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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對他那樣了,他怎麼喜歡起來的?

他究竟喜歡她什麼?

佟佳實在想不通,暫時不要臉認為是自己傾國傾城,顛倒眾生。她早飯都沒吃,還死裡逃生一回,此時天色都近黃昏了,早已餓得眼冒綠光。

回屋洗漱之後用完飯,佟佳倒在床上,直接昏睡了過去,直到玄燁歡快叫額涅的聲音把她吵醒。

“額涅額涅!”玄燁跑得咚咚咚,一連串叫完額涅,跟著嘰嘰喳喳說道:“我的牙齒掉啦,額涅,您快來幫我扔。啊,額涅還在睡覺,沒有起床呀!”

佟佳躺在床上,衝著玄燁招手,麵不改色撒謊:“我在睡回籠覺。快過來,讓額涅瞧瞧。”

玄燁嘿嘿笑著跑到佟佳床邊,被佟佳伸出手捧起他的胖臉蛋一擠,將他嘴巴擠成了個圓:“啊,對,就這樣,讓額涅看得仔細些。真掉了,我兒換牙啦,馬上就要長成男子漢了。”

“我現在就是小小男子漢。”玄燁挺起小%e8%83%b8脯,牛氣哄哄說道。

佟佳笑個不停,笑完總覺著不對勁,照著日子算,玄燁還要過兩天才該到李園,忙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掉牙啦,汗阿瑪說要趕緊來李園讓您將牙齒扔到屋頂上去,不然我就弄掉了。”玄燁轉身往後麵一指,笑嘻嘻說道:“汗阿瑪送我來的。”

佟佳抬眼看去,順治站在多寶閣邊,一瞬不瞬望著他們。見到佟佳看過來,慌忙彆扭地轉開了頭。

佟佳絕望地無聲哀嚎,扯起被褥蓋住了頭。

歹勢,她寧願見鬼,都不想見到順治。

順治臉色一變,她實在是太囂張,居然這般不加掩飾對他的不待見。

怒氣衝衝走上前,一把扯開佟佳頭上蓋著被褥,到嘴邊的威脅一轉,沒出息變了樣:“起來,都已經快吃午飯了,你不餓嗎?吃完飯還要給玄燁扔牙齒!”

佟佳心中一動,乖巧地起了床。

第三十六章

既然順治一身反骨, 佟佳不打算與他硬抗。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聽話順從,平平安安把他送走就行了。

省得他一次次發瘋, 借著扔牙齒的這點小事, 特意跑一趟李園。

洗漱完換好衣衫,佟佳規規矩矩說道:“皇上,可否先去把牙齒扔了再用飯,不過一點小事,很快就做完了,皇上您看這樣安排可妥當?”

順治意外地看了佟佳一眼, 點頭說好。

佟佳神色真誠,補充了一句:“其實吧, 下次三阿哥再掉了牙齒, 皇上扔了就是。下牙掉了扔在房頂上, 上牙掉了扔在床底下,簡單得很。”

玄燁才換第一顆牙,要是他要借故一次次跑來,那可有得跑的。

順治愣了下, 很快就明白了佟佳話裡的意思。可她態度好, 他就忍了沒有發火, 隻淡淡瞥了瞥她。

玄燁高高興興跟在身後, 來到庭院裡, 眼巴巴仰望著房頂, 催促著道:“額涅, 您快扔呀!”

佟佳墊了墊玄燁的小牙齒, 屋頂還挺高, 她深吸一口氣, 卯足力氣一揚手。

順治與玄燁一齊朝落在前麵不遠處的錦緞小荷包看去。

佟佳臉抽了下,裝作無事人一樣走上去撿起來,暗自鼓足了勁:“再來。”

再來一次,這次錦緞小荷包落得遠了些。若不是有荷包包裹著,牙齒掉下來還真不好找。

玄燁捂嘴偷笑,順治就不客氣了,噗呲大笑出聲。他搶先一步走上前撿起小荷包,拿在手中拋了拋,一本正經說道:“以後玄燁掉了上牙歸你,這個你應該不會失手。”

佟佳好氣,不過她忍,隻低眉斂目,恭敬應是。

順治上下打量著佟佳,皺了皺眉,倒沒多說,抬頭看向屋頂,手一拋。極輕的叮咚一聲,荷包穩穩落在了屋頂。

玄燁跳起來大聲叫好,“扔上去啦,還是汗阿瑪厲害!”

