷囹圄,無法自拔。

所以一切都證明,上天的寓言是對的。

他第一次對天命妥協。

他就是喜歡她,就是想她,就是愛她!

所以他不再猶豫,不再掙紮。

君無疆抬頭仰望那輪明月,心底卻隱約有種大膽的猜測,或許她並沒有死,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覺,他覺得宣野不會這麼輕易就死掉。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如果她再醒來,他一定要將自己的心意告訴她,可若是她就這麼一睡不醒,他拚卻一生之力也要將她從姬景陽手中搶奪過來,哪怕隻是守著她的骸骨,他也要守一輩子。

此刻的宣野卻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不斷在冰室裡走來走去,馥如子這吃乾飯的家夥還不快些將她從姬景陽的手中奪過去,她就快要被凍死了。

宣野在冰室裡焦急的踱著步,猛然間聽到有機括聲響,她渾身一僵,急忙爬上冰床,並封住血脈。

她聽到暗室那厚重的石門被打開,聽到有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向這邊走來,她在心中低咒一聲,姬景陽這廝又要在她麵前深情了。

這些時日來,姬景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跟她說幾句情話,類似於“你再等我一些時間,我會找到救你的辦法”或者“你不用擔心,我會一直保護你的”這些話,而且一說就要說上老半天,她都快要被他煩死了,真恨不得跳起來一巴掌拍死他算了。

腳步聲在冰床旁邊停下,這一次姬景陽卻不如往常那般將她摟在懷中,而是靜靜站在床邊出神凝望著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得來人輕聲道:“餓了吧?我給你帶吃的來了。”

宣野心頭猛然一驚,這聲音,根本不是姬景陽的,也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人的,他說的這麼輕飄飄的,仿若她隻是在他麵前睡著了一般。

她突然想到什麼,心頭暗道,這人恐怕就是在宮中接應洛安太女的那個人了,如今跑到這裡恐怕就是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你根本沒死,快起來吧,你也餓了好多天了,先吃點東西。”

宣野在心頭翻了個白眼,彆想用這種方法試探我,老娘還真是不起來了。

“真的不吃麼?唔……我可是帶了烤%e9%b8%a1,臘腸,紅燒魚頭,蒜香鴨脖,你確定你要一直這樣裝下去?”

宣野在心頭暗罵了一聲娘,這家夥還真毒啊!竟然用這種方式誘-惑她,她咬咬牙,始終堅持著。

來人戲謔的笑了笑,聲音清越好聽,“你若不吃,我可是吃了,到時候不要怪我將東西給你吃完了。”

啊呸!

卑鄙小人,明知道她已經餓了好多天了,竟然用這麼下流無恥的辦法來試探她。

她聽得來人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再接著便聽到撕咬肉類的咀嚼聲,還有大口吞咽的聲音。

肉香味撲鼻而來,還好宣野用%e7%a9%b4道封住了血脈,不然聞到這香味她的肚子一定會姑姑亂叫的,到時候不久中了來人的計了麼?

“唔……肉香味美,外脆裡嫩,這烤%e9%b8%a1的手藝不錯,真好吃。”

宣野簡直欲哭無淚啊,這種試探的方法也太慘絕人寰了吧,這人還真是無恥,可她沒想到這人還能更無恥。

他竟然將一隻烤%e9%b8%a1%e8%85%bf拿到她的鼻端晃了晃,烤肉的香氣頓時侵入她的五臟六腑,勾得她神經紊亂,痛苦不堪。

宣野感覺她快支撐不住了,不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