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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著說道:“要不去把玄燁叫起來,讓他來撿?”

我可替玄燁謝謝你!

佟佳無語望天,說道:“還是讓吳總管來吧。”

順治不悅地說道:“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不要外人摻和進來。”

佟佳來氣了,說道:“那皇上您撿吧,我來挖。”

“邊去!”順治沉聲說道,想了想,起身折了兩根石榴樹枝,將蚯蚓夾起來,放進了罐子裡。

佟佳眨巴著眼睛,不懷好意說道:“皇上,等下還要將蚯蚓穿在魚鉤上呢。”

“你穿。”順治那股子無名怒火,突然在心頭亂竄,“莫非,你是想叫王熙來穿?”

佟佳愕然,她終於明白了不對勁之處。

王熙釣魚,他也要釣魚。王熙穿短打,他也要穿短打。

難道順治在吃王熙的醋?

第三十一章

這句話可不能接, 有些事情捅破就不好麵對了,佟佳隻站著裝傻。

順治也很快發現不對勁,暗自生起了悶氣。好像是與地有仇一樣, 揮舞著鋤頭使勁挖, 一下沒掌控好力道,“喀嚓”一聲,鋤頭把斷了。

早起的鳥兒都還沒來得及鳴叫,四周靜謐一片,佟佳使勁憋住了笑。

順治目露凶光,盯著斷鋤頭, 手用力一揚,將手上半截斷木扔得老遠, 拿起裝蚯蚓的罐子, 一言不發往外走。

佟佳望了望天, 抬腿跟上。走了沒幾步,玄燁顛顛跑了來,大聲喊道:“汗阿瑪,額涅, 你們去哪兒呀?”

順治停下了腳步, 聽到身後佟佳與玄燁在親密說話。

“我們去釣魚。”佟佳答完, 跟著關心問:“吃過早飯沒有?吃什麼了?有沒有好好刷牙?”

“這麼早就去釣魚呀, 魚還在睡覺呢。”玄燁笑著說了句, 認真答起了佟佳的話:“我吃過啦, 吃了蔥油麵, 荷包蛋, 牛奶, 梨子蘋果石榴。吃完飯後, 刷了兩遍牙,我下麵的牙齒,好像快要掉了呢。”

佟佳疑惑問道:“真的嗎?快讓我看看。咦,還真是,可彆亂去掰動,等它自己掉下來。”

玄燁拉長聲音說好,“額涅,蔥油麵好香好香,我下次還要吃。”

“好,下次再讓廚房給你做。”佟佳聲音是順治從未聽過的溫柔,她問道:“你冷不冷?早晚多穿一件,等中午熱的時候再脫掉。”

玄燁咯咯笑,“額涅,我不冷呀,我的背被你摸得好癢。”

這母子倆,什麼魚還沒睡醒,說起廢話來一脈相承,沒完沒了,還都貪吃。豆丁大點的孩童,吃那麼多不說,還成日換著花樣吃。

光是麵,他就聽到了蟹粉麵,蔥油麵,清雞湯麵。

得虧是他,尋常人家哪養得起!

順治呼吸漸粗,猛地轉過身,朝玄燁抬了抬下巴:“你過來。”

玄燁笑眯了眼,馬上蹬蹬瞪跑上前,叫了聲汗阿瑪。

順治將罐子交給他,“拿著,等下由你穿到魚鉤上去。”

玄燁捧著罐子朝裡麵一看,呲了呲牙,“好惡心,這些蚯蚓還在蠕動。”看到順治板著的臉,他馬上說道:“好吧,等下我穿上去。”

順治哼了聲,“早上吃這麼多,不能吃白食,總要做點事情才行,”

佟佳再次望天,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明明自己怕,使喚起兒子還這麼理直氣壯。

玄燁轉動著烏溜溜的眼珠,不解問道:“汗阿瑪,為什麼要用蚯蚓呢?克勤克善同我說,王先生釣魚,用的是拌了香油的麵團呀。”

順治冷聲道:“香油麵團人都吃不上,誰舍得拿來釣魚。既然要質樸與民同樂,就得有真正民的樣子,莫要做沽名釣譽的事情,你可要聽好,記在腦子裡。”

玄燁怔怔答知道了,捧著罐子耷拉著腦袋往前走。佟佳望著順治的背影,幾乎想淬他一口。

真是能掰啊,強詞奪理加好不要臉!

