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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除了他和楚淑容, 就隻有方嬤嬤、紫玲,以及門口候著的明月——院裡其他丫鬟都被明月發去乾活了。聽見殷恒這話,方嬤嬤是忙著楚淑容擦嘴沒工夫搭理他,紫玲是沒敢動。至於明月,她也是個忠心的,雖然攔不住殷恒寵幸紫玲,可這會兒卻能當做自己沒聽見。

於是殷恒僵在那好一會兒, 都沒人搭理他。

“……”

他一時氣極, 抖著手就扯去自己身上的外袍,一邊忍著惡心去擦%e8%83%b8`前的穢物,一邊咬牙怒道:“好!好!看來你們是壓根沒把本王當成主子, 既然這樣,全部發賣出去, 我趙王府養不起你們這些個比主子還厲害的下人!”

這話一出, 方嬤嬤和明月依然沒反應, 紫玲卻是怕。她猶豫地看楚淑容一眼,先想著自己已經是王爺的女人, 若真惹了他的厭棄,下半生就沒法過, 便還是忍下心虛和愧疚,爬上前替殷恒擦起身體:“王爺……王爺息怒……”

殷恒的臉色這才稍稍好轉一些。

可就在這時,吐完之後胃裡沒那麼難受了, 心頭那口堵得她幾乎要背過氣去的濁氣也散出來了一些的楚淑容說話:“紫玲背主,即刻發賣,明月,帶她下去。”

這話一出,紫玲當即臉色大變,可方才還聾似的明月一聽這話,卻一個箭步衝上來就按住了她:“是!”

“王爺!王爺救我!”

紫玲嚇臉色發白,卻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就被明月堵住嘴巴拖出去。不過看在大家相識多年的份上,出去之前,明月還是從旁邊扯了件衣裳給他蔽體。

殷恒的臉再次黑。

他不在意紫玲,但在意自己身上這些穢物——紫玲還沒幫他擦乾淨呢!

他越想越覺惡心,也顧不上跟楚淑容吵架,扭頭就要去淨房洗漱。卻不想就在這時,楚淑容突然抬起一雙赤紅如血的眼睛,後退一步關上房門:“王爺且慢,咱們的話還沒說完呢。”

%e8%83%b8`前傳來的酸臭味讓殷恒不耐極:“已經發賣紫玲,還想說什麼?”

看著眼前這個終於露出了自己真麵目的男人,楚淑容心底積壓已久的情緒儘數如火山噴發,徹底失了控。她聲音嘶啞地慘笑起來:“也沒什麼,我隻是想說,恭喜王爺要做父親呢。隻是不知那兩個孩子,到時改叫王爺什麼,是爹爹還是兄長呢?”

這話一出,方嬤嬤頓時臉色大變:“姑娘!”

她怎麼能這麼直接地把這事兒捅出來!

殷恒也猝不及防地愣住,她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

“沒有否認……哈哈哈哈哈嬤嬤,看他現在,連否認都懶否認呢!”楚淑容見此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出來,“我真可笑,我怎麼這麼可笑啊,居然為這樣一個人麵獸心,罔顧倫常的男人,退跟太子的親事,害得全家都成笑柄!”

殷恒沒有否認其實是一時驚住了,聽了楚淑容這話,他才眼神陰沉地反應過來:“本王根本不知道在胡說八道什麼,我看是嫉妒心太重,把自己弄瘋了!”

他和惠妃安嬪的事絕對不能被捅出去,至少現在不能,不然就算永平帝受他的控製不會殺他,天下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他,朝臣們也會想儘辦法反對他登上皇位。

這麼一想,殷恒神色就越發難看。

不管楚淑容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他都不能承認,更不能讓她出去亂說。

隻是不他開口安撫,楚淑容就撲過去扯住他,歇斯底裡地哭叫了起來:“是,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引誘我喜歡上,為什麼要哄著我嫁,又在我滿心以為自己到了知心良人,是這上最幸福的女子時,做出這些惡心至極的事,破了我的美夢,毀我的人生啊?!我恨你!我恨你!!!”

