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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則板著臉說道:“滾!”

玄燁撇嘴,幾乎都快哭了。佟佳警告地瞪了順治一眼,慈愛地說道:“你餓不餓,等下讓膳房上餃子來吃好不好?吃完了之後,你汗阿瑪還有壓歲錢給你呢。”

聽到有壓歲錢,玄燁立刻高興起來,說道:“我不餓,額涅想吃餃子的話,我就陪著額涅吃幾隻吧。隻是,汗阿瑪給我壓歲錢,額涅不給我壓歲錢嗎?”

佟佳笑盈盈說道:“你汗阿瑪代我給了呀,我們的都放在一起。”

順治愣了愣,他壓根沒準備這些。皺了下眉,喚來吳良鏞吩咐了幾句。

離子時還有約莫大半個時辰,玄燁睡了一覺,這時候倒不困。

佟佳平時睡得早,早就困得張不開眼睛,坐下來等著吃子時的餃子,哈欠連天。

順治見了,乾脆坐在她身邊,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打盹。

玄燁咕嚕嚕轉著眼睛,挪著身子也靠了過去。順治側頭看了眼他,再看了眼懷裡的佟佳,忍了忍沒有把他趕走。

到了之時,母子倆都睡著了。禦膳房送了餃子進屋,順治猶豫著,正想著抱佟佳去床上睡,還是叫醒她吃餃子時,她鼻子動了動,一下睜開了眼睛。

順治失笑,真是貪吃。

“起來。”既然佟佳醒了,順治就不客氣叫醒了玄燁。

玄燁睜開眼,開口就問道:“汗阿瑪要給我壓歲錢了嗎?”

順治麵無表情瞪著他,無語至極。

母子倆兩人,一人貪吃,一人貪財。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佟佳跟著說道:“還有我的那份,你可彆忘了。”

順治說道:“你這麼大的人了,還要壓歲錢?”

佟佳眯縫著眼睛看來,順治若無其事改了口,說道:“先吃餃子吧,吃完再說。”

玄燁與佟佳在就著醋吃餃子,順治悄然吩咐吳良鏞,趕緊再去拿一份壓歲錢來。

等到吃完餃子,順治拿出兩個深藍的錢袋,等玄燁磕完頭說完吉祥話,遞給了他一個,威嚴地說道:“來年要好好讀書。時辰不早,明日還要早起,下去歇著吧。”

玄燁大聲應是,雙手接過錢袋捏了捏,笑得眼睛都彎了。

佟佳斜了眼順治手上留下來的錢袋,將玄燁送出門,讓他回屋去歇息。

送完回屋,佟佳走到順治麵前,伸出了手,笑%e5%90%9f%e5%90%9f說道:“皇上過年好,皇上過年吉祥。大吉大利,恭喜發財,壓歲錢拿來。”

順治笑個不停,將錢袋放在她手上,說道:“為了銀子,你這小嘴還真甜。”

佟佳接過錢袋打開一看,裡麵裝著金豆莢,她立刻眉開眼笑,說道:“皇上想要甜還不容易,以後隻要給錢,我保管甜得你發膩。”

順治乾脆利落拒絕了她,“想得美。”

佟佳懶得搭理他,美滋滋收起錢袋,前去淨房洗漱。

洗漱完出來,佟佳上了床,看到順治一身白衣黑褲走過來。他低垂著頭,清雋的眉眼在燈光中若隱若現,神情似乎若有所思。

“怎麼了?”佟佳問道。

順治不答,上床後摟住她,輕聲問道:“明日我要去太廟祭祖,你要不要跟著去?”

佟佳一口回絕:“我不去。”

順治摟住她,低聲說道:“去吧,薩滿祭祀沒意思,我想帶著你去祖宗牌位麵前,讓他們認識一下你。我的祖宗牌位沒幾個,往上識字的也不多,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很快就認完了。

佟佳想笑,這個不肖子孫,還在這嘲笑他那可憐的祖宗,不知道他將她帶去,他祖宗會不會被氣活過來。

順治霸道地說道:“不行,反正你得去,不去我就綁了你去。反了你,哪有新年媳婦不露麵,在長輩麵前磕頭的!”

