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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蒜呢。你以為扮做溫柔賢淑,我就會覺著沒趣,好放過你,勸你歇了這份心思吧。”

佟佳瞠目結舌盯著順治,這個混賬,他居然不要臉騙她!

順治警惕地往後仰,佟佳現在看上去像是憤怒的母獅子,他得防備著她撲過來咬她。

不過咬一口好似也不錯,順治抬起左手腕伸到佟佳麵前:“來,再朝這裡咬一口撒撒氣。”

佟佳看到順治手腕上的疤,狐疑不已,她不過咬了幾個牙印,能留下這麼深的疤痕?

順治垂下眼眸,手指在疤痕上拂過:“我自己沒讓它好。以前我隻有憤怒的心情,後來你給我添了些痛,我很不舍,就留了下來。”

瘋子!佟佳無語得想翻白眼。

順治問道:“你可還記得,就是我讓你伺候我睡覺,你故意吵我那次?”

怎麼不記得,順治做的那些事情,佟佳全部記在了小本本上,打算等他駕崩後去他棺材前吐口水。

“那次我見到你,居然有了睡意。”順治微笑著回憶。

佟佳咬牙,能不能好好說話?!

順治轉過頭來,解釋道:“不是那個睡意,是我困了,真正想睡覺。我經常睡不好,能睡著對我來說很不容易。對了,第一次見到你與玄燁來到荷塘邊,那次我就覺著,玄燁很可笑,我真的笑了下。我平時都笑不出來。絕大多數時候,都隻能感到無邊無際的沮喪與絕望。在太後那裡見到你們母子,我是臨時起意點了你,不過我不會隨便臨時亂起意,得看人。”

佟佳木著臉,“謝謝您呐!”

順治微笑答:“無需感謝。”

佟佳不客氣翻了個白眼,順治回了個笑臉:“我遇到你之後,能睡著,能笑了。先前你問我,能不能說不,你能說不。”

“真的?”佟佳這次長了個心眼,沒高興得那麼早,遲疑著問道。

“真的。”順治答了句,佟佳剛想開心,他又說道:“可是,你為什麼要說不呢?你為何要拒絕我,天底下你覺著哪個男人比我好,比我強?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不然,你亦跟太後一樣。”

佟佳不假思索說道:“不想就是不想啊,哪需要那麼多理由,我現在就過得......”

“彆回答得那麼快,要如我一樣,認真思考,學習。”順治抬手擋住了佟佳的嘴,“我不知道什麼叫喜歡,弄不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我就努力去學習,去弄清楚緣由。希望你也能這樣做,深思熟慮之後再回答我。”

“皇上跟誰學的啊?”佟佳好奇問,甩開順治的手,他想趁機反握住,被佟佳掐了把手背,他嘶了一聲,委屈地說道:“好痛。”

順治閉上眼睛裝睡,試圖躲避佟佳的問題。聽到身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睜開眼,見到佟佳起身欲離開,他趕緊從實招來:“是王熙。”

佟佳已經無語至極,真有他的!

順治不情不願說道:“我問了方丈,那老禿驢是出家人不懂,他還嘲笑我。吳良鏞又是太監,最後我就隻能問王熙了。”

佟佳心想,皇帝向來是孤家寡人,他能有三個能勉強信任的人,看來他還不算太慘。

順治雙手搭在%e8%83%b8`前,小小打了個嗬欠,“我好困,我先睡了。你睡得太多,睡不著的話,可以去旁邊好生想想我的問題。”

佟佳想趕他出去,若是趕的話又得一翻拉扯。她懶得費力氣,乾脆將暖閣讓給他,準備去找玄燁,在他院子裡對付著午睡。

身後,順治慢吞吞的聲音傳來:“其實,先前你多想的那個睡意,若是你想,我也願意的。”

佟佳煩躁無比,頓時回頭怒道:“呸!”

