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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她雙眸緊閉,那濃墨的刀眉微擰,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便向花園外麵走去。

鄭公所下的藥力甚猛,宣野睡了好幾個時辰才醒來。

她記得在昏迷之前看到的是君無疆,不過一醒來君無疆卻沒在她跟前,而且奇怪的是,就連始作俑者鄭公和東道主旭王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宣野有些疑惑,按理來說這次的事件多多少少會引起一些波瀾的,再加上那些不讓她安生的人推波助瀾,她的耳根不該這麼清淨才是。

正在宣野這般起疑之時,隻見馥如子進來衝她道:“國君,鄭國夫人求見。”

宣野心中冷笑,她就說了,她的生活不會這麼太平,她剛醒來鄭國夫人就來了?她的性子倒是急切。

“讓她進來吧!”

鄭國夫人穿著一件天青色水紋繡蘭花褥裙,外麵罩了一件蔥綠色孔雀羽毛大氅,頭上挽了一個落雲髻,這一身行頭將她嬌小的個子遮掩得嚴嚴實實,倒更襯托出她臉龐小巧精致。

她嘴角含笑,顧盼生輝,眉梢眼角並沒有帶著怒容,顯然不是來找她算賬的。

因宣野體內的迷[yào]藥力還未散去,隻閒閒的斜躺在榻上,鄭國夫人進來之後竟然破天荒的對她行了一禮,清脆的嗓音道了一聲,“見過祁公!”

這麼客氣?宣野看向鄭國夫人的目光不由得緊了緊。

她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起身,馥如子又給她抬了跟軟凳放在榻邊,鄭國夫人倒是不客氣的坐下,向她道:“祁公好些了麼?”

宣野眉頭微挑,眼睛微眯,這鄭國夫人的關心真是怎麼看都覺得不安好心啊,是以她詫異了半晌才點點頭。

鄭國夫人掩嘴笑了笑說道:“所以說祁公你這又是何苦呢?人家求你的時候你給人家甩臉子,人家不要你了,你又倒貼上來。”

宣野冷笑,果然剛剛那些客氣都隻是表象而已,她今天是有備而來,目的隻在奚落她。

宣野因傷了%e8%88%8c頭說話不便,不過一旁的馥如子倒是可以揣摩她的意思,聽得鄭國夫人這般說來便道:“不知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國夫人正等著有人將話頭接下去她好接著說,一聽這話,她立刻就道:“還能是什麼意思呢?你家國君這樣不是自作自受是什麼?卻不料偷%e9%b8%a1不成蝕把米,我的夫君沒有被她迷惑,倒讓她嘗了嘗厲害,你所中的這藥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散去的。”

偷%e9%b8%a1不成蝕把米?這話的意思是說她勾引鄭公未遂,還讓鄭公給藥倒了?倒是惡人先告狀!

分明就是她夫君對她圖謀不軌,如今竟然反咬她一口,也不知這話是鄭公說的還是鄭國夫人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找了個理由來自我安慰,不管怎麼樣這個仇宣野算是個鄭公記下了。

一來宣野受了傷說話不方便,二來她也實在不想搭理她,隻用一雙鄙夷,嘲弄又帶著點同情的目光望著她。

她表現得這般不以為然的,顯然根本不在乎她剛剛那些話,而且被她這樣鄙視,鄭國夫人頓時就有點心虛,仿若為了證明她話中的真實性,她沉聲道:“我竟想不到,原來祁公的治國之道就是用出賣美色討好其他諸侯,信王如此,我夫君也如此,現在外麵都傳開了,說祁公你賊心不死,勾引信王不成又勾引鄭公,也不知道來大周的這麼多諸侯究竟有多少跟祁公你一同做過紅鸞綺夢的。”說罷又不懷好意的掩嘴笑笑。

外麵竟然傳成這樣了?分明是鄭公對她意圖不軌對她下藥想強上了她,如今竟然成了她為求鄭公相助不惜%e8%88%94著臉皮倒貼,到最後竟被拚死抗衡鄭公給藥倒了?

她中了鄭公的迷[yào],不惜以咬%e8%88%8c之痛和刺破掌心之痛來保持清醒,目的就是防止自己做出什麼糊塗事讓人有了把柄,她一個人的名聲毀了不要緊,可她終究是一國之君,代表的就是整個祁國。

可倒了頭來,罪魁禍首倒是撇的乾乾淨淨,而所有屎盆子都往她的頭上扣!究竟是誰胡亂散播謠言來毀了她的名聲?

宣野並不想搭理她,正好她困意上頭,索性微微闔著眼休息,她這表情再明顯不過了,鄭國夫人要是有幾分臉皮也知道她這是在下逐客令。

鄭國夫人本來就是故意給她找不痛快的,目的沒有達到,她怎麼也不會這般善擺甘休。

“怎的?祁公如此就是默認了我的話了對麼?”

宣野依然沒有回答,而馥如子則走上前來,毫不客氣的衝鄭公夫人比了個“請”的手勢,“夫人,我家國君累了需要休息,夫人若有要話要說還望先忍痛憋一下,待到明日再說。”

人家都已經如此直白的下逐客令了,鄭國夫人就是臉皮再厚也不好逗留,看了一眼一臉輕鬆躺在榻上的宣野,鄭國夫人咬了咬牙,長袖一甩轉身走了。

馥如子將她送到門口,客氣的衝她道:“其實夫人剛剛說的那些話有些不妥。”

鄭國夫人挑了挑眉頭,帶著輕視的眼神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用一種“老娘跟你說話是抬舉你的表情”輕飄飄道:“此話怎講?”