佟佳麵無表情,心裡暗自罵了聲小混賬。順治轉頭,得意朝佟佳笑,見她無動於衷,臉一下垮了,冷聲說道:“進去用飯!”

佟佳立在那裡,等著順治先走。順治本來想著兩人一起並肩走進屋,見她不動,眉頭擰成了個川字,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臂朝屋內走去。

“皇上,這樣不合規矩。”佟佳不著痕跡掙紮,順治乾脆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身,將她裹挾著往屋內走,冷哼一聲,“瞧你這德性,又在想什麼新花樣了吧。若是等下你要說坐在一桌吃飯不合規矩,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就餓著吧。”

佟佳被半擁著進了屋,恭順無比應了是。順治怔怔放開手,眼神在她身上掃來掃去,隻感到怪異又不舒服。

他很不喜歡這樣的佟佳,雖說聽話,可他從來不因為她聽話而喜歡,他不缺聽話的女人。

他也不會因為女人有反骨,能唱反調而喜歡,否則他就不會廢掉第一個跋扈囂張的皇後了。

因為她是佟佳,他不知不覺深陷進去,與她什麼樣的性情全無關係。

順治很是不適應以及不喜歡,他不想見到她委曲求全,虛與委蛇。他情願她痛快地跟他吵,說出她心裡真正所想。

不對,有些話也彆出來,比如拒絕的話。

順治好疲憊,麵對這樣一個女人,簡直比對付八旗的權貴們還要難。

桌上擺滿了魚蝦蟹,以及新鮮的清炒蓮藕,冬瓜排骨湯。

玄燁一看就忍不住歡呼起來,缺著牙的嘴咧到了腦後:“好好吃呀,額涅這裡的飯菜最香了。”

順治不禁瞄了眼正在給玄燁盛湯的佟佳,沒好氣說道:“在吃上,你額涅從不會虧待自己。”

佟佳也不生氣,將湯碗放在玄燁麵前,笑盈盈謝了恩,“都是皇上的厚愛,給了我銀子,我才能吃上想吃的飯菜,謝主隆恩。”

順治又來氣了,不是因為佟佳聽上去虛假的客套,而是佟佳給玄燁盛了湯,給自己盛了湯,獨獨忘記了他。

“我也要喝湯。”順治指著湯罐子說道。

佟佳二話不說,馬上拿起碗,麻利謝了罪:“都是我不好,不知道皇上也要喝湯。”

順治看著擺在麵前滿滿當當當一碗湯,瞪了眼佟佳,拿起勺子喝了起來。

佟佳喝了兩口湯之後,就拿起蝦給玄燁剝了起來,剝好之後放在他碗裡,柔聲說道:“吃吧。”

玄燁說了聲額涅真好,夾起來美滋滋吃了。

佟佳慈愛地看著他,說道:“我再給你剝,不過你仔細看好跟著我學,等學會了,就換你剝給額涅吃。”

玄燁說好,乖乖看著佟佳剝蝦的動作。佟佳剝好之後,再放到了玄燁的碗裡,笑著問道:“學會了嗎?先去蝦頭,再去蝦尾蝦線。”

“學會啦。”玄燁吃掉蝦,興致勃勃拿起一隻蝦認真剝起來。

雖然說第一隻剝得不那麼好,還是獻寶似的遞到了佟佳麵前:“額涅,這是我給您剝的蝦,您吃。”

佟佳夾起來一口吃了,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滿足長歎,顯得極為享受,說道:“真聰明,學得真快。三阿哥剝的蝦,真甜真香。”

玄燁被表揚,美得明明都快飛起來了,故作鎮定繃著小臉說道:“額涅,以後吃蝦,我都給您剝!”