佟佳隻當他的話是耳邊風,閉眼裝睡著了。

順治悶聲笑起來,貼著她耳朵說道:“到時候我們坐轎子,轎子晃啊晃,就好比秋千一樣......”

第五十四章

晚上子時過後才睡覺, 寅時就被順治叫醒。佟佳眼睛都睜不開,說什麼都不肯起床:“不是還有薩滿的祭祀嗎,你先去忙你的啊, 把我這麼早叫起來做什麼?”

順治掀開佟佳身上的被褥, 說道:“薩滿祭祀我不用去。快起來,哪有新年第一天就睡懶覺的,我們等下直接去太廟。”

佟佳拉過被褥裹緊,彆說太廟,現在叫她起床去登基都有點難。

順治見再叫,估計佟佳會翻臉暴起, 倒底是過年,他且讓她幾分。眉頭微皺, 喚來吳良鏞吩咐了幾句。

佟佳在迷迷糊糊中, 聞到了金子獨有的氣味。她倏地睜開眼, 看到起碼足足有十兩重,金光閃閃的金錠在麵前晃動。手靈活至極伸出去,一把抓住了,一拽, 沒拽動。

順治頗為鬱悶瞪著佟佳, 暗罵了句貪財的臭女人, 閒閒問道:“起不起?起了金子就給你。”

佟佳混沌的腦子吃力轉了下, 收回手縮進了被褥中。

麵前的金子氣味又襲來, 佟佳掀起眼皮, 半開眼偷望, 見到這次多了一錠金子, 約莫五兩重左右。

她蹭地坐起身, 斜睨著順治, 不滿地說道:“小氣鬼,加也不知道加多點。”

順治上下拋著金錠,十分納悶地問道:“你不缺吃不缺穿,為何這般貪財,我如何都想不明白。”

佟佳打了個嗬欠,含糊說道:“你能明白個屁。”

人削尖腦袋往上爬,有些人是為了理想,有些人是為了權勢,有些人是為了榮華富貴。

不管哪一種,都離不開錢財。外麵滴水成冰,乾清宮有地龍,屋內溫暖如春。

而這一切的背後,都是靠著錢財支撐。

對於佟佳來說,錢能買到很多好東西,能買來錦衣華服,珠寶首飾,還有愛。

十兩不行,就一百兩,一千兩,一萬兩,十萬兩。

休說最後愛上的是錢,而不是人。

真真假假,要仔細分辨就沒意思了,佟佳也不在意。

比如順治既然喜歡她,她恃寵而驕,就沒考慮太多。

順治都不在意了,她還守著規矩,比古人還古人,實在是沒勁之極。

如果愛會消失,在正當時沒有好生享受,實在是白受寵了一場。等消失之後,反正享受過了,也不後悔。

有了錢,可以去買很多愛,各式各樣的。秋千晃悠算什麼,天地遼闊,愛遍布天地間。

佟佳收起了金子,前去淨房洗漱了出來,順治在等著她用飯。

起得太早實在沒什麼胃口,佟佳坐在桌前嗬欠連天,隻喝了碗牛奶,吃了幾隻餃子,說道:“我吃不下了。”

順治忍笑,說道:“吃不下就放下吧。你的吃不下,差點比我吃得下都吃得多了。”

佟佳想到順治昨晚還嘲笑她胖,這可是她的逆鱗,絕不能碰的,臉一拉就要翻臉。

順治忙咳了咳,說道:“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你是豐腴,不是胖,絕對不是胖。我喜歡你的膚若凝脂,天資豐豔。”

佟佳卻不買賬,哼了聲道:“你喜歡什麼關我什麼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咦,玄燁呢,他不去祭祖嗎?”

