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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臭女人,真是太自私了,總是隻想著自己。

不過正因著她這般,他才沒有功夫傷春悲秋,光顧著去對付她了。

順治冷笑連連,故意嚇唬佟佳:“我現在也做不了主,若是你老實點,說不定我會儘全力護著你一二。若是你成日對我呼來喝去,那我就不客氣了,把你丟出去平息朝臣的怒火。”

佟佳呆了呆,白了他眼,“你當我傻啊!我不過是個小格格,又沒有禍亂朝綱,朝臣對我能有什麼怒火。”

順治見糊弄不了佟佳,笑而不語,將她帶到了祖宗的牌位前。

佟佳放眼望去,順治的祖宗排位還真沒幾個。照著他的話說,用褡褳就能全部從盛京背到紫禁城。

順治接過吳良鏞手上的香,點燃拜了幾拜,插在了香爐裡。佟佳學著他那樣,點燃香拜了。

順治拉著佟佳跪了下來,磕了個頭,牽住她的手,說道:“汗瑪法,我帶您的孫媳婦來看您了。她是佟佳氏,溫柔恭謹,孝順守禮,玄燁就是她所出。”

佟佳聽到順治口中的“溫柔恭謹,孝順守禮”,不由得看了他眼,覺著他在故意罵她。

順治衝著她一笑,帶著她再磕了個頭,起身走到皇太極的牌位前。

與先前那樣點了香,再磕頭,說了一遍與先前在努爾哈赤牌位前同樣的話,隻將孫媳婦換成了兒媳婦。

佟佳考慮到眼前畢竟是順治的祖宗,就沒與他計較。她不是順治的妻子,她隻是個小格格。

拜完祖宗,順治帶著佟佳離開,上了禦輦,說道:“先前已舉行過大典祭祀,我們自己拜祭就簡單了些,主要是讓祖宗見見你。”

佟佳沉默片刻,問道:“你的祖宗認識了幾個孫媳婦兒媳婦?不過也是,反正再多他們也不在意,畢竟福晉可以有一大堆。”

順治板起了臉,冷冷說道:“你這個女人就算沒良心,至少也得有些見識。太廟豈能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哪怕是皇後太後,亦不能踏入這裡半步。我帶你來,祖宗估計都嚇到了,還在那裡納悶兒呢,打哪兒來的女人!”

佟佳嘴角下撇,不屑說道:“那我就不得不說這個破規矩了,我還不稀得來呢。沒有女人,哪裡來的男人!”

順治摟住佟佳,將她拉進自己懷裡,煞有其事說道:“那倒是,陰陽陰陽,陰陽得調和,男女都該一樣。有些女人就知道采陰補陽,你說是不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的女人佟佳聽順治意有所指,他懷裡暖暖的,她閉上眼睛裝睡,不想搭理他。

順治聽到懷裡的人沒了聲音,低頭一看,見佟佳又睡了過去。她無語地瞪了她半晌,嘴角浮起意味深長的笑。

佟佳仿佛在做夢,夢裡是春日盛景,溫暖和煦,繁花在她麵前徐徐綻放。她看得太入迷太激動,情不自禁嚶嚀出聲。

聲音一出,佟佳下意識睜開了眼睛,察覺到不對勁,頓了下,低頭垂眸看去。

順治從她身前抬起頭,嘴角雙眸都亮晶晶,望著她笑。

佟佳深深吸了口氣,禦輦,外麵都是侍衛。

順治朝外指了指,仿佛瞬間,他眼裡的火又炙熱了幾分,低聲呢喃道:“我餓了……”

第五十五章

元宵佳節, 京城裡難得熱鬨,到處張燈結彩,宮裡也掛上了各種式樣的燈籠。

這天早上佟佳睡到半晌午才起床, 順治一身朝袍, 背著手悠閒晃進暖閣。他走到佟佳麵前,手伸出來,舉著隻燈籠放在她麵前。

佟佳盯著眼前的燈籠半晌,實在認不出來,問道:“這是什麼燈?”

順治臉色難看了起來,指著燈籠一一說道:“這是小狗燈籠, 這裡是耳朵,這裡是尾巴!”

