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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等等我 容光 4050 字 3個月前

,就一定不希望他和你女兒結婚。你要覺得我是個障礙,會影響他們的婚後生活,儘管叫你女兒不要和他在一起啊!”

……

然而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陶詩掛斷電話,安安靜靜地望著窗外熟悉的景色,想著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就要告彆這一切時,內心忽然湧上一股巨大的茫然。

這不是她出生的地方,也不是她度過童年的地方,但在這個地方充滿了她的幸福回憶,充滿了有關於那個男人的點點滴滴。

而今,終於要一刀斬斷這一切了。

她忽然想起了twi1ight裡的那句話:itookmyparkaasafarewe11gesture.

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紅色羊絨大衣,恍惚間想起了十歲那年祁行帶她去商場買衣服的場景:他把她牽進店裡,看清了她對那條大紅色公主裙的喜愛,於是告訴她做人要有主見。衣服是她的,人生是她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來選擇,而他會負責照顧她、疼愛她,儘他所能滿足她的願望……

從那以後,她愛上了這種張揚熱烈的色彩,因為那是他教會她的第一件事,也是她第一次在失去父母後明白世界上還有人會疼愛她、關係她。

所以如今輪到她來選擇自己的人生了,withthisredcoattobethefarewe11gesture.

***

離開a市是在與周褚生見麵後的當天下午,換了新的手機卡,帶上了必須證件,她就這樣什麼東西也沒帶、無牽無掛地離開了這座城市。

周褚生問她:“你不怕我把你送走以後就撒手不管,由得你自生自滅了?”

她平靜地望著他,“你會嗎?”

那不是一個屬於這個年紀的小女孩的表情,沉著老練,並無一點驚懼。

他頓了頓,輕聲說:“照顧好自己,還有……對不起。”

對不起的原因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他對這個年輕的小姑娘做出了殘忍的事情。

陶詩卻輕輕一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跟你沒關係。不過如果你真的覺得抱歉,每個月的生活費……”她眨眨眼,“麻煩多給我打一點。”

周褚生爽朗地笑了起來,“一定。”

然後就是在北京的一年語言學習,上海的一年語言學習,緊接著天津,然後是其他地方——總之在二十歲以前,她背著行囊踏遍了大半個中國,一小半旅行,一小半曆練,最後是一大半的語言學習與實踐。

她埋頭於法語的世界裡,想要去那個浪漫的國度看一看,如果得不到愛情,那麼至少也要活得自在。

而當她能夠使用流利的法語與人交談時,小%e8%88%8c顫唞間,這門“世界上最美的語言”似乎也染上了芳香馥鬱的色彩,真的令她感受到了自由的氣息。

事實上她之所以輾轉流連於多個城市,也是因為不希望被祁行找到。她與過去不辭而彆,也一刀斬斷了和那個男人的種種情思。

她知道祁行此人本領通天,要找到她絕非難事,所以就四處奔波,將自己徹底藏了起來。

周褚生是個極其講信用的人,將每月可供她肆意揮霍的數額打到她的卡上,也時常與她通話聯絡,試圖了解她的近況。

然而她從未問起過祁行的半點消息。

周褚生也曾問過她:“你都不問我祁行最近怎麼樣嗎?”

她沉默了半天,把心裡那點噌的一下冒出了的火苗掐斷,笑著說:“事情多,我先掛了。”

她是個孤兒,是個依賴祁行的寄生蟲,是個迷戀他迷戀到獻出身體之後還奢望一走了之,以完成他的野心抱負的蠢人。

而她這輩子唯一能為他做的大概也就是這個了,放他自由,也放她自由。

這是她最後殘存的一點自尊。

二十歲那年,她終於如願獲得了法國大使館的許可證,重新背上了遠走他鄉的行囊。不同的是,這一次她不再是流連在祖國的土地上,而是要離開故土,飛往那個陌生遙遠的國家。

坐在機場候機的時候,她看見很多出行的人在%e4%ba%b2人或者戀人依依不舍的目光裡揮彆離開,而隻有她孤零零地坐在那裡,一個人背負起重重的行李。

這一刻,她天真傻氣地幻想著如果祁行還在她身邊,或者她還活在他的庇護之下,也許他們會和這些人一樣依依惜彆——她紅了眼眶,他低下頭來替她擦掉眼淚;她抱著他小聲地啜泣,而他拍拍她的背,用溫柔的語氣對她說:“乖,彆哭,陶詩最勇敢了。”

她知道他素來都這麼溫柔,隻是過去溫柔以待的人唯獨她一個,而今……

回不去的何止時間,還有他們之間的種種,是珍貴的回憶,也是沉重的負擔。

她聽見廣播裡甜美的女聲,背起背包、拖著行李開始走向離開的地方。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看見故土越來越小,最終變作視線裡模糊不清的影像,直至被藍天白雲所取代,她終於還是忍不住濕了眼眶。

這一次,是徹底告彆了吧?

祁行。

祁行。

她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聽見身旁的小姑娘好奇地問她:“姐姐,你第一次坐飛機嗎?”