到了棗樹林的小溪邊,吳良鏞已經放好了小杌子,魚竿。

順治離得遠遠的,頭往後仰,滿臉嫌棄看著玄燁往魚鉤上穿蚯蚓。

佟佳雖然也怕,擔心玄燁被魚鉤割破手,硬著頭皮走上前,說道:“我來吧,你彆傷到了手。”

玄燁手指間的蚯蚓在不斷蠕動,他倒不怎麼怕,笑著說道:“它總動來動去,不好穿。”

佟佳看得頭皮直發麻,手顫巍巍伸出去,後背衣衫被人抓住了。

順治沉聲說道:“邊去看著!”

佟佳見順治蹲了下來,連忙收回手,順便把玄燁拉到了一邊。

順治掀起眼皮,斜了眼佟佳,她迎著他不悅的眼神,勉強擠出一絲笑。

“哼!”順治若有若無哼了聲,盯著蚯蚓好一陣,飛快抓起了一條,往魚鉤上一戳,再飛快收回手,轉頭看著佟佳下令:“帕子!”

佟佳暗自翻了個白眼,掏出帕子遞了上前。順治接過用力擦拭完手,將她的帕子扔掉,掏出自己身上的帕子遞過來。

佟佳看了眼地上的帕子,算了,沾上蚯蚓她也怕。不過,順治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佟佳一臉懵,順治神色已些許不耐煩:“拿著,等下還要擦手用。”

佟佳嗬嗬,接過帕子揣好。這魚能不能釣到還難說,陣仗挺大,費人還費帕子。

順治拿著魚線,將魚鉤甩下小溪,坐在杌子上緊盯著水麵等。

“走,我帶你去前麵去把手洗乾淨。”佟佳站了陣,覺著無聊至極,帶著玄燁走到一邊去,給他挽起袖子,蹲在水邊洗手。

玄燁碰到溪水,頓時一個激靈,駭笑著說道:“溪水好涼啊。”

佟佳忙道:“涼的話就洗快點,彆玩水。”

玄燁乖巧答了好,洗完手,佟佳拿出帕子給他擦乾,聽到順治一聲怒喝:“那是我的!”

佟佳嚇了跳,暗戳戳剜了順治一眼,將他的帕子收起來。玄燁挺了挺小%e8%83%b8脯,懂事地說道:“額涅,我懷裡有帕子,用我的吧。”

“真乖。”佟佳故意提高了些聲音,拿了玄燁的帕子給他擦拭起來。

順治靜靜望著佟佳,實在是太氣人了,她不服氣回瞪,甚至還挑釁地抬了抬下巴。

順治咬牙,悻悻收回了視線,轉回頭,望著眼前在晨曦中閃爍著波光的溪水,嘴角不由自主上揚。

佟佳的雙眸,好似浸入了眼前的溪水,水波盈盈,令他心情跟著如溪流般蕩漾。

順治伸直雙腿,悠閒地看著眼前的溪水,靜待著魚兒上鉤。佟佳與玄燁坐在小杌子上,無聊地等。

坐了一會,玄燁實在是坐不住,屁股在小杌子上蹭來蹭去,小聲問道:“額涅,還要釣多久啊?”

沒聽到佟佳的回答,玄燁轉過頭去一看,佟佳托著下巴,就那麼坐著睡著了。

玄燁撓了撓頭,正在絞儘腦汁想著辦法,怎麼跟順治說時,順治已經丟下魚竿站起身。

他踱步到佟佳麵前,站著看了一陣,輕輕踢了踢她的小杌子。

佟佳倏地醒來,見順治這個煞神站在麵前,裝作無事發生,問道:“皇上釣完了?”