佟佳照著他的指點, 勉強認出了狗的形狀, 強忍住笑, 問道:“你做的?”

“我親手做的。”順治抬了抬下巴,不可一世說道:“世上隻獨此一份,呐,拿去玩吧。”

佟佳接過了燈籠, 這時童嬤嬤送了湯團進屋, 她便敷衍地道了謝, 將燈籠隨手一放, 起身去吃湯團了。

順治鬱悶地盯著燈籠, 認命跟在佟佳身後走到了堂屋, 看著她碗裡嬰兒拳頭大的湯團, 微微吃了一驚, 問道:“這是湯團?”

佟佳啊了聲, 說道:“對呀, 豬油芝麻餡的,就是不知道禦膳房做得好不好吃。”

順治皺了皺眉,問道:“甜的還是鹹的?”

“甜的。”佟佳舀了隻吹了吹,指著旁邊碗裡小些的湯團,說道:“這碗是鹹的,鮮肉餡。”

順治聽得直咋舌,說道:“甜豬油餡就罷了,還有鮮肉餡,我從沒見過這般的吃法。這樣做出來,能吃嗎?”

佟佳沒理他,咬了口湯團仔細品嘗,糯米彈牙,芝麻的香與豬油的香混在一起,濃香撲鼻。她眉毛一揚,麵無表情吞下去,臉不紅心不跳撒謊,說道:“不好吃。”

順治盯著佟佳,見她低頭將湯團幾口吃掉了,神色不由得狐疑起來。若不好吃的話,她絕對不會吃得這般快。

“既然不好吃,我替你分些吧。”順治拖過佟佳的碗,抄走她手上的調羹,飛快舀起一隻,一口咬了下去。

佟佳哎了聲,根本來不及攔。順治吃得眉毛直挑,說道:“好啊你,居然吃獨食!”

話雖如此,順治吃了一隻之後,便將湯團還給了佟佳。

佟佳瞥了眼碗,大方地說道:“剩下的你吃吧,我吃這碗。”

順治微楞,臉色淡了下來,問道:“你嫌棄我?”

佟佳不會吃彆人剩下的飯菜,哪怕是順治也不行,聞言嗯了聲,乾脆利落承認了。

順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一把搶過佟佳手上另一隻調羹,舀了隻鮮肉湯團吃了。他將調羹往碗中一扔,抱著手臂看著她,冷笑連連。

佟佳看著眼前的碗,喚來童嬤嬤,讓她再去讓禦膳房煮兩碗送來。

順治沉聲喚道:“吳良鏞!”

吳良鏞很快閃身進屋,順治一字一頓說道:“禦膳房,隻能聽我的旨意,誰敢違背,殺無赦!”

童嬤嬤一時僵在了那裡,垂頭不敢吱聲。吳良鏞偷瞄了順治與佟佳一眼,躬身應了是,悄然退了出去。

佟佳朝童嬤嬤擺了擺手,讓她退下,看了幾眼順治,一言不發起身回了東暖閣。

順治說不出的生氣,佟佳這個女人,虧他對她這般好,居然還是捂不熱她。

估計著她起了床,念著她無聊,抽空趕回寢宮看她一眼。還帶著親手做的燈籠來送給她,她沒見半點感動,聽到吃食,馬上就把他的燈籠扔到了一旁。

順治獨自生了會悶氣,站起身,怒氣衝衝回了東暖閣,見佟佳半靠在軟墊上,在啃著梨吃。他彎腰將梨奪了過來,隨手扔到了簍子中。

佟佳怒了,抓起碟子裡的梨,朝順治砸了過來。

順治抄手接住,冷冷望著佟佳,說道:“我們什麼親密舉動沒做過,你這般做,豈不是掩耳盜鈴!”

“那一樣嗎?!”佟佳繼續抓起梨,朝順治身上砸。

他再次接住,見她手又伸向了碟子,臉一沉,怒道:“還沒完沒了的,反了你!”

順治丟掉手上的梨,一個箭步上前,撲到佟佳身上。他按住她的手臂,使她動彈不得,眼神如刀,盯著她威脅道:“你再動,信不信我把你捆起來!”

