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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是弑母叛國的賊人,她這般辛苦建立起來的功勳便要毀於一旦,你當初既然選擇了退居幕後,就不該事事都要與我抗衡!”

大袖一甩,姬景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潮濕陰暗的走廊之上。

麵具男子低垂著頭,雙目中染上了幾許頹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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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瑤宮被一把火燒了之後君無疆便將月瑤宮旁邊一處空曠的宮殿改為月瑤宮,新的月瑤宮雖然不如原來的明麗卻勝在雅致。

月瑤夫人早早就睡了過去,她睡眠向來淺,所以當感覺黑暗中有一雙沉冷幽靜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時她第一時間驚醒過來。

“莫怕,是我……”

來人略帶溫柔的聲音是白露熟悉的,她明眸微顫,難掩語氣中的激動,“主子?”

從窗外透進的月光隱約照出來人的輪廓,隻見他穿著一件明亮白袍,在黑暗中異常顯眼,那一雙狹長迷人的雙眸在黑暗中看得不甚清楚,可白露卻能準確的捕捉到那眸光中漾出的萬種柔情。

就是這一雙眼睛,讓她百轉千回,無法自拔。

姬景陽坐在床邊,即便光線不佳他依然準確的捏住了白露的下巴,他手上的力氣可一點都說不上溫柔。

“你好似越發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這幾天沒有毒發,就助長了你的膽子?”

白露吃痛,一雙好看的柳葉眉微皺,“白露誓死效忠主子,還望主子明察。”

姬景陽嘴角彎出一抹如萬裡春風般柔和的笑意,“哦?是麼?既然如此為何不聽我的話擅自動手?今夜之事是你一手安排的?”

白露知道這事遲早瞞不過他的,遂咬了咬牙道:“白露之所以這麼做,實在想考驗信王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白露未能及時告訴主子,還望主子恕罪。”

“考驗信王”姬景陽嗤笑,“恐怕你的目的不是單純考驗信王那麼簡單吧?你想借信王的手殺掉祁公對麼?”

白露閉了閉眼掩蓋眼中的異樣,“白露絕無此意,還望主子明察!”

姬景陽鬆開手,轉而在白露那細嫩的脖頸上比劃了幾下,帶著漫不經心卻又刻毒的語氣道:“我早已告訴過你的,祁公留給我一人對付就好,你為何還要將火一次次引到她身上?!”語氣倏然轉冷,“你知道的,我向來反感不聽話的人,你說我是讓你毒發而死還是直接這樣……?”

話音剛落,卻見他五指猛然收緊,那臉上依然掛著笑意,可手上的力氣卻是絲毫不放鬆。

白露一張白皙細膩的小臉漲得通紅卻是吱也不敢吱一聲,隻如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這個男人麵上看著溫潤如玉實則內裡冷酷無情,她不相信他會殺掉她,她對他還有用,可她知道今天必然要受點懲罰,是以她眼中並未透露出一絲不甘和畏懼。

正如她所想,姬景陽並未真正殺掉她,在捏死她之前他及時鬆手,閒適的從她床邊站起,掏出白色絹帕漫不經心的擦著手。

“這是最後一次!”

冷冷丟下這句話,姬景陽那白亮騷包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25、爭鋒相對(一)

宣野回房洗了個熱水澡,身體逐漸暖和下來,可躺在床上她依然睡不著。

君無疆這人太過冷情了,他永遠不會明白她受製於人的痛苦,也不會明白當她看著子民將一年的血汗用於上交大周的貢品時的憤怒和無力。

她是真的非常希望得到信國的幫助,可信國的統治者偏偏是君無疆這種小肚%e9%b8%a1腸,冷酷無情的人。

可有什麼辦法,該做的她都做了,不屬於她的依然不屬於她。

她已經儘力了,雖然結局不是她想要的,可她不後悔,也不後悔曾經被君無疆當成奴婢來侮辱。

因為這也是她努力的一種方式而已。

什麼方法都用過了,軟的硬的,甚至不顧尊嚴的懇求,可君無疆依然無動於衷,這不能怪她,隻能說天意弄人。

她努力過了,所以她有資格說,這一切都因為她運氣不好。

得不到信國的幫助也沒有關係,暫時無法%e8%84%b1離大周的掌控也沒關係,每年要上交大筆財富也沒關係,她就不信她努力發展生息,經過幾年,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祁國就不能%e8%84%b1離大周掌控。

她這代不成,還有她的後代,她的後代還有後代,總有一天,祁國會出現一個比她更強大,更聰慧,更理智的國君讓祁國從大周的控製中%e8%84%b1離出來,成為一方霸主。

靠彆人總歸是不行的,一個人最應該依靠的還是自己。

想通了這些之後宣野突然覺得輕鬆了很多。

很好,明天她就收拾包袱準備走人。

可是,事情遠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第二天一早她還沒睡醒就聽到馥如子在門外不斷拍門叫她,她知道馥如子做事是有分寸的,如此急躁不安,定然是出了什麼大事。

她揉了揉還有些疼的腦袋,穿衣起床將門打開。

果然不出她所料的,馥如子急忙閃進來將門關上,衝她道:“國君,信國出事了。”

宣野凝眉,“什麼?”

