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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慈宣聽著這話也存了幾分疑惑,江懷遠對連氏的寵愛是有目共睹的,如今還故意將連氏推出去,這老狐狸究竟存的什麼心思?

而齊瞻依然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看著這幾人之間的硝煙之戰,那眼中的興味倒是越來越濃了。

幾番思量之後江慈宣大約猜到了一二,不由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本宮定會好好交待尚書台的人,務必要抓到任何一個有用的線索,絕不姑息那等子以下犯上之徒,也不會憑白冤枉了任何一個好人,而那些想要從中作梗的,若是被本宮抓到了,定然不會輕饒。”

江懷遠心頭咯噔一聲,不由自主向這一直心思簡單的女兒看去,卻見她一臉冷然,眉目中帶著幾許狠厲之色,她竟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看樣子,如今這女兒跟以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兒可大不一樣了。

齊瞻同樣有些疑惑,江慈宣這女人頭腦情緒,心思透徹,這麼輕易就能猜到江懷遠的意圖,再想起那日在禦苑中她以一己之力為自己洗%e8%84%b1冤屈的情景,齊瞻的目光頓時深沉了些許。

江慈宣說完這話便轉身作勢離去,連氏見狀也顧不得許多了——她是死也不會去尚書台的。

她立刻膝行過來哀求道:“皇後娘娘饒命啊,是妾身一時糊塗才做出這等事情來,還望皇後娘娘看在同為一家人的份上饒了妾身的過錯。”

江慈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這連氏就是徒有一點小聰明,這麼一激就將她的實話給激出來了,死到臨頭才知道錯,不覺得太晚了麼?

江懷遠在一旁怒其不爭的瞪了連氏一眼,雖如此他還是適時的衝江慈宣一拱手求道:“想來這賤婦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她不是有意要害娘娘的,好在娘娘如今鳳體無恙,還望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她這次。”

“爹爹,你要清楚,如若今日不是恭王殿下及時趕到,我與母%e4%ba%b2恐怕就葬身蛇腹了。”

連氏聽她語氣不善,立刻大哭道:“娘娘,妾身真的知道錯了,娘娘饒了妾身這一次吧!”

就在此時,卻見江慈安不知從那裡跑出來,猛地跪在她身前哭道:“皇帝陛下,皇後娘娘,庶母她並不是有意害娘娘的,還望陛下和娘娘開恩,饒了她吧。”

江慈安如今才九歲,眉眼間帶了一點連氏的明豔,生得麵如冠玉,麵龐含春,加之此刻情緒激動,那麵上和眼角透著一抹紅暈,看上去格外誘人。

江慈宣笑著將他扶起來,“小郎,你放心,我說了我會留你母%e4%ba%b2一條命的,快些起來。”

江慈安一聽,立刻眉開眼笑道:“慈安多謝娘娘。”

江懷遠和連氏一聽這話也都鬆了口氣,而連氏卻盤算著,如今她受了這等氣,等哪天她女兒當上皇後之後定會給這兩母女好看,到時候她定要將這兩母女發到官窯為奴為婢。

而齊瞻在一旁看著卻不由得在心中一聲輕笑,果然還是婦人之仁,這江慈宣不過也就是個外厲內荏的。

“不過……”江慈宣語氣一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如今本宮給庶母兩個選擇,第一,本宮將你交由尚書台,其二嘛……庶母你自斷雙手雙足抵了你今日衝撞本宮大不敬之罪。”

連氏傻眼了,江懷遠也傻眼了,齊瞻更是一臉不可置信,斷了雙手雙足,那跟死有什麼區彆?!

☆、第16章 刮目相看

江懷遠回過神來,一撩袍子跪在地上道:“皇後娘娘,這賤婦雖一時糊塗犯了錯,可好歹也是你的長輩,皇後娘娘讓她斷了雙手雙足,那便是要了她半條命啊,還望皇後娘娘慈悲為懷,饒了她這次!”

慈悲為懷?她放那麼多毒蛇來咬她的時候怎的就不見她慈悲為懷了,既然彆人都不對她慈悲,她又何必對彆人慈悲呢?

連氏此刻也是驚恐不已,什麼秋後算賬的想法也隻有拋到一邊了,隻顧著拚了命的磕頭道:“皇後娘娘饒命啊,妾身知道錯了,妾身再也不敢了,皇後娘娘斷了妾身的雙手雙足,那妾身就是廢人一個了。”轉而又向皇帝求道:“陛下,陛下您大人有大量,就看在妾身的女兒是陛下的婕妤份上,饒了妾身這一次吧。”

齊瞻並未開口,轉頭看了江慈宣一眼,那目光再明確不過了,那是讓她自己看著辦的意思。

江慈宣抿%e5%94%87笑笑,那笑容嬌美動人,再被那一身鳳袍襯著,竟比牡丹還要豔麗雍容,“這樣啊……既然庶母你這般害怕斷了雙手雙足,那便是要選第一個了,那好,本宮立刻讓人將你送去尚書台。”

如今她已經認了罪,去了尚書台肯定就會以罪量刑,再加上若有衛家施壓,一個妾室竟敢謀害身為皇後的主子,她是死十次都不夠了,更何況,若她一進尚書台,那她的罪名成立,到時候定是人儘皆知,那麼,必然就會牽連到江慈念和江慈安,江慈念如今已是有大過在身的,她這做母%e4%ba%b2的再出這等子事,那無疑是雪上加霜,到時候彆說在宮中翻身了,恐怕要好好活下去都難,江慈安就更不用說了,有了這麼一個尊卑不分,謀害主子的庶母,想來也不是一個好東西,到時候彆說出仕了,恐怕就連%e4%ba%b2事都……