她滿臉涕淚,邊哭邊,那毫章法,瘋癲發狂的樣子,讓殷恒躲閃不及之餘挨了好幾下。

他本就怒著,吃痛之下火氣直冒,徹底沒了耐心,扯住楚淑容的衣裳就用力地把她推開。

楚淑容畢竟是個柔弱女子,力氣不敵他,一下就被他推倒在地,腦袋重重磕在了一旁的茶幾腿上。

“碰”的一聲大響後,發瘋的楚淑容捂著腦袋軟軟倒在了地上。

“姑娘!”一旁想拉楚淑容卻沒拉住的方嬤嬤見此尖叫出聲,隨即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扶住她,“姑娘!姑娘怎麼樣?沒事吧?!”

楚淑容閉著眼睛沒有說話,她的額頭上腫了個大包,但並沒流血,可她的心卻被殷恒這一推,徹底推死。

方嬤嬤見此心頭大痛,再也忍不住抬起頭盯住殷恒厲聲道:“王爺莫要欺人太甚!我們姑娘怎麼說都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若她有什麼好歹,我家老爺必不會放過的!”

殷恒對楚淑容也是有幾分喜歡的,畢竟楚淑容長得很不錯,以前的性格也挺對他胃口。可自從王雅詩一事後,她就變,變越來越不可愛,越來越像他現代的妻子。他對她的那幾分喜歡因此漸漸變成不耐,時至今日,這不耐也徹底變成厭煩。

他扔掉手裡臟了的外袍,走到床邊拿起自己的中衣一邊穿,一邊冷笑道:“這就用不著擔心,家老爺如今已是本王的狗,本王叫他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便是你家姑娘就這麼死了,他也隻會本王鼓掌,絕不敢吵本王吠上哪怕一個字的。”

方嬤嬤一愣,臉色一下白了:“所以……所以我家老爺確實是中的邪……”

殷恒沒把她一個老婆子放在眼裡,便是楚淑容,他也不覺她能翻起什麼風浪,畢竟鎮北侯府如今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所以這會兒,他心情惡劣之下,忍不住就露了幾句口風:“是又如何?能把本王怎麼辦?”

他穿好中衣走到方嬤嬤麵前,眼神陰狠地嗬了一聲,“倒是你,若是想讓家姑娘活命,就老老實實告訴本王,本王在宮裡的事,到底是誰告訴們的?”

這事兒最大的可能是殷溯捅楚淑容的,但也不是沒有彆的可能,畢竟如果他是殷溯,他不會放著這麼大的把柄,遲遲不對他動手。所以他必須要弄清楚這件事的緣由,這樣這才不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

方嬤嬤此時厭惡極他,本不想跟他說,但殷恒以楚淑容的性命威脅她,她不不妥協。可問題是,她並不知道她家姑娘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殷恒逼問了兩句,見什麼都沒問出來,以為她是不肯配合,盛怒之下耐心儘失,終是起殺心:“來人!把這婆子本王拖下去打!到她老實交代為止!”

——楚淑容方才鬨出的動靜不小,院裡其他伺候的人,還有殷恒守在院外的心腹,都被引過來了。這會兒殷恒一開口,他的貼身侍衛就大步走了進來:“是!”

方嬤嬤已是一把年紀,哪裡經得住打,不過板子下去,她就麵色慘白叫不出聲。

屋裡的楚淑容見此終於有反應,她不顧頭暈掙紮著爬起來,想要出去救方嬤嬤,卻不想就在這時,一個身穿天青色衣袍的男人突然快步從院外走了過來。

“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那是殷恒手下最力的幕僚薛嶽,隻見他附身在殷恒耳邊說了什麼,殷恒就臉色一變,顧不上方嬤嬤,匆匆離開。

他臨走前也沒說要處死方嬤嬤,刑的侍衛想著方嬤嬤到底是王妃的奶娘,就沒敢再下狠手,也跟著匆匆離開。

“嬤嬤!嬤嬤怎麼樣?沒事吧?不要嚇我!”