她迅速睜開眼睛,勉強對小姑娘笑了笑,“不是。”

“那你為什麼還哭啊?媽媽說失重的感覺很正常的,一會兒就好了!”小姑娘從包裡掏了一支口香糖給她,“喏,吃了這個就不怕了!”

陶詩慢慢地接過那支口香糖,然後笑著說:“謝謝。”

沒有說出口的是,如果對她而言失重算是一種可怕的感覺,那麼從今以後遠離祁行,也許永無再見之日……這是比失重還要可怕一萬倍的感覺。

然而一想到此刻的祁行一定已經成家立業,在周家的幫助下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她又欣慰了。

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80第80章

第七十九章

很多時候我們都以為一次失戀會帶來永久性的傷害,就好像永不愈合的傷疤,碰一次就痛一次,生活永無寧日。但事實上沒有什麼愈合不了的疤,也沒有什麼忘不掉的人,沒有什麼克服不了的傷痛,更沒有什麼放不下的過去。

陶詩帶著足夠的錢在法國走街串巷,因為法國節假日多,每逢小長假,她就坐上火車去歐洲十國自由穿行。

米蘭的宏偉大教堂,威尼斯的水上不夜城,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莊園,柏林的菩提樹下大街……沒有歸屬感的人卻反而可以擁有流浪的自由與無拘無束。她背著相機走遍每一個知名的或是無名的地方,哢嚓一聲將那些美景收入囊中。

偶爾她也會想起祁行,那樣一個為了野心終日忙碌的男人大概短期內都不會有什麼閒心或者自由來到這麼多地方旅行,如果將來有朝一日他們還會見麵……於是她開始製作一本又一本的相冊手記,為每一張照片寫下批注與旅行心得。

他曾經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她總該回報點什麼。既然他抽不開身,就由她來替他看遍美景。

可是平靜的生活終於還是被打破。

那個雪夜,當從書店回到公寓樓下時,被那個來自回憶的男人再一次氣勢洶洶地闖入生命。

她以為他走了,所以坐在花壇上失聲痛哭,豈料那人去而複返,用冷冷清清的聲音質問她:“趕我走的是你,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她一驚,慢慢地抬起頭來,進入視線的首先是那雙漆黑鋥亮的手工皮鞋——那個男人目光灼灼地站在她麵前,眼裡有一種漆黑深幽到分辨不清的情緒。~思~兔~在~線~閱~讀~

祁行問她:“陶詩,我從你七歲開始照顧你,你是不是在說謊,難當我看不出來?”

她就這樣怔怔地望著他,曾以為的平靜淡忘統統消失不見,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像是淚腺都被這種鬼天氣凍壞了,完全停不下來。

她囁嚅著想要叫他的名字,一開口卻隻聽見自己那模糊不清的嗚咽聲,像是一句又一句語焉不詳的懷念。

她猜想自己現在這模樣一定醜得可怕,眼淚鼻涕一把又一把,可她沒法控製情緒,甚至全身上下都在發抖。

老天,她多希望她可以漂漂亮亮地再次見到他!至少不是現在這種鬼樣子!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複雜情緒牽動著她的心,她就這樣嗚咽著望著他,活像是路邊被遺棄的阿貓阿狗。

而祁行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也不顧身上昂貴的大衣,穩穩地將她的臉埋進他的懷裡。

“每一次都哭得這麼肝腸寸斷的,要我怎麼忍心把你丟了?”

她哭得更厲害了,抽抽噎噎地說:“彆,彆這樣,會,會弄臟你的衣服……”

祁行蹲下來,單手托起她的下巴,另一隻手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了一方乾淨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掉眼淚,半是埋怨半是玩笑地說:“也不想想從小到大你弄臟了我多少件衣服,現在倒是注意起來了?”

他起身坐在了她身邊,將大衣%e8%84%b1下來披在她肩上,一時之間沒有再說話。

這個雪夜無月無星,有的隻是陰冷的空氣和漫天飛舞的白雪,一如多年前她躲在破舊的小屋子裡,而他站在雪中等她的那個夜晚。

這一刻,陶詩忽然什麼都不願意去想,隻是順從內心最深處的渴望,慢慢地把頭枕在了他的肩上。

閉上眼睛,她輕輕地說:“祁行,我是在做夢嗎?”

身側的人靜靜地低下頭來看著她,半晌才回答說:“這句話也是我想問的。”

雪一直下著,陶詩竟然就這麼靠在他肩上睡著了。祁行宛如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將她攬在懷裡,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的模樣。

從十六歲到二十二歲,她變了很多,曾經略帶稚氣的小姑娘已經完全長大了。

他仔仔細細地看著她,不放過每一寸細節,設想著自己究竟錯過了她多少個春夏秋冬,多少的喜怒哀樂。

最後天終於亮了。

陶詩被下樓來的祝嘉發現,驚醒之後趕緊跑回公寓,卻又被祁行扛在肩上強行擄走。

她拚命掙紮,“放我下來!”

祁行微微一笑,神色如常地告訴她:“陶詩,我就愛你這死不認輸的性子。”

他一路把她扛進車裡,然後飛快地開車離去,最後停在了一家金碧輝煌的酒店外麵。

又一次,他把她抱進了酒店,一路目不斜視地帶她回到他的房間。

陶詩掙紮著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