“我也是今早才聽人說的,說是昨天晚上郢都城中下了一場不小的‘雨’。”

昨天是下了雨沒錯,但宣野知道馥如子口中說的此雨非彼雨。

“怎麼回事?”

“聽說,昨日有人悄悄將月瑤夫人的身世散播了出去,說她是個不祥之人。”

月瑤夫人,又是這個女人,莫非她跟姬景陽準備動手了?

行動這麼快,難道是姬景陽昨晚被她那些話刺激到了?所以想利用白露再掀風浪,她們分明已經知道君無疆不會娶她,按理來說姬景陽的目的達到了,可這次她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馥如子見她沒有回答便繼續道:“國君可知,那月瑤夫人原來是閔王的王妃。”

“閔王?”

“這閔王是信惠王的同胞兄弟,當初惠王繼位之後便將他這弟弟給殺了,也不知怎麼的,這閔王的王妃就成了惠王的夫人了,如今有人將這件事抖出來,說當初就是這月瑤夫人克死閔王的,還說這月瑤夫人是信國先任大巫師的後人,是個不祥之人。”

信國先任大巫師宣野也有所耳聞,一般來說國家的大巫師不僅巫術高超,且一定要至純至陰的女巫擔任,既然是至純至陰,這巫師便不得跟男子通婚,可後來這巫師愛上了某個諸侯的國君,將信國的機密出賣給了那個諸侯,導致那諸侯覺得有恃無恐出兵攻打信國,給信國帶來了數年征戰,還害得先王差點命喪戰場。

所以信國國民對這大巫師簡直恨入骨髓,這也是為什麼君無疆如此輕易就廢掉了大巫師一職,並獨攬神權的原因。

“眾大臣皆上書信惠王,說這月瑤夫人是信國百年國祚之危,讓惠王將她處死已平民憤。”

宣野有些不解,為什麼月瑤夫人身世之謎偏偏在這時候被揭露,而且就昨天一個晚上加今早的幾個時辰這消息就散播了出去,分明是製造謠言的人有心所為,目的是要弄死白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事怎麼看都不像是姬景陽安排的,白露還有利用價值,他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殺掉她。

會是誰呢?槿華夫人麼?不,她應該沒有這麼聰明,也想不到用如此高深的計謀借助信國大臣的手除掉白露。

可不管是誰,這都是信國王庭的事,與她本沒有任何乾係,她已經打算離開了,要走就要走得乾乾淨淨。

她的東西不多,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不過一會兒她跟馥如子便整理妥當準備離開。

跟君無疆告辭什麼的也不必了,她沒有必要再跟君無疆客氣,反正她要走君無疆也樂得見到。

可她和馥如子背著包袱從殿中出來之時卻看到守在門外的穆黎,穆黎身邊還帶著密密麻麻的禁衛。

宣野轉頭打量了一下,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所住的側殿已經被人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馥如子鳳眸微眯,冷眼打量著穆黎道:“穆將軍這是何意?”

穆黎抱了抱拳,“祁公莫怪,我是奉了我家大王之命行事,我家大王說了,在事情還未調查清楚之前祁公不得離開王庭半步。”

宣野挑眉,“事情調查清楚?不知穆將軍說的是何事?”

“月瑤夫人一事。”

宣野嗤笑,月瑤夫人一事,跟她有何關係?

穆黎見她不為所動又道:“還望祁公見諒,先行回房間休息。”

宣野心頭冷哼,她倒是要看看君無疆還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重又回到側殿,宣野向馥如子看了一眼,“讓你準備的事情你都準備好了麼?”

馥如子點點頭,“國君放心,臣都已經安排好了。”

她就知道信國之行定然不會那麼順利,還好她早先就安排好了退路。

側殿裡一個丫頭都沒有,隻聽得殿中爐鼎裡香草燃燒發出的劈啪聲響,她跟馥如子各坐一邊各懷心事,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突然響起了嘈雜聲,宣野正怔愣間,卻見得穆黎推門進來衝兩人拱手道:“我奉大王之命來捉拿祁公,還望祁公恕罪。”說著便要指揮著人上前來。

馥如子見狀,急忙攔在她身前衝穆黎冷聲道:“穆將軍好大的膽子,我家國君的玉體也是你碰得的?”

宣野將她拉開,一臉嘲弄,“穆將軍不用動手了,孤跟你出去。”

日陽殿外麵是由八十一級青石砌成的石階,石階下麵則是一個寬闊平地,平地兩邊佇立著兩座宏偉石闕,而兩座石闕中間此刻卻跪了十多個信國的大臣。

君無疆站在日陽殿外,一臉冷傲的俯視著腳下的臣子,他頭上戴著一頂紫金朝陽冠,身上穿著象征地位尊貴的十二章袞服,一陣微風掃過,他身前的朱紅蔽膝和寬大袍袖隨著微風輕擺,那姿態卻沒有半分飄逸出塵之姿,反而透著一種厚重的霸王之氣。

宣野隨著穆黎出來之時那為首的一個大臣正手執象牙笏一臉沉痛的向君無疆稟報道:“大王,月瑤夫人白氏實乃不祥之人,此人來路不明且渾身充滿陰邪之氣,早先閔王殿下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