佟佳培養出了小剝蝦人,滿意至極。她要什麼男人剝蝦,她有兒子!

順治看著母子倆,對玄燁說道:“你也給我剝一隻。”

玄燁更來勁了,馬上大聲應好。

佟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尼瑪,他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照著常規來說,他不應該與玄燁搶著給自己剝蝦,好跟著獻殷勤嗎?

真是個難以捉摸的神經病,居然一起使喚起了兒子。

玄燁剝好了一隻,獻寶似的遞給了順治,他看著蝦唔了聲,還挑剔了一翻:“蝦頭這裡沒有清理乾淨,下次要注意些。”

“好吧。”玄燁沒得到誇讚,積極性被打消,撅了噘嘴,再拿起一隻蝦鬥爭起來。

佟佳見狀,對玄燁溫聲說道:“飯菜快涼了,你這隻剝好就自己吃吧,等下次你再幫額涅剝。”

玄燁偷瞄向順治,順治似笑非笑說道:“以你額涅說的為準。”

佟佳隻當沒聽見,玄燁抿嘴偷笑。

用完飯,佟佳發現,順治吃得比她還要多。照著平時他的飯量,今天真算得暴飲暴食了。

估計順治吃得有點兒撐,竟然主動提出要陪玄燁去午睡。

佟佳倒不是想著一定要什麼父子天倫,她隻單純覺得,兒子有順治一份,他哪怕是皇帝,做點事也不會死。

於是佟佳乾脆撒手不管了,自己回屋去洗了個臉,剛洗完出來,就看到順治已經坐在軟塌上。她一時有點傻眼,問道:“三阿哥回到院子了嗎?”

順治麵不改色說道:“他說就這麼幾步路,不需要我送。他已經是男子漢大人了,可以自己睡覺。”

佟佳一聽順治就在睜眼說瞎話,這個狗東西,看他的架勢,分明是要把玄燁趕緊支開,還不給她亂入的機會。

“來坐下吃杯茶吧。”順治招呼著佟佳,迅速補充了句:“因著你吃茶,我就跟著你吃,按照你的喜好來。”

佟佳看向順治杯子裡幾乎沒有顏色的寡淡茶水,再一看自己杯子裡泛著青綠的茶水,很想罵人。

老子信了他的邪!

順治神色暗了一瞬,往軟墊上靠去,說道:“我本來就睡不好,吃了茶更難以入睡,便改成了清水。久而久之就習慣了,前後大約已近十年了吧。”

佟佳愣了下,順治敏銳至極,自嘲地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覺著,我已經十年沒有吃茶,為何太後還以為我最喜歡吃奶茶?”

“那皇上可曾告訴過太後,皇上不再喜歡奶茶,而是喜歡清水?”佟佳沉%e5%90%9f片刻,問道。

順治譏諷地說道:“我說過了好幾次。太後說,蒙古人缺不了茶,跟人缺不了鹽巴一樣。滿人亦如此,吃茶對身體好,我不能數典忘祖。”

“哦,數典忘祖這句話是我加的,她的原話是我連祖宗血脈都不要了。她不懂數典忘祖這句成語。”順治嘲諷道。

佟佳知道有那種因為自己各種不順,就將希望放在子女身上,希望他們替自己活一遍,固執又強勢的父母。

這種被控製感,尤其是對你好的感覺,令人非常壓抑,發狂。

順治凝望著佟佳,神色間痛苦隱隱,喃喃說道:“後來我想了想,其實我這般對你,跟太後對我有何區彆,我最恨太後,我卻變成了他的模樣。”

佟佳真正驚呆住,沒想到順治有這樣的覺悟,實在是太好了。她掩飾住興奮,苦口婆心勸道:“那皇上就避免成為太後那樣的人吧,說實話,皇上要人有人,要權有權,實在沒必要對我如此。我不過平平無奇,無論如何擔不起皇上的厚愛。”

順治嘴角上揚,笑意慢慢浮上臉頰,蹭地坐起身,皮笑肉不笑說道:“露出本性了吧,我就知道,先前你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