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1 / 1)

與我一道上街,她怕是片刻便要出來了。”張文書麵露為難之色。

沈傾難得有機會單獨接觸張文書,心中還盤算著能不能從張文書身上下手呢,此時自然不願輕易放棄:“那也不著急,這裡隻有我們兩戶人家,那個……映依若是找不到你,自然會來我們這裡的,而且與其在這裡這麼乾站著,倒不如進去坐會兒了,張公子你說是不是?”

“正是,難不成張公子是嫌棄小院簡陋,不願臨門?”陸銘在一旁幫腔。

話已至此,張文書自然無話可說,隻得跟著兩人一起進了臨近的小院,一進院門,張文書不禁讚歎道:“閣下方才實在太過謙遜,如此院落,真是妙極。”

沈傾也是第一次踏進這個小院,這一瞧也是驚喜萬分,雖然這院子著實不大,但布置得卻仿若仙境,中間一條鵝卵石鋪就的道路,兩側各式一小片黑土地,左側是一棵正盛開著淡色花瓣的杏樹,屬下擺了一張石桌、幾張石椅,此時石桌上正擺著幾道點心、一壺茶水,而在道路右側,則是栽種著幾株含苞待放的花株,瞧著十分喜人,再往前看,是三間並排的瓦屋,正屋一側的窗子正虛掩著,窗前橫擺了一張軟榻,上頭鋪著柔軟的氈子,瞧著便叫人想往上躺了。

“張公子謬讚了。”陸銘謙虛回應,一雙晶亮的眸子卻是含著笑意瞅著沈傾。

沈傾回以白眼,心情卻是頓時大好,恩,這小院的布置其實蠻附和她的喜好的,嘿嘿,誰叫在現代的時候根本就沒機會接觸這種農家小院呢?

“張公子這邊請,在下剛好備了些茶點,隻是略有些簡陋,還望張公子莫要介懷。”陸銘一抬手,將張文書引向了那棵花開正盛的杏樹下。

張文書口中說著“不敢、不敢”,不過動作上倒是沒多忸怩。

三人坐下後,沈傾就在想著該怎麼提起映依的事才好,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什麼合適的法子,畢竟張文書本身是無辜的,而且他並不知曉自己此刻正身在夢中,如果自己真的把實情說出來的話,沈傾還擔心張文書承受不住呢。

倒是陸銘,看起來實在是悠閒得很,一麵喝著茶、吃著點心,一麵還不忘與張文書閒聊,先是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之後又道:“在下雖初見張公子,不過卻也看出張公子為人坦蕩,該是正人君子,故而在下很想與張公子相交,不知張公子意下如何?”

“陸兄客氣了,既是鄰裡,自然是朋友了。”人如其名,張文書的性子也頗有些書生氣,給人十分斯文的感覺。

陸銘含笑點頭,又玩笑似的道:“既是如此,在下便喚張公子一聲‘張兄’了。”

聽聞此話,張彥還沒反應呢,沈傾倒是先笑出了聲,陸銘既然是仙,那自然是個老古董了,結果竟然還與一個年紀輕輕的普通人稱兄道弟,說起來還真是有趣。

可張彥卻不知沈傾想的是什麼,此刻見對方輕笑,不禁有些忐忑:“是在下唐突,叫姑娘見笑了。”

沈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奇怪,忙搖頭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我隻是覺得陸銘這個人一向性子古怪,估計都沒人願意和他做朋友的,沒想到張公子人這麼好,竟然不嫌棄他……”

沒想到張彥聽了這話,卻反倒更加不悅了:“在下不過是一個外人,本也不該多嘴,此時卻不得不多說一句了。”

“啊?”沈傾眨了眨眼睛,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剛剛那段話究竟是怎麼惹著這人了。

張彥看了陸銘一眼,又轉頭看向沈傾:“正所謂‘嫁%e9%b8%a1隨%e9%b8%a1、嫁狗隨狗’,沈姑娘既然已嫁為人婦,自也當以夫君為主,又怎能語含抱怨?加之在下並不以為陸兄乃不好相與之人,故而姑娘便更不該如此言論了。”

這次沈傾是徹底傻掉了,先撇開張彥對自己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莫名指控不提,自己又是何時嫁為人婦的?怎麼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說?