順治明明滿臉笑容,還揮揮手裝作一臉正氣:“走走走,彆在這兒引誘我,我有睡意了…是真正睡覺的睡意。”

佟佳不想搭理這個瘋子,喃喃罵著離開。

順治臉上的笑淡下去,起身走進佟佳的臥房。站在床前看了會,抬手脫衣上床。

貼著她的枕頭,拉起被褥蓋在臉上,身邊縈繞著她的氣息,他貪戀地呼吸著,很快沉入了夢鄉。

第三十七章

佟佳早上睡多了, 在玄燁屋子的暖閣裡躺下來,就不大睡得著。順治先前的話,不受控製在她腦子裡回蕩。

順治說, 讓她認真考慮, 她壓根不希得搭理他。

她想的是,拿什麼借口來堵住順治的嘴,讓他死了這條心。

說起來邪門兒,不合時宜跑偏的帝王情深,是覺羅氏的祖傳絕學。

努爾哈赤是初見端倪,比如他對多爾袞親娘阿巴亥有限的寵愛。接下來就是皇太極, 順治。

再到後麵的道光繼續發揚光大,孝全成皇後鈕祜祿氏, 進宮之後深得道光寵愛, 從嬪飛速升到貴妃, 堪稱傳奇。

道光第二任皇後薨逝之後,全貴妃很快以皇貴妃攝六宮事,接著被封為皇後。

孝全成皇後薨逝之後,道光沒再立皇後。不過孝全成留了個兒子, 哪怕腿部有疾, 仍然被道光選為儲君, 就是後來有名的鹹豐帝。

道光對孝全成皇後的深情, 付出的代價有點大。

鹹豐腿殘, 腦子也殘, 他有個大名鼎鼎的蘭貴人, 就是後來的慈禧。

也有野史傳說, 孝全成皇後因為不被太後待見, 她是被婆婆毒死了。

說實話, 佟佳倒不怕太後。她見到的太後,與後世被塑造成著名女政治家的孝莊,實在相差太遠。

認真研究正史,孝莊真沒有一件能拿得出手的實際政績。唯一能翻來覆去說的,就是她撫育了康熙。

太後連丈夫兒子都搞不定,就後宮一普通的蒙古太太,還不會說漢語。佟佳覺著康熙真跟她學,大清就完了。

若是擔心順治駕崩之後,太後會動手,佟佳才沒那麼傻,肯定會先下手為強。

太後手上沒實權,佟佳身後還有佟國綱佟國維兄弟,再加上玄燁,太後不是她的對手。

可是,這些值得嗎?

想了好一會,佟佳終於想到了一個推辭的好借口,心情一放鬆,很快睡了過去。

玄燁午睡醒來見到佟佳,高興得立刻咧嘴笑,朝她奔過來。

跑了幾步,玄燁想到佟佳被吵醒會擰他的臉,忙放輕腳步,墊著腳尖躡手躡腳往前挪。

佟佳早被玄燁咚咚咚的腳步聲吵醒了,她閉著眼睛繼續養神。

玄燁沒憋好,不時漏出來的憋氣聲越來越近,佟佳一伸手,抓住了玄燁的胳膊。

玄燁驚叫一聲,接著咯咯大笑,雙手熟練往臉上捂,“額涅,不要捏臉呀!”

“不捏你臉就不好玩了。”佟佳可沒放過玄燁,他掙紮無用,乖乖放手讓佟佳揉著他的胖臉蛋。

“額涅,您怎麼睡在了這裡?”玄燁上身撐在塌上,雙腿翹起來晃悠著,問道。

佟佳麵不改色撒謊:“我想你了呀,就來陪著你午睡了。”

玄燁感動不已,喜滋滋說道:“額涅真好。額涅,汗阿瑪呢?”