“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玄燁也去,侍衛會護送他來,你彆管了。”順治今日脾氣難得極好,起身拉起佟佳,笑著將她往門外推,“走吧,不然等下快遲了,惹得祖宗們生氣。”

佟佳被推著走出門,寒氣撲來,她打了個哆嗦,袖著手站在那裡不動了。◢思◢兔◢網◢

順治歎了口氣,認命地解下大氅,遞給了吳良鏞,然後彎下腰來。

佟佳爬了上去,順治背起了她,吳良鏞墊著腳將大氅披在了佟佳身上,裹住了兩人。

吳良鏞早已見怪不怪,自從他看到皇上背過佟主子一次之後,隻要兩人在一起,走稍遠一些路,佟主子的那雙腿,基本不會沾地。

出了乾清宮,順治放下佟佳,她見門前停著的不是轎子,而是禦輦,不禁訝異地看向順治。

順治望著她笑,說道:“這個寬敞些,再說皇帝出行,本該如此。”

佟佳笑盈盈回望,壓低聲音說道:“嗯,是要寬敞些。估計你的祖宗,今兒個不大願意看到你這個不肖子孫。”

順治不以為意揚眉,推著她轉身,說道:“快上去,外麵冷得很,廢話恁多!”

在佟佳看來,禦輦就是大些的轎子,裡麵鋪設華麗,入眼之處一片明黃。

角落裡放了炭盆,暖洋洋的。走動時穩穩當當,隻輕微搖晃,比坐馬車時的顛簸,倒舒服許多。

順治摸了摸佟佳手上的紅銅暖手爐,見很暖和,不用換新炭,將她攬在懷裡,說道:“還有些路程,你先睡一會吧。”

佟佳不客氣了,靠在順治懷裡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順治輕輕叫醒她:“到了。你且先等等,我先下去了,先有些繁瑣的儀式,你會覺著煩沒意思,等下再進來。”

“去吧去吧,我再睡一會。”佟佳隨意揮了揮手。

順治親了下佟佳的眉心,轉身下了禦輦。佟佳迷迷糊糊還沒睡熟,就聽到吳良鏞在低聲喚她:“主子,佟主子。”

佟佳睜眼看去,吳良鏞臉上堆滿了笑,說道:“皇上差奴才前來,請佟主子進去。”

其實佟佳一點都不想進去,太廟供奉的是牌位,肅穆陰森,她總覺得瘮得慌。

既然來都來了,佟佳想早點回去,還是乾脆利落下了禦輦,由吳銥誮良鏞領著進了殿。

殿內哪怕點了長明燈,依然昏暗陰冷,佟佳腳步下意識慢了下來。

順治背著手立在那裡,迎出幾步,牽住了佟佳的手。他的手溫暖乾燥,熟悉的感覺傳來,她總算安定了下來。

順治打量著佟佳的神色,說道:“睡醒了?我先帶你轉一圈。”

佟佳嗯了聲,跟在順治身邊,聽他一一介紹了前朝皇帝的牌位。

最後,順治站在一個牌位前,默然片刻,低地說道:“他挺不容易的。”

對於先前順治介紹的前朝帝王牌位,佟佳對這些沒興趣,隻敷衍聽著。

這時聽見順治聲音頗為低落,定睛朝牌位上一看,見是崇禎的牌位,驚訝了下,問道:“你同情他啊?”

順治點點頭,說道:“他的處境很艱難,放在眼下來看,他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隻有人在他的位置上,真正去體會一二,才知道他有多難,想要改變局勢,談何容易。”

佟佳知道順治是感念自身,好奇問道:“前世的時候,你也這麼難嗎?”

順治沉%e5%90%9f了下,坦白說道:“沒他難,因為我沒有實權,做不了主。”

佟佳立刻警覺起來,她沒有關心過朝政,如果順治還是沒實權的帝王,她豈不是跟著岌岌可危,趕緊問道:“那現在呢?”

順治將佟佳的那點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很快就被佟佳的現實打敗,心裡的鬱悶消失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