“張兄言重了,傾兒的性情一向如此,故而還望張兄莫要介懷。”陸銘繼續笑,十分自然地笑,十分自然卻也十分欠扁地笑,笑得沈傾很想把桌上的茶水潑到對方臉上去,把他的笑容給澆滅。

於是張彥對陸銘的印象就更好了:“是在下逾越了才是,不過話說回來,二位怎會想到要搬到這裡來住?”

“那張兄呢?此處地勢偏僻,距離鎮子也有數十裡地,怕是會有些不便之處吧?”陸銘不答反問,十分悠閒地把問題拋了回去。

張彥笑了笑,十分誠實地回答道:“是映依想來這裡住,故而我們才搬過來了,雖說著實有些不便,然這裡風景優美,也很是愜意。”

“那你娘呢?她也一起搬過來了嗎?”沈傾下意識地追問,想要多了解一些情況。

“我娘?”張彥皺起眉頭,像是對這個問題十分疑惑,表情也跟這個不自然起來,“姑娘在說什麼?在下如今隻有映依一個%e4%ba%b2人了。”

沈傾聞言也是皺眉,正要追問,卻被陸銘一個眼神擋住了,像是為了緩和氣氛,陸銘又為張彥倒了杯茶:“傾兒的性子一向如此,還望張兄海涵,說起來張兄也閒坐了有一會兒了,怎的仍不見映依姑娘找來?”

張彥聞言像是才記起這件事般,有些擔憂地道:“陸兄不提,在下倒是險些忘了,陸兄盛情款待,在下謝過了,隻是還有些事要料理,故而便要告辭了。”

陸銘也不挽留,幾句話就把人給送走了。

等到張彥走了,沈傾才不悅地道:“你怎麼刻意提醒他呢?”

“我是怕映依會著急,方才在進院子時,我在院前設下了一道結界,故而映依根本看不到這小院,更勿提找到張彥了。”陸銘如此解釋。

沈傾聽了,卻反倒更生氣了:“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映依,咱們這次來不也是為了把張彥救出去嗎?怎麼你現在反倒開始擔心起她來了?”

“我隻是……”陸銘抿了抿%e5%94%87,竟然沒把話說完,“說來傾兒你是否有些太過激動了,為何你好像十分討厭她的樣子?”

沈傾瞪著眼睛看陸銘,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這根本就不是討厭不討厭的問題,我這樣做,是原則問題,我們必須打倒一切假冒偽劣產品!”

作者有話要說:

☆、閒話上街

說完這話,沈傾就抬腳追了出去,不過出了院門,卻沒找到張彥的身影,一時間覺得有些奇怪。

“說起來,他們該是上街去了。”身後傳來陸銘的聲音。

沈傾這才記起剛剛張彥確實說了“上街”之類的話:“那咱們也跟著去吧?”

“好,不過傾兒是否有何打算了?”陸銘點了點頭,引著沈傾往一條小徑走去,“雖說這裡與人世的時辰相差不小,然你我在此等候也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張彥一直呆在這夢中,隻怕身子也是要受不住的。”

提起此事,沈傾也是忍不住皺眉,她現在是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呢:“那你說該怎麼辦?你這麼厲害,一定知道的吧?”