楚淑容被方嬤嬤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嚇壞了,一時也顧不上悲傷絕望,尖叫著喊來院裡的下人,幫著把方嬤嬤抬進屋,又讓人去請大夫。

一番折騰後,方嬤嬤總算是保住了一條老命。

想著自己險些就要命喪當場,再一想楚淑容額頭上那個腫起卻並未見血的大包,神誌清醒後的方嬤嬤眼神一變,當即就掙紮著從床上起來,讓人抬著她去楚淑容的屋子。

楚淑容正形容枯槁,眼神死寂地躺在床上,仿佛靈魂也跟著死了。

方嬤嬤看心疼卻顧不安慰,讓屋裡所有人都下去後,緊緊抓住了楚淑容的手:“姑娘,那位人沒有騙我們,老爺有救!”

楚淑容愣了愣,混沌不堪,劇痛不止的腦袋裡,也漸漸想起先前在香陽觀竹林裡,那位突然出現的人跟她們說的話。

再一想向來最是疼她的父親還著她去救,心如死灰的她終於還是張張嘴,眼神恢複一點亮光:“……對,爹有救,我、我這就派人去香陽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方嬤嬤見此小小鬆了一口氣,隨即撐著一口氣低聲道:“不能張揚,悄悄的,還用咱們自己侯府的人,絕不能被王爺知道此事!”

楚淑容輕輕地應一聲:“好。”

第101章

楚淑容的人來得比秦昭昭想象中更快, 不過沒有馬上出麵,而是等人拿著易容後的畫像,在香陽觀附近來回打探了整整三日後, 才終於從八卦陣裡走出, 假裝偶然地出現在人麵前。

“公子!前麵位公子, 請留步!”

楚淑容派來的人名叫明光,是身邊的大丫鬟明月的親哥哥。他是鎮北侯府的下人,不在趙王府當差,但對楚淑容十分忠心,算是的心腹。

這會兒見自己終於找到了疑似畫中少年的人,明光心下激動,連忙跑上前道, “冒昧地問一下, 請問三天前,您可曾去過香陽觀後山的竹林?可有在裡遇見一位年輕夫人和一位老嬤嬤?”

秦昭昭上下打量他兩,微微一笑:“是位夫人讓來尋我的?”

見沒有否認, 明光大喜:“是!是我家夫人讓小人來尋您的!公子,我家夫人想見您一麵, 不知您是否方便隨小人走一趟?”

秦昭昭挑了挑眉, 說了句“罷,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跟著明光走了。

明光帶去了鎮北侯府。

秦昭昭有點意外但沒麼意外, 泰然自若地跟著明光從一扇不起的小門進了侯府,來到了一個冷清無人的偏院。

“公子請在此稍等片刻, 小人這就去請我家夫人。”

“好。”

等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秦昭昭聽見了急匆匆的腳步聲,抬頭一, 果然是楚淑容來了。

“高人,多謝高人救命之恩!日是我與嬤嬤有不識泰山,怠慢了您,還請見諒!”楚淑容顯然是受了傷,這會兒頭上還包著白布,臉色是蒼白憔悴,沒什麼血色。不過神色舉止,著倒是比從前成熟了些。

秦昭昭的目光在頭上比之前淡了些,但還沒徹底散去的血光之色上落了一瞬,微微一笑說:“無妨。”

見他沒當日之事放在心上,楚淑容鬆了口氣:“多謝高人寬宏,我乃鎮北侯嫡長女楚氏淑容,還未請高人尊姓大名?”

是三天前回鎮北侯府的——以鎮北侯的安危逼著振作起來後,方嬤嬤又勸著回了娘家,這樣一是能方便行事,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