順治嗤笑,“走吧,再釣下去,我怕你會一頭栽進溪水裡。”

佟佳心裡一鬆,起身悄然扭動著身體,順便看向裝魚的木桶,裡麵連隻小蝦米都沒有,不由得嘴角下撇。

花架子,假把式。

不對,他的帕子還在她這裡,感情他還是嫌棄蚯蚓,從頭到尾他就下了一次餌。↙思↙兔↙網↙

順治關注著佟佳的一舉一動,見狀眼神微閃,清了清嗓子,催促道:“快些,去打棗子了。”

太陽已經升上了天空,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佟佳與玄燁走在後麵,她看到一朵開得豔麗的紫色野花,采了下來插在他的小揪揪上。

玄燁已經上學堂了,有了自己的審美,已不肯再讓佟佳裝扮,嘟著嘴抗議:“額涅,我是男人,男人不戴花。”

佟佳剛要笑,順治回過頭,肅然說道:“長者賜不可辭,戴上。”

玄燁皺了皺小鼻子,屈服在順治的威嚴之下不敢吭聲。

順治話鋒一轉,說道:“孝順孝順,你額涅給你戴了花,你是否該回敬回去?”

玄燁眨著眼睛,不知其意。順治唔了聲,“算了,我來教你。”

順治眼神在四周掃過,走到路邊,扯了跟狗尾巴草,抬手插在了佟佳的鬢角。

“就這樣,這就叫做孝順孝敬。”順治一本正經對玄燁說道。

玄燁看著臉色明顯難看起來的佟佳,朝她訕笑,小聲說知道了。

順治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去。佟佳木著臉,頂著狗尾巴草,與不時偷笑一聲的玄燁跟在了後麵。

到了棗樹林邊,吳良鏞遞上了竹竿。順治拿在手上,仰頭打量,尋找著最大最紅的棗子,待看準之後,一竹竿敲了下去。

佟佳拉著玄燁離得遠遠站著,同時捂住了他想要開口提醒的嘴。

棗子嘩啦啦往下掉,順治臉色微變,一個箭步跑開躲避。隻是沒躲掉,還是有幾顆棗子砸在了他頭上。

佟佳仿佛聽到了“咚咚”敲西瓜般的悶響,瞧著順治抽搐的臉,實在是憋不住,不厚道笑了。

玄燁跟著裂開嘴笑,笑到一半覺著不對,馬上低下頭捂住了嘴。

順治見到母子倆笑,懊惱不已,拿起竹竿就朝佟佳戳過來。她趕緊往後退,竹竿像是長了腿,靈活地跟了上前。

佟佳忙跑著躲開,順治拿著竹竿追。佟佳跑得氣喘籲籲,竹竿如影隨影,她大聲叫道:“皇上,我錯了,我錯了....”

“你認錯快得很,卻從不悔改。”順治可沒那麼好糊弄,話雖如此,還是收起了竹竿。他跟山大王一樣氣勢十足,將竹竿往身旁一跺,不可一世下令:“快來撿棗子!”

佟佳跑累了,蹲下來撿棗子時,雙腿無力,見地上草厚,乾脆坐在了地上。

剛坐下,就被順治扯住手臂一把拉起來,訓斥道:“坐在地上成何體統,彆教壞了玄燁。地上涼,他若是生病了,都是你這個當額涅的錯。”

站在一旁快樂吃著棗子的玄燁:“?”

佟佳見順治已經彎腰在撿地上的棗子,懶得搭理這個神經病。撿了顆棗子,隨便在衣衫上擦了擦,站在了玄燁身邊,與他一起吃著棗,看著順治吭哧吭哧乾活。

順治極為聰明敏銳,佟佳一顆棗子還沒吃完,他就直起了身,將手裡的棗扔進筐子裡,走上前對玄燁說道:“你去撿。”

玄燁應是,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順治朝佟佳伸手:“帕子。”

佟佳把帕子還給他,順治拿著帕子擦拭完棗,小口咬著吃了起來,悠閒看著被他使喚的苦勞力玄燁說風涼話:“不乾活,看著彆人乾活,還真是一種享受。”

佟佳:“......”

撿完棗子就是抓螃蟹,下網他們都不會,就在旁邊的船上看著下人忙碌。佟佳鬆了口氣,總算能消停一會。

抓完螃蟹,已經到了半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