“傾兒還在生我的氣?”陸銘笑了,眸若繁星。

沈傾哼了一聲,算是肯定的答案了。

陸銘麵上笑意便更濃了,他挑了挑眉,細致地瞅著沈傾的側臉:“說來傾兒的性情還著實獨特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獨特?我怎麼沒覺得?”被盯得有些不自然,沈傾的目光也是一陣亂飄。

陸銘輕笑一聲,十分玩味地道:“方才張彥將傾兒說成在下的內人,都不見傾兒氣惱,現如今傾兒卻反倒為先前的一點小事不肯罷休,這不是獨特又是什麼?”

沈傾聞言先是一愣,接著臉上就“轟”地一下全紅了:“你你你……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我我我……我根本就沒在意那句話!你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

好吧,就當是沈傾遲鈍了,剛剛張彥的那句“嫁%e9%b8%a1隨%e9%b8%a1、嫁狗隨狗”真的隻是讓沈傾疑惑了一小下,然後就被拋諸腦後了,這時候被陸銘一提醒,沈傾才恍然間明白了這句話的真諦,而她做出的反應自然是堅決否認!

像是覺得沈傾的反應實在有趣,陸銘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甚至連眸中都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前麵便是集鎮了,雖說是在夢境中,不過傾兒想要什麼,也是可以買的。”

沈傾不禁在心底罵了陸銘一句,把不該說的話題挑起來也就算了,竟然又莫名其妙地終止了這個話題的討論,弄得沈傾頗有種不上、不下的錯覺,不過一提起逛街,沈傾的消極情緒很快就被壓了下去:“在夢裡頭逛街,而且還是這個世界裡的東西,這倒真是頭一遭,不錯、不錯!”

“如此,今日你我便暫且將其他事拋開,不做理會了。”陸銘點了點頭,隻是這話卻頗有些為自己開%e8%84%b1的味道。

沈傾無奈地瞪了陸銘一眼,有些無語:“雖然我個人並沒有什麼意見或是建議,但是畢竟映依她們還在等著呢,而且你不是也說了張彥就這麼一直沉睡,身子會吃不消的嗎?”

“傾兒所言極是,然有些事還要講究機緣,故而強求不得。”陸銘微微歎氣,又把那一套理論搬出來了。

沈傾無語:“那這裡頭又有什麼機緣在裡頭?”

“傾兒若想知曉,便自個兒思量去吧,”陸銘眨了眨眼睛,竟直接往前走去,“今日倒也是我初次在夢境中見到這番景致,瞧著倒是與人世無異。”

沈傾雖然氣悶,卻也無可奈何,隻能跟上陸銘的腳步,似乎隻是一瞬間,周遭竟然已經變得熱鬨起來,隨處可見的小商小販,還有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說來這也是沈傾第一次見識到這裡的集市,頓時將方才的不悅拋到腦後,開始東張西望起來:“哇,古代的集市感覺果然不一樣,走走走,咱們先去看看那邊,那邊圍了好多人呢!”

陸銘便任由沈傾拉扯著往街邊奔去,隻是麵上不禁露出無奈且寵溺的笑意。

走得近了,兩人才發現是有人在表演雜耍,沈傾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玩意兒,自然興致頗高,硬是往裡擠了又擠,擠到了人家台前。

台上正在表演的應該是一對兄妹,一個舞槍、一個弄刀,且模樣都還算俊俏,故而看著也頗為賞心悅目,沈傾倒不是覺得這兩人舞弄得有多出色,畢竟在現代也看過不少雜技表演,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搭著台子、穿著古裝、弄著刀槍的表演,還是覺得滿新奇的。

再往下一看,就見台子邊正擺著一個破舊的銅盤,裡麵散落著些許銅板、碎銀,果然是傳說中的街頭賣藝啊,這麼想著,沈傾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往自己的腰間摸去,然後丟了塊船型的銀錠到銅盤裡去。

這一舉動在沈傾看來,暫時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是卻使得周遭突然間變得寂靜起來,沈傾正疑惑著,就聽陸銘的低笑聲自耳畔傳來:“傾兒,你可知曉這是多少銀兩?”

“幾兩?不知道啊。”沈傾也有些不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