這小混賬,她的母愛剛冒出頭,他就開始問起了他那討厭的爹。佟佳沒好氣說道:“我不知道。你去換身利索的衣衫,等會我帶你去撿板栗。”

一有得玩,玄燁親爹也不要了,馬上滑下塌,跑去找張潤給他換短打。

佟佳隨意梳洗了下,帶著玄燁提上籃子出了門。西郊山上的紅葉一層紅過一層,遠遠看上去像是失了火般,美得令人心悸。

玄燁不時哇地一聲,指著遠處的山說道:“額涅,我們要去那邊撿嗎?那邊山上的楓葉好好看,我正好可以摘一些回來送給額涅。”

佟佳笑著說道:“那邊的山看著近,實際上離得很遠,走過去要很久。我們就在近一些的小林子裡去撿。”

玄燁失望了一瞬,說道:“好吧,我會騎馬,額涅不會騎馬,等我再大一點,就騎馬帶著額涅去。”

佟佳撫摸著玄燁頭頂上的小揪揪,正要誇讚他,聽到身後的陣陣馬蹄聲,神色微楞,回頭一看,立刻翻了個大白眼兒。↙思↙兔↙網↙

順治騎在一匹高大的黑馬上,朝他們奔了過來,離近勒馬,居高臨下打量著他們,臉色很臭,問道:“你們就這樣出了門?”

玄燁羨慕地看著駿馬,以及馬上顯得威風凜凜的順治。佟佳還沒開口,他搶先說道:“汗阿瑪,我們去撿板栗。”他胖手朝東邊一指:“就在那邊的小林子裡。”

順治抬眼看去,轉過頭,盯著佟佳片刻,朝她伸出手:“上馬。”

佟佳退後兩步,警惕地問道:“上馬去哪兒?”

順治眉頭一皺,說道:“西山上板栗多,帶你去那邊撿。”

佟佳才不想與順治騎一匹馬,毫不猶豫拒絕了:“皇上自己去吧,我就是出來隨便走動一下,順手撿幾顆板栗而已。”

順治斜睨著佟佳,見她不為所動,隻得翻身下馬。將韁繩一拋,扔給跟隨著前來的吳良鏞,不耐煩說道:“好吧好吧,真是任性,我就陪你走走好了。”

佟佳想說誰要你陪著,看到玄燁轉動著烏溜溜的眼珠子正在打量他們,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假笑道:“那皇上請。”

皇上順治拿走佟佳手上提著的籃子,很是熟練地交給了玄燁:“提著,前麵帶路。”

玄燁一手提著一個籃子,笑嘻嘻說好,轉身往前麵跑了。

佟佳無語,順治使喚兒子倒很得心應手。端看著玄燁快樂的模樣,周瑜打黃蓋,她就沒多發表意見。

順治背著手,側頭看向佟佳,不悅問道:“怎麼不叫上我?”

佟佳回道:“我沒叫,皇上不是照樣來了嗎?”

順治生氣地說道:“那能一樣嗎?”

佟佳不想與順治掰扯,直接說道:“皇上先前讓我仔細思考的問題,我想好了。”

順治愣了下,臉色微變,馬上說道:“你想得太快了,這可是天大的事情,怎麼能馬上下決定,一定要慎重又慎重。出來玩就好好玩,先彆說那些了。”

佟佳可不傻,認真說道:“皇上,這件事遲早要麵對,早說晚說都一樣。”

順治停下腳步,凝視著佟佳,眼神中含著隱隱的祈求:“那就晚點說,好不好?”

佟佳不喜歡順治這樣的眼神,好似她是天大的惡人一樣,怏怏轉開了頭,不去看他。

順治見到佟佳的態度,就大致猜到了她的答案。

他怕。

呼吸間,好似還縈繞著她身上的氣息,他在她的床上,睡了個前所未有的好覺。

她是他安穩的力量。

他怕失去她,他又會墮入無邊的黑暗中。

順治倉惶轉身,大步朝玄燁追了去,生怕佟佳說出什麼話來。

佟佳望著順治逃走的背影,仰天歎氣。

算了,不說就不說。天上的白雲那麼美,她不想辜負眼前的美景,又與他吵來吵去。

到了山林邊,順治總算有了點當爹的自覺,見到玄燁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