馥如子毫不在意她那鄙視的眼神,泰然自若道:“夫人剛剛說我家國君出賣色相求得其他諸侯支持,若說是針對信王倒是有幾分可信,畢竟信國強盛,信王又是少年英雄,可若說針對鄭國嘛,嗬嗬……”

鄭國夫人眼神微眯,眸中透出冷光,“你這話什麼意思?”

馥如子冷笑一聲,也不再那麼客氣了,“什麼意思我想夫人最是清楚了,先不說近幾年來我祁國日漸強盛,就是放在十幾年前鄭國的國力也是無法與祁國衡量的,夫人若要自抬身價卻也要選一個好一些的由頭,否則誇誇其談,不僅讓人恥笑還自打嘴巴。”

馥如子的話再明顯不過了,你說我家國君以-色-事人,先勾引信王不成又轉向鄭公,人家信王是少年英雄,信國國力強盛這倒說得過去,可是鄭公呢,年紀已過而立,鄭國國力又不如祁國強盛,要說祁公還要放低身段去勾引,簡直笑掉大牙了。

鄭國夫人嘴角翕動,最終卻隻憤憤然冷哼一聲,甩下一句:“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馥如子謙虛一笑,伸手撫了撫額前碎發,“鄙人祁國大司馬,並不是丫頭,夫人不僅心裡不透徹,眼神還不大好,鄙人就送到這裡了,告辭!”

也不等鄭國夫人回應,馥如子轉身進門再將大門砰一聲關上了,隻留下鄭國夫人麵紅耳赤的對著宮門恨得直磨牙。

41、逗比的晉伯(一)

宣野又睡了幾個時辰才醒過來,她以為鄭公給她下的迷[yào]多多少少會緩解一些,可沒想到,她腦袋倒是清醒了,四肢依然麻痛難忍,稍微動一下就如有成百上千根銀針紮著一樣。

她醒了沒一會兒,姬景陽便來看她,見她任未見好轉,立刻出動了大周宮廷中所有醫正來為她診治,不過醫正們輪番上陣都始終診不不出來她究竟中了什麼毒,姬景陽將鄭公帶到堂前審問了許久,他也隻一口咬定他根本沒下毒,他下的是一種迷[yào],剛醒來的幾天會有些麻痛,無法正常走路,不過修養幾天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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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景陽對於鄭公的話不置可否,可他暫時也找不出治療宣野的法子,隻得再過幾天看看。

所以一連好幾天宣野都如躺屍一般呆在床上,上次鄭國夫人來奚落了一番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其他人卻也一次也沒有出現,她知道恐怕是姬景陽特意交代過了,不然她的耳根也不會這般清淨。

又過了兩天之後她體內的迷[yào]總算緩解了一些,倒是可以下床走動了,這一天,她暫住的宮殿裡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申候。

申國是西北方向的一個小國,國力並不算強盛,而且這些年申國一直內亂不止,申國國內簡直民不聊生。

不過申國的上位者卻一點都沒有要亡國的自覺,依然日日笙歌。

申候個頭長得比較矮小,穿著一件貼身的深青色底子飛鳥團花紋錦緞袍子,頭頂用一頂金冠束發。

他腆著那微微發福的肚子進來,先是給宣野送上幾瓶傷藥,再問候了一下她的受傷情況,宣野都一一回答了。

不過她覺得申候這次前來並不是這麼單純的來看望她,果然做完這些場麵活計之後申候便坐在一旁的五福拱壽鋪席之上,睜著那圓溜溜的小眼睛搓著手道:“祁公可知,我申國雖小卻最產棉花,中原各國所用棉絮皆出自我申國。”

申候這話倒不假,不過宣野不明白為什麼為何申候莫名其妙的就來跟她談論他家棉絮產量的問題。

宣野讓人給他泡了一蠱茶,笑道:“申國棉絮之好,孤早有耳聞。”

申候一見她上了心立刻道:“如今天寒了,祁國又最是濕寒,如果祁公需要,我倒是可以送幾車上好的棉絮過去。”

宣野恍然大悟,原來申候是來給她推銷棉絮的啊,想到這裡,她便稍稍放鬆了警惕笑道:“申候客氣了,既然申候如此盛情,孤也不好推辭,不過無功不受祿,過幾日我便擬好訂單,派人將訂金送到申候手上。”

申候那一雙小眼睛眯成一條縫,那笑容真是怎麼看怎麼猥瑣,“其實……祁公不必這麼麻煩的,我知道祁公跟信王和鄭公的事,不過我從來沒想過嘲笑祁公,一個女人當家也不容易,有時候用些籠絡男人的手段也不是不行的,祁公這般國色我早已心生向往,若祁公願意與我被翻紅浪,我願意將申國最好的棉絮送給祁公作為謝禮。”

當申候說道“用些籠絡男人的手段”之時宣野便變了臉色,待他說完這話,她已是怒不可遏。

申候竟相信那些傳言是真的,想她用色-相跟他交換棉絮?

宣野心中雖怒潮暗湧,可臉上卻不顯分毫,她慢慢從軟榻上坐起身來:“我原本想著,申候既然放低身段來給我推銷,我雖然並不需要,可也可以看在同是國君當家不易的份上入手一些,卻沒想到申候竟然存了這齷蹉的心思!先不說我一國之君的身價要高出那棉絮數倍,再則說外麵那些謠言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我並不是以色事人之人!今日之事我就當是申候給我開的玩笑,我累了,申候請回吧。”

申候被人送出門之後,衝那緊閉的宮門重重一聲冷哼,他勾了勾那肥厚的嘴%e5%94%87,鄙薄的丟下一句,“跟我裝什麼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