“呸!”佟佳眼裡淬著火,扭動著掙紮道:“有本事你就放開我的手!”

“有本事你就自己掙脫開!”順治冷笑,膝蓋跪在佟佳身上壓製住她,抽出一隻手解下腰帶,幾下將佟佳的雙臂捆在了一起。

隨即,一把掀起了她的衣袍下擺,幾拉幾扯。他俯身下去,片刻後再直起身,堵住了佟佳怒罵的嘴。

順治眼神沉沉,凝望著佟佳,啞著聲音問道:“這下,還嫌棄嗎?”

佟佳當然嫌棄,接連呸呸呸。順治發起狠來,隻要她呸一聲,他就堵一次她的嘴。-_-!思-_-!兔-_-!網-_-!

鬥到最後,兩人都氣喘籲籲癱倒在塌上。炕桌被踢倒在地,果子乾果,茶碗杯盞滾得到處都是。

那隻小狗燈籠,可憐巴巴地滾到了屋角,一隻耳朵掉了,另一隻耳朵耷拉在一旁。

屋子似大戰之後的戰場,一團混亂。兩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衣衫淩亂。

佟佳待喘過氣,臉一黑就要開罵。順治不知從哪裡摸出隻匣子,手臂一橫,匣子出現在她眼前。

佟佳頓了下,接過匣子打開一看,立刻驚坐起身,喲嗬了聲。

匣子裡是比拇指還大的東珠,顆顆滾圓,大小都一樣,成色極佳,散發著幽幽的光澤。

順治眼含笑意,覷著佟佳的神色,問道:“還嫌棄嗎?”

佟佳緊緊摟著匣子,不假思索答道:“嫌棄。”

順治作勢去搶匣子,佟佳靈活至極跳下塌,抱著匣子跑了。

“臭女人。”順治滿臉饜足,喃喃笑罵。

算了,大過節的,就不與她計較。他太過清楚佟佳,隻送一隻醜燈籠,她是會翻臉的。

坐起身,順治低頭看著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龍袍,慢吞吞扯了扯。

唉,還是算了,就這樣去參加朝筵吧。順治找到腰帶,見上麵掛著的貓眼石少了兩顆,低頭在地上打量尋找。

這時佟佳走了出來,見順治低頭在找著什麼,隨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眼神一亮。她飛快奔上前,抓起地上的貓眼石,轉身再次跑了。

順治氣得怒喝一聲,罵道:“你個無賴!莫非你是土匪下了山?”

佟佳將順治的話當做耳邊風,什麼土匪,她憑本事撿的,當然不會還回去。將貓眼石與東珠,加上她的金錁子等各種寶貝放在了一起,鎖好。

皇帝身上掛的配飾,可值錢得很。就憑著她匣子裡的這些寶貝,哪怕現在失寵,後半輩子吃香喝辣都足夠了。

過了元宵節,佟佳總算離開紫禁城,回去李園。

在宮裡荒唐了十多天,佟佳戲稱為決戰紫禁城之巔,以順治昨晚不知死活要挑戰她,再次扭傷腰告終。

回去的路上,馬車顛簸,哪怕座椅上鋪著厚厚的褥子,順治半躺在上麵,還是不舒服。

尤其是佟佳悠閒坐在一旁,獨自吃點心吃茶,他就更不爽了。

斜了佟佳一眼,她沒有反應。再斜了一眼,還是沒有反應。

順治沉下臉,徑直說道:“你怎地就顧著自己吃,還有我呢?”

佟佳早就發現了順治的不快,麵不改色胡說八道:“這個點心有毒,你不能吃。”

順治冷笑連連,“你個臭女人,說謊也要高明一點,實在是太敷衍了。”

佟佳將手上剩下的桃酥塞進口中,慢條斯理吃完後,又喝了口熱茶,方搭理順治:“你既然知道,就彆多問了,我找借口也很辛苦的。這個桃酥吧,平時吃著沒感覺,想到以後就吃不到了,就尤為珍貴,肯定不會分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