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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退後了幾步,關心道:“那你也小心些,彆掉在了身上。”

童嬤嬤笑著謝了恩,“奴婢醒得。奴婢瞧著三阿哥最喜歡盯著冰淩瞧,跟主子一樣,一看就是親生母子。”

佟佳笑著說道:“他那是饞了,昨兒個還說要敲幾根下來,沾上糖應當很好吃。”

童嬤嬤聽得笑個不停,看了下天色,說道:“三阿哥過一陣就該下學回來用飯了,等會主子可還是吃鍋子?”

冬天菜少,來來回回就那麼幾樣,佟佳沒得選擇,說道:“還是鍋子吧,這次不吃羊肉鍋子了,換成雞湯底的,多準備些凍豆腐,蘿卜,這兩樣煮了好吃。”

童嬤嬤應了,敲完冰淩,就趕著去了廚房。佟佳握著的手爐已經快變涼,曬了會太陽,便準備回屋。

這時菊香領著佟國維轉過影壁走了進來,佟佳一看,笑著問道:“你下值了?”

佟國維上前請安,仔細打量著佟佳的神色,說道:“我在當差,有事來找姐姐。”

佟佳愣了下,說道:“外麵冷,進屋說吧。”

佟國維跟著佟佳進了屋,菊香上了茶點便退了出去,留下姐弟倆說話。

佟國維坐下來吃了口熱茶,兩塊蛋黃酥,搓了搓手,滿足地舒了口氣,笑道:“還是姐姐的日子過得舒服。”

佟佳抬了抬眉,說道:“你不是有事找我嗎?少鋪墊這麼長,有事就直說吧。”

佟國維撓了撓頭,笑著拍佟佳馬屁:“還是姐姐聰明,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姐姐,先前吳總管來找我了。”

佟佳端起茶吃了口,隻靜靜聽著,不語。

吳良鏞來找佟國維,隻能是因為順治的事情了。

順治上次一怒之下離開,便再也沒見過。她沒去打聽他去了哪裡,不過玄燁在勺園上學,聽他回來嘀咕抱怨過一次。

玄燁前去給順治請安,被吳良鏞攔住了。佟佳得知他在勺園,估摸著又在發瘋。

果然,佟國維說道:“吳總管說,皇上病了,病得尤其厲害,太醫都束手無策。”

佟佳吃了一驚,若是按照前世的曆史走向,順治沒這麼快駕崩。難道因為她,一切都變了樣?

如果順治這裡有了改變,那玄燁還是康熙嗎?佟佳想到這裡,一時有點坐不住了。

佟國維斟酌了下,還是照直說道:“姐姐,吳總管說,讓我來跟姐姐求個情,請姐姐看在三阿哥的麵子上,去看看皇上吧。”

佟佳一愣,再仔細一想,就覺著不對勁。若順治真要駕崩了,佟國維絕不會這般輕鬆。

順治離去時的神情,說的那些話,在佟佳眼前一一浮現,她無法形容心中是什麼滋味。

既然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還是不要見了,免得徒增他的痛苦。

佟佳沉%e5%90%9f了下,垂下眼眸拒絕了,淡淡說道:“我又不是太醫,讓我去看有什麼用。”

“我的姐姐!”佟國維一拍大腿,長歎了一口氣,不解說道:“反正吧,我是不懂皇上的心思。您說,皇上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後宮那麼多嬪妃,如今還有選秀,如何就被姐姐迷得暈頭轉向了?”

佟佳怒了,瞪著佟國維說道:“我有哪裡不好了,你是不是找打?”