江懷遠見她是鐵了心要至連氏於死地,知道她這是玩真的了,如今他也不敢再存什麼僥幸了,急忙哀求道:“娘娘,這賤婦既然已經知道錯了,娘娘慈悲為懷,就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江慈安見狀,也跪下道:“娘娘您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庶母不過是一個奴婢,娘娘何必跟她一般計較,反而失了身份,娘娘如今饒了她一命,她日她定會感恩戴德,事事念著娘娘的恩情。”

慈悲為懷?如果一個人犯了錯,全世界的人都對她慈悲為懷,那這世上也不需要警察,不需要法律了。

江慈宣看著眼前這個隻有九歲的弟弟,不過九歲心思就能如此通透,將來必然成大器啊。

如果她今日饒了連氏一命,她日,等到江慈安江慈念羽翼豐滿的那一天,那便是她氣數將儘之時,並不是她趕儘殺絕,如今連氏已經對她懷恨在心,如果她不徹底除掉這顆毒瘤,她日被這毒瘤殘害的人隻會是她。

江慈宣揉了揉額頭,假意為難道:“父%e4%ba%b2和弟弟這般說話,倒讓人覺得我這皇後心性惡毒,斤斤計較了,罷了罷了,我也不想聽到外人說我當了皇後就自持身價逼死庶母,既然如此,我就將這件事全權委托尚書台來處理吧,想來尚書台這地方公正嚴明,定會公平公正處理好此事的,這件事我便什麼都不管了,爹爹和弟弟你們也不必再求我了。”

江懷遠等人聽她說前半句話的時候以為她心軟了,立刻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她又補了這後半句話。

將連氏送入尚書台處置的結果,眾人都想象得到,那比斷了雙手雙足還要嚴重的。

江懷遠回過神來急忙道:“皇後娘娘三思啊,這畢竟是江家自己的事,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還是我們家裡自己處置了便好了……”

江慈宣揮了揮手,有些疲憊道:“父%e4%ba%b2不用再多說了,本宮已經說了,這件事我全然不管了,就這樣罷。”轉頭看了齊瞻一眼又道:“今日讓陛下看到江家出了這等賊人實在是江家的不是,還望陛下恕罪!”

齊瞻目光深沉的望著這個幾次三番讓他刮目相看的皇後,她遇事冷靜從容不迫,頭腦清晰心思敏捷,更重要的是手段毒辣,對於敵人毫不留情,他知道她剛剛放蛇的行為不過是在堵一把,可她既然敢這麼個賭法,說明她是個有勇有謀的。

以前終究是她將自己隱藏太深了,竟半點沒讓他察覺出她的厲害。

“無妨的,既然今日皇後受了這等委屈,那這賊人就全權由皇後處置吧。”

言外之意就是,這件是就這麼定了,那些要求情的都最好乖乖閉嘴。

江懷遠還想說什麼,可皇上此話一出,他要出口的話就這般硬生生卡住了。

江慈宣便同皇上一同離去了,眾人自然立刻跪安,走了兩步之後江慈宣腳步卻一頓,若有所思的望了江老夫人一眼道:“若是庶母被送進尚書台,江家的名聲恐怕也……”▼思▼兔▼網▼

一個妾室怎的有這個膽子謀害主子?那還不是江家老爺寵妾滅妻,這般沒有家法,竟慣得家中奴婢尊卑不分的人家也不是什麼好人家了。

江家不是有那麼大的臉麵麼,江家不是最怕失了臉麵麼,既然如此,她倒要看看,江家在連氏的命和江家的臉麵之間究竟選哪個。

一行人出了芳蘭院,齊瞻突然轉頭向齊景看了一眼,陰惻惻的說了一句,“剛剛是恭王救了皇後的?”

江慈宣眉頭微皺,急忙道:“臣妾幸得有恭王殿下相救才無大礙,恭王殿下乃是妾身的救命恩人。”

齊瞻若有所思的笑笑又道:“唔……那朕倒是要謝謝恭王了。”

齊景卻有些不解,“皇兄,臣弟救了皇後怎的要皇兄來救我。”

齊瞻便略帶曖昧的看了江慈宣一眼道:“因為,皇後是朕的妻子啊。”

齊景頓時有些失落,低垂著頭道:“哦,也是啊。”

江慈宣不免在心中對齊瞻翻了個白眼,這個男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宣布他的“領土所有權。”她實在懶得搭理他,回頭衝衛老太公等人道:“外公,你與舅舅先回去,明日我再%e4%ba%b2自到衛家拜訪。”

衛老太公那花白的眉毛一挑,喜形於色道:“這麼說來,陛下和娘娘要駕臨衛府了?”

江慈宣轉頭看了齊瞻一眼見他沒什麼異議便點點頭,衛老太公便像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笑得合不攏嘴,立刻道:“好好好,那我便與你舅舅回去準備著。”

待得衛家幾人走了之後齊瞻向齊景略帶嫌棄的看了一眼道:“這裡沒你什麼事了,恭王也退下吧。”

齊景有些戀戀不舍的向江慈宣瞟去,卻見她將頭歪倒一邊假裝沒看到他,心頭不免一片淒然,隻得悻悻然離開了。

“皇後,咱們也走吧。”

卻不想齊瞻這次又來到釵寶閣中,一進了房間他便轉頭看向她,那凝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要將她完全剝開來看個透徹一般,麵上情緒高深莫測,說話的語氣也帶著幾許陰陽怪氣,“你說連氏她會怎麼樣?”

江慈宣無所畏懼的平視著他,“還能如何,自然是死路一條。”

齊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自走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目光凝重的在她身上掃視了許久,想到她剛剛對連氏的不折手段,突然對這女人來了興致,“皇後過來坐吧。”

那軟榻旁邊並沒有什麼可以坐的