佟國維忙賠笑,說道:“是是是,是我說錯了話,姐姐當然哪裡都好,不然皇上怎麼會一頭栽進去。先前皇上允許姐姐來探阿瑪的病,我就在暗自琢磨,皇上是不是為了姐姐而來。我跟大哥說了,大哥說我成日閒七雜八亂想。後來阿瑪封了爵,大哥升官,我升了兩級,皇上還陪著姐姐來拜彆阿瑪。大哥都不得不信了,皇上是對姐姐情根深種。”

佟佳斜了佟國維一眼,說道:“大哥都被你帶壞了,成日儘胡思亂想。”

“我真沒亂想,可我與大哥都想不通。後來,大哥說,皇上肖似先皇,這就是覺羅氏的家風,沒法子的事。”佟國維說得眉飛色舞,湊上前笑嘻嘻說道:“姐姐,這對您,對佟家,都是天大的好事。”

佟家聽得無語,不過,她倒同意佟國維的想法。既然沒得選擇,當然要借機讓家族繁榮興盛,不然家中的姑娘就白白進宮犧牲掉了。

佟國維神色嚴肅了幾分,說道:“姐姐與皇上這樣,定是鬨了不愉快。我們是親姐弟,我肯定支持姐姐。可姐姐終歸是皇上的格格,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姐姐總得做出些樣子來。省得被外人知曉,皇上沒有錯,肯定都是姐姐的錯,對三阿哥的名聲也有誤。”

佟佳歎息一聲,她雖然避居李園,江湖沒有她,估計處處都有她的傳說。

再加上順治在勺園,京城西郊,無形就成了京城的中心,所有人都盯著這邊,哪能避得開。

想了想,佟佳說道:“快吃午飯了,等吃過飯我就去趟勺園。你也留在這裡吃飯吧,中午我們吃鍋子。”

佟國維摸了下肚皮,笑嘻嘻說道:“我很想吃姐姐這裡的飯菜,隻我差使還沒辦妥當呢。嘿嘿,姐姐,我們走吧,我親自護送您去勺園。不過一裡不到的路程,到了勺園,定不會耽誤姐姐用飯,正好三阿哥也不用大冬天來回跑了。”

都說外甥肖舅,佟佳看著佟國維耍賴的模樣,仿佛看到了玄燁。她對著這張笑臉實在無法拒絕,隻得不耐煩說道:“好好好,我換身衣衫就去。”

上了馬車前去勺園,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不到。佟佳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四下打量,很多地方明顯修葺粉刷過,舊中透著新,看上去比李園差遠了。

住得比順治好,佟佳還是小小滿意了下。沿著抄手遊廊往裡走去,吳良鏞臉上堆滿了笑,大步迎上前請安:“奴才見過佟主子。佟主子來啦,皇上屋子裡有人,佟主子請隨奴才去坐著吃杯茶,稍等片刻。”

佟佳不疑有他,跟著吳良鏞到偏房坐著吃茶等候。過了一會,吳良鏞進屋,恭敬地說道:“佟主子,皇上說反正都是熟人,佟主子請進去吧,正好敘敘舊。”

“屋裡是誰呀?”佟佳好奇問道。

吳良鏞隻笑著說道:“佟主子進去就知道了。”上前幾步打起了簾子。

佟佳走進屋,抬眼看去,順治手撐著額頭,懶洋洋坐在上首。

在他的下首,許久未見的大福晉之首石氏身體前傾,麵帶微笑對順治在說著什麼。

第四十二章

佟佳一從李園出來, 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遞到了吳良鏞麵前。

吳良鏞捏著把冷汗,前去向順治稟報道:“皇上,佟主子來看您了。”

躺在炕上一動不動的順治, 瞬間如砧板上的魚般蹦跳起來, 怔怔直視著前方。

不過須臾間,順治麵色更慘白了幾分,複又倒了下去,啞聲道:“不見。”

見又有何用,再傷一次心罷了。

吳良鏞苦不堪言,想要再勸, 瞄見到門邊的小太監探頭探腦,朝他打著眼色。吳良鏞忙看了順治一眼, 見他依舊頂頂頂著帳頂, 暗歎一聲, 輕手輕腳來到門邊。

小太監小聲道:“爺爺,石主子來了,說是太後讓她前來皇上身邊伺候。”

吳良鏞愣了下,太後這一招用得真是絕。順治對所有的後妃都不看在眼裡, 石氏亦如此。

隻石氏與彆人不同之處在於, 她乃是順治為了緩和滿漢關係, 親選的漢人大福晉, 身份地位特殊。

平時順治對石氏頗為客氣, 因著順治的態度, 儘管與其他人語言不通, 除了被暗諷奚落幾句, 沒人敢真正對她如何, 就是董鄂氏也不敢輕易得罪她。

石氏這個時候來.....

吳良鏞拿不定主意了, 想著順治一心平衡滿漢關係,他著實做不了主,隻能再次硬著頭皮前去稟報:“皇上,石主子奉太後的命,來給您請安了。”

順治聽了吳良鏞的話,連眼皮都沒抬。▽思▽兔▽在▽線▽閱▽讀▽

吳良鏞等了一陣,知道了順治的態度,正準備退出去的時候,順治突然開了口,說道:“讓她進來吧,在堂屋候著,不許進暖閣。佟佳氏到來的話,讓她先等著一會。”

吳良鏞也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反正順治能有反應就好,趕緊應了是,忙著去張羅。

順治起身洗漱完,換了身衣衫,人看上去勉強精神了些。

來到堂屋,石氏已經到了,見到順治前來,忙起身恭敬請安。

“坐吧。”順治擺了擺手,坐下來,吃了口清水,問道:“是太後讓你來的?”

“是太後吩咐我來的,太後讓我來皇上身邊伺候。”石氏柔順地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順治的神色,憂心問道:“皇上,您可是身子不好了?”

“沒有。”順治淡淡答完,停頓片刻,補充了句:“回宮去吧,我這裡不缺人伺候。”

石氏抿了抿嘴,自嘲一笑,說道:“給皇上請安,伺候皇上,乃是我的本分。皇上好似比以前見時消瘦不少,可是因著下雪天氣冷,皇上著了涼?”

順治微垂著頭,手把玩著茶杯蓋,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有聽見。隻隨口唔了聲,偶爾抬眼看向門簾。

石氏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呼出一口氣,瞄見他隨意伸到前麵的大長腿,眼神不由自主隨之向上,在順治的臉上停留。

石氏怔怔望了片刻,臉上浮起了恍惚的笑,說道:“在宮裡,隻能與皇上講上幾句話,虧得有皇上。太後讓我來給皇上請安,我不知有多高興,終於有個能說話的人了。”

門外好像響起了腳步聲與說話聲,順治沒有理會石氏的話,換了個坐姿,手撐在下顎上,似乎變得左立難安起來。

石氏怔了怔,下意識朝門外看去,門簾緊閉著,空無一人。

“皇上可是在等誰?”石氏忍不住問道。

“沒有。”順治終於說話了,飛快答道。

石氏微不可查鬆了口氣,眼神一轉,笑著說道:“佟格格住在李園,不知她過得可好。我既然來了,好歹得去看一下她,不然就失了禮數,彆人還說我張狂呢。”

順治抬眼看向石氏,目光沉沉,看不出什麼情緒。

石氏沒來由一陣心慌,手拽緊了衣襟下擺,緊張地問道:“皇上,我可是說錯了話?”

順治收回視線,突然叫了聲吳良鏞。吳良鏞掀開門簾上前,順治朝他點了點頭。

吳良鏞很快退下了,石氏看得莫名其妙,穩了穩神,她勉強擠出絲笑,微微探身,關心問道:“皇上可是有什麼急事?我貿然前來,若是打擾到皇上.....”

這時,門簾被掀開,順治抬眼,直視著門口。石氏聽到動靜,察覺到順治的神色不對勁,跟著他的視線看了去。

佟佳看到石氏挺意外,不過順治上次曾親口提及過石氏的不同。

自己與石氏的身份比起來,格格上麵是小福晉,再是福晉,最後到大福晉。級彆相差太遠,上麵的人做什麼,與她無關,也不是她管得著的。

佟佳